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能臨死之前將真相告訴你,這是爹大的心願!”
玄宗說完這句話後,雙手合什,嘴脣不斷翕動,念出玄奧繁雜的佛咒聲。這一刻,原本已經油燈枯的他,隨着佛咒生不斷響起,蒼白的臉龐上出現一絲異樣的紅暈,整個人瞬間勃出無窮生機,一股磅礴無比的氣勢從他體內向外急透而出。
隨着佛咒聲嘎然停止,但見玄宗頭頂處冉冉升騰起縷縷金芒,炫目耀眼,讓人無法直視。待到金芒強盛到極致後,一股祥和浩大的佛力充斥整座冰洞之內。
“凝!”
一聲斷喝響起,千萬道金芒宛如長鯨吸水般斂聚一起,化成一條尺餘長的金色神龍,玄宗頭頂處盤旋飛轉,活靈活現,宛若有生命一般!
此刻,玄宗臉龐上的紅暈甚,整個人渾身上下透出強大威勢,炯炯光的眼眸直視前方面露驚色的鳳天賜,大喝一聲:“麟兒,這是爹凝聚出來的一條龍魂,只要將它打入你的天靈識海之內,不但可以激出‘天龍舍利’蘊含的強大佛力,同時也會讓你知道二十多年前所生的一切。記住,千萬不要心存抗拒,否則將會功虧一簣!”
說罷,他右手一指,頭頂上那條尺餘長的金色小龍化成一道金光向鳳天賜頭頂疾射而去。
眼見玄宗做出種種異常舉動之後,鳳天賜心隱有不妥的感覺,可是,他並沒有閃身躲避襲來的龍魂。一來他不相信玄宗會下手暗算自己,二來他心真的十分渴望知曉二十多年前所生的一切真相。
就龍魂臨近他頭頂處時,驟然,鳳天賜只感覺一股龐大無比的力量將自己身體牢牢禁錮,難以動彈分毫,而始作俑者,就是自己頭頂上不停盤旋飛轉,遲遲沒有透入靈臺識海的龍魂。
正他感到無比震驚之時,只見盤坐前方的玄宗,雙手猛一拍地,整個人驟然騰起向他橫飛過來。
“唵!嘛!呢!叭!咪!吽!”
還未近身,玄宗口已經念出佛門字真言,右手疾伸而出,探向鳳天賜頭頂處,掌心處驟然透出瑩瑩金光,向那條盤旋飛轉的龍魂籠罩而去。
這股金光的籠罩下,一直不肯鑽入鳳天賜靈臺識海的龍魂好似受到強大壓迫之力,龍尾一甩,慢慢向下方游去,隨着玄宗掌心下壓之勢,龍魂終於化成一道金光徑直鑽入鳳天賜的靈臺識海之,此同時,玄宗的手掌也緊緊他的頭頂處。
“麟兒,切勿反抗,你馬上就會知曉一切答案!”玄宗眼見龍魂順利進入自己愛子靈臺,眼眸掩飾不住透出驚喜色,他的右手掌心依舊沒有鬆開的跡象,雙眼微閉,口喃喃唸咒,緊接着,鳳天賜感覺到一股龐大無比的祥和之力從對方掌心處不斷透出,順着自己頭頂遊走全身上下。
“你幹什麼?快停手!……”以鳳天賜現的修爲,立刻察覺到玄宗正將自身修煉數年的道行毫無保留的灌注給自己,他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唯一的結局,就是肉身消散,元神毀滅,整個人消失天地之,不會留下絲毫痕跡!
“你住手!這樣下去…你會死的……”鳳天賜聲嘶力竭般大喊着,他想要掙脫對方的手掌,可是,束縛身體上的禁錮之力仍舊未消,以他現的修爲也難以動彈分毫。
“麟兒,爹能爲你做的只有這些,你不用抗拒了,龍魂入體之後,這一切就已經註定!”鳳天賜的心底響起玄宗慈愛的聲音,目光看去,只見他紅潤的臉龐正不斷褪色,眨眼間已經變得一片蒼白。
“你停手…快停下來…你這樣是贖罪嗎…我求求你…停下來…我不要知道真相了…我原諒你還不成嗎……”此刻,鳳天賜心如刀絞,淚流滿面,大聲哀求道。
看向身前那張充滿慈愛的臉龐,絲絲生機正從他身上飛快流逝,下一刻,就是他形神俱滅之時!
