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誣陷

通天峰,三光殿內。

各脈座長老雲集而來,紛紛小聲議論,大殿上一片嘈雜,主位之上,除了掌教極陽真君和劍閣座劍玄子之外,其餘各脈座端坐上方,交頭接耳,小聲議論,個個臉上露出凝重神色。

今天一早,從宗門長老堂內傳來消息,大長老昨夜悄然失蹤,跟前八位失蹤的長老一樣,大長老居處沒有打鬥痕跡,他好似人間蒸了一般,消失無影無蹤。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現已經身遭不測,因爲存放內堂之的大長老元神命燈已經熄滅,這也就代表他已經身隕了!

生如此大事,自然驚動整個長老堂,期間,立刻有人前去三光殿向掌教稟告,可是,卻現掌教極陽真君並不殿內,他清晨一早就已經出了宗門,具體行蹤誰也不知道?

大長老遭遇不測,宗門掌教又不知身何處?情急之下,經過長老堂衆人合議,立刻敲響了‘問天鍾’,召集各脈座前來三光殿議事!

短短數十天之內,‘問天鍾’已經響了三次,比過往數年響的次數還要多。暴雨欲來風滿樓,天門上下所有人心裡都清楚,宗門現正處是多事之秋!

現大殿上,缺少了主事人,可謂是亂成一團,衆說紛紜,也沒有人站出來拿定解決事態的方法。

“掌教師兄回來了!”不知是誰眼尖,看見極陽真君從殿外大步走進來,連忙一聲高呼,將殿上衆人的視線紛紛引向殿門。

“掌教師兄你回來可就太好了!”

“是呀!大長老也遭遇不測,如今,我天門該如何是好?”

……

見到主事人返回後,殿上衆人紛紛迎了上去,向極陽真君表達自己心無比擔憂之意。

但見極陽真君面色如常,含笑跟衆人點頭見禮,腳下步伐不停,徑直向上方主位行去。來到殿上正間處,極陽真君並沒有坐下,目光環顧一週,看向下方衆人,緩緩道:“大長老遇害一事本座已經知曉,而且本座已經察明殘害宗門長老兇手的身份!”

“他到底是誰?”

“我們一定要將兇手碎屍萬段,爲大長老,爲死去的長老們報仇雪恨!”

一聽兇手的身份已經被察明,殿下衆人紛紛情緒激動,個個臉上充滿了憤怒,恨不得馬上就將兇手揪出來,碎屍萬段,爲死難的同門報仇!

“大家靜一靜!”極陽真君舉起雙手,示意下方衆人安靜下來。他的話音一落,殿上立刻鴉雀無聲,數道目光看向他,期待他說出兇手的身份來歷。

“說來也是宗門不幸,這喪心病狂的奸賊竟然是本門弟子,而且身份尊崇,還是一脈座!”隨着極陽真君沉痛無比的聲音響起,立刻大殿上掀起軒然大波。

“兇手是一脈座?究竟是三宮四部哪一脈座?……”殿下衆人震驚之餘,將目光紛紛投向端坐上方的七人,除了極陽真君之外,其餘人臉上都露出無比驚愕之意,面對上道充滿質疑意味的目光,他們紛紛轉過身,眼眸看向極陽真君,期待他說出下。

“大家不用心存揣測,且聽本座將話說完!”極陽真君目光看向下方衆人,臉龐上不經意透出一絲陰狠的笑容,緩緩道:“那殘害大長老,以及八名長老的兇手就是劍閣座劍玄子!”

此話一出,宛若千斤巨石投入大海,頓時掀起驚濤駭浪。大殿上,立刻亂成一團。

“胡說八道!”一聲怒喝,但見太玄子和清玄子二人齊身而出,站立下殿間處。其太玄子性格火爆,聞聽有人膽敢出言污衊自己尊敬的師兄是殺害衆多長老的兇手,勃然大怒,手指極陽真君,大聲喝道:“宗門上下有誰不知道劍玄師兄跟你素有怨隙,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你極陽心胸如此狹隘,竟然出言污衊劍玄師兄是兇手,我問你一句,你可有真憑實據?”

