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耳

天空中下着浙淅瀝瀝的小雨,整整一個星期我們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當中,我不願講一句話,小柯的音容笑貌在我腦海裡怎麼也揮不去,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醫院,那個時候我因爲得腸胃炎去了醫院,碰到了那個年輕稚嫩的小柯,他見我一手拿着吊瓶站在病房‘門’口好奇的問了我一句“站在‘門’口千什麼?不進去?等等,我們是不是認識?你就是那個撞得半死的出租車司機吧,你命真大,好了我要辦事了。“(見第十二夜深淵)

在這一個星期內每每想起我們認識的每一個細節我都會不知不覺的流下眼淚,小柯的那幾句“人生何處不相逢““你一出現準沒好事“以後再也沒機會聽到了。

我一邊回想着我們的過去一邊慢慢梳理着自己的儀容,我要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送別曾和我並肩作戰的好兄弟。

秋天似乎在今天才算真正的來了,天‘色’很‘陰’沉,沒有太陽的清晨讓這座城市顯得格外的平靜和灰暗,道路兩旁的樹葉在冷風中一片片的飄落,在通往殯儀館的那條路上只有環衛工人在雨中清掃着落葉,掃把掃過地面劃出的輕響讓人聽着很難受,彷彿每一下翻;是劃在了我的心上,淅淅瀝瀝的雨水更是讓我的心情‘潮’溼。

侯文峰開着車時不時的唉聲嘆氣。今天警隊給小柯辦了個遺體告別儀式,這也是我們最後一次見他的機會了。

我、侯文峰、小房、沈小蕾、白莉一行五人懷着悲痛進到了告別儀式的大堂,老鍾帶着他的隊員小黑、小李早早就在那裡了,老牛則扶着自己凸起的肚子獨單一人站在搭起的靈堂前望着小柯的遺像不斷搖頭嘆氣。

小柯的遺體就在大堂的中央,他安詳的躺在水晶棺內,在水晶棺周圍簇擁着象徵着純潔的百合‘花’,這些白‘色’當中我注意到了一抹鮮紅,我知道那一定是廖藝珍放下的一束玫瑰,廖藝珍站在人羣的後面遠遠的注視着棺內的小柯,掩着鼻子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人羣熙熙攘攘越來越多,小柯的父母被其他家屬攙扶着坐在旁邊,悲傷的氣氛很能感染人,我一下子就覺得鼻子在泛酸。侯文峰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們去給小柯鞠幾個躬。

老鍾見到我們來紅着眼睛上前跟我們打了個招呼,接着帶我們去鞠躬之後站到了旁邊。

“你知道嗎,他就快升職代替我的位置了,我也要調往別的局了,可是…。“老鐘有些哽咽話也說不下去了。

我們等着所有的儀式進行完畢,就簇擁着小柯的遺體進去火化,但進去的只有五個最親近的人,我們全都被擋在了‘門’外,沒多久出來的就是一個小小的骨灰盒了。

“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怎麼突然間就變成了灰,前幾天他還好好的。“小蕾忍不住靠在我懷裡哽咽的哭了起來。

經過特許我們幾個好友坐上了警隊給安排的靈車,車子緩緩發動準備前往陵園公墓,車子裡坐着幾個面生的人,他們的打扮很顯然不是本地人,直到我看到他們放在座椅下的嗩吶和道士服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

小柯的父母是老一輩的農村人,他們本打算將小柯的屍骨帶回老家去安葬,但最後還是決定葬在這座小柯熟悉並留戀的城市,他們不想違背兒子的意願,他們對於封棺下葬有着自己的一套風俗,我們這些外人也沒辦法參與,於是只能站得遠遠的看着,那些人穿上了道士服在小柯的墓碑前敲敲打打、手舞足蹈,嗩吶發出的嗚咽聲音更是令我心裡不舒服,失去摯友的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在等了一陣之後那幾個道士才一路吹吹打打的從陵園公墓上下來了,我看到小柯的父母分別手捧着遺像、牌位和一個小瓷罐悲慟‘欲’絕的跟在道士們的後面,那些道士一直上了靈車才停止了吹打。

