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下)

“羅素,你在哪發什麼呆啊。快過來,有新情況。”劉小寧在顯示屏前叫道。

“怎麼了?那顆恆星出什麼問題了?”羅素問。

“不是那顆恆星,比那要嚴重得多。”劉小寧說,“你看看這裡。”

羅素看了一眼顯示屏,發現上面的光譜又變了。

“這什麼情況?這不是那顆恆星吧。”羅素小心地說。

“不是,這是哈勃剛發來的文件。說是另一個小組針對地球探測出的光譜。”

“危機來了。”奇點突然說。

“什麼!你說什麼!”羅素連着問道。但是不管羅素如何發問,奇點始終沒再說話。

“危機?”羅素突然想起幾天前自己和奇點的對話,那時奇點說了一句地球也面臨着危機。“難道真的是這樣?”羅素喃喃道。

“你在說什麼呢?”

“哦,沒什麼。自言自語呢。這什麼情況啊。”

“文件上顯示這是昨天的記錄,但是具體的情況我們可能要去找哈勃了。”劉小寧說。

“滴滴滴。”開門聲響起。

“兩位好,您二位覺得這裡怎麼樣?”哈勃進來說。

“嘿!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羅素說了一句俏皮話。

“哈哈,看來我來的很及時。”哈勃說。

“沒錯,你不來找我們我們也要找你了。”

“怎麼了,劉教授?是因爲那份文件嗎?”

“當然,你總要解釋一下吧。”

“那我們坐下談。兩位請。”哈勃說。

“您兩位都是頂尖的科學家,我就不多說什麼了。現在上面決定請兩位暫時放一放關於比鄰星的事,”哈勃頓了一下,“我們需要您兩位去另一個小組,地球現在有些不同。”

“去倒是可以,但你總要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吧。”羅素說。

“可以。”哈勃說着拿出了一張紙,“抱歉,很多專業名詞我記不住。”哈勃笑了笑開始讀了起來。

“根據地球的光譜分析來看,現在的地球似乎處於一個熵增狀態。據本小組成員分析,近日來多地頻發的大型自然災害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地球的熵增引起的。具體原因待查實,請求增援。”

“聽起來很不妙啊。”羅素說。

“是的,很不妙。各國高層在昨天專門召開了一個視頻會議,現在將由世界各國各派出七到十人前往南極對地球進行更深一步的探測。您二位也將是代表團的一員。”哈勃說。

“爲什麼要那麼多人?藏得住嗎?”劉小寧問。

“這當然是情非得已的,七到十人的人數是爲了各國研究人員可以更好的進行配合和交流。至於您說的藉口問題您更不必擔心。本次前往南極的探測任務屬於一級保密狀態,而且聯合國五常會牽頭做好保密工作。各國派去的代表團也都是從不同時間不同地點分別前往南極的。”哈勃說。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羅素問。

“明天,從這裡直接去,你們坐的飛機已經安排好了。飛機上只有你們兩個人和一些安保和空乘人員。”哈勃說。

“看起來是要動真格得了。”羅素想着。

挪威 科學邊界總部

結束了一天的會議,愛德華爲所有物理學家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席間,愛德華微笑着和每一個物理學家敬酒,就像和一個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聚會一樣。

不多時,愛德華感到有些醉意,他敲了敲自己的杯子說:“我的老朋友們,今天我很榮幸可以和你們共進晚餐。但是很抱歉,我這酒量實在是拿不出手。我先醉爲敬了,哈哈。祝大家在挪威玩兒的開心。”

愛德華在一衆物理學家的笑聲中被凱恩扶到了角落的一個房間裡,張萍也在。但是愛德華對此並未感到震驚。

“卡爾?你這是怎麼了,喝這麼多酒。”張萍不解道。

“張,我沒事,我就是很開心能夠再見到你。現在我們該走了。”愛德華說完這句話便醉倒在了凱恩的肩膀上。

“張萍小姐,請。”凱恩用左手扭動了一下房間裡的青瓷器,幾秒鐘之後,角落處的地板突然移動起來,一個通道展現在張萍眼前。

“啊!”張萍驚訝道,“這是什麼?”

“張小姐,等出去以後我再跟您解釋。”凱恩說完便扶着一醉不醒的愛德華走了進去。張萍思考了一會兒,決定跟上凱恩的步伐。

當三人從通道中走出來時,張萍聽到了一聲巨響。張萍下意識的看向了身後,正是科學邊界總部發出的聲音。張萍只能看到那裡有一團火光乍起,剩下的因爲距離原因很難看清。

“那裡怎麼了?”張萍並沒有如何震驚。

“滅絕計劃。”凱恩說,“科學邊界總部的地板下每隔十米就藏着一小罐神經毒氣,天花板和牆板間也有。現在的話,應該是這些毒氣被引爆了。”凱恩很平靜。

“是你們引爆的嗎?”

“是,也不全是。具體的細節您就不要問了,等先生醒了以後再說。”凱恩拉開了車門將張萍請進了車裡。

在離開的時候,張萍隱約聽到了呼救聲和鳴笛聲,但是她知道,愛德華做事絕不會有任何紕漏的。

張萍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一切已無法挽回,同時也更清楚自己該怎麼做了。

次日,全世界所有國家和媒體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挪威這樣一個島國身上。根據挪威政府的不完全統計,近三分之一的參會者已經分不清容貌,剩下的人也都是面目全非。世界各國共計119位各個領域頂尖的物理學家死於非命。這意味着人類一共損失了119位科學領域的精英人才。各國均派出了許多調查人員進入了挪威調查失火原因,挪威政府甚至連阻攔的勇氣也沒有。這已經不僅僅是一次意外了,這甚至可以掀起一場戰爭,至於各國爲什麼能夠保持一些最後的理性,更多的原因是全世界正面臨着同一個危機。這場剛剛冒頭的危機讓全世界的政府決定通力合作。

也正是由於這個危機的原因,再加上所有的國家都沒查到任何人爲縱火的證據,所以聯合國決定對這一事件低調處理,秘密調查。各國媒體對外宣佈的均是意外失火事件,甚至連死者名單也未公諸於衆。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就是一場謀殺,一場專門針對物理學家的謀殺。

張萍看着電視上的報道,她既驚訝於世界各國的做法不合常理,又對愛德華的手段表示吃驚。她實在想不明白愛德華如何做到不被世界各國政府懷疑的。但張萍知道,這些人的死會讓世界的前沿物理學在幾十年甚至百年內難以前進半步。

羅素和劉小寧是在前往北京的飛機上知道的這個消息,兩人聽完以後都是極度吃驚,羅素獨自愣神了很久。他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全世界近30%的高端物理學家,近70%的頂級專家竟然都死在了一場失火的意外中。那意味着人類的基礎科學很可能在未來幾十年的時間裡不會有半點進步。這讓羅素難以接受,尤其那裡面還包括他的朋友範明和他愛了一生的女人張萍,這對羅素的打擊實在非同小可。

劉小寧在經歷了最初的驚訝之後逐漸緩過神來,但她見到了羅素魂不守舍的樣子後也沒去打攪他。

兩人就在沉默中飛向了地球的最南端——南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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