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哥蘭危在旦夕(二合一)

絕望的情緒在哥蘭王國蔓延。

當國王被俘的消息傳遍全國各地,哥蘭已經陷入到危在旦夕的境地之中。

沒人能預料到,那些矮人們竟然有朝一日,能夠打造出一支不可一世的軍隊。

矮人們的力量,也不僅僅震撼了哥蘭,更震撼了周邊的國家。

哥蘭王國常常與外國的國王或領主聯姻結盟,由此締結友好關係,維護國家的昌盛和穩定,而當哥蘭王國向鄰國卡斯拉姆共和國請求援助之時,卻得到了直接的回絕。

卡斯拉姆共和國乃是商業城邦共和國,他們以海上貿易爲生,串聯起矮人諸國與丹斯切爾帝國等地的貿易線路,其實一開始,共和國的元老院還有不少人主張出兵援助,但在得知哥蘭國王被俘之後,共和國的商人們便主動選擇了撕破盟約。

“哥蘭王國被征服只是時間問題,萊恩德奧斯明顯站在了矮人那一邊。”

“與其出兵協助,破壞我們跟矮人們的關係,倒不如兩不相幫,這樣才能賺取最大的利益。”

“丹斯切爾帝國那邊的使者在幾天表示過,那個龐大的帝國將站在矮人一方。”

“連國王都被俘了,

他們是不可能戰勝矮人的!”

哥蘭國王被俘、矮人們的勢不可擋、以及來自丹斯切爾的壓力,讓卡斯拉姆共和國在權衡利弊後,選擇了回絕。

“你們的國王已經被俘了,你們已經沒有一個能出來談判的高貴血統了。”

鄰國卡斯拉姆共和國給出了否定的回答,由於畏懼矮人的力量,他們選擇了撕破盟約,不予出兵援助。

哥蘭王國的使者只好狼狽地返回到王城之中,向以淚洗面的王后複述鄰國的答覆。

“那羣唯利是圖的商人!我就知道他們都是一羣賤種!”

王后當然惱羞成怒,她無力地臥在王后座位上,不停地抽搐。

而派去其他鄰國的使者得到的答覆也不盡如人意,當那些與哥蘭王國結盟的國王領主們得知哥蘭國王被俘的消息之時,都紛紛猶豫不決,只有極少數人選擇了履行約定,甚至有的國王領主直接勸說哥蘭王國進行和談或直接投降,接受調解,爭取有利條件。

當從其他國家求得的援兵加起來不足四千人時,乃至王國的部分領主貴族們都選擇坐壁上觀時,哥蘭王國的王公貴族們終於發現,自己正在吞下輕視矮人的苦果。

畢竟,誰讓他們貿然出擊,誰讓他們的國王被俘?

在世人看來,神祗與國王就是王國存在的理由,是整個王國的象徵。

這危急之際,王城諾朗上下都瀰漫着悔不當初的氣氛,而矮人的步伐,卻不會因爲哥蘭人的後悔而停下。

被軟禁的麥斯威爾清楚地感受到瀰漫在王城諾朗上方的陰霾。

原本那些輕視他,怠慢他的王室僕人們,這幾天也收回了此前的囂張跋扈,對自己殷勤了不少。

麥斯威爾起初還很疑惑,而在稍作打聽之後,便知道了爲什麼。

面對不可一世的矮人大軍,國王敗了,沿路的一個個堡壘與城市都被攻克,幾乎沒有任何人在面對矮人的兵鋒時取得勝利,恐懼與絕望氾濫成災。

而這時,王城中的民衆們終於想起,麥斯威爾雖然丟掉了河隆山脈,卻取得過一次勝利。

哥蘭王國上下是多麼絕望,以至於這一次不足以左右戰局的勝利也顯得彌足珍貴,開始被萬人追捧。

“你們將我稱呼爲矮人殺手,矮人剋星?”