太玄子一番話說出後,殿上有不少人心贊同,向極陽真君投去質疑的目光。

“此事是劍玄親口向本座承認,怎會有假?”極陽真君眼眸閃過一絲厲芒,看向太玄子二人,緩緩道:“今早,劍玄子將本座約至通天峰以南數裡外的大寒峰上,欲要暗算本座,期間,他以爲憑藉自己的手段定能勝過本座,因此,將殺害衆位長老一事向本座全盤托出,他這麼做,就是想報復宗門,報復本座,爲他的弟子鳳天賜報仇雪恨!”

頓了一下,他接着道:“可惜,劍玄這賊子太低估本座的實力,一番激鬥之下,此賊被本座‘陽焚天’神通所傷,遁走逃去。本座追趕不及,隨即立刻起身返回通天峰,宗門不幸,出此叛逆,未免再有無辜同門遭遇厄難,這件事必須要公告宗門上下,而且要公告修行界,聯合正道人士將劍玄子圍剿誅殺,否則,後患無窮!”

“今早明明是你用傳訊符將劍玄師兄約出宗門,我跟太玄師兄當時就旁邊,爲何?現從你口說出就扭曲了事實真相?還有,你說的一切,都是你一面之詞,有沒有其他人場?有沒有其他人可以作證你說的都是實情?如果沒有的話,還請掌教師兄各位同門面前謹慎言行,以免損傷自身清譽!”清玄子心思敏捷,說話條理分明,句句直刺對方要害。

大殿上衆人聽到雙方言語,大多數覺得清玄子所說十分有理,加上他們都知道劍玄子跟掌教師兄之間素有恩怨,因此,絕大部分人心都認爲劍玄子應該不會是殘害長老的兇手!

“掌教師兄,此時事關係重大,你…還是察明清楚後再做定論也不遲!”身爲掌管刑罰的雷部座洪一,此刻也忍不住,勸了一句。說實話,他心實不相信極陽真君所說,劍玄子會是一個殘害同門的兇徒,他雖然跟劍玄子交情不深,可是,心底下卻一直很欽佩對方行事風格。

至於其他各脈座,也都臉上露出狐疑的表情,連一向跟劍玄子不合的史思遠,也不大相信極陽真君所說是實情。

而練驚虹則是各脈座反應強烈的一位,她雖然沒有出聲,可是,一雙美眸緊盯向極陽真君,目光充滿了憤怒之意,她有絕對的信心,以劍玄子的爲人,怎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惡事?很顯然,這是極陽真君爲了打擊報復而編出來的謬論!

“你們以爲本座是公報私仇污衊劍玄,哼,好,現本座就請出另一人證,讓你們知曉劍玄子的真面目!”極陽真君面色陰沉似水,對着後殿暴喝一聲:“丹陽!”

喝聲落下,但見他唯一的親傳弟子趙丹陽面無表情從後殿陰暗處走了出來,緩步來到衆位座身前,先是對着極陽真君躬身一禮,隨後轉向各脈座,見禮後悄然站自己師父身旁。

“丹陽,將你昨晚所見一五一十跟場的各位師叔師伯敘說清楚,不許遺漏半分!”

“是,師父!”

趙丹陽輕輕應了一聲,向前一步,面向大殿下方,俊臉上稍一猶豫,旋即牙關一咬,將昨晚上他所看見的一切向衆人娓娓道來,他所說的都是實情,只不過,行兇殺人的主角由極陽真君變成了劍玄子。

隨着他慢慢敘說,殿下衆人臉上表情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由開始的不信懷疑,漸漸變成將信將疑,隨着兩名長老堂的長老一聲驚呼之後,他們絕大部分的人已經深信不疑!

“丹陽師侄說的沒錯,我們二人就昨晚東南方值守,被人暗算後昏迷不醒!”