“這是要回老家再下葬一次了。“侯文峰無奈的搖着頭說道。

“這是小柯父母要求的我們也尊重他們的決定,畢竟他們只有小柯這麼一個兒子,所以上頭決定直接派車把他們護送到老家。哎。“老鍾唉聲嘆氣道。

此時我聽到陵園裡傳出了廖藝珍的哭聲,她忍的很痛苦,直到此時纔敢一個人癱坐在小柯的墳前嚎啕大哭。

“廖醫師跟警隊請了假,也許這會是一個長假,她要回美國了。“老鍾皺了皺眉小聲說道。

我們一羣人慢慢走到了上面,廖藝珍看到我們來抹了抹眼淚停止了哭泣,只見她撫‘摸’着墓碑道“老天爺爲什麼要這麼耍我,阿曉你治好了我舊的傷口,可…可爲什麼又再給我另一個更大的傷口…嗚嗚,你就要將我溶化爲什麼又當頭給我一盆冷水,爲什麼!你們走吧讓我單獨和阿曉呆一會。“

聽廖藝珍這麼一說,我們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了,本來想勸她幾句的打算也就此打消。

廖藝珍果然在三天後離開了這裡,那個曾經的冰山雪關人給我們留下了最柔情的一面之後就傷心的離開了。

送完廖藝珍的飛機以後,我接到了侯文峰的電話,他說他準備去小柯的老家看望一下小柯的父母,問我要不要去,我欣然答應了下來。

經過一路的顛簸我們兩人到達了小柯的老家農村,當我們看到小柯的父母時他們比前幾天看到的情況還要憔悴,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老兩口依然還沉浸在喪子的悲痛當中,這個打擊對他們來說顯然是很大。

柯叔叔客氣的招待了我們,談及小柯的事柯叔叔顯得很難受,他告訴我本來小柯還有一個大姐在縣城裡的稅務局工作,小柯上警校的一切費用都是他姐姐供的,幾年前小柯的姐姐得了胃癌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最後病故了,這個打擊對小柯來說很大,小柯很傷心,他們兄妹一直都很獨立要強很少讓家裡人‘操’心,但小柯當警察對於他們老兩口來說非常擔心,沒想到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柯叔叔說到傷心處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老頭子我們該走了。“小柯的母親掀開簾子從內堂憔悴的走了出來。

“唉。“柯叔叔應了聲就收起了悲傷“你們兩位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們去去就回來。“

“你們這是要去哪?“我好奇的問了句。

柯叔叔支吾了一下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訴我們“我們要去打聽一下阿曉最後有什麼遺言。“

我陡然吃了一驚,這還用打聽什麼問我就行了,柯叔叔意識到了我們沒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就擺了擺手小聲說道“我們村的聾婆能聽到‘陰’問的聲音,我們想問問她聽到阿曉給我們留下了什麼話沒有。“

我很理解他們的感受,但這無非是一種美好的寄託。這種方式相當於農村的問米婆,是一種相當‘迷’信的做法,據說是能跟“下面“的人‘交’流,甚至能把下面的人“背“上來,然後親友們就會問一些自己關心的問題,不過在我看來那些能通‘陰’陽界的人無非就是懂一些心理學,也許他們並不懂什麼叫心理暗示,絕大多數都是騙人的把戲,但事實上他們確實能察顏觀‘色’。

侯文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了句“我們能不能也去看看,我也有話要問一下小柯。“

柯叔叔雖然顯得有些爲難但最終還是答應我們,不過他反覆叮囑我們去了不要‘亂’說話。這裡距離聾婆的家算不上遠,甚至站在‘門’口就能看到,但走起來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等同於爬幾十層樓。聾婆的家在山頂上,在她家的上面還有一座觀音廟。

我很納悶這個聾婆怎麼住的這麼高也太不方便了,柯叔叔示意我們不知道就別問,一副十分神秘的樣子,侯文峰有技巧的旁敲側擊這才問出了一些關於聾婆的事,漸漸的我們對這個聾婆有了簡單的瞭解。

聾婆真名叫什麼到現在已經沒幾個人知道了,她今年將近八十歲了,在抗日戰爭的時候因爲在院子裡玩耍嬉戲,被日本人丟下的飛機炮彈炸到了,幸好保住了命,不過她的左耳朵已經聾了,起初左耳沒有聽覺,但隨着她慢慢的長大,她老說自己的左耳嗡嗡直響,有時候還能聽到小聲說話的聲音和一些敲鑼打鼓的聲音,村裡人都說她右耳能聽陽間的聲音,左耳能聽到‘陰’間的聲音,是個‘陰’陽耳。大人們覺得她是異類都不讓自己的孩子跟她玩,慢慢的聾婆就越來越孤獨,有許多好事之徒聽說她能聽到‘陰’間的聲音,於是就給她塞一些糖問她一些關於自己死去親人有什麼遺言之類的話,聾婆都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而且說的是那種只有親人們知道的隱晦事情,比如張三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想知道隔壁村阿梅的孩子是不是自己親生兒子,只有幾歲的聾婆也能說出來,那些親人們都嚇得趕緊捂住聾婆的嘴讓她別‘亂’說話。由於受到了村裡人的歧視,聾婆的母親就帶着聾婆住到了山頂的菩薩跟前,從此聾婆就很少下山了,自打聾婆的母親去世後聾婆就大‘門’也不邁,根本就沒下過山,她這輩子也沒結過婚,大家雖然怕她但也忍不住想問她一些關於自己死去親人有什麼心願未了,登‘門’的人還是不少,當然了那些人會自動的給聾婆一些錢作爲勞務費,無論多少聾婆絕不介意全憑大家的自覺,到後來甚至還有幕名而來的城裡人,因此聾婆從不缺錢。