麥斯威爾覺得好笑,

“不,那只是僥倖而已,而且我在等候審判,我是個罪人,什麼都做不了。”

說完之後,麥斯威爾悲哀地嘆了口氣。

他的國王被俘了。

即便哈德森如此待他,將他軟禁,可麥斯威爾仍然不由哀慟,他不僅爲國王哀慟,更爲腳下的國家哀慟。

而現在,他作爲罪人被軟禁,門外有日夜把手的衛兵,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王國淪陷。

經驗豐富的麥斯威爾從堡壘的接連失守,以及矮人們快如閃電的行軍速度可以推斷,矮人們在屠殺,在掠奪,那位殘酷的矮人之王,他不是爲了統治哥蘭而來的,而是爲了征服哥蘭,讓哥蘭人重新爲奴而來的。

十幾日之前,想到這些時,麥斯威爾還會爲矮人們的殘暴行徑而攥緊拳頭。

但如今麥斯威爾卻心灰意冷,因他始終沒有聽到,王公貴族們決意釋放自己的消息。

如今的王城羣龍無首,有的人想要繼續抗爭,有的人卻想着妥協,有的人拼命想要救回國王,有的人又主張讓王子即刻加冕。

混亂的局勢,那些王公貴族們,怕是沒有幾個將目光放在麥斯威爾身上。

有些時候,麥斯威爾會從噩夢中驚醒,不住地落下眼淚,將枕頭沾溼一邊——他夢到哥蘭被摧毀了。

麥斯威爾是如此消極而絕望。

不過,有些時候,人世間總有一種命中註定,正值傾覆之際,有些人需要站出來,承擔與生俱來的使命。

深夜之中,麥斯威爾聽到了冬之神的呼喚。

“是你嗎?斯卡蒂,冷冽的冬之神!”

麥斯威爾愕然道,他隱約看見,清冷月光下的虛幻身影。

“麥斯威爾,只剩下你了。”

斯卡蒂的話語是多麼簡潔,正如同歷史上無數關於這位冬之神的傳說一般。

麥斯威爾怔愣原地,他捉摸不透這句神諭的意思,當他想要追問時,斯卡蒂已經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這是…怎麼一回事…那是幻覺嗎?”

麥斯威爾跌坐在椅子上,不住地低聲呢喃。

就在麥斯威爾疑心那是不是幻覺的當夜。

王城之中,高壓的氛圍下,爆發起一場暴動,或者說起義,不知是誰的組織之下,民衆們公然將宵禁的法律踐踏,他們翻越街道,擁擠到王宮之外,要求王后釋放麥斯威爾,由他來領導王國的軍隊,抵抗卡爾隆德的侵略。

如今的王公貴族們早已因羣龍無首而一片混來,當民衆們組織起來時,還有人以爲矮人們打過來了,倉皇地準備逃跑,而民衆們的喊聲驚動了王后,這位養在深閨、膽小怕事的女子當即答應放麥斯威爾自由。

麥斯威爾對這一切幾乎毫無準備,當衛兵們打開他的房門時,他還不明就裡,直至他被帶到民衆們的跟前時,才明白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解救了我,斯卡蒂解救了我……”

麥斯威爾不禁流出熱淚,被軟禁多日,他已經對局勢絕望了,卻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站出來承擔起一個國家的安危。

這是一場政變,由哥蘭人自發行動的政變。

由於王城的混亂,王公貴族們爭執不休,他們彼此的意見並不統一,沒有一個人能站出來懾服衆人,混亂一直在持續,導致王國在面對矮人的攻勢之下,幾乎一潰千里,而接連的失敗,又導致了更大的混亂,這是一個惡性循環,好似直到哥蘭毀滅,都不會停止。

而這場政變,猶如一個巨大的外力,由外而內地將惡性循環打破了,無可置疑的是,王城的哥蘭人們選出了一個代表,一個從戎數十年的老將軍,他們服從他的威望,聽從他的指揮,民衆們的信任正是權力的來源,因爲他們齊聚一起,足以推翻國王,也足以擁立新君,而麥斯威爾得到了他們的信任,得到了他們賦予的權力。

換個角度來說,王公貴族間的混亂,讓權力出現了空缺,而麥斯威爾填補了這空缺。

在幾個月前,王公貴族們對這位老將軍抱有輕蔑的態度,他們幸災樂禍地準備觀看一場好戲,整個王國都陷入到樂觀氛圍之中,他們估計,矮人們將在國王的親征下望風而逃。

然而,卡爾隆德的猛烈攻勢徹底打破了這一切。

當國王被俘,城市接連淪陷,國土被凌虐,百姓被欺辱,曾經的樂觀轉變爲了絕望,卡爾隆德的矮人們戰無不勝,巨大的陰霾壓在王國的上空。

而現在,卡奧歷317年,十一月十七日,一位將軍重新領導他的軍隊,領導整個哥蘭。

…………………………………..

