趁着魘物停滯的空擋,方不平不顧自身的傷勢,呼吸之間,雷霆再次吞吐,操起手中的方天畫戟再次撲向魘物。
身上開始有些微的雷霆環繞,如同銀色在周身竄動,讓方不平此刻的扮相宛如雷神降臨。
並且這次魘力的調動完全是達到極限,七倍的身體素質讓人只能夠看到空中一抹殘影。
“驚雷戟第三式——蕩魔!”
蕩魔,取義真武蕩魔大帝,座下玄武,水生玄雷,方天畫戟揮動之下,彷彿真的有一頭玄武伴生其間,雷霆宛如化成了水流,浩浩蕩蕩而來。
“——”
方天畫戟砍在了這頭魘物的猙獰惡首上,綻放出金鐵交擊般的火光,然後整顆腦袋高高飛了起來。
“無間!”
做完這一切,方不平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在心裡呼喊着無間的名字。
“知道了!”
頓時從方不平的背上,一條龍紋浮現,緊接着鑽出了一顆龍首,一口,就將被砍掉腦袋的魘物給吞了下去。
......
方不平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一間茅草房裡面,想要擡下手,卻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身體。
“我癱了?無間?無間你在嗎?”方不平有些不信,畢竟自己就算超出負荷打出最後一擊,憑藉半人半魘的軀體,頂多就是躺個一兩個小時。
怎麼可能落得一個半身不遂的下場。
可是任憑我如何呼喊,體內寄宿的魘物也沒有絲毫反應,彷彿根本沒有一樣。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方不平疑惑不解。
“還有,爲什麼我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這個時候,“我”動了,“我”先在牀上伸了個懶腰,然後起牀,去屋外的茅房上了個小解,然後從自家有些破漏的水缸裡面舀了一勺水洗臉。
全程,方不平沒有做到一點操控,完全就是這具身體在自己行動,而方不平就像是在以第一人稱的角度看着別人玩遊戲一樣。
“難道這是誰的記憶裡嗎?”方不平有了自己的猜測,決定再繼續看看再說,反正現在也沒有其我辦法。
......
我洗完臉,走到自家的竈臺旁邊,揭開鍋蓋,裡面有着一個破碗,破碗裡面,有着一個窩窩頭。
我拿起窩窩頭,猶豫了一下,還是隻撕下了一半,將另一半放回去,再次蓋上了鍋蓋。
幾口吞嚥完窩窩頭之後,喝了一大口水,我拿着自家的柴刀,別在腰間就走出了自家的破爛草屋,沿着長滿了野草的小徑走了出去。
越走,人就越多,我對着每個人都點頭笑臉,而那些人,也會笑着跟我說些什麼,只不過,我聽不到。
我跟往常一樣,來到一處密林裡面,就開始用柴刀砍起樹來,我不會說話,也聽不到別人說話,也沒別的本事,就一把子傻力氣,每天砍點樹去賣,倒也不怕餓死!
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那些人都不願意跟我在一個地方砍樹,可能是想要讓我多砍點樹吧,真是好人!
我並沒有抱怨命運的不公,雖然我聽不到,也說不出話來,但是起碼手腳健全,而且周圍的鄰居也很友善,每天都會對自己笑。
就是小孩有點調皮,偶爾會拿石頭丟自己,不過他們也會對自己笑,這或許是他們對朋友的表達友善的方式吧。
如果我會說話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告訴他們,這樣表達友善的方式可能會弄傷朋友。
不過他們的父母知道這個道理,看到我們拿着石子丟自己的時候,都會將孩子拉回去......
今天的收穫不錯,我揹着一捆樹木就要朝着市集的方向走去,想來,今天應該能夠換好幾個窩窩頭了吧。
我來到市集,隨便找了一個攤位坐好,對我來說,坐在哪裡都是坐,因爲那些好人很快就來了。
看到我揹着一捆樹來了,果然,一位熟悉的大叔很快就來到了我面前,一臉慈善的笑容,臉肉肉的,對着我比劃了一個數字,比昨天多了兩個子,大叔果然是好人呀。
我接過錢,對着這個大叔又是微笑,又是鞠躬,只因爲今天別昨天多賺了一個窩窩頭......