侯文峰小聲跟我說完這些事,我忽然就想到了他助養的孤兒子浩能聽到超低頻的聲音,難不成這個聾婆也是這麼一回事,我對這個聾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想知道她究竟長什麼樣,難道她是跟我一樣的怪人,是個‘陰’陽耳?

爬了許久的山路總算爬到了山頂,我們跟這小柯的父母先去菩薩廟上了香然後纔去了聾婆的家,聾婆的家很簡陋,光線也不足大白天的也是黑燈瞎火的,仔細看了一下才知道屋內根本沒有裝電燈,就連電線也見不到一根,屋內的傢俱也很簡單,除了必要的木桌和椅子外幾乎看不到別的大型傢俱,進‘門’我們就直直看到了一幅迎客鬆的殘破裝飾畫,在這幅畫的上面有一幅手繪的人物黑白大照片掛在大堂的中央,我嚥了咽口水感覺十分的怪異,這種結合讓我覺得瘳得慌,彷彿聾婆死去的母親在歡迎我們來一樣。

“你們找聾婆嗎?“此時內堂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和侯文峰都是愣了一下,緊接着裡面就走出來了一箇中年男人,這男人很臉熱。仔細一回憶才記起就是那天在小柯的靈車上見過的那個道士,他怎麼會在這裡。

那道士打量了我們一眼似乎也認出了我們就友好的點了點頭。

“友根,你師傅不在嗎?“小柯的母親焦急的問道。原來這個道士是聾婆的徒弟。

“聾婆也牧徒弟?“侯文峰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叫友根的道士一邊吩咐我們坐下一邊給我們倒水“我師傅她老人家在睡覺,要等她醒了才能見你們,幾位客人見笑了,幾年前我知道這裡有個能聽‘陰’陽兩界聲音的人所以就幕名前來,爲了能學到這種秘術我跪在師傅‘門’口三天三夜最後餓葷了過去,不過最終還是師傅救了我,雖然她什麼也沒說但她已經默許我留下來了,我留在這裡已經兩年多了。“友根尷尬的笑了笑。

“不是被炮彈炸的變成這樣的麼?這不都是意外造成的麼,這也能學?“我在心中不解的嘀咕了句。

“我看你是一廂情願吧?不瞞你說我也是學道之人,據我所知‘陰’陽耳確有其事,雖然有先天和後天之分,但幾都是一個緣字強求不得。“侯文峰小聲的說道。

友根站起來朝侯文峰拱了拱手道“先生教訓的是,原來先生也是同道中人失敬失敬,既然如此先生就應該知道開‘陰’陽眼和‘陰’陽耳雖然有契機,也有後天習得的,雖然寥寥無幾但我還是願意試一試,我留在這裡照顧師傅只是爲了能觀察到一點皮‘毛’就滿足了。“友根頓了頓道“不瞞先生,其實…其實我來了兩年多也未見到師傅的面。“

他這麼一說不禁令我吃驚的張大了嘴巴,此時內堂突然傳出了竹‘牀’輕微的擠壓聲。

“噓!師傅的耳朵很靈,她應該已經知道你們來了。“友根緊張的做了個不要再說話的手勢。

“友根外面這麼吵是誰來了?“果然裡面沒一會就傳出了極其沙啞的聲音,這聲音聽上去讓人覺得很難受像是氣管裡堵着一口痰似的。

友根搓了搓手有些膽怯的說道“師傅不好意思打擾你睡覺了,是柯大叔一家來了。“

“好像還有其他人?“聾婆的耳朵果然很靈,在她醒過來的時候我們根本就沒說過話,除非她剛纔並沒有睡着。

“是的,我們是柯曉的刪友想來問問他留下什麼遺言沒有。“侯文峰作揖說道,只是他這一說裡面頓時就沒了聲音,我們有些忐忑的等了一會裡面才重新傳出了動靜。

“進來吧。“聾婆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們幾個在友根的帶領下來穿過了一條狹窄的甬道,在甬道里已經能看到後面的屋子了,後面的屋子顯得更加的昏暗,只有牆角上方有個小小的氣窗,我仰頭看了一下氣窗外面是茂密的樹葉,只有零星的光線照‘射’進來,這屋裡甚至還散發着令人作嘔的黴味。

