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九月,陳喬準時去大學報到。卻不想在開學那天遇到了李月,原來她報考的學校竟然就在自己學校的隔壁。當時的她覺得和李月真是有緣分,好姐妹是一輩子事。這個時候的她如若知道終將有一天兩個人變得連陌生人還不如,或許就會去選擇縱使相識應不識了。可惜她不知道,所以她們兩個在異地重逢倍加親熱起來。不過由於李月的學校遜於陳喬的學校,她總不願意來學校找陳喬,幾乎每次都是陳喬去找她。李月的家境相對要殷實的多,所以在一塊大多都是李月花錢。陳喬也不好意思過,但每次李月說我的就是你的,等你以後掙了大錢好好養我就行了,陳喬一個勁兒的答應着。
陳喬在家鄉上學說的都是家鄉話,大學裡來自全國各地的人都有,大家都說普通話。陳喬的普通話只有她自己能聽懂。每次跟舍友解釋超過兩次以上,她就有些惱羞成怒,以至於漸漸地在宿舍就沉默寡言起來,跑去找李月的時間也多了起來。有幾次,她發現李月總是要通很久的電話。女孩子的感覺總是沒有道理卻是無比精準的,她覺得李月戀愛了。窮追猛打下她終於招供。原來對方是她的高中同學,畢業後沒考上大學就去當司機去了。雙魚座的陳喬是謹慎慣了的,故而勸說好友當心點,畢竟他已經是社會上的人。當時李月說,沒事,他對我服服帖帖的,從來都是我說了算。陳喬暫時也放了心。
國慶節放假的時候,由於來校還不到一個月,所以李月和陳喬都沒有回家,決定在學校待着。一天李月忽然約陳喬去滑旱冰,說一個人只要5元便可以滑一整天。陳喬不知道爲什麼有種不祥的感覺,就說改天再去。但李月堅持當天風清氣朗的,非拉着陳喬一起去學滑冰。記憶中那天帶了一天的乾糧,準備好好學個痛快。一個上午已經學得差不多了,陳喬自覺應對自如。可下午發生的事情卻讓陳喬悔恨終生。
中途休息的時候,李月忽然說:“喬喬,你還喜歡韓熙晨嗎?”“那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我早就不記得了。”“真的嗎?如果他有女朋友了也沒有關係嗎?”“那是他的自由,我已經很久不跟他聯絡了。提他幹什麼?”“我猜也是很久不聯繫了,他和白雪好上了,國慶節還去學校看她呢。”李月注視着陳喬的面部表情,但是陳喬毫無表情,只是溫和地說:“是嗎?夏春曾經就這麼覺得。我也覺得他們挺合適的。”“我這裡有他們在空間發的圖片,你快來看看。我沒有騙你。”說着李月翻出手機照片給她看。那是白雪的學校,韓熙晨摟着白雪的肩膀,一臉的寵溺。白雪臉上自是掛着幸福的微笑。陳喬覺得自己沒有那麼笑過,所以也不知道白雪有多幸福。
正在走神之際,“既然你都放下了,我給你介紹一個吧。人家都說,大學談戀愛後悔四年,不談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呢。”李月更進一步地說,“我覺得我已經過了半輩子了呢,都沒有機會後悔一輩子的。”陳喬笑笑,站起來準備繼續滑旱冰去。“真的,我手裡有個不錯的人選,要不有時間見見?”李月不肯罷休。“再說吧。”陳喬消失在人羣中。
其實李月不給自己看照片還好,一看陳喬滿腦子都是他們在一起的畫面。所以無意識中腳上也用了力。幾次三番摔倒後,倒覺得摔上了癮。陳喬自以爲疼痛是守恆的,如果身體的傷痛多一點,心裡的想必會少很多吧。李月曾試圖勸她,但是無果。終於在一個急轉彎處劇烈摔倒,釀成大禍。陳喬記的很清楚,當時摔倒時完全可以一手撐地的,但是想起高中班裡有個女生就是滑冰導致手腕處骨折,愈後活動極不如從前。於是她當機立斷,用左腿膝蓋撐了地。當時在場的人都以爲只是磕傷,去了醫院才證實是左膝蓋髕骨骨折,需要打石膏在牀上靜養7周。
