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歐等人成功的混跡於商隊之中,跟隨他們前往布靈登石城。
雖然不知道這個商隊屬於那個家族,但是從僕從的禮儀上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貴族教育下的家族,所有的僕人在對待主人所要求的東西或者食物上面都非常講究,看得出來是比較挑剔和有着良好教育的世家。
他們很快就和護衛混熟了,這並不光是由於他們每天能帶回來獵物,更重要的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雷歐露了一手,他燒烤出來的蛇肉簡直鮮嫩無比,讓所有人都大加讚歎。
很快雷歐就知道了這個商隊的主人正是老公爵的家眷隊伍,而他們口中的主人是老公爵之女、統領萊里斯的妹妹、恩裡克統領的妻子——無論誰被冠上了這麼多頭銜都是不容忽視的,這位也不例外,在旅途上都是通行無阻,甚至新帝霍華德手下的將軍是都對他尊敬有加。
誰也不願意得罪這麼一個人,天知道以後是否自己還會歸屬於老公爵手下呢。
雷歐等人自然順利的通過了防線,很快的到達了王國內部。
在岔路的時候,雷歐尋找了一個機會,晚上的時候偷偷溜走,離開了商隊,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正確的道路,前往布靈登石城。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王都之中有人正在探查他們的蹤跡。
一座奇蹟般的石柱聳立在布靈登石城的正中央,那是一棟奇異的建築,四周圍繞着魔法的強力靈光。不像在被遺忘的國度裡的其他任何建築物,巫士塔事實上像是一株石造的樹木,上頭突出了五根尖塔,最大的一根在中間,而其他同等高的四根則是從主幹上以橡樹般優雅的彎曲角度延伸上去。在這裡,你看不見任何工匠所留下的痕跡,對於任何一個知識豐富的觀察者來說,這棟藝術品很明顯並不是靠着任何物理上的勞動而是透過魔力蓋起來的。
就連在王都生活了數十年的矮人都不能解釋這個石柱是怎麼出來的,似乎是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們記憶中這裡本來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石柱,但是就在過去一夜之後,這裡突然變成了一個奇怪的模樣,門口還有士兵輪流站崗,守衛這座建築物。
也許王都裡面知道真實情況的人不多,但是黑暗精靈武技長福倫斯絕對知道——因爲這裡就是她們要求下得到的駐地,後來按照黑暗精靈的習慣由魔力改建而成。
現在這位武技長正在收聽手下的彙報。
“你做得很好,”福倫斯說。他從迅蝠得到的消息說明了這個問題,現在他對於盜賊工會的會長表示了讚揚,“沒有盲目的繼續去追尋他們,而是報告我——對你來說可以做到這點就是很明智的了。”
巴夏用一個瞭解的點頭接受了這個讚美,他知道對方已經是降下身段來誇獎他了。“我只是按照指示去做而已,”他用謙卑的姿態回答,對站在這個房間惟一的窗戶邊、穿着帶斑棕袍、躲在黑暗中的男人投以一瞥。
“他們爲什麼會來到這裡?”武技長輕聲地問自己。他轉向其他人,他們馬上出於本能地向後退縮。雖然從遠處看來他顯得很衰弱,然而在近處細察的話,會發現在他蘊含有比隆起的肌肉更強大的一種力量。而他以重視追求知識遠勝於生命贏得的名聲,使得任何來到他面前的人都爲之感受到威脅。“他們有說出任何來這裡的理由嗎?”
“我不知道,”巴夏平靜地回答。“他們現在應該待在駐地,而不是前往這裡——除非他們已經瘋了!”
“不太像。霍華德插嘴說,與其說是他在對大家講話,不如說他是在自言自語。“他們沒有一個到這裡來的理由。”
但是很快巴夏想出來了一個——這本來就是他經過推測得出來的,但是現在他裝模作樣,好像是自己臨時發現的一樣,“我想到了一個可能,尊貴的大人!”
“恩?”福倫斯投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也許他們是來這裡報復的,”巴夏鼓起勇氣,“因爲雷歐曾經和妮可小姐是一對戀人…”
“住口!”霍華德站了起來,吼叫道:“不要把我妹妹和那個卑劣的傭兵拉在一起!”他緊張的盯着福倫斯,生怕妮可被當作了誘餌——他現在很明白黑暗精靈的爲人,也知道他們知道了妮可的重要性以後會怎麼來做出決定。
“是,是,是!”巴夏答應道,但是他的心中在偷偷的發笑,“只是他喜歡妮可小姐…”
“我叫你住口,沒聽見嗎?”霍華德開始逼近這個膽敢挑釁自己的傢伙。
“真的嗎?”
武技長突然發問了,看來對這個消息很有興趣,“他曾經愛過公主?”
在他的目光下霍華德開始退縮,但是他仍舊抗辯到,“他,恩,他是曾經和妮可在一起,但是已經是很久以前了,”他拳頭握得很緊,“我不會拿妮可來當作誘餌的!”
“瞧你說的,”福倫斯突然笑了,“我怎麼會拿你的妹妹來冒險呢——但是說實在的,知道了這個情況以後,我們可以安排一點計劃了,不需要你妹妹本人,也可以拿她的名字來引誘這個傭兵!”
聽見黑暗精靈的保證,霍華德鬆了一口氣,他狠狠的瞪了巴夏一眼,然後轉過頭去問道:“如果不用我妹妹來當誘餌的話,我倒沒什麼意見——關鍵是現在要找到他們在那裡!”
