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84 非所愛難呈恩

秋妃與蘇巖都以爲她有意要奪皇后之位,朝堂上下明爭暗鬥不斷。她都一笑了之。

太后的靈堂,竟然成了他們爭奪皇后之位的戰場,她決不答應。

她們以爲此時,誰進了靈堂便是日後的皇后。可是,她夕沫顏只想陪太后靜靜的呆幾天,度過在這世上最後一段共處的時光。

對於那個皇后之位,在她眼中什麼都不是。這一點軒轅冷自是清楚,卻始終沒有對那羣人解釋一句。

或許他是有意,或許他是沒有心情。這些沫顏都不想去考慮,她只想靜靜的呆在這裡。

冥冥中,她覺得俊凌,籬落都回來了,就在她的身邊,陪着她,陪着太后。擡起頭看看空曠的殿宇,她將所有人都撤了,只留了自己一個人。嘴裡喃喃自語,“俊凌,籬落你們都回來了嗎?”

“我對不起你們,沒有照顧好太后。”說着淚如泉涌,心如刀割。

“你們都走了,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籬落,你知道嗎?我嫉妒你,太后每天晚上都會偷偷的給你蓋被子。你高興吧!”

“籬落,殺害你的兇手找到了。可是你別怪我和太后沒有替你報仇,我相信這個世界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終有一天她會得到報應的。所以看到太后你要先跟她說你沒有生氣,知道嗎?”

“俊凌,聽說你是天上的仙子已經重返天庭了。雖然沫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天庭,但是我願意相信你真的脫離了苦海,從此後不會再受輪迴之苦。如果可以,你也將太后娘娘和籬落一起帶去好嗎?這樣我就了無牽掛了,我自私吧。”

她滿臉淚痕的容顏上現出一個俏皮的笑容,讓站在遠處的軒轅冷心疼的揪成一團。

“太后娘娘,您就這麼走了。與俊凌和籬落去團聚了,那我呢?我真希望您帶我一起走,我想陪在你們的身邊。”

軒轅冷心中巨顫,她要輕生嗎?

邁步就要衝進去,她的聲音又再次傳來,“放心了,我不會想不開的。我知道人世間再不好,你們也不會希望我尋死。我會好好活着,這樣等我死的那天你們纔會來接我的是嗎?”

........

不知何時,她竟然睡着了,直到身子突然倒在地上,才驚醒。

屋外突然出現七彩的光芒,她急忙走出靈堂。

那光芒刺眼,她用手擋住了視線,漸漸的光芒暗下來,她纔將手拿下來。

那一瞬間,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半空中,五彩祥雲之上站在三個熟悉的身影。

她的淚自緊捂住嘴巴的手指間滴落在地,深吸了幾口氣之後,她終於叫出聲,“太后娘娘,俊凌,籬落......”

她們站在五彩雲端,身上披着七彩的光芒笑意深深的看着自己。

“再見了孩子!”

“再見了沫顏!”

“再見了公主!”

她拼命擦着眼淚好看得更清楚一些,她們揮着手與她告別。

模糊的視線中她們的身影越來越遠,她拼命的擦着眼淚,急的大喊,“夕沫顏,不要哭,求求你,不要哭。”

只想再看她們一眼,只想再看她們一眼而已......

“沫顏?沫顏?”

睜開眼睛,一張清秀的容顏映入眼簾。

沫顏擡起頭,原來自己跪伏在桌子前睡着了。

剛纔只是一場夢而已嗎?

她仍舊無法自剛纔的情緒中走出,眼中的淚仍舊流淌不止。

無憂滿眼心疼,“沫顏,保重身體。這樣太后娘娘纔會安息,知道嗎?”

沫顏看看無憂,點着頭,卻仍舊無法停止哭泣。

“無憂,沫顏已經失去了這世上最後一個親人,從此後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她哭着說道。

無憂心中一疼,掙扎片刻到底還是將她擁入了懷中。

“你還有我。”

沫顏沒有說話,此時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什麼都說不出。她知道這一次是徹底的失去了,籬落還有太后從此後永遠不會再有相見的一天了。那夢中的告別根本不是夢,而是真的。

半晌她終於平靜了下來,急忙自無憂懷中離開。然後看着他問道,“無憂,你怎麼會來的?”

無憂將她扶起來,讓她坐下,然後一臉認真的對她說,“沫顏,什麼都不要問。只回答我一句話,你愛皇上嗎?”沫顏有些微愣她沒想到無憂會問得這麼直接,簡單收拾下情緒她開口,“愛與不愛還有什麼重要的,對於我來說早已沒有任何意義。”

無憂卻堅持的說道,“對於我來說很重要,告訴我真心話。”沫顏看着無憂認真而嚴肅的表情心中奇怪,爲什麼對他會很重要。然後她又要怎樣回答呢?