“這件事除了我們二人之外,連長老堂的師兄弟都不知道,由此可以判定,丹陽師侄的確昨晚跟兇手身後,目睹了大長老遇害的經過!”

昨晚上被極陽真君打昏的兩名長老跳了出來,證明趙丹陽所言不虛,有了他們的證詞,現,殿上衆人已經深信不疑,殘害衆多長老的兇手就是劍玄子!

“請掌教師兄下令,我們長老堂一定要爲大長老報仇雪恨,誓將劍玄子碎屍萬段,以慰死難的同門天之靈!”

“殺了劍玄子這惡賊,爲宗門清除叛逆!”

……

確定真兇之後,長老堂五十一位長老個個情緒激動,向極陽真君請命,要立刻下山追捕劍玄子,誓要將其剷除爲死難同門報仇雪恨。

“這一切都是你們師徒二人的片面之詞,根本就不足以信!”

太玄子哪裡肯相信趙丹陽所言,站下方殿上大聲喝道。他的話音剛落,清玄子接着質問道:“丹陽師侄口口聲聲說尾隨劍玄師兄身後目睹他殺害大長老,其間經過足有數個時辰,以劍玄師兄的道行,怎會現不了丹陽師侄跟蹤他?他既然殺害了大長老,又豈會放過丹陽師侄?各位同門,這一切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你們仔細想一想,就會現丹陽師侄所說漏洞出,根本就不足爲信!”

面對他的質問,趙丹陽默不做聲,也不出言反駁,只是靜靜地站自己師父身旁。

“住口!”一聲怒喝,但見極陽真君伸手指向太玄子清玄子二人,神情暴怒,大喝道:“一切真相都已大白,劍玄子就是殘害衆多長老的兇手,他身爲劍閣座,犯下如此惡行,實乃天理難容。你二人一再爲他出言辯解,本座可以斷定,你們也是劍玄子的幫兇。來人,給本座將太玄子清玄子拿下,押到雷部受審,嚴懲不殆!”

“遵命!”

他的諭令一下,長老堂有幾位出自日宮的長老立刻站出身,向太玄子清玄子二人圍去。

“惱羞成怒呢!”太玄子見狀絲毫不驚,也沒有出手反抗,只是用手指向上方神情暴怒的極陽真君,大聲狂笑道:“你們看,掌教師兄惱羞成怒呢!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極陽啊極陽,原本我太玄心,你雖然城府頗深,但是行事作風倒也不愧爲一門掌教,現看來,你就是一不折不扣的小人,一個滿嘴仁義道德、內心骯髒齷齪的卑鄙小人!”

太玄子已經將生死置之外,性手指向極陽真君破口大罵起來,全然沒有顧及對方的身份,只求心一時快慰。站他身旁的清玄子心雖然悲憤,但是仍舊保持頭腦清醒,聽得自己師兄當着殿上衆多同門對極陽真君出言不遜,心知要糟,擡頭向前看去,果然看見極陽真君雙目噴火,臉上充滿了森冷殺意。

“找死!”

一聲怒喝,但見極陽真君大袖一揮,一團西瓜大小的熾白色光球突兀出現他身前,宛若流星般迅疾向殿下猶大聲咒罵的太玄子胸口處擊去。

“師兄小心!”清玄子早已留意對方舉動,一看見情勢不妙,連忙伸手將太玄子身體推向一旁,同一時間,他右手並指成劍,一股鋒銳劍氣從指尖透出,迎向襲來的白色光球。

清玄子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可惜,他的道行跟極陽真君相比不異於雲泥之別!

一聲低沉的悶響過後,但見白色光球直接將清玄子祭出的劍氣撞擊崩潰,來勢稍微一緩,旋即徑直向清玄子右肩處襲去。

“嘭!”

