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如此大膽2

到了下午大小姐的狀況終於好些了,傭人們都退出門外了不少,只剩下兩位醫生、露琪爾兩姐弟和我們一干人等在大小姐的房間裡待命。

“兩位伯爵,休息一下吧,我們已經準備好房間了。”露琪爾一臉倦容的對我們說,我看更需要休息的是你纔對吧,這麼大一天你都在忙活,我們只是站着而已啊,再次不得不感嘆露琪爾的主僕精神還真是到位啊。

我正想出口婉拒,又突然想到就這麼在人家房間守着也不是辦法,說要回去吧也未免太不近人情,到頭來弄得世人說我這個未婚夫的不是。

在我這麼想的當兒,伊洛斯騷年開口了“也好,歌雷亞,我們去休息吧。”這個時候我是該謝謝你好呢,還是說你爲人金貴不體恤黎民百姓好呢?

罷了,反正寡人也想休息了,正好你給了我個臺階,我難道還不下嗎?

露琪爾給我們準備了三間房,我和伊洛斯的房間挨着,亞爾在我房間對面。話說回來這亞爾今天是怎麼了?跟着我們一起來了之後卻一句話不講,也難怪伊洛斯騷年不待見他,沒見過跟着人家來探望快死的人一句客套話不說還一臉冰霜的站在一旁的。

不由得想到豬腎這丫不知道整天在忙些什麼,把這麼個危險分子放在我身邊,不是說他喜歡我嗎?豬腎你丫就不怕他移情別戀啊!還是你很有自信能把他搶回來呢?那到時候我是扮演一個蛇蠍心腸破壞人家家庭的第三者,還是楚楚可憐與亞爾真心相愛的苦命鴛鴦比較好呢?果然還是第三者比較爽,到時候還適合場景的扇豬腎那麼兩耳光,不僅把戲演好了,還解了我心頭之恨!

就這麼意淫着,敲門的‘突突’聲不適時的響起,該死的是誰啊!居然敢打擾人家創作,那麼好的一個劇本誒,金馬獎奧斯卡什麼的最佳劇本獎絕對不在話下!

“歌雷亞,有空嗎,我想跟你談談。”這句話看似是疑問句可是你用的是肯定語氣啊混蛋!你就那麼肯定我一定有空,很不巧我在構思劇本,而且你還是我意淫中的主演之一!

“你要談什麼?”

“關於你的未婚妻。”嗬,他還真是直白,這時候看亞爾,他不再是純良少年燦爛的表情了,換了一副嚴肅的態度,讓他看起來還真有幾分成熟的味道。不錯,我喜歡成熟。

“說吧。”待他進了房間,我自行先坐下後道,也不管人家是否落座。

“你應該還記得海瑟的任務吧?”

“什麼?”話說我還真有點兒不記得了,都已經多久了啊,算算看,快半年了吧,誰還記得啊。就算有人記得也不會是我。

亞爾嘆了一口氣,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神情說“是讓你找到少女靈魂的碎片。”

我說你那副表情是鬧哪樣啊?不記得是我的錯嗎?擺明了不是嘛!可是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這個任務來着,但是不是在我猜中豬腎跟亞爾是聯合起來騙我之後那個任務就不存在了麼?難道不是嗎?

“我記得,怎麼了?”儘管心中疑慮重重,但我嘴上還是犟得很。

“現在到你完成任務的時候了。”

“啊?”

這又是鬧哪一齣啊!

“你的未婚妻命不久矣,你是知道的吧。”

“那根我的任務有什麼關係?”這轉換話題也太快了吧,可我又一想“莫非……”

對上我不可置信的眼神,亞爾似是猜到了我想的是什麼,緩緩點頭。

不是吧,就算得到少女的靈魂碎片,那大小姐是少女嗎?好吧問題重點不在這裡,可是記得當時豬腎說這任務還挺難的啊,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完成了吧,坑爹呢!