這一次的事故,在陳喬看來,改變了自己一生的命運。遠的不說,至少讓自己一年沒有拿到獎學金,喪失了保研的資格。這種種的種種,陳喬真的不知道該算在誰的頭上。又也許這本是命運的安排,算不上改變了自己。
李月覺得都是自己的錯,所以爲滿腿打了石膏的陳喬鞍前馬後。但畢竟不是一個學校,只能週末前來陪伴照顧,電話必定是一天至少一通的。陳喬覺得這此意外反而讓彼此的感情更加親厚起來。陳喬永遠不會忘記,李月幫來例假的自己洗內褲的恩情和買內衣的情分。但是恩是思,怨是怨,既不能混爲一談,更不可相互抵消。陳喬當時下定決心,只要李月需要,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辭。陳喬記的當時的自己大小便均需要在宿舍解決,所以在和舍友還不夠熟悉的情況下,自己總是憋着大便,等到李月一來,就立馬喊着要上廁所。自然,陳喬從來沒有怪過李月,這件事本就與她無關。
臥牀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陳喬接受了一個人的追求。談不上多喜歡,只是需要罷了。抑或是喜歡的,因爲多年後還記得他的樣子和名字,但又或許記得是因爲虧欠吧。誰又說得清楚呢?他叫林越,與自己同一個學院的。在每次去醫院複查的時候,都是他把自己從四樓抱上醫院的救護車,也是他幫助自己輔導工程製圖的課程。這份恩情,陳喬沒齒難忘。可並不是每份恩情都有機會償還的,或者是需要償還的。其實最感謝的是他的鼓勵,每每陳喬沮喪的時候,他總能找到辦法讓她振作起來。但在心裡面最深處的傷,陳喬是不會也不願意爲他所知的。
有一個夜晚,舍友都去自習了,唯有自己在宿舍待着。不知人間悲苦的學校廣播員描放了一曲《那年的情書》, 不是江美琪婉轉的歌聲,而是感傷的歌詞讓陳喬泣不成聲。回不去的那段相知相許的美好,都在泛黃的信紙上閃耀,莫怪讀了心還會跳。你是否也還記得那一段美好,寫給你的信也許早扔掉······曾少你的,因你在別處都得到。陳喬覺得這首歌唱進了白己的心坎裡。她忽然瘋狂地思念起了韓熙晨。可她終究不會去煩擾他,只是思念罷了。
再黑暗的歲月,也終有到頭的時候。雖然沒有像幾米一樣,在最深的絕望裡,看到最美的風景,但也至少覺得熬過了最苦難的歲月。7周的時候,陳喬去醫院拆了石膏。可是意外的是,左腿只有右腿的一半粗,走路的時候,膝蓋不受控制,一下子就滑出去。但至少是可以自己上廁所了。陳喬相信只要自己多鍛鍊,萎縮的肌肉會得恢復的。那天她做東請林越和李月吃了頓感謝飯。
陳喬從此開始了忙碌的生活:補功課,練習腿的彎曲,還有談戀愛。李月前段時間因爲陳喬的事冷落了男友,現在也忙着去補償他去了。陳喬記的有一次去醫院複查,那個醫生武斷地告訴她說,她的石膏打了太久,腿不可能完全地恢復了,會變成一個瘸子。陳喬聽後如同晴天霹靂,痛苦不堪。因爲難受,就跟林越鬧,死活要分手,林越想要見她,可是女生公寓,男生止步。而陳喬就是死活不下樓。
後來林越給陳喬寫了一封很長很長的信,讓舍友帶給陳喬。大意是他不分手,陳喬的腿會好的,他會一直陪在身邊。就是在那個夕陽西下的週末,陳喬答應見他一面。陳喬不會忘記在那個下午的田徑場上,自己獻出了初吻。其實說獻是不合適的,因爲確實自己是心甘情願的。只是那天的夕陽再怎麼無限好,也是近
了黃昏了。
陳喬不記得初吻的滋味了,但是她記得那天不小心滑下的眼淚。那是無法解釋的存在,以至於困惑的林越在一起的時候,甚至分手後,都在追問流淚的緣故。陳喬無法解釋。每每被問及,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一首《紅玫瑰》來,從背後抱你的時候,渴望的卻是他的面容,說來實在嘲諷,我不太懂,卻渴望你懂。
