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傳說

最後的傳說

滿山滿野都是白的。

致宇合住手掌,向裡呵了口氣,然後用力撮了兩下,捂住凍得通紅的臉。

本來回到這偏僻的小村莊是爲了打獵的,可是現在,和他一起的幾個小夥子都走散了,只剩下他在這冰雪茫茫的荒天野地裡,心裡不免有些着慌。

想回去,卻又有些不甘心,到現在出來了個把小時了,連一槍還沒放過呢,鳥毛都沒摸着一個,這算打的什麼獵?

天寒地凍的,哎!

致宇又撮了撮手,在厚厚的雪地上蹦兩下,讓有點麻木的腳活動開,又繼續往前走。

咦?致宇忽然放慢了腳步。

他看見前面的一個小小的土堆上彷彿臥着一個什麼,白色的,只是那白與土堆上的雪,明顯不是一種顏色。

致宇的大腦急速轉了兩轉,他想不出有什麼是這種白色的,除了傳說中他從來沒見過的銀狐。

銀狐?致宇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傳說,銀狐都是經過千年修煉的狐精,如果能遇見銀狐,就可以向它要三個願望。

三個願望?自己的願望是什麼呢?致宇想了一下,卻沒想出來。

就在這時,致宇看到那團白色的東西動了一下。

致宇不由地揉了揉眼睛,等他揉完眼睛的時候,他驚奇地看見,那土堆上站着一個穿白色衣裙的女孩!

是不是在做夢啊?致宇咬了自己一下,痛!

女孩顯然也看見了致宇,她踉蹌着向致宇走過來。

致宇忙迎上前,那女孩走到致宇跟前,張嘴想說什麼,卻沒發出聲音來,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致宇一把抱住女孩,女孩那一頭柔軟的長髮落了致宇半身,拂過致宇臉龐的長髮讓他想打個噴嚏。

致宇再次咬了自己一下,仍是痛。

致宇抱起女孩,那女孩身輕得彷彿沒有重量,這種感覺讓致宇不由地想摸一下女孩的屁股後面,看那裡是不是藏了一條狐狸尾巴。

可致宇終究是沒敢那樣做。

致宇看着躺在火坑上的美麗女孩,心裡不時泛出一個又一個的疑問:這女孩怎麼會一個人跑到深山裡呢?而且還是這樣的冬天?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裙,卻又怎麼耐得住那樣的嚴寒呢?

也許,她真的是一個狐精?

致宇漫無邊際地瞎想着,卻終究沒有發現這個美麗的女孩子是否真的長了條毛絨絨的狐狸尾巴。

女孩從昏迷中醒來,用一雙大眼睛看着周圍陌生的一切。

致宇想問問女孩,她是從哪裡來的,怎麼會跑到深山裡,爲什麼只是一個人……

可是,致宇看着女孩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眼睛中一片迷茫的樣子,卻什麼也問不出來了,讓她休息休息吧,等她恢復了,也許她就會說了。

女孩很快就恢復了,可是她依然什麼也沒說。

致宇終於是忍不住問她了,可是,女孩睜大了一雙迷茫的大眼睛,喃喃着:“我……不知道啊……”

從每一次的問話中,致宇得到一些零碎的信息是:女孩叫雨潔,是江南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到這冰天雪地的地方來的,只記得走在路上突然昏了,醒來時就在這個冰天雪地的深山裡了。

對於這些,致宇抱着疑問,致宇分析了事情的可能性,要麼是女孩在說謊,如果女孩沒有說謊,那麼一、可能是女孩失憶了;二、女孩沒失憶,她是被現流行的迷藥迷了,卻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又被迷昏她的人丟在這冰天雪地的深山裡。

致宇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原因,但是,如果女孩是在說謊呢?

如果女孩是在說謊,那致宇是沒法分析出原因了,不過,致宇寧願相信,如果女孩是在說慌,那她可能是銀狐化身哦!