福倫斯笑了,“關於這一點,我正好有辦法來處理——請大家等一會,我請出一個人來幫助我們。”
然後他示意所有人跟他走,進入了一個特定的房間。
福倫斯點完了沿着這個特別房間的邊緣排成一圈的蠟燭,然後緩緩地移向刻在地上的魔法咒文圈之外,一個鐵製三角架上面的銅盆。
然後他盤腿坐在魔法圈的中心,反覆唸誦直到自己進入很深的冥想出神狀態,當火焰開始燃燒並且越來越旺盛以後,他開始使用招魂術。
他沉重的眼皮掀開一條縫,如同一條線般的視界只固定在那一盆炭火之上。這些火焰將成爲被召喚靈魂之生命,在黑暗精靈將其鎖在物質界的期間當中賦與它一個形體。
“蒈,莫比斯,已納,把濱!”福倫斯開始先用緩慢的步調喃喃念起咒文,之後節奏越來越緊密。他被魔法的強烈吸力牽引着,就像曾經被賦予一瞬間生命的法術想要完成它自己一樣,然而他卻是輕輕鬆鬆地繼續着各式各樣的音調變化以及神秘的音節,他臉上的汗水所顯示出的與其說是緊張不如說是渴望。
他沉迷於透過絕對堅持自己可觀的心靈力量,來召喚並支配死亡界裡那些存在體的意志之中。這個房間顯現出他所有苦心鑽研的極致,無可置辯地證明出他力量巨大的境界。
這次他的目標是他最喜歡的情報提供者,一個真正藐視他,卻又無法拒絕他呼喚的靈。福倫斯來到了施法過程的最高潮:呼名。“西蒙。”他輕輕地呼喚。
銅盆上只發出了一秒鐘強烈耀眼的烈焰。
“西蒙!”黑暗精靈大呼,將被定在另一個世界中的靈撕扯過來。整個銅盆噴出一小團火球,然後再次沉寂爲一片黑暗,火焰化爲一個人形站在所有人之前。
這個黑暗精靈的薄脣向上蜷曲。“多麼諷刺啊!”他想,因爲這位死靈被束縛以後他得知,這就是雷歐曾經的師傅。在得知自己敗於雷歐之手以後,同時碎片可能在那位傭兵手上,鬼皇就把這個死靈交給自己,並且吩咐好好利用,以便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
每當黑暗精靈想到這個黑暗騎士有機會殺死雷歐的時候,他就會飢渴地揉-搓起雙手。
“歡迎,黑暗騎士西蒙。”他笑着說。“你接受了我的邀請,真是客氣。”
“我會接受每一個瞻仰你的機會!武技長福倫斯。”黑暗騎士回答說。“當你搭着死亡之舟來到黑暗冥界時,那時候我們就處於平等地位了……”
“閉嘴!”黑暗精靈命令道。雖然他對自己不會承認,然而他非常害怕他必須再度面對這個黑暗騎士。“我爲了一個目的把你帶到這裡,”他告訴對方。“我沒時間聽你威脅的空話。”
“那麼告訴我我所該做的。”幽靈低語道。“然後讓我走。你的在場讓我不舒服。”
黑暗精靈生氣了,但是他並沒有繼續爭論。在召喚的法術中,爲了將靈魂維持在物質界,時間會吸乾一個巫師的精力,每一秒都更削弱了他一點點。這一類法術的危險就是施術者可能會企圖維持這種情況太久,到最後他發現自己已經衰弱到不足以控制他所招來的實體了。雖然他已經踏入了九階,但是畢竟自己只是一個武士而不是魔法師,所以在使用僅有的魔力之時,他更應該把握時間。
“今天我要的只是一個單純的答案,西蒙。”黑暗精靈說,他小心地選擇用字遣詞。
“問題是什麼?”黑騎士逼問。
“我要尋找你的徒弟雷歐。”黑暗精靈解釋說。“他們來這個城裡做什麼?他們現在在哪?”
西蒙仔細地看了看它的對頭,想要找到他如此問的理由。“這個問題你應該詢問你身邊的盜賊工會會長,”他回答。“你認爲我會把雷歐的行蹤告訴你嗎?”
“可是我已經問你了!”福倫斯尖叫着說,瞬時震怒。這個黑騎士在拖延,而度過的每一秒都讓自己付出了代價。
福倫斯在他面前張開了一卷羊皮卷。
“如果你不照做,那我就把這個紙毀掉。”他警告說。
西蒙退縮了。他了解這些字跡的性質,馬修被困在這個法術中,也不知道鬼皇到底是如何找到的他,但是爲了自己的朋友免受折磨,他不得不做出犧牲。
“你要我多久找到答案?”黑騎士問。“我可以找到雷歐在那裡,但是我絕對不會幫你對付他的!”
“不需要。”福倫斯因着勝利露出了微笑,雖然他的能量仍然在被吸收中。“兩小時。”他毫不遲疑地回答,他在召喚之前就已經小心地決定了尋找時間的長短。他選擇的時間讓西蒙有足夠機會找到他要的答案,但是並沒有久到讓這個傢伙能夠把很多消息透露給自己準備陷害的傭兵。
在得到了黑暗精靈的許諾以後,黑騎士突然閃身退後,在一陣煙霧中消失,本來維持他身形的火焰則回到火盆等待他的回來。
黑暗精靈立刻就輕鬆了下來。雖然他還要繼續專心地維持界門的暢通,當那個靈魂走後,對他意志的牽引以及他精力的吸收都明顯地減少了。在他們的會面中,黑騎士的意志力差一點就要毀了他,而福倫斯也搖頭,對這個魔劍士能夠從死亡中向外界發揮這麼大的力量感到不可置信。
但是他畢竟已經成功把這個傢伙派出去打探消息了,所以他站起來,對着自己的同伴微笑道:“現在我們只需要等待消息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