一道低沉的爆裂聲響起,但聽清玄子慘呼一聲,身體徑直向後斜飛三丈餘遠,右肩被白色光球擊之處,整個肩膀已經被爆裂氣勁炸飛,渾身上下鮮血淋淋,躺大殿地面上,已經昏迷不醒,傷勢顯然極重,性命危旦夕!

“師弟!”躲過一劫的太玄子見狀,悲呼一聲,閃身來到清玄子身旁,將他擁自己懷,用充滿憤怒的目光看向極陽真君,狂吼道:“你身爲宗門掌教,竟然擅自出手殘害同門,你好狠!”

“膽敢出言辱罵本座,你們全部都該死!”極陽真君似乎失去理智,大袖一揮,連續祭出兩道光球向太玄子和重傷垂死的清玄子擊去,顯然是想將二人當場格殺!

“住手!”

“掌教師兄息怒!”

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但見練驚虹和洪一猛地從殿上躍出,身形半空迴旋一轉,各自出手施展道法將極陽真君祭出的兩道光球化解。

二人身形落下後,但見練驚虹目光凌厲,緊盯向極陽真君,緩緩道:“天門祖師遺訓,同門弟子若是違反門規,需交由執掌刑罰的雷電二部察辦。太玄子師弟和清玄子師弟雖然言語過激,辱罵掌教,可是罪不至死,就算他們有天大的過錯,也該交由雷電二部處置,掌教師兄擅自出手殘害同門師兄弟,好像不符合門規!”

她的話說出後,大殿上的各脈座長老立刻議論紛紛,他們的聲音雖小,可是,卻清楚傳到極陽真君耳,自己剛纔一時激憤,含恨出手,已經招致各脈座長老的不滿!

天門門規的確有這麼一條,門人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過錯,必須由執掌宗門刑罰的雷電二部依律懲處,身爲掌教,極陽真君的確無權決定太玄子清玄子二人的生死,加不能擅自出手擊殺他們!

目光看向自己愛的女子,極陽真君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半響,方纔聽他緩緩說道:“本座剛纔的做法的確不妥,多謝師妹提點!”語氣一頓,他目光轉向洪一,沉聲道:“太玄子清玄子二人涉嫌跟劍玄子串謀殺害宗門位長老,現本座命令雷部將他二人收押,調查清楚後,再按門規嚴懲!”

說罷,他看了下方練驚虹一眼,目光蘊含種種異樣情緒,旋即,大袖一揮,轉身向後殿走去。

待極陽真君走後,大殿上衆人也紛紛各自散去,三五成羣,不是低聲議論剛纔生的事情,各人見解不一。至於練驚虹則快速走到清玄子身旁,替他察探身上傷勢之後,連忙從懷取出一個玉瓶,倒出幾粒療傷丹藥喂清玄子服下。

“太玄師弟,清玄師弟受傷極重,萬幸的是,沒有性命危險,你只需每日喂他服食三粒丹藥,相信很快就能痊癒!”練驚虹將自己手的丹藥塞給太玄子,柔聲說道。

“多謝練師姐!”太玄子滿臉悲憤,看了看懷重傷昏迷的師弟,又將目光轉向練驚虹,沉聲道:“今早明明就是極陽傳訊符給劍玄師兄,約他出了宗門。現,劍玄師兄至今未返,而極陽回來後就污衊他是殘害長老的兇手,這裡面肯定有陰謀,我太玄子可以用人頭擔保,劍玄師兄雖然行事孤傲,可他絕對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不可能對宗門長老下此狠手,極陽這般冤枉他,其一定另有隱情!”

“劍玄跟我相交數年,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還要清楚!”練驚虹輕輕一嘆,旋即玉臉上透出無比堅決之意,“你們放心跟洪師弟先去雷部,劍閣的弟子我也會替你們照顧好。至於劍玄這件事,我練驚虹誓一定會調查清楚!”

她這番話說出後,太玄子目光無窮感激之意,對着練驚虹點點頭,“一切拜託練師姐了!”說罷,他抱起清玄子,跟洪一身後,向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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