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開學前三課

上文說道,李嘉福又被欺侮哭了,之後約莫過了一兩節課的功夫才息。此舉是人都注意得到,直接給班主任心中留下了幼稚的印象,可惜嘉福身爲弱智,還自我感覺良好。此後就是辦手續發書領書大掃除,折騰了一上午,校服還需開學後再訂購。也是這所名校奇葩,學生非特殊要求不用着校服,故不急的。

當日(週六)回家,第二天(週日)採購書皮包了,再把書和文具及未來做校徽還有學生證等用的幾張照片放書包裡,也就沒得作業了,照樣幹啥就幹啥,只是不能去滑旱冰要早睡讓嘉福生了一把怨氣。但睡前想來他人那日也差不多的,倒又好了起來,方覺自己太小肚雞腸了,於是暗暗立誓未來要以忍爲重。此事看似不打緊,卻爲這一年,甚至他的低年級發生的一切有了奠基。

又次日(週一)晨,不到三點,他就隱約聽到南山腰人養的雞叫,爬起來睡不着了,檢查書包,喝水滋尿,折騰到四點半,又倒下睡了。因家近,終於到七點半,才被人叫起來——八點上課。簡單洗漱加上飲食早餐後就背上書包出發了。

進校門,新生最害羞,有到門前徘徊不止的,有進班後飛奔逃離的,縱雖不捨橫仍牽掛依舊無奈沒有辦法,只能見到新學期百鳥蒸騰萬類競囂,有看項上系領巾的,有瞧胸前別徽章的,嘰嘰喳喳嘻嘻哈哈追追跑跑打打鬧鬧。他東溜西逛,七上八下,好奇地活奔亂跳。故雖來得早,但到班已有四十餘人了(全班當時五十六人)。好巧不巧地,撞上昨日那人。一見面,那混蛋直接臉紅,不由分說轉身離去。李某追上去,問:“欸,就是你,昨天干甚麼?”那人臉色一變,道:“關你屁事?找茬是吧?”說完就回到臨時安排的位上,不理他了。

正好鈴響了,李某見狀也只得回到位上發着悶氣。第一節是語文,一位姓鄭的女先生教的。倒也就只是叫幾個人上來自我介紹罷了。又拿出語文書識了幾個像“你”、“我”、“他”、“天”、“地”、“人”之類的字,蠻佈置摹寫在小本上。就完了。當然,這裡補充一下,李某在的是五班,而五班與六班那時均爲實驗班(也是這所學校最後一批實驗班),用的教材與現今統編的以人民教育爲名的出版社出版的可不同,是北京某某大學出版社出版的。因爲不同,所以出名,大概這就是學校又喚作戶曉的原因。

繼而是陳班主任的數學課,人如其名,自然課也清奇,生動有趣。只是數十個數數倒也沒幾個人不會的,唯一的插曲就是數字0沒教成。接着就是升國旗,音樂課沒上——僅個別會唱——少先隊沒入,於是新生默立,只聽得二三段的弱智唱歌。中高年級的聲音,真的是小得難聞。

升完國旗,聽完講話——是校長講,講的是新學期的一些注意事項——就又回到班上,結果正好是體育,又到操場上來。老師大概姓楊——反正不是當地常見的姓氏,但當地的體育老師卻大多姓楊——姑且都叫他體育老師。體育老師本想讓同學列隊,但排了一陣還是亂哄哄的,只好作罷,改下節課排,讓大家先自由活動去。

這可比下課有意思多了。那時學校在修一棟樓,雖然那部分不能去,但操場還是很大的。卻說起了那麼一陣風,於是樹葉散亂了陽光,男女混成了雙羣;遠處涌來一片白雲,明亮的藍天卻暗淡下去。預知後事,敬觀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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