‘轟’一聲巨響,鳳天賜只感覺自己的頭部劇烈轟鳴,身前的玄宗這一刻,軀體宛若鏡子般碎裂崩坍,化成點點光芒四下散開,剛想大聲悲呼,突然整個人意識這一刻全部消散,墮入無邊黑暗之。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黑暗,鳳天賜大聲叫喊着,無的悲傷涌上心頭,他淚流滿面,聲嘶力竭,爲何…他爲何要這樣做?
就這時,忽覺眼前一亮,原本漆黑不見五指的黑暗空間消失不見,周遭景象生巨大異變,他此刻已經來到一處鳥語花香的山谷。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來到這裡?”般疑惑不解讓鳳天賜心悲意稍緩,舉目看去,只見前方不遠處出現一座簡陋的木屋,屋前四周用樹枝圍了一圈,搭成一道簡易的籬笆小院。有一男一女正站小院,依偎一起,竊竊私語。
“敢問兩位,這裡是什麼地方?”看見有人,鳳天賜連忙小跑過去,他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體好似透明一般徑直穿過籬笆院牆,來到二人身旁。
那二人一直低聲私語,渾然不覺鳳天賜的存。當他們回過頭來,牽手小院散步時,鳳天賜看清他們的面容,如遭雷殛,這二人居然是玄宗和姜雪姬,也就是自己的親生爹孃!
此刻,玄宗一襲白衣,頭上蓄有短,容貌俊美,氣質出塵,伸手挽住愛妻玉臂,眼眸是柔情蜜意。而姜雪姬亦是柔情似水看着對方,她此刻小腹隆起,玲瓏嬌軀變得十分臃腫,顯然已經懷有胎兒,即將分娩!
“玄宗,我們的孩子再有幾天就會出世,你這做爹的可曾爲孩兒想好名字?”
“早就想好了!是男孩的話就叫麟兒,如果是女兒的話,就叫雙兒。雪姬,你看可好?”
“麟兒…雙兒…,好,我們的孩兒就叫麟兒和雙兒……”
……
鳳天賜一旁看見他們臉上洋溢出幸福喜悅的神情,心大慟,上前幾步,大聲道:“麟兒,我就是麟兒,你們沒有聽見我說話嗎?”他伸手抓向自己的爹孃,卻不料,當自己的手觸及到二人身上時,宛若空氣般虛空劃過,沒有碰觸到任何事物。
“幻象!這一切都是幻象嗎?”此刻,他心裡好似有些明白過來,目光看向身旁的爹孃,目睹二人相互依偎走進木屋內。
心正沉思,眼前景象又是一變,他還是站原地,只不過,此時夜已深沉,木屋內亮起燈火,一聲聲嬰兒的啼哭從屋內傳出,伴隨着還有玄宗喜悅的歡笑聲。
“雪姬,你快看看,是個兒子,是我們的麟兒!”
順着愉悅的歡笑聲,鳳天賜飄身走進木屋。明亮的燭火映射下,他看見姜雪姬躺屋內一張木牀上,玉臉上一片蒼白,可是,眼眸卻掩飾不住透出濃濃的喜悅之意!
她身旁,玄宗坐那裡,手捧着一個紅色小包被,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從包被傳出,走上前一看,一個剛出世的嬰兒正閉着小眼,‘哇哇’大哭不止。
“玄宗,這是我的一件傳家至寶墨晶玉髓,你快拿去讓麟兒帶上!”姜雪姬從懷摸出一塊烏黑形似墨玉的佩飾交給玄宗。
“好東西!”玄宗接過手後讚了一聲,將墨晶玉髓掛嬰兒脖子上,說來也怪,原本啼哭不止的小傢伙得到母親的饋贈禮物之後,立刻停止了哭泣,慢慢進入酣甜的夢想。
“麟兒,既然娘送你一件寶貝,那麼,爹也不能太過小氣!”玄宗目光看向懷酣睡的嬰兒,充滿慈愛之意。
隨後,只見他左手抱着嬰兒,右手大袖一揮,一粒鴿卵大的金色圓珠突兀出現身前,右手一指,金珠化成一道流光急速透入嬰兒的靈臺,緊接着,玄宗右手虛劃,口喃喃唸咒,一道金色卍字憑空凝結而成,他的控制下,慢慢縮小成一點金芒,眨眼間透出嬰兒靈臺消失不見。
“玄宗,你送了什麼好東西給我們的麟兒?”