女孩很可愛,她漸漸和這小山村的生活融合在一起了。

小山村裡純樸的人們也接受了這麼個可愛的女孩。

女孩每天和村裡的女孩子一起做事,在這個落後的小山村裡,很多的生活還是原始的,人們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

致宇不再想女孩從哪裡來,既然小山村裡的人們能接受她,致宇又爲什麼不可以接受她呢?何況她是那麼可愛。

女孩特別喜歡雪,早上很早就起來,在雪地裡走,致宇有時候和她一起在雪地裡奔跑,然後從山上往下滑。

一次,致宇拉着女孩在山上滑雪的時候,不小心沒掌握好重心,兩人一塊從山坡上滾落了下去。

滾下了長長的山坡,致宇從驚慌中清醒過來,他發現,女孩被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女孩沾滿雪花的髮絲拂在致宇的臉上,致宇嗅到淡淡的女孩的香味……

不知道是怎麼開始的,致宇吻了女孩。兩個人躺在雪地上,致宇一次一次用力抱住女孩,他的手從女孩的背上滑到女孩的豐滿的臀部,光滑的感覺。

沒有傳說中的狐狸尾巴。

可是,致宇寧願相信她是傳說中的銀狐,是銀狐化身的女子。

“雨潔!”致宇在女孩的耳邊呢喃着,女孩輕聲應他。

致宇覺得世界上沒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事了,他從雪地裡撿回一個新娘。

按照小山村的風俗,致宇娶了雨潔,小山村裡幾輩的人都說:雨潔是這小山村裡所有人的記憶中,最美麗的一個新娘。

雨潔象是小山村裡所有人家的媳婦一樣,過着知足的生活,爲家務操勞,她把家裡的一切收拾得乾乾淨淨,致宇看着雨潔忙來忙去的身影,就有種幸福感。

也許,幸福就是這麼簡單?

冬天過去了,春天的山村美麗而富饒。

雨潔每天和村裡的姑娘媳婦一起勞作,有時去森林裡採摘野生的蘑菇,有時去村外的小河邊洗衣服,有時清洗致宇獵得的獵物……

雨潔沒有因爲勞作而變得粗糙起來,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反而因爲勞動而紅潤起來,顯得更加美麗動人。

村裡的小夥子都羨慕地對致宇說:“你可真有福氣,娶着個那麼漂亮能幹的老婆。”

也有人開玩笑問致宇:“說,她是不是個狐精?屁股後面有沒有尾巴!”

致宇給了那小子一拳:“你纔有尾巴呢!你是山裡的大馬猴變的!”

所有的年輕人一起笑起來。

一晃三年的時間過去了。

雨潔還是那樣美麗,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他們一直沒能有一個可愛的孩子。

冬天裡的第一場雪降下來,雨潔象個孩子似的開心到不得了,拉着致宇要和他一起去山裡看雪。

致宇前一天下了幾個絆子,想着今天正好要上山去一下,於是就答應帶雨潔一起去山上看雪。

雨潔穿上那件手工縫製的毛皮大衣,象是個可愛的小兔子。

致宇又拿出皮帽子,給雨潔嚴嚴的捂上,才拉着她的手上山了。

山林一片潔白。

雨潔象個快樂的小孩,在森林裡跑來跑去。

“別亂跑,當心迷路了!”致宇跟在淘氣的雨潔身後,在林子裡穿來穿去,碰得樹上的雪“瑟瑟”往下落。

終於到了致宇下絆子的地方,鐵夾子上夾了一隻山雞,一隻腿夾斷了,還在撲打着翅膀。

致宇放開雨潔的手,蹲下來收拾那隻被捕住山雞。

“看!”雨潔小聲叫了一下,“白色的狐狸!”

致宇聽到雨潔的叫聲時,迅速擡頭看了一眼,但是卻沒有看見有白色的狐狸,致宇想,是銀狐吧?

不知道爲什麼,致宇有些緊張。

致宇看見雨潔向着林子的更深處跑去了,他有點着急,想站起來,卻又怕一不小心獵物就跑了,“雨潔,別亂跑!”

可是,雨潔的身影已經漸漸消失在林子裡。

“雨潔!”致宇心頭中不祥的陰影一下子籠罩上來,他丟下手中的獵物,沿着雨潔跑去的方向追去,可是,他跑出了很遠,卻都沒有看見雨潔,按照雨潔的速度,她應該不會跑出很遠呀?

“雨潔!雨潔!”致宇大聲叫着,卻沒有人回答。

致宇在天快黑的時候纔回到小山村,村裡的人們聽了致宇語無倫次地述說後,都點着火把去山裡尋找雨潔。

但是,卻再也沒有找到,甚至在她走丟的附近連她丁點兒的痕跡也沒有。

雨潔消失了。

村裡的老人們都傳說,雨潔是銀狐化身,爲了報答致宇對她的恩情(可能是今生今世的,也可能是前生的),用三年的時間向致宇還完了恩,所以現在回去了。

“雨潔!”