我皺了皺眉感到很不舒服下意識的說了句“這屋能住人嗎?“

柯叔叔和柯嬸有些責怪的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當即就閉上了嘴,轉過甬道進到了屋裡,屋裡被一道輕紗給隔成了兩半,在我們站的這邊有一張長椅,右側是一個神龕,神龕裡供奉着一尊叫不上名字的菩薩,神龕上滿是香灰和不規則蠟燭殘跡顯得凌‘亂’不堪,那尊菩薩也被薰得發了黑,給人一種特異樣的感覺,不過我的眼睛並沒有在這上面停留多久,那神秘的聾婆纔是我最好奇的。

透過白‘色’的薄紗簾我看到一張掛着蚊帳的‘牀’,剛纔動彈的聲音就是這張老舊的木‘牀’發出的,那聾婆就坐在‘牀’沿上,由於裡面的光線太暗根本看不清聾婆長什麼樣,只能是看個模糊的身影,她的身形很矮小,好像還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就更加看不清楚了。

“咳咳…年輕人你看什麼?“聾婆咳嗽了兩聲說了句。

我嚇了一跳,走近聽到這聲音跟剛纔在外面聽到的不是同一個概念,聾婆的聲帶彷彿是被砂紙磨過了一樣。

“沒…沒看什麼。“我顫顫巍巍的應了句。

“上香。“聾婆小聲的說了句,接着柯嬸就趕緊從自己帶來的袋子裡取出了香燭恭恭敬敬的上了香,隨後柯叔叔就拉着我們幾個坐到了椅子上,並叮囑我們不要‘亂’說話。

屋內有了燭火算是明亮了一些,但隔着那層紗還是看不清裡面,越是這樣我的好奇心就越重,這聾婆究竟長成什麼樣,按照正常的思維來看估計也和普通的老太婆沒什麼兩樣,如果是這樣就沒必要隔着紗了,難道是有什麼秘密的儀式不能讓我們看到?既然友根兩年半都沒見到師傅,那麼吃喝拉撤怎麼辦?莫非也在裡面直接進行?

我胡思‘亂’想了一陣越想越糾結,甚至有些坐立不安了,侯文峰朝我看了一眼隨後輕輕按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亂’動平靜下來。

此時那老舊的‘牀’發出了聲響,聾婆站了起來,透過紗簾我看到聾婆佝僂的身材正緩緩移動,加上她的咳嗽聲,儼然就是一個病態龍鍾的老太婆,沒一會我聽到了拖動椅子的聲響,聾婆像是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現在給我的感覺怪怪的,有點像是西遊記裡的懸絲診脈又或者是西洋神秘的巫術占卜。

“咳咳…有什麼要問就快問吧。“聾婆咳嗽了兩聲吃力的說道。柯嬸趕緊將老早就準備好的問題一口氣都問了,我不禁覺得有點好笑,柯嬸問的問題就連我都能回答上來,諸如他在下面過的好不好缺不缺錢‘花’,要不要給他燒點過去,只要能拿捏到柯嬸的心態這些問題都很好回答,唯一問的有點技術水平的就是問存了多少錢在戶頭裡,密碼是多少,需不需要幫他取出來辦點什麼未了的心事,聾婆像是裝腔作勢的“嗯,哦“了聲,這意思就是要告訴我們她在聽小柯說話,接着聾婆籠統的回答了柯嬸的問題,說是什麼小柯要把這些錢捐給有需要的人,不過她也確實說了一個六位數的數字,我覺得更加的好笑了,小柯現在人都不在了,密碼更是沒人知道了隨便她怎麼掰都行了,再加上如果說她能聽到小柯的聲音,那麼我這雙‘陰’陽眼和第六感一定能感覺到小柯的存在,但是我現在沒有這種感覺,想着想着我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聾婆驟然停了下來,柯叔叔和柯嬸更是責怪的瞪着我。

