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您的回答是什麼?”陸明依舊死死的盯着步侯飛。
其他人的意見他不在乎,他現在只在乎步侯飛的答案。
對方來求一個公理,而自己來還的也是一個公理,至於其他的考慮因素,不在陸明的考慮範圍裡面。
地面上的人,自己的弟弟,母親,他們所考慮的,都是利益。
他們所求的,是陸強安然無恙,這件事情完美解決。
而其他人,也是單純從利益出發,認爲錢衝的一條命比不上自己這樣一位七轉宗師的命,因爲能夠創造出來的價值不一樣。
可是他們卻忘了,拋開利益這些東西,誰的生命都是隻有一次,沒有誰的生命比別人的生命更爲高貴,這也是陸明在前線待得久了悟出來的道理。
因此陸明跳出了這個利益鏈,能夠償還生命的,唯有生命!
這纔是最本質的東西。
或許在其他地方,可以用金錢,權利這些東西來買命,可是他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這些東西,在步侯飛這裡行不通。
“該死的族奸,給我死!”
就在這個時候,又半路殺出了一個人來。
一道雲氣所化的手印從半空猛然朝着步侯飛握了下來,手段凌厲,似乎一點都不在乎樓頂上的陸昭然以及談判專家的生死。
在來人看來,殺死族奸是首要之事,旁枝末節,不需要在乎,至於死上一兩人,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在前線上見多了生死,區區一兩個人的性命,真的無法引起太多內心的波動,否則見到一個人身死,就心神搖曳,根本無法支撐在戰場上戰鬥。
倒是陸昭然跟談判專家一陣心驚膽戰,一股死亡的威脅頓時籠罩在了他們的頭頂。
“老劉,住手!!!”
看到出手的招式,陸明當即知道是誰來了,也是一位七轉宗師——探雲手劉傲。
爲了避免雙方的誤會加深,陸明當即吼道。
龍飛國儘管有着三位九轉武聖,但是宗師的數量也就才百來人,彼此都是相熟切磋過的,看到出手的招式,就可以知道是哪一位宗師。
至於稱呼步侯飛爲族奸,那不就是更理所當然的事情了嘛,通過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試圖讓一位七轉宗師自廢,削弱龍飛國的實力,這不就是完完全全的族奸行爲嗎?
“族奸?”
步侯飛眉頭微皺,頓時心頭燃起一絲火苗,同時想起了之前慘死在異界的戰友們,自己只爲他們的家人討一絲公里,就要被誤會成族奸,那他們當初在異界裡面寧願死也不願意背棄人類,是有多可笑啊!
當即吼道:“滾!!!”
頓時一股巨大的音浪衝上天空,空氣瞬間被衝開,化成真空,如同衝擊波一般。
從天拍下來的雲氣大手瞬間潰散,頓時更上方傳來一聲難以置信的驚疑聲。
“怎麼可能?!”
“不!!!!”
伴隨着一聲稍顯淒厲的聲音,一個人直直的從上方墜落下來,當即有輕功卓絕者飛速靠近,運用卸力搬運之法,接住了這一個從高空墜落者。
等到這個救人者看清自己所救的人的悽慘模樣,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這個人身上不着寸縷。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皮,宛如遭受了千刀萬剮一般,血流如注,不過很快,七轉宗師強大的自愈能力開始顯現,傷口開始止血。
只不過依舊是陷入了昏迷之中,沒有醒過來!
陸明也是看到了劉傲的慘狀,當即感覺一陣不真實,一位七轉宗師,竟然連一聲吼聲都承受不住,這個人究竟是什麼存在。
哪怕是九轉武聖恐怕也無法用單純的吼聲讓一位七轉宗師遍體鱗傷吧,還是剛纔那一聲吼聲,其實是類似於獅吼功一類的音波攻擊。
可是自己剛纔明明沒有感覺到這個人氣血搬運的動作,完全就是憑藉自身的體魄將肺裡的空氣,如同炮彈一般,轟了出來。
步侯飛吼完這一聲,再次復歸平靜,不發一言。
陸強三人依舊不停的往高處上升,無法阻止!
“閣下究竟是什麼人,我不相信錢家會認識您這樣的貴人,如果說之前我還相信,您是要爲錢家討一個公道,那麼現在,我倒是要懷疑你的目的了!”
陸明沉聲道。
由不得他不懷疑,畢竟這樣一位不知名的強者,哪裡是錢家能夠結識的,哪怕是他們家大兒子錢坤還在的時候,也無法接觸到這樣一位高手。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
同時,下方的警務人員統一收到了命令,開始疏散周圍的人羣,並且將還在樓頂上的談判專家跟陸昭然叫了下來。
在高效的疏散效率下面,周圍本來還在圍觀的羣衆頓時被疏散一空。
整個朱海市不停的響起警報聲,將以步侯飛所在的電玩城大樓爲中心的方圓十公里之內的所有人都給緊急疏散了。
十公里之內,空無一人,宛如一座死城!
步侯飛已經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自己的危害性,隨意一吼就將一位七轉宗師給轟成重傷,一旦他暴怒決定殺人,到時候,哪怕有人能夠阻止他,光是交手的餘波就足夠周圍的人輪迴轉世了。
步侯飛看着這些動作,也沒有阻止,人就是這樣的,只會在真正絕望的時候纔會開始反思。
“閣下的目標一開始就是這一部律法,對嗎?”陸明聲音有些乾澀道。
陸明看着依舊一動不動的步侯飛,忽然明白了什麼,這個人一開始的目標根本就不是陸強三個人,或者說主要的目標根本就不是陸強三人。
他瞄準的,就是那一部律法,他要憑藉自己一個人,讓整個國家低頭。
他瘋了嗎?或許真的是瘋了吧!
步侯飛沒有說話,而是看向遠方,在他的視線裡面,國家的反擊來了,對於他這個膽大妄爲的存在的反擊來了!
錢衝的事情,不是第一起,也不是最後一起,他們是隕落的花朵,他們只存在於別人的談資之中,能夠真正記住他們的,唯有他們的父母親人。
傷害他們的人不會後悔,如果沒有人站出來,做些什麼的話,傷害他們的人只會踩着他們的屍骨向前走,多年以後,甚至都會忘記,曾經有一個人,因爲他們,墮入了黑暗之中。
不對,不只是一個人,而是很多人。
步侯飛很清楚,自己只是適逢其會,這些事情他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夠發現的了,唯有改變那病態的律法,纔會讓更多的人不要像錢衝一樣,連死的時候,都是充滿了絕望。
所以哪怕瘋狂,步侯飛也要一人壓一國,讓它低頭,承認自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