“這是我蓮花淨宗祖師傳承下來的靈寶‘天龍舍利’,有此靈寶加持我爲麟兒打入的佛印,自此之後,麟兒當可以邪不侵,日後修行向道將會一日千里!”
“太好了,我們的麟兒日後必定會成爲修行界一朵絕世奇葩,比他爹孃都厲害!”
“哈哈哈……”
歡快愉悅的笑聲從二人口出,響徹整個屋內。站一旁的鳳天賜目睹此景,淚水忍不住順着臉龐流淌下來。
“他們這麼疼愛我,又怎會將我拋棄……”
心感交集,想要大聲跟他們說,你們的麟兒就一旁,可是,鳳天賜知道,自己說什麼他們也不會聽見。
周遭景象又是一變,還是一個漆黑的夜晚,只不過,鳳天賜現自己此刻身一處小樹林,前方不遠處一棵大樹下,自己的爹玄宗正盤坐那裡,閉目行功。
心隱有不好的感覺,鳳天賜目光四掃,果然看見不遠處一棵大樹後面躲藏這一個黑衣人。未加思,他連忙跑到黑衣人的身旁,只見那人看上去約莫四旬左右,面色慘白,一雙陰鷙的眼眸緊緊盯向前方正修煉的玄宗。
“他看上去好面熟呀…”鳳天賜稍一沉思,猛然想起此人就是天魔宮四大尊者之一的黑影尊者。
“你來這裡做什麼?你到底想做些什麼?”現黑影形跡可疑,預謀不軌,鳳天賜一旁大聲叫喊道。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無功,他親眼看見黑影從懷摸出一張黑色符籙,嘴裡喃喃唸咒,旋即,符籙化成一道黑色霧氣向不遠處的玄宗疾射而去。
“爹,小心,有人要暗算你!”鳳天賜見狀大聲喊道,立刻展開身法來到玄宗身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道黑氣,不讓任何人傷害到自己的父親。
可惜,他的身體好似虛無一般,那道黑氣毫無阻滯穿透而過,徑直射入玄宗體內。
一聲悶哼響起,只見玄宗陡然站起身,目光看向四周,暴喝一聲:“什麼人?”
“哈哈哈……”無比得意的笑聲響起,黑影從樹後走了出來,大搖大擺的來到玄宗面前,“我是你的朋友,你不認得我嗎?”
“我的朋友?胡說,我玄宗從來沒有你這個朋友!”
“你仔細想一想,馬上就會想起來的!”黑影話語充滿誘惑之意,旋即,鳳天賜清晰看見他嘴脣翕動,念出詭異玄奧的法咒聲。
同一時間,身後響起玄宗痛苦的聲音,鳳天賜回頭一看,只見自己的爹俊秀的臉上詭異般出現淡淡的黑氣,澄淨的眼眸也變成血紅色,一股暴戾氣息從他體內瞬間透出。
“玄宗,你還記得木屋那個嬰兒嗎?他是妖孽,必須要將之除掉,否則天下蒼生都會遭受厄難,你快回去,將那個嬰兒搶到手,然後上斷腸崖,將他扔下去,剷除這個妖孽,自此後天下太平。快,快去!”黑影的話充滿誘惑之力,玄宗聽後,眼神呆滯,口喃喃低語,不停僵硬的點頭應道。
“爹,你快醒醒,你了妖人的邪術,快醒醒啊!”
此刻,鳳天賜隱約知道後面會生什麼事,心宛若火燎般焦灼,不停圍玄宗身旁大喊,希望能夠將自己的爹喊醒。
可是,悲劇早已註定,一切厄難已經無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