被解救的麥斯威爾即刻行動起來。

老伯爵首先將一批老兵組織起來,那些幾乎都是麥斯威爾從河隆山脈帶出的親兵,他們從國王被俘的戰場上逃了回來,如今無比效忠於自己的伯爵。

第二天的正午,王公貴族們還在激烈的爭吵,他們之中,有不少人希望將麥斯威爾重新關押起來,但麥斯威爾的行動遠比他們迅速,他命自己的兩個兒子領兵將王宮包圍,然後在士兵們的護衛下走入王宮。

明晃晃的刀劍和長矛映照着殿中衆人的驚慌,王公貴族們沒有想到,這位伯爵竟然會這麼大膽,剛剛結束軟禁,就轉身包圍王宮。

王后更是在座位上打顫,士兵們鋥亮的盔甲倒映着她美麗而面色發白的臉龐。

“王后殿下,屆於如今的形勢,我向您要求攝政之位,以斯卡蒂的頭冠起誓,在解救國王之後,我必將攝政大權歸還。”

麥斯威爾的嗓音冷淡,滿是赤·裸裸的威逼利誘。

王后下意識地搖頭拒絕,卻頃刻遭到了老伯爵的呵斥。

“你在想什麼?!愚蠢的女人,你在擔心什麼?!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王城再這樣混亂下去,整個王國都完了!

你擔心我奪權之後會糟蹋你嗎?啊?!你以爲我是誰?我有我的妻子和情人,我寧願看上一頭母豬也不看上你!但如果你再不交出攝政的權力,那麼糟蹋你的將是那羣又老又醜的矮人!”

麥斯威爾的話毫無禮數,還夾雜着粗言穢語,被軟禁了這麼多天,受了這麼多憋屈,他終於在此刻毫不留情地傾瀉怒火。

而王后被嚇得面無人色,她木訥地點頭,一旁的士兵上前,奪走了王后的權杖,交到了麥斯威爾的手上。

就這樣,麥斯威爾控制住了整個王宮,他行事果斷,反手將那些想要和談或投降的大臣們軟禁起來,甚至將其中幾個當場處死,留下了那些堅持解救國王的人,以此統一王城混亂的局勢。

奪取攝政權利之後,麥斯威爾在王城施行戒嚴,關閉城門,防止他人進出,同時他組織起王城的軍隊,以及各地過來勤王的貴族,還有小部分其他國家的援軍,他親自領兵去城外開挖戰壕,修建防禦工事。

原本混亂不堪的王城,在麥斯威爾的雷霆手腕之下,逐漸變得僅僅有條,衆志成城。

麥斯威爾在王城的庫房裡翻出了之前從矮人那裡繳獲的機械,顯而易見的是,國王親征前太過輕視卡爾隆德的矮人們,連麥斯威爾的建議都不聽從,並沒有攜帶那些攻城器械。

“這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

麥斯威爾嘆了口氣道。

以現在的眼光來看,如果國王沒有那麼輕視矮人,將這些新機械帶了過去,那麼王城的處境將雪上加霜。

找到那些機械後,麥斯威爾急忙招來工匠,將那張巨型牀弩改裝好安置在城牆上,而那蒸汽攻城錘則用來把守城門。

同時,麥斯威爾得知那個被擒獲的矮人長官還在獄中,他急忙從後者口中瞭解更多神創道途之事,以求爲抵禦矮人們的攻勢增添多一份力量。

麥斯威爾奪得攝政之位的翌日下午,前線傳來了新的戰報,回報的斥候告訴他,爾阿城、塞倫普思鎮都已相繼淪陷,卡爾隆德矮人們跟王城諾朗的距離,已經不足六百帝國裡。

縱使早有預料,可麥斯威爾面對如此棘手的局面時,仍然不免垂頭喪氣,哥蘭的徹底淪陷與滅亡,原來已經離他們這麼近。

“這真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危難.“

麥斯威爾昂天長嘆,

“還有四十天時間…也只剩四十天時間…”

哥蘭王國,仍然危如累卵,一旦王城陷落,整個王國便勢必被卡爾隆德征服,守住王城,這是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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