致宇翻了個身,碰到了身邊的人,他一把摟住,卻忽然發現有些不同。

致宇一下子從夢中醒來了。

“雨潔……”致宇喃喃地念着,看着身邊睡得正熟的妻,悄悄地從牀上爬起來,走到陽臺上,鼻子裡不由地一酸,眼中有點溼潤了。

那個奇怪的夢,做了三年,就象是在真實的生活中一樣。

*****雨潔,在這三年中的每一個夜裡,都伴着致宇生活在他的夢中,夢中的一爭彷彿是真實生活中的一切,致宇細細想來,能記起夢中的一點一滴。

怎麼會做這樣的一個夢呢?致宇真的不能明白。

夢中的小村莊是致宇的老家,致宇的父親是從那個小村莊裡出來的,而致宇從小也是在那兒長大的。

那個夢太真實了,對致宇來說,彷彿是生活的另一面。每一個白天,致宇是生活在現實中,在現實的城市中工作生活,而每一個夜晚,致宇就是生活在那個小山村中,與他*****雨潔,一起過着夢想中的生活。

在這三年中,致宇每天盼望的就是夜晚的到來,三年中的每一個夜晚他都從不出門,早早就上牀睡覺了。

他所盼的,也無非就是夢中女孩雨潔吧?那是他的夢中新娘。

但是自從雨潔在夢中失蹤後,那個夢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無論致宇怎樣地努力想再做一次那個夢,卻始終再也無法讓那個夢中的那怕一點片段再出現一次。

致宇終於忍不住,他找了個藉口,獨自回了那個小山村。

小山村和夢中的一樣。

致宇站在村口的時候,心中“別別”地跳,那一時,他彷彿覺得他是正從外面狩獵回來,而雨潔,正在老屋子裡等他,等他回家一齊吃飯。

走進村裡,村裡的人們用詫異的眼神看着他,每個人都好象特意來和他打招呼似的:“回來了?”

“是啊,回來了。”致宇一一回答着他們,在他們詫異的眼光中“別別”地心跳。

老屋裡的一切彷彿都是夢中的,只是所有的物件上都落了薄薄一層灰。

自從老祖母五年前去世,致宇一直都沒有回來過。可是現在,致宇閉上眼睛都可以指出這老屋裡的每一個物件。

可是,*****雨潔呢?雨潔去了哪裡?

從小的玩伴黑塔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他貓在牆角蹲着,一口一口地抽着煙。

“黑塔……”致宇喊了黑塔一聲,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哎……”黑塔應了一聲,期期艾艾地,想說什麼,卻好象又不知道怎麼說纔好,又悶下頭去抽菸。

“怎麼了?”致宇走到黑塔邊上,也挨着牆邊蹲下,“黑塔,你是不是想對我說什麼?”

“哎!”黑塔看了致宇一眼,又極快地低下頭去了,“俺想問問你,你這幾年來,過得還好吧?”

“好啊,怎麼了?”致宇有些不解地看着黑塔,“你到底想說什麼呢?”

“嗯,嗯,……”黑塔不知所措地看着致宇,眨了眨眼,才結結巴巴地問致宇:“你……這幾年……有沒……有沒有……什麼……什麼,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勁的地方?”致宇不由地跳起來,他第一直覺想到了雨潔。

黑塔被致宇嚇了一跳,他也跟着跳起來:“沒什麼,沒什麼,我只是想問你有沒有做過奇怪的夢!”黑塔不由地喘着粗氣。

致宇定定地看着黑塔,看到黑塔毛骨悚然:“是這樣,這幾年,我每天晚上都做一個相同的夢,夢見你和一個很漂亮的姑娘一起,生活在我們村裡,後來,那姑娘在山裡走丟了,我……我就沒再做過那個夢……後來,我和村裡的人聊起過,他們……他們……”黑塔不由打了個寒顫。

“他們怎麼了?”致宇一把抓住黑塔的手臂。

“他們,他們和我一樣,”黑塔象是有點怕似的,“一直做着那個夢,直到夢中那個女人失蹤……”

“雨潔!”致宇呻吟似的叫了一聲。

“怎麼?”黑塔反手抓住致宇的手,抓得那麼緊,但是致宇也覺不出痛來,“你是也做了那個夢了?”