那天黃昏之後,他們兩個正式在一起了。林越對陳喬還是蠻好的,陪她去醫院,陪她鍛鍊,幫她補習功課。陳喬無法想象,沒有他的話,實際是不是能夠不掛科,腿是不是能恢復如初?彼時的李月在熱戀中,也無暇來慰問陳喬,只是電話裡短暫的問候。其實陳喬心裡是有些不高興的,覺得這個朋友重色親友,有時候也恨恨地想,自己骨折是因她而起。
有一個週末,本來李月說好來看陳喬的,陳喬早早就準備好了李月愛吃的零食等她。可是左等右等之後,李月因爲男友要來看她而失約了。陳喬嘴上說沒事,心裡焉能沒事。陳喬那天打電話讓李月注意安全,李月似乎不太耐煩,陳喬只得掛斷電話。她心裡憋着氣,於是在那個已經嗅到危險的夜晚,陳喬硬是強迫自己沒有打電話去提醒李月。過後李月也沒說什麼,陳喬也就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可是一個月後的一天,李月滿臉憂愁地來找陳喬。“我本來是不打算告訴你的,可是這個月的例假遲遲不來。我懷疑自己懷上了。”“先不要着急,去醫院檢查了再說。"原來陳喬的擔心真的不是多餘的。檢查結果是沒有懷孕。兩人心中如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但是李月心時傷痕卻存在着:“我想去報警,說他強姦我。”“你瘋了,這梓一來,你的名聲怎麼辦?你父母怎麼辦?他報復你怎麼辦?算了。也不要太在意,以後別跟他來往了。”“嗯。”陳喬看着李月的神情,知道她不會就此罷手。
果然在之後,他們曾好多次發生了關係。而這些,陳喬是在很久之後才知道的。或許女生都有處女情結吧,這就是李月在愛他恨他的同時,一次次就範的原因吧。但正如張愛玲說的,想要用婚姻綁住男人,起碼還能維持幾年,可若想要用身體去綁住一個男人,那絕對是癡心妄想。李月的癡心妄想沒有維持很久,那個男生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留下一堆傷痛和真相給李月。
李月告訴陳喬,“我本以爲每次都滿足他,就能留住他。不曾想他會這樣狠心。喬喬,以後我怕是嫁不出去了。”“別胡說,這個年頭處不處女早就沒有這麼重要了,況且真愛不應該如此計較。在大家眼裡,我初中的時候就不是處女了。”陳喬忽然目光深遠,回到了過去。“你知道沒有人相信的,別太在意。”李月有點擔憂。“沒事沒事,我就是想要告訴你,真愛你的人是不會在意這些的。你不要再難過了,都會好起來的。”“但願吧。”
不久後就開始準備陸續到來的各科期末考試,陳喬與李月見面也少了。不過陳喬感覺李月和那個人沒有什麼瓜葛了。第一學期的體育考試,因爲當時陳喬的腿還沒有好利索,所山400米跑步和老師說好過幾天再考。不曾想老師卻忘記了,直接上傳成績寫了陳喬缺考。再三找老師求情亦是無濟於事,身爲教授的她不能因爲一次教學事故而影響期末評比。因爲大一的體育掛科,導致陳喬大一一整年與獎學金無緣,也與保研之路失之交臂。說不難過是假的,可卻真的又難過不起來,因爲找不到該怪罪的人。儘管其他的課程在林越的幫助下都取得了優異的成績,腿也完全得以恢復,但到底心中不平,故而總悶悶的。
事隔多年,陳喬已經無法還原當初與韓熙晨再次聯繫的場景,但是她和林越的分手,韓熙晨是最直接的導火線。似乎從來都沒有疏遠過,在那個寒假,又開始了愉快的聊天,又說起了考陳喬學校的事情。陳喬在年前打電話給林越提了分手,林越自然是一百個不願意,無奈陳喬不理他,也是無法。陳喬覺得自己是極度自私的,她潛意識裡預知,不管在什麼時候,跟誰在一起,只要韓熙晨願意,她都會回到他的身邊。也許這就是李月說的宿命吧。
