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託了謝思文和【小型展板】的福，《破壁》雜誌的主題徵文，連帶着機器人學三定律這個極具吸引力的概念，已經在學校裡普及開來。
學生們紛紛開始幻想，機器人普及開來之後的未來圖景，有的說要讓機器人幫忙完成家庭作業，有的說這時候還做什麼作業，直接讓機器人代替自己去上學，自己窩在家裡做個快樂肥宅，天天打遊戲，還有的說，這時候就不是肥宅了，找個長得好看機器人共度二人世界，豈不美哉。
你看，一個偉大的世界觀，一個偉大的虛擬設定就是這樣具有魔力，除了上面這些隨口說說用來滿足自身慾望的想象之外，當然還是有那麼爲數不少的一部分作者，默默埋首寫出了自己的故事，把稿子小心翼翼，而又充滿期待地投到了徵稿的郵箱裡。就像當初李帶做的那樣。
爲了保證收稿的數量，李帶拖着周助，在江城其他幾個高中、大學和圖書館門口故技重施，把【小型展板】帶過去徵了一輪稿。
對於初創的不知名雜誌而言，地推還是要比其它方式靠譜得多，當然在相似度較高的雜誌上打廣告也不失爲一種辦法，但由於陳豎實在爭取不到更多的預算，所以只能作罷。
這麼一輪下來之後，李帶發現自己的系統似乎發生了小小的變化。
以前文豪經驗只能看到具體的點數，以及提供點數的單位。
現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類似於江城市衛星地圖的畫面。系統說明告訴他，當玩家在某個特定區域的影響力達到標準後，即可解鎖這個新功能。
此時，爲玩家生產文豪經驗的單位，會以大小、亮度不同的銀色光點，顯示在地圖上。
像李帶現在打開的地圖上，江城三中的光點是最大最亮的，裡面的小光點也最爲密集，代表他在自己的母校影響力最強，其他地方也零零散散有一些光點，總體來說還處於黑暗。
在這次地推徵稿中，李帶用掉了剩下文豪經驗裡的絕大部分，用來購買【小型展板】的流量檔位，這也同時帶來一個好處，就是他們到訪過的學校和文化場所，都或多或少亮起了銀光。
這說明他的作品已經開始在這些區域裡產生影響。
除了銀光之外，還有若干處金色光芒格外顯眼，這些表示給李帶提供文豪經驗最多的單位，以及有能力生產作品，並且把文豪經驗以稅收的方式持續繳納給李帶的單位。
這些金色的光點按照亮度的高低，還自動形成了一個排行榜。
李帶好奇滑動着看了一眼，不出所料，裡面大部分都是自己的親朋好友，關係最親近的人。排行榜首的那個人，也就是至今以來給他提供過最多文豪經驗的那個人，讓他非常錯愕。
並不是要把他賣到全世界的編輯陳豎，也不是被他指導了寫作方向的周助，不是學校的同學粉絲後援團——竟然是謝思文。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黑到深處自然粉？
雖然被這麼一箇中年男子時時刻刻掛記在心上是件特別奇怪的事情，但他也不可能對謝思文說，你喜歡我哪裡我改還不行嗎。所以李帶關掉排行榜，心想隨便吧。
……
在李帶他們忙着地推的時候，身爲《破壁》主編的陳豎自然也沒有閒着。
她聽取了李帶的建議，選擇在網上進行約稿，剛開始就遇到了點阻礙。
她完全搞不清作者會把幻想小說發表在什麼網站上。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互聯網發展還相對滯後，大致上處於本世紀初的階段，那些特別成熟的大型在線閱讀平臺根本沒有出現，主要還是以小圈子式的論壇爲主，非常封閉，不是簡單用關鍵詞檢索就能夠找到的。如果不是常年浸淫其中的老網蟲，根本不得其門而入。
好在趙盤幫了大忙，就像每個小說主角身邊，一定要有個特別擅長電腦技術的好朋友一樣，他就是李帶身邊的那個好朋友。
他立志成爲程序員，家裡卻叫他回去繼承酒吧家業，於是他的志向只好稍作調整，他立志成爲程序員裡面最會開酒吧的，酒吧店主裡面最會寫Python的。
有了趙盤的協助，陳豎使用了基於Python語言的數據採集器，在幾個質量頗高的，集中了大量幻想小說寫作愛好者的論壇上，抓取了所有上傳作品字數超過五千字的用戶，並得到了用戶公開在論壇上的所有相關信息，包括筆名、生日、作品等。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做篩選。
首先是機器篩選，用黑馬校對軟件，過濾掉那些錯別字多得一塌糊塗，連基本漢語語法都掌握不牢的作者。再來是人工篩選，陳豎根據自己所瞭解的信息，又在名單中排除掉那些現在已經出道，成爲業界大佬的作者。
爲什麼要篩大佬呢？邏輯也很簡單。價格貴是一方面，關鍵是現在再請他們寫，是絕對來不及的，大佬之所以是大佬，很重要的原因，就在於他們擅長花式拖稿。
現在距離陳豎預期的死線時間，已經不到兩個星期，她可不敢冒這個險。
她寧可找些勤奮的、熱情的、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新人。
陳豎特意挑了個精神好的上午審稿，在這個位面（或許在其他位面也如此），傳統出版從業者的腦子裡通常有個思維定式，發在網絡論壇上的小說肯定大部分都看不過眼。
畢竟編輯該做的事情是在石頭裡面挑金子，而不是在屎裡面挑金子，挑出來的還大部分是沾滿屎的石頭，連勉強搶救一下的興趣都沒有。
陳豎很快發現自己錯了，當文學期刊逐漸封閉化、圈子化之後，沒想到網上還能出現這麼有活力的新作品。
細讀完幾篇，又草草瀏覽了後面的內容，她抄起手邊的電話就給李帶撥了過去。
“天吶，你的建議太有用了，我發現個寶藏網站，裡面全是遺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