......
“老蔣,今天你賺大了呀,這可是上好的香木呀,你只花了八毛錢,將近一千倍的利潤,說好了,明天到我了呀!”
“也就這啞巴賣這麼便宜了,給我幾個窩頭的錢就行,其我人要價死貴,唉,生活不易啊,要是這世上的工人,都跟這啞巴一樣就好了。”
“做夢吧你,有這麼一個你就偷着樂吧!”
“對啊,誰不知道,那片山裡毒蛇不少,也只有啞巴那個傢伙認死理,一直去那裡砍柴,被咬過一次僥倖活下來還去!”
“你這就不懂了吧,你讓我去別的地方也不行啊,那些安全的地方,都被其我砍柴的泥腿子包了,除了這些個危險的地方,我能去哪?”
“哈哈哈哈,不說了,哥今天請你們喝茶,喝茶!”
......
我拿着八毛錢,來到熟悉的小攤前,看着那冒着白氣的白饅頭,吞嚥了幾口唾沫,但是還是指了指窩頭。
我將包着四個窩頭的紙袋放進懷裡,只感覺滿足極了,今天的口糧又有了着落。
我往回走,走到自己家附近的時候,腦袋一疼,轉過頭,就看到一個孩子在對着自己笑,我也對他笑。
看到我笑,他笑得更歡了,這個時候,他的母親出來了,拉着他的手就往家裡面拉,我也只好回家了。
......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跟那個啞巴玩,你怎麼就是不聽,萬一那個啞巴生氣了,打你怎麼辦?”
屋子裡,母親教訓着孩子。
“可是你們平時不也是啞巴啞巴的叫着嗎?我看你們叫着的時候還挺開心的呀。”孩子嘟囔着,有些不服氣。
“那能一樣嗎?他又啞又聾,說什麼他都聽不到,可是你不一樣啊,聽你娘我的話就對了!”
“纔不會呢,那啞巴就是個傻子,就算大家都給他扔石頭,只要對着他笑,他也會跟着傻笑,哪裡會生氣呀!”
“你這孩子,還學會跟你娘我頂嘴了?等你爹回來,我一定讓他好好收拾你!”
......
我回到家裡,正打算將懷裡的四個窩窩頭放到竈臺的鐵鍋裡面,拿鐵鍋裡剩下的那半個窩窩頭來吃掉。
可是當我揭開鐵鍋的時候,原本在鍋裡的半個窩窩頭沒有了,難道有老鼠,我有點沮喪,然後看到一道人影從我的房門前閃過。
我趕緊追了出去,很快就將這個人給逮住了,原來是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穿的破破爛爛,看上去面黃肌瘦,乾乾巴巴,並不好看,就是一雙眼睛很有神,像是會說話一樣。
她被我抓住手腕,似乎很着急生氣的樣子,嘴裡不停的說些什麼,還想要咬我,但是我的優點就是皮糙肉厚,而且她似乎也擔心真的咬傷我,並沒有太用力。
我有心放了她,畢竟她只是一個小孩子,但是我必須讓她知道,做小偷是不好的。
雖然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做小偷是不好的,但是孃親說的應該就是對的!
我將她拉到房間裡面,指着竈臺對她比劃了一下,讓她以後不要再做小偷了。
然後我拿出一個窩窩頭,雖然有點心疼,但是還是遞到她的面前,然後鬆開了抓着她的手。
她不再掙扎了,並且有些驚訝的看着我,她試探的接過我手裡的窩頭,但是眼睛卻是一直盯着我,眼睛裡面的情緒我看不太懂!
她拿過窩窩頭,笑了。
我看着這個笑容,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個笑容跟其他人的笑容不太一樣。
就像是心裡開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