“當時海瑟並沒有明確的說要得到的是哪位少女的靈魂碎片對吧?”亞爾鎮定的說,這樣一想,豬腎當時好像是沒有說,可是這樣也不能表明就能隨便把人家的靈魂撕成碎片啊!

“可她當時也沒有說這個任務必須要完成,再說,那些不都是你們用來騙我的幌子嗎?”

“把你找來的原因是騙你的,可是流放條件和完成任務的關係可不是說着玩兒的。”亞爾難得一見的嚴肅讓我不得不緘口,一種被大人教訓的感覺油然而生,說實在我很討厭這種感覺,真的很討厭。

我不以爲然的把頭扭到一邊,那邊亞爾還在說着“我明白你在想什麼,他們是救不活她的,而她的靈魂也早已渙散,這是最好的機會了。”說得像你有透視眼很厲害一樣,你不得了的了不得啊!

“你不是失去靈力了嗎?”不理會他的慷慨激昂,我轉過頭來冷眼看他,淡淡的開口。這一開口果然不同凡響,亞爾瞬間安靜下來,一臉的驚慌和欲言又止。

“這件事我以後再跟你解釋,如果不把握這次機會的話……”

“會怎樣?”

“就只能殺掉一個活人撕碎她的靈魂。”他的語氣冰冷,不像是在說一個人的生死,讓我也不得不感到一陣陰冷。

“我沒有義務必須完成這個任務。”這個時候只能耍無賴的,我不幹就是不幹!

“但是這對我恢復靈力有所幫助。”像是預料到我會出這麼一招,亞爾也乾脆耍起無賴來。

“能看出維洛命不久矣的人我不覺得他的靈力還需要恢復。”我看你丫精神挺不錯的啊,上五樓肯定都不帶喘氣兒的對吧?

“歌雷亞……”明顯說不過我的亞爾只能一臉可憐相的望着我,很可惜,我不吃這一套!

我猜到他的話有不少成分是騙我的,說起來亞爾真的不適合撒謊,但是我也不可能忽略掉那天一早看到的他光芒微弱的光圈,所以歸結起來就是他並沒有完全失去靈力。

雖然我很自私,不太在意別人的事,但是要我就這麼殺掉一個大活人還撕碎她的靈魂……這未免太殘忍了。可要我對大小姐下手我也不忍心,索取靈魂碎片什麼的事還是要問過本人比較好。

“除非我聽到她本人同意,不然我不會做的。”最終還是寡人先妥協。

這一句話就讓亞爾來了精神,“好!”

在亞爾推門準備離開的時候,我低着頭悶聲開口“你確定她活不了了?”

“我確定。”

“最好是這樣。”

一陣開門關門聲後,房間恢復了平靜,用一句小學作文裡經常出現的話來形容就是,連掉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所以,誰來扔一根針吧!

晚餐是莉娜送到房裡來的,儘管在我問她的時候她說着不累,但眼角泄露出來的倦意還是出賣了她,難道說莉娜少女就是天生的勞累命嗎?

飯吃到一半時伊洛斯突然開門進來,我說,你好歹也先敲門啊,幸虧我是在吃飯,要是在那啥不就不好了嗎?

不過一看這騷年進門一臉哀怨跟誰欠了他錢的樣子,我可沒心情跟他開玩笑,更沒心思招呼他坐下一起吃飯。而且他還把莉娜打發走了,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有話要說。好在他自顧自的在我對面落座了,不然我可不會開口讓他坐,寡人吃飯忙着呢。

“歌雷亞。”

“嗯?”

“維洛她……”

“怎麼?”

“她爲什麼會想要自殺啊?”喂!你問我我問誰去啊?這種問題你不覺得去問當事人比較好嗎?況且我還在吃飯啊吃飯!民以食爲天啊,在吃飯的時候說這種話題很晦氣好不好?

我嚥下最後一塊肉,拿起手帕優雅的擦了擦嘴,不慌不忙道“誰知道呢。”就要急死你!