“友根。“聾婆沉聲喊了聲。

“是師傅。“友根應了聲,隨後皺了皺眉對我做了請的手勢,我一看他們的神情知道我要是還留下來那就是自討沒趣了,我只好起身準備走到了外面去,在出來之前我想到了一個只有我和老鍾他們知道的問題,我有心想要拆穿聾婆的西洋鏡,於是我湊到侯文峰的耳朵小聲嘀咕“問他送了多少顆幸運星給廖醫師。“

侯文峰瞟了我一眼明白了我的意思,於是輕輕點了點頭。

說完之後我走到了外面站在甬道內點起了煙,雖然我站到了外面但裡面的聲音還是能聽到的,柯叔叔甚至還問了小柯姐姐的情況,問小柯在下面碰到他姐姐沒有,那聾婆的回答自然也是順杆爬了。

此時候文峰準備發問了,但是侯文峰只說了一個字聾婆就劇烈咳嗽了起來,侯文峰只好停了下來,這聾婆咳嗽完有些吃力的說道“剛纔我都聽到了,你不用問了,是兩百七十二顆。“

侯文峰並不知道這個數字,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麼反應,不過我對這個數字倒是非常的敏感,聾婆的話讓我驚得連煙都掉在了地上,如果說她是猜的,那麼猜對的概率幾乎爲零,我機械的扭過了頭去望向屋內,直到此時我才感覺到這個聾婆確實有古怪之處了,我產生了動搖。

等我冷靜下來後又想起了剛纔她說的六位數密碼,於是我趕緊掏出了手機跑到了外面打電話給老鍾,我要他用自己的身份去查一下,我要確定自己的判斷。

幾分鐘後老鐘的電話給了我明確的答案,那六位數的密碼沒錯,我拿着手機‘露’着不可思議的表情,我還在‘門’口發呆侯文峰和柯叔柯嬸他們已經出來了,侯文峰喊了我一聲我才醒悟了過來。侯文峰什麼話也沒說拉着我就下了山,在山腳下侯文峰跟柯叔柯嬸推說還有事要辦就拉着我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們還有什麼事要辦?“我有些納悶。

“我覺得有問題。“侯文峰沉聲道。

“什麼問題?“我詫異的問道。

“那聾婆不但不像耳朵聾,反而聽力比普通人都要靈敏,還有剛纔她回答我的問題,我相信答案應該是對的。“侯文峰皺眉道。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把密碼也說對的事告訴了他。

“還有你不覺得奇怪嗎?那個友根說自己兩年半都沒見過自己的師傅,如果按照正常人思維的話難道不想偷看自己朝夕相對的師傅長什麼樣?“侯文峰問道。

“也許是因爲友根很尊敬自己的師傅。“我頓了頓說道“還有聾婆的耳朵這麼靈敏他一靠近就會被發現了。“

“姑且就當做說得通吧,看來要仔細查查這個聾婆,我們晚上再來看看。“侯文峰朝我點了點頭。

打定主意後我們先去吃了點東西,等到了晚上我們倆趁着夜‘色’又‘摸’上了山,大老遠我們就聽到了劈柴的聲音,定晴一看原來是友根坐在‘門’口在月‘色’下劈柴,友根劈了半天總算是劈完了,然後他抱着一堆柴火進了屋內。

“這大晚上的劈的哪‘門’子的柴?“我小聲嘀咕了句。

“有名堂,你先在這裡躲一下我迂迴過去看看。“侯文峰按下我的肩頭,然後扯出一塊黑布‘蒙’在了臉上。

“怎麼你出‘門’還天天帶着‘尿’不溼?“我苦笑了一下說道。

侯文峰也不理會我,隨後就快速閃了出去。

我只好呆在樹叢裡靜觀其變,我看到侯文峰爬上了房頂然後一躍而下就消失了,等了好久我才重新看到侯文峰出來,緊接着我還看到了另一個黑影從裡面跟了出來,那黑影更是不簡單,他的腳幾乎都不着地只是用腳尖蜻蜒點水般的點了下樹葉就能飛出去老遠,簡直是悄無聲息,再看前面的侯文峰需要借力才能躍出去,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如同武俠電影裡一般的高超輕功。

我開始替侯文峰暗暗揪心,侯文峰很快就被黑影給追上了,黑影快速的伸出手想要去扯侯文峰臉上‘蒙’的黑布,侯文峰應該已經感覺到了身後的掌風,只見他突然躍到了一塊石頭上,然後借力朝後一個後翻順勢擊出一掌拍到了黑影的肩頭,我聽到了一聲悶哼,那黑影急急朝後退了幾步,此時雙方都站定下來不說話,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怪異,我比他們還緊張緊緊的拽着樹枝,哪知道一不小心樹枝被扯斷後仰倒了下去發出了很大的動靜。