“是,”致宇忽然心痛起來,夢中女孩雨潔,他夢中的新娘,“雨潔!”

“你現在還好吧?”黑塔用那粗大的手上下拍拍致宇。

“還好……”致宇黯然,有什麼不好呢?

“那就好!”黑塔似乎鬆了一口氣,“老人們都說,那女人可是銀狐化身呢,來迷你的魂的,你可要小心啊!”

“我沒事,你放心吧。”致宇勉強笑了笑。

在小山村裡呆了一天,當晚,致宇一個人住在老屋裡,他細細看着老屋的一切,彷彿能嗅出老屋裡仍殘留的雨潔的氣息。

雨潔,你真的是銀狐化身的嗎?你現在在哪兒呢?

“雨潔!雨潔!”

雨潔輕輕動了一下。

她聽見致宇在身後喊他,她想回過頭去,可是前面的銀狐已經化做一團光把她輕輕籠罩了,她無法回過頭去,只有隨着那團光向前走。

一陣迷茫,雨潔慢慢清醒過來。

“雨潔!”

是致宇嗎?雨潔輕輕應了一聲。

“雨潔!雨潔!太好了,你醒了!”雨潔慢慢睜開眼,看見面前站着的父母。

媽媽正一臉欣喜地看着她,“雨潔,你終於醒了!”

“媽!爸!”雨潔用迷茫的眼神看着父母,他們眼角掛着欣喜的眼淚,媽媽的聲音中有着哽咽。

“孩子,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媽媽拉着雨潔瘦弱的手,不由地哭起來。

雨潔心頭也是一片迷惘,她的記憶在一瞬間形成一種混亂。

在醫生和護士忙碌完以後,病房裡終於安靜下來。

“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媽媽坐在雨潔的身邊,輕輕拉着雨潔的手,“你真是睡得太久了!”

“我知道,今天是二oo一年的十二月七號。”雨潔淡淡地說。

“……”媽媽鄂然地看了雨潔一眼,“你是聽醫生們說的吧?”

“不是,是我自己記得。”雨潔慢慢地有點費力地說:“我在牀上睡了三年,實際上是三年零三天。”

媽媽詫異地看着雨潔。

“我還記得我是被一輛銀灰色的車撞了一下,然後,我就覺得我睡着了。”雨潔不理媽媽的詫異,仍是慢慢地說着,“我睡着了,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一個有三年時間的夢。”

雨潔慢慢地恢復了。

只是,她變得不太愛說話,常常一個人坐着發呆。

春天來了。

雨潔開始變得不安起來,她總是不安地走來走去,嘴裡念着什麼,媽媽對雨潔的這種情況很擔心,可是醫生說,這可能是由於她昏迷太久的緣故,時間長了,就會慢慢好了。

沒有人能知道,雨潔一直都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一個叫“致宇”的男人,也一定存在着那個小山村。

只是,江南的天地,離那個遠在北方冰雪世界的小山村有多遠呢?

雨潔喜歡起地理來,她找回一本又一本的地理書和各種各樣的地圖,看着書,還不停地用筆在地圖上畫着。

每一本書上,雨潔都用筆寫着這樣的一句話:“現實離夢境究竟有多遠呢?”

也許,在雨潔的心裡,現實離夢境已經越來越近了。

春天已經瀰漫在世界每一個角落了。

終於有一天,雨潔留下一封信,離開了家。

黑塔找到致宇的時候,致宇正在辦公室裡忙得不可開交。

致宇看見黑塔時一楞,他不知道黑塔忽然來找他有什麼事,而且,黑塔的臉色很難看。

“快,快走!”黑塔一把抓住致宇的手。

“怎麼了?”致宇不解地問黑塔。

“快,你快走!”黑塔急急地拉着致宇向外走,走到公司的門外,黑塔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那個銀狐,她,她到村子裡去找你了!你快走!”

“什麼?”致宇反過來一把抓住黑塔:“你說什麼?”

“那個銀狐,真的,是真的,和夢中一模一樣,到咱們村子裡找你了!”

致宇沒等黑塔說完,轉身就跑。

“你去哪裡?”黑塔跟在致宇的身後。

“回去,回村裡去!”