大一的第二學期珊珊到來,陳喬自是和李月同行去的學校。林越也曾糾纏過,奈何陳喬冰冷起來如萬載寒冰,讓人寒透心腸。最終林越偃旗息鼓。不過林越後來爲陳喬寫的詩,一直被陳喬珍藏着。那份心意,陳喬自嘆不如。當然分手的不快很快被韓熙晨一掃而光。那年的生日,韓熙晨終於挑選了一隻漂亮的熊郵寄給陳喬,那隻會說話的熊,陳喬倍加珍借。直到很多年後物是人非,陳喬才不再執拗。也許到那個時候,她才領悟,青春耗了一大半,原來只是陪他玩耍。
快到高考的時候,韓熙晨又沒有了消息。他總是這樣,絲毫不顧及陳喬的感受。記憶中陳喬曾經對他說過,我最怕你悄然遠走。陳喬希望他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告訴自己,不要杳無音訊。他當時答應的乾脆利索,一如消失的時候一樣。陳喬無奈,只能等。彼時的李月早就走出了過去的陰霾,開始好好學習,說暫時不想戀愛。這樣也好,兩個單身的女孩又開始密切往來。友情就是這樣,可以療傷,可以無話不講。
2010年的暑假,陳喬與李月一同回初中學校找當年的隻影片語,各自感慨了一番後就去街上閒逛。陳喬記的很清楚,逛着逛着忽然想去廁所,可遍尋不到。還是李月更熟悉縣城,她去縣裡的體育局。
當她從公廁出來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韓熙晨,他在與一羣人打籃球。很明顯地,他也看到了自己。陳喬猶豫不決,如果走過去,自己沒有勇氣,也覺得沒面子;如果直接離開又覺得不甘心,好不容易遇到了。這些被李月看在了眼裡,她走過去對韓熙晨說了些什麼,他們一起向陳喬走過來。在黃昏的落日下,李月走在中間,儘量找兩個人共同的話題,但是韓熙晨和陳喬似乎真的無話可說。
分別以後,陳喬跟隨李月去她姐姐家住。一晚上鋸轉難限,她覺得這次重逢是命運安排的機會。陳喬讀過一個故事,從前有一個孩子掉進了海里,經過一艘船問他需要不要幫忙,他說不需要,上帝會救我的。遇到第二艘船經過的時候,依然如此。結果自然是他被淹死了。他去找上帝理論:“爲什麼不救我?”上帝說:“笨蛋,我已經給過你兩次機會了。”
鑑於這個故事的教訓,陳喬覺得她應該抓住這次機會。但是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從何做起。第二天起得很晚,一起牀就看到了三個未接來電,是韓熙晨打過來的。陳喬既驚又喜,回撥過去,“喂,怎麼了?”“你什麼時候回去,我去送你。”“哦,下午吧,"“你現在在哪裡,我來找你。”陳外受寵若驚地按照李月說的報了地址。十幾分鍾後,電話再次響起,原來他已經到了樓下。李月說自己就不當電燈泡了,讓韓熙晨送陳喬去車站,她就不去了。
於是只有他們兩個人。陳喬記憶中後來他們的話是很少的,可能發生了很多事,彼此多少覺得尷尬吧。那天韓熙晨帶陳喬去買了很多陳喬喜歡吃的零食,甜食居多。陳喬在很久以後聽說心裡苦的人才愛吃甜食,又加上自己長了幾個蛀牙,便再也不喜歡甜食了。她不知道,這筆賬該不該算在韓熙晨的頭上。可當時的她是幸福的,覺得自己是被愛的。
那天在車站,韓熙晨忽然說了很多話,說起他的家庭,親戚,弟弟,最後說起了車禍。他說那天他帶着錢,騎着摩托車去參加同學的生日聚會,卻因爲開的太快,加上不留神,被大卡車甩出去一百米左右,膝蓋下方血肉模糊,住院很久才康復。陳喬聽得心驚肉跳,但終是沒有問出是誰的生日。無論是白雪的,還是林玲的,她都不願意承受。