而伊洛斯卻絲毫沒有負氣的樣子,聲音低低的“可是聽雷格爾說,維洛是去過你家後才一直呆在家的。”所以你是說我讓她自殺的嗎?

“所以呢?”我擡眼看他。

“所以……所以我覺得……維洛她,是不是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們都是從小長大的朋友……沒,沒什麼說不清楚的……對吧?歌雷亞……”被我這麼一盯,伊洛斯在座位上扭捏起來,說話也開始吞吞吐吐。

“伊洛斯!”我出聲打斷他的發言“如果你認爲維洛自殺跟我有關你就大錯特錯了,正如你所說,大家都是朋友,而且維洛還是我的未婚妻,我沒有理由唆使她自殺。我更不會說什麼過分的話讓她產生自殺的念頭,如果真是因爲我——”我略微一頓,看了正聽的認真的騷年一眼,繼續說“她死了我會感到難過,但我無法掌握她的生死,所以無法控制我的難過。”

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震驚了一小下,沒想到我隨便說出的一句話也能這麼文藝範兒啊,不然以後走文藝路線好了,僞文藝青年什麼的。

說完後房間一陣靜謐,我看到伊洛斯欲言又止的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一對灰瞳就這麼看着我。看到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誤會我剛纔說的話了,因爲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悲憫,可是要我怎麼向他解釋大小姐絕對活不成了這層意思呢?

就在我正想開口向他解釋一下我剛纔說的話的具體意思,好讓他不要亂想的時候,莉娜和夜修突然慌張的推開門,看着我們不住喘氣。

“伯爵大人……修奇卡小姐她已經……”話音未落,我眉頭一皺,迅速起身向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莉娜身邊的時候,我背對着發愣的伊洛斯說“如果你還想見她最後一面,就給我收拾好心情跟上來。”說完便大步走開,沒走出幾步我就聽見了伊洛斯和夜修急匆匆的腳步聲,看來他也不是我想象的那麼沒用嘛。

在離大小姐房間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聽到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了,想必大小姐平時對這羣傭人還不錯,要不然怎麼在這個時候哭得這麼震天動地的。可是說來也奇怪,從到這裡開始,一直在照顧大小姐的都是傭人們,卻沒見大小姐的父母,難道不是親生的女兒連死了也無所謂嗎?

在外面聽到的是一個樣子,進到房間裡面看到的又是另一幅畫面,只見房間裡那些原本應該正派上用場的藥箱、紗布這個時候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像是在隨時待命似的。大小姐的牀前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哭天搶地的聲音交雜在一起,讓我有些頭痛。

而露琪爾正在跟醫生談話,我看到醫生不住的搖頭和露琪爾通紅的眼眶,醫生不知說了些什麼背起藥箱就離開了,路過我身邊的時候都能感到他迫不及待的腳步掀起來的一陣風。而露琪爾是徹底扛不住,捂着臉大哭起來,雷格爾上前去安慰她,她一下子撲到雷格爾的懷裡。看來大小姐還是做了一件好事啊。

再轉移視線,我就看到了靠在窗邊的亞爾,他抱着手望着夜空,銀灰色短髮遮住了他的大半臉,我無從看到他的表情。

似乎是注意到我了,他轉過頭來跟我對視一眼,然後嫣然一笑。那笑似乎夾雜了許多感情,其中有傷感,有無奈,還有……

我看到他對我做嘴型“她還剩最後一點兒時間了。”

“我知道。”

“露琪爾,你讓他們都出去好嗎?”

“可是……”露琪爾還紅着一雙眼睛,明顯是對我的提議感到爲難。

“你也看到了,維洛已經死了,我只是想最後安安靜靜的看看她,好嗎?”我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努力找回當初我外婆去世時的那種撕心裂肺。

“但……”露琪爾話還沒說完,就被雷格爾柔聲打斷“就讓伯爵大人如願吧,露琪爾。”轉而又洪亮喊道“人死不能復生,大家別哭了,跟我出去準備後事吧,我們要讓小姐風光的走不是嗎?”說着就自己扶着露琪爾帶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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