“出來吧別躲了。“那黑影說了句。他這一說我立即就知道這人是友根了,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了出來。

“你們鬼鬼祟祟究竟想幹什麼?“友根打量了我們一眼非常不高興的問道。

侯文峰扯下了臉上的黑布沉聲道“好一招踏雪無痕,輕功好但心腸卻不好。“

“我勸你們不要多管閒事,這是我的事。“友根惡狠狠的說道。

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好看着他們倆,侯文峰瞟了我一眼道“你知道他在裡面幹什麼嗎?他在裡面練蠱。“

“蠱?!“我吃了一驚。

“我剛纔看見他把柴火搬到廚房,他用火攻的方式加速甕內的毒蟲殘殺。“侯文峰道。

“連我練蠱你也知道,看來你不簡單啊。“友根突然邪笑了起來,笑得我‘毛’骨悚然。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是在練金蠶蠱。聾婆就是他的實驗品。“侯文峰冷笑了一聲接着說道“傳說金蠶是一種無形的蟲靈,它能替人做事,最勤於衛生,但凡是室內很乾淨的人家便是養金蠶的人家,從我進入屋子我就發現了不妥之處,首先屋內雖然很黑也有點‘潮’溼,但卻出奇的乾淨外堂幾乎是一塵不染,在信仰金蠶蠱的人心目中,金蠶是有靈‘性’的,能給主人帶來財富,要不是晚上讓我看到了我還真不相信這是真的。“

我有點搞不明白了,這聾婆看上去神秘莫測怎麼就成了友根的實驗品了。

“‘精’彩,竟然連我練什麼蠱你也知道,不過你只猜對了一半,我練的雖然是金蠶蠱但卻是金蠶蠱的變異種類,我把聾婆做爲母體用來培育一種比金蠶還要有靈‘性’的益蟲,他能讀懂一個人的心裡在想什麼,我利用聾婆所謂的‘陰’陽耳給我帶來財富,很早以前小柯曾在他母親的帶領下很不情願的來了一趟,我就是利用那段時間知道了密碼,至於爲什麼會知道幸運星的數量,這就是因爲他心裡早就有個數字了。“友根指了指我說道。

“這…這也太邪乎了,這種益蟲能知道我心裡想什麼?“我吃驚的張了大嘴巴。

“也許你們很難相信但它確實知道,我管它叫通靈蟲,只要培育成功我就是通靈蠱的第一人了,我就快完成父親的遺願了,只可惜現在它還無法暴‘露’在空氣中,只能寄生在人體之內。“友根十分怪誕的笑道。

作者題外話:本來這個故事晚上要修改完的,但是心情爛,狀態也奇差,只能暫時先傳上了這部分,不好意思,明天一起補。

友根的笑讓我十分的不舒服,我顫聲問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對聾婆。“

友根冷笑了一下也不直接回答我,而是仰起頭望向了天上的明月像是陷入了回憶當中“在抗日戰爭的時候,我父母爲躲避戰‘亂’從南方逃到了這窮山溝裡,誰知道日本人的飛機飛到哪就炸到哪,這裡還是逃不過他們的轟炸,不得已我父母又開始了遷徙,希望能找到一處躲避戰‘亂’的地方,最終他們躲進了深山,我也是在深山內出生的。

我的祖上是苗人,傳說涿鹿之戰蚩尤不敵黃帝被殺死,其部下的九黎族人逃入西南才逐漸有了苗人,相傳蚩尤跟黃帝‘交’手了七十二次,每次都打得狂風呼嘯,沙塵飛揚,據野史記載蚩尤所帶領的九黎部族他們能招出毒蟲,因此蚩尤才能打敗炎帝,但炎帝和黃帝聯合起來對付蚩尤,蚩尤才敗下了陣來。我們一家三口正是九黎部落的後人,我從小就跟蠱打‘交’道,我對蠱也是很熟悉,凡是九黎族的後人都希望將蠱術發揚光大,只可惜蠱術日漸衰敗,最後竟淪爲了‘迷’信和小說中的橋段,這讓我們感到愧對祖先。