她與軒轅冷之間的糾葛,不管怎樣她都不願任何人知道,尤其對於他,不知道也許會更好些。

於是她頓頓語氣說道,“沫顏心中早已不再對愛抱有奢望,在這個皇宮中你不覺得愛就是一個永遠無法實現的夢嗎?所以,愛與不愛對於此時的我並無不同。若你非要問我一句,到底愛還是不愛。我告訴你,不愛。”

她眼神篤定的說,然後她看到眼前的男人臉上竟然慢慢的漾開一絲笑意,那其中的驚喜雖然極力壓制着,卻始終還是被她看到了。

無憂心中的確是欣喜的,當他親耳聽她說對於皇上已經沒有愛了,放佛是死灰中又重燃起了一點火花,他還有機會吧。

“沫顏,那你願意離開這裡嗎?”他眼中充滿期待,但是沫顏心頭一顫。

這不是誰都不敢說的話,而且這是會殺頭的死罪。看得出沫顏的不解,他的手慢慢的撫上她的手,“只要你願意,我願意放下一切帶你離開這裡,從此後我們天涯海角一起流浪。”

又是一句天涯海角一起流浪,放佛她又看到了楚南風曾經認真而深情的表情。

這一刻,她也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實自從那一次在鳳丹園中他親了她的時候起,她便猜到了他的心。

只不過,這個朋友她也着實不想失去。可是此時她不禁感嘆,這個世上的男女之間想求一份純潔真摯的友情竟然如此難。是她太過優秀美麗,還是他一開始便與自己從未只想做朋友。

只是,她想離開,也一定會

離開,卻絕不是與他一起。

無論是與他着想,還是與自己的心意,他都絕不是與她在一起的那個人,她慢慢的抽出自己的手。

“無憂,謝謝你。不過我不會跟你一起走,也許你當真可以放下一起,但是我卻無法讓你放下一切。”

沫顏的拒絕,雖然早在無憂意料之中,如今親耳聽到卻仍舊覺得心頭難過。

她是在擔心自己嗎?他又進一步說道,“沫顏你放心,這一切我都是心甘情願的。所以你不必擔心,只要與你在一起,就算是浪跡天涯與我來說就是最幸福的事。”

沫顏心頭一顫,泛起酸澀的苦澀,她真的不想傷害他,卻又是無可奈何,狠狠心說道,“正是因爲你的心甘情願,正是因爲你那最幸福的事,我纔不能答應。因爲我無法讓你心甘情願之後,得到你最幸福的事。也許你當真可以放下一起,可是沫顏卻不能。”她看向他的眼,“我無法放下一切,與你一起浪跡天涯。”

無憂輕輕點頭,“沫顏,出了宮之後,我讓你自己自由,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難道你以爲無憂當真只是爲了一己私慾才這樣的嗎?”

他只是想要讓她幸福,看她快樂,她怎麼能如此想他呢?

沫顏含淚擡眼看着他,模糊中她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真誠,是的她知道只要她開口,他會不要任何回報的帶她離開。可是她如何能這麼做,讓一個人爲了她再去冒險犧牲。

“無憂,正因爲沫顏知道,所以才更不能如此做。”然後頓了頓她繼續說道,“無憂,別擔心我。我有自己的打算,不管怎樣,我都會努力讓自己過得快樂的。”

無憂此時早已明瞭了沫顏的心,聰明如他,豈會不懂,他並非她心中所想之人,亦不會接受他的任何幫助。

“好,沫顏記住無憂永遠是你的朋友,無論有任何難處都別忘了你還有我。”

沫顏點頭,“謝謝,我記住了。”然後她有問道,“賞雪閣,爲何要喚作淋雪閣?”無憂一怔,隨後輕笑道,“你都知道了。”沫顏點頭一笑釋然。

無憂才說道,“我自小喜歡雪,每逢大雪總會要在雪中玩一天。父皇疼愛我,便給我建了一座賞雪樓。最初是叫做賞雪閣的,可是我賞雪時更喜歡站在雪中,所以後來改名爲淋雪閣。”

沫顏點頭,“爲何會封了呢?”無憂心頭一緊,心中苦笑,想起那日與軒轅冷的談話。封了它是不得已,正是爲了你。只是這句話他無法說出口,“因爲每每到了那裡都會難以忍受思念,所以便封了它。”

沫顏釋然點頭,“原來是這樣,看來無憂與先皇之間的感情甚是深厚。”

無憂苦笑點頭,她以爲他難忍的思念來自與對父皇。只是與她們之間,有些話還是永遠深埋進心裡最好。

沫顏慢慢的站起身,點燃一束香遞給無憂,從此後他們再無可能如從前一樣了,今日便是那段日子的最後一日。

她沒有轉身,慢慢開口,“王爺,拜祭完太后您就請回去吧,請您節哀。”

無憂臉色微變,接過香拜祭之後插進香爐中,然後轉臉看向沫顏,“我們以後非要這樣了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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