“你瘋了!”黑塔氣急敗壞地吼叫着。

致宇再次回到小山村。

天已經黃昏了,村口的大樹下還圍着村裡的老人和孩子。

人們一看到致宇,所有的人都閉了嘴,一齊望着致宇,那眼光中滿是詫異和同情,彷彿看着一個一步步走向死亡的人。

致宇幾乎是衝到老屋的門口的,門關着。

致宇停下腳步,伸手推了推門,門是虛掩着的,應聲開了。

院子裡站着一個長髮的女孩,正在水缸邊彎腰從缸裡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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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門響,女孩回過頭來。

西下的夕陽越過低矮的院牆將餘輝灑在院子裡,那抹淡紅的餘輝照在女孩雨潔的臉上,顯得如此的生動。

“你回來了。”雨潔微笑着,“快吃飯吧,都快涼了。”

那一瞬間,致宇覺得這纔是他熟悉的生活。

老屋裡點着暗淡的燈,致宇坐在炕上,吃着雨潔做的飯菜。雨潔坐在致宇的對面,眼睛緊緊盯着致宇,那雙眼睛彷彿會說話。

夜是如此浪漫迷人。

致宇聽着身邊的雨潔向他述說着她的夢,那夢中的一切,竟是與他的完全一樣。

致宇不能解釋這一切,也許這真的是緣?但如果真的是緣,爲什麼又讓他這麼遲才遇見她呢?

第二天一早,致宇醒來時,發現身邊的雨潔已經不在了。

枕邊有一封信,致宇打開來,信裡只有一首詩:

現實離夢境究竟有多遠?

愛人爲什麼

要給我一個夢呢

在這燈火闌珊的夜

讓我如此地想你

都市裡的

愛情故事

都被寫爛了

卻沒有一個結局

會屬於你和我

愛人請別

從夢中叫醒我

讓我永遠

都會相信

在這個已經

沒有傳奇的都市裡

還有

最後一個傳說

是屬於我

致宇呆呆地看着信上的這首詩,淚不知不覺地落下來,一滴滴,滴在信上。

一個星期後的一天,致宇再次回到了夢中。

夢中的老屋還是和原來一樣,女孩雨潔象那天他回小山村裡看到的一樣,站在小院中,一臉的生動。

致宇想知道他爲什麼又會做這個夢,但在夢中,他只是沉浸在一種不真實的幸福中,卻總也想不起來問問雨潔,而現實中,他怎麼也不能想明白這一切。

也許,這對致宇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致宇終於忍不住了,他請了假,去到那個他陌生的江南都市。

在雨潔告訴他的那個地址前按了許久的門鈴,出來應門的是一箇中年婦女,那張與雨潔極爲相似的臉上有着掩飾不住的悲傷。

雨潔的媽媽詫異地看着門口這個儒雅的男人。

“我找雨潔,她在嗎?”男人好聽的聲音中帶着明顯的東北口音。

“雨潔?”雨潔的媽媽眼淚一下子流出來,“她不在這兒,她在醫院。”

致宇在雨潔媽媽的帶領下來到醫院。

躺在病牀上的雨潔是如此安靜,象個睡熟的孩子。

雨潔的媽媽邊哭着邊向致宇述說:雨潔偷偷跑出去了一趟,誰也不知道她去過哪裡,幾天後,雨潔回來了,她什麼也沒說,誰也沒有問她。回來後的雨潔更加沉默,一天到晚也不說話,很少吃東西。一天早上,媽媽發現雨潔沒有起牀,一直到中午,媽媽終於忍不住去喊她了,可是,發現她已經再次昏迷了。

昏迷的雨潔被送到醫院後,醫生對雨潔父母說,雨潔第二次昏迷了,上次能甦醒已經是奇蹟了,這一次,怕是很難再醒來了。

致宇坐在病牀前,緊緊握着雨潔瘦弱的手。

不知坐了多久,致宇慢慢地睡着了。

致宇看見雨潔站在他面前,笑吟吟地看着他,一雙大眼睛彷彿在說話。

“我走了。”雨潔輕聲對致宇說,然後,雨潔轉過身去,向着離開致宇的方向走去,雨潔的身影漸輕漸淡。

“雨潔!”致宇跑上前想去抓住雨潔,卻握了一手的空氣,雨潔在空氣中消失了。

致宇猛然從夢中醒來。

躺在牀上的雨潔,已經靜靜地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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