千里送行,終有一別。當韓熙晨目送陳喬上車後,陳喬無來由地開始難過落淚。儘管他說開學後會去離她很近的城市讀大學。儘管離開學只不到一個月了,可是陳喬覺得世事無常,誰知道下次見面又是怎樣的光景呢?無奈車出站了還要招攬乘客,又停了下來。就在陳喬嗚嗚咽咽之際,韓熙晨提着一袋水果交給陳喬,陳喬當時太窘了,忙擦乾眼淚,強顏歡笑。但是她想,韓熙晨一定是全看到了,不知道他心裡又作何感想呢?那一路上,陳喬一直在哭。當時的她說不上來爲什麼那麼難過。直到很久之後與韓熙晨再見時物是人非,才後知後覺今天的眼淚不全是無來由的。
韓熙晨終究還是沒去找陳喬。他確去了大學,不過才一個月又回去復讀了。陳喬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在消失之前告訴自己的那句話:找個好人就嫁了吧。陳喬特別想問問他,何爲好人?可是他又失去了音訊。至此,陳喬覺得累了,倦了,不想再等待了。那首《海角七號》唱得真好,有些愛不怕時間太漫長,它會生長在心底,可有些等待不能太漫長,它會枯萎在心底。蝴蝶之所以飛不過滄海,不是因爲它不夠勇敢,而是海的那邊沒有了等待。她最怕的不是不能一起出發,而是一同出發,兩地到岸。陳喬覺得自己該好好去學習了。
大二大三期間,陳喬再沒有韓熙晨的消息。倒也不錯,反而兩年來成績都名列前茅,得了很多獎學金,真的是爲父母大大減輕了負擔。儘管在空氣突然安靜時,朋友突然關心時,會瘋狂地想念他,可還是強忍着。正如李月所說:“如果喜歡你,他會回來找你的。你多年來不換手機號碼,他不也是沒有打過來嗎?我不敢說他從未喜歡過你,但是他對你的喜歡及不上你喜歡他的十分之一。”陳喬竟然無話可對。
大四的到來,意味着找工作或者是考研都有了方向,不能保送的陳喬自然加入了考研大軍。那年無意間在考研自習室認識了一個老鄉,說起來竟然是韓熙晨高中的同班同學。七拐八繞的,陳喬總算要到了韓熙晨的電話號碼。自從有了他的聯繫方式,自己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總感覺有很大的動力去學習。過了幾天,陳喬終是按捺不住發短信問候他過得可好,他回覆挺好的,每次都是陳喬主動發信息他纔回復。被李月知道後直說陳喬沒出息。所以發短信也就暫時被擱淺了。
一天做模擬題,屢屢出錯。忍不住想要告訴他。陳喬每次難過的時候,總是想到他,她問他在幹什麼,對方回覆:你是誰呀。陳喬詫異,說我是陳喬呀。他回覆:我不認識你,你發錯了,陳喬去找那個老鄉理論,才知道他告訴她的壓根就不是韓熙展的號碼,而是他舍友的。時隔數月,對方早就忘記了陳喬這號人物。這一氣非同小可,陳喬的胃炎又發作了,前所未有的嚴重。三個月來時好時壞,人瘦到了七十斤,吃什麼吐什麼。陳喬本以爲自己得了絕症。醫生建議做胃鏡,檢查結果是反流性胃炎伴要爛。
陳喬知道胃病復發,除了氣急,與學習醫力大不無關係。所以學習的心暫時被擱淺。這一病可個輕,直到畢業還不曾痊癒,讀研的希望自是從一開始的勢在必得變成了絕無可能。於是找工作成了下下之策、陳喬找工作就一個原則:離家遠。曾經她因爲一個人,而戀上了那座城,而今卻因爲同一個人而恨上了那座城。她寧願在外漂泊,也不願近鄉情更怯。
2013年的七月,陳喬終於畢業並在大學附近的城市找到了編輯相關的工作,待遇還不錯。此時在外省讀書的夏春也回來了。兩個人的感情依然在,所以就一起租了房子,彼此有個照應。那個時候的陳喬以爲再不會跟韓熙晨有半點瓜葛,也不會再爲他低眉折腰。她想要迎接新的生活。至於李月,由於家裡的關係,託人在縣城找了一份體面清閒的工作,也算是好的歸宿。她期待明天的到來,她相信亦舒所說的,每朵雲彩都鑲着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