中國解放後沒幾年我母親就去世了,父親因爲母親的去世傷心過度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最終他倒了下去,在臨終前父親告訴我他曾在煉製金蠶蠱的過程中出現了意外,使得金蠶變異,變得更加有靈‘性’,但很快這種蟲就被空氣所吞滅,於是父親再次試驗了一次,這次他將器皿埋到了一戶人家的後院等待時機成熟再取出來,就是那麼巧炮彈剛好炸開了那一區域,那‘女’孩剛好就在附近玩被炮彈炸中也倒在了那裡,父親痛心不已以爲是老天都要讓他不要煉,但沒多久那‘女’孩就出現了症狀,她能聽到來自‘陰’間的聲音,父親喜極而泣知道是成功了,但迫於無奈一家人還是遷徙走了,他很想知道這個‘女’孩能活到多少歲,他煉製的益蟲到底怎麼樣了,在父親死後我就走遍全國找這個‘女’孩,我尋訪各地學了不少的本領,我的踏雪無痕就是在天山拜一位世外高人所學得的,我一路學一路尋找當年的那個‘女’孩,最終讓我找到了她,那個時候的她已經病入膏肓,但還是有那種特殊的本領,她甚至還在利用這種方式賺錢,我不禁也覺得吃驚,欣喜之餘我冷靜了下來,我知道要靠近她並不容易,她的脾氣很怪,於是我借拜師爲名最終得到了她的信任,這兩年半來我一直都在暗中觀察,那條在她體內幾十年的原始母蟲應該仍然存活,我得想辦法把她體內的那條母蟲給引出來歸爲己用,所以我才煉益蟲每天給她餵食,可惜一直也未能引出來。“

“日本人固然可恨,但你卻比日本人更加歹毒,爲了煉蠱竟然拿人體試驗。“侯文峰沉聲道。

“笑話,一個早就已經死了的人我來幫她取蟲讓她早登極樂,這反而是件好事。“友根大笑道。

“什麼?死人?!“我呆了一下。

友根沒有回答我。而是吹了一聲劃破長空的呼哨,緊接着我看到聾婆從屋內走了出來,聾婆的步子很慢但走得卻很穩健,隨着聾婆慢慢走過來,月光打在聾婆的臉上讓我看清楚了樣子。我頓覺頭皮發麻,聾婆已經面容枯槁只剩下一層皺巴巴的皮貼在骨骼上,凹陷的眼窩內只剩下眼球,我甚至都能透過眼球和眼窩間的縫隙看到月光從耳朵照‘射’進來了,更爲奇特的是她的左耳特別的‘肥’大,看上去相當的怪異,她的左耳立即就讓我想起了滿天神佛的大耳垂,現在聾婆的耳朵就是這種狀態,聾婆的狀態透着一股讓人難以形容的妖氣,我實在無法想象這蟲子是怎麼控制了她的,此時我心中對那些神秘的蠱術突然間就產生了敬畏甚至是害怕。

聾婆站在了我們中間一動不動,雙目無神。

“當初母蟲就是由她的左耳鑽進去了,吸乾了她體內的血氣、‘精’氣,如今她就是一具千屍,要不是這益蟲通靈‘性’,她根本無法站在這裡,通靈蟲能驅使人的靈魂幹活,我一方面研究聾婆一方面用利用她賺錢。“友根緩緩說道,我們還沒反應過來友根又是一聲唿哨,那聾婆突然朝侯文峰撲了過去,一雙如同枯木的雙手立即就扼住了侯文峰的脖子,侯文峰無論怎麼掙扎也掙脫不開,我慌了神跑上去想要去扯開那雙手,誰知道那雙手突然又衝着我來了,我掙脫不開險些就要斷氣了,幸好侯文峰此時一掌劈到了聾婆的手臂上,我頓時就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一口氣立刻就緩了上來。

此時我又聽到了一聲唿哨,聾婆耷拉着斷裂的手臂往後縮了幾步,直直站在那一動不動。

“我知道論手上功夫我不如你,但論腳下功夫你卻不如我了,你們知道了這麼多事今天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們走了。“友根臉上已經沒了先前的從容了,只見他又要吹唿哨,我和侯文峰都下意識的退了幾步,如果被活死人聾婆的益蟲纏上怎麼死也不知道了。

正當我們以爲這下要倒黴了,但卻發現氣氛有點不對勁,友根吹了幾遍唿哨那聾婆還是一動也沒動,最後竟然直直的倒在了地上,緊接着我就看了很震驚的一幕,聾婆皺巴巴的皮膚上突然被撐開了,在皮下彷彿有許多的蟲子在蠕動,跟着從聾婆七孔裡流出了粘稠的黑血,在這些黑血當中有大量猶如米粒大小的蟲子在蠕動,這些米粒大小的蟲子呈金黃半透明的詭異顏‘色’。

“哈,終於成功了,哈哈!“友根突然間像是發了狂似的笑了起來,雙眼放光盯着倒在地上的聾婆。

侯文峰扯着我躲到了邊上小聲說道“眼下他不會對付我們了,你最好現在就下山去,接下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無法分心保護你。“

我本想聽候文峰的跑下山去,但總覺得這樣太不厚道了,於是硬着頭皮搖了搖頭。侯文峰皺了皺眉小聲道“那好吧,你儘量不要靠的太近。“

友根的確沒怎麼注意到我們,只見他匆匆的返回了屋內取出了一個甕過來,接着十分‘激’動的蹲到了聾婆的邊上像在等待着什麼,侯文峰輕輕拍了我一下接着站了出去“友根你不要一錯再錯了,我看你本‘性’並不壞,千百年來蠱術都是百害而無一利,你也無法再看到蠱術橫行,難道你想看到那樣?蚩尤的故事只是神話。“

侯文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友根的大吼給粗暴的打斷了“那不是神話,我要讓我們九黎族的蠱術再次繁盛起來。“

就在友根嘶吼的片刻,我看到聾婆的肚子怪異的鼓了起來,如同一個被吹起的氣球,眨眼間又像是突然泄了氣的縮了下去,如此反覆。

我正想提醒侯文峰注意,卻聽到了一陣撕裂的聲音,聾婆的肚子突然破開了一個大口子,黑‘色’濃稠的血液四濺,一隻小手臂粗細的透明金黃‘色’大蟲探出了頭來,隨着大蟲艱難的一縮一伸的爬出來,我的寒‘毛’頓時就豎起來了,這大蟲形勢蠶,足似蜈蚣,伸縮自如相當怪異。

“它…它不懼怕空氣了,乖…寶貝快進來。“友根突然間吃驚的張大了嘴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只見他快速的將甕口對準了那隻大蟲,然後‘誘’導它爬進去,我可以感覺到他對這蟲子是多麼的喜愛,可我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噁心。

那蟲子果然也很聽話的話慢慢爬進了甕裡,友根‘激’動的都抖了起來,恨不得那大蟲快點爬進去,望着大蟲漸漸的爬進去,友根臉上的興奮達到了極點,笑得嘴巴張的老大。

侯文峰站在那裡也不敢靠近,眼看那大蟲就要全爬進去了,就在此時卻發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大蟲在聾婆破開的肚皮裡縮出的最後一節上居然還長着一個頭,這頭突然向上翹了起來,像是在尋找什麼,等他看準之後突然如同閃電一般彈向了友根的嘴巴,接着開始往裡爬去,甕裡面得蟲體也被扯動朝友根嘴裡快速縮去。

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友根的眼睛突起老大都快掉出來了,只見他慌忙用自己的雙手去扯那條大蟲,但大蟲的速度太快友根只扯了一下那大蟲就已經完全鑽了進去,這下連侯文峰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我跑了出去站到了侯文峰的身邊,那友根此時已經呆滯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全身都在顫抖,等他反應過來發了狂似的嘶吼拍打着自己的肚子,他將自己的衣服全給脫了,我看到友根的肚子在詭異的起伏着,那大蟲在他的體內蠕動。

“刀…刀快拿刀來!“友根朝我們投來了哀求的眼神。

“你等等。“侯文峰說完就趕緊躍到屋內去取刀了,當侯文峰把刀取來的時候,友根似乎已經不行了,他倒在了地上已經斷了氣,他肚子也不再起伏,大蟲像是在他體內“安營紮寨“了下來。

侯文峰探了探友根的鼻息,接着搖了搖頭“死了。“

“現在怎麼辦啊,無緣無故多了兩具屍體躺在這裡,我們肯定被懷疑,這事說出去也沒人信啊。“我焦急道。

侯文峰想了想道“江湖事江湖了,我們把他們埋了就行了。“侯文峰說着就吩咐我一起拖起聾婆的屍體就近挖了個坑,然後將她埋了下去。

“塵歸塵土歸土,死人終究要回到屬於它的世界去,趕緊處理了那一具,快。“侯文峰感慨了一句,不過當我們回過頭來的時候友根的屍體居然不見了,我嚇出了一身冷汗,我和侯文峰跑進了山邊的林子裡,找了半天總算看到友根的背影,友根正朝着林子深處走去,不知道想要去哪裡,我想追上去但卻被侯文峰給攔了下來“友根已經死了,活着的是那隻通靈‘性’的蟲子,人創造了它卻無法駕馭它,這就是人的悲哀。“

侯文峰說完之後就拉着我離開了,我不知道“友根“要去哪裡,但無論“友根“要去哪裡希望它不要害人吧。(妖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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