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糧不好吃,被雨水澆過之後黏糊糊的更難吃。馮老四一口一口的往嘴裡送,吃的卻格外香甜:“老大,這一次夠那個什麼名劍山莊受的,要不是早上那場雨,名劍山莊就沒了。”
胡六子嘿嘿笑着:“已經沒了,都燒成那樣了能住人的就那麼幾間。”又往楚天跟前湊了湊:“老大,下一步怎麼辦?燒了名劍山莊那個狗屁莊主一定被氣瘋了,漫山遍野的找人,昨天要不是兄弟幾個腿腳利索還真躲不開,要是被抓到絕對好不了。”
七哥也湊過來,看着楚天:“這個崔達雖然可恨,咱們燒了他家也算扯平了,要不還是走吧?村裡的事情還沒着落,胡叔更是不知所蹤,何況憑咱們幾個也不是人家對手。”
七哥的話正是大家都想說的,昨天夜裡忙活了一夜,幾乎將名劍山莊夷爲平地,就算有深仇大恨燒了人家祖宅也總該消了,但是楚天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七哥便先開口。楚天和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是什麼性子幾個人都清楚,一旦認定那就是不死不休,而且楚天做事陰損且狠辣,看來這位名劍山莊的莊主要倒黴了。
楚天掃視幾人一眼:“不殺崔達絕不離開!”
七哥還要說話,被胡六子拉住衣袖。胡六子重重點頭:“老大說殺就殺,你說怎麼辦?兄弟們絕沒有二話!”
崔達真的是後悔了。在中土大陸流傳的那則血狼傳說他自然是聽說過,傳說中凡是招惹了血狼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當初也是鬼迷心竅,看見問天短刀便起了奪爲己有的心思,誰料到事情變的完全脫離了掌控。
昨夜出去找人的人陸陸續續回來了,自然是什麼都沒有找到,竟然還傷了好幾個,詢問之後崔達敏銳的發現那小子果然來了幫手,而且都是高手。
吳雄飛戰戰兢兢,這所有的事情根源全在他這裡,不是他多嘴,不是他出主意,名劍山莊依舊是名劍山莊,崔達依然是雄霸南方的霸主。這下好!偷雞不成蝕把米,看架勢反噬的可能都不小。
“師傅,已經派人聯絡了威南軍司,既然咱們找不到,何不等姚都督的人來了再動手不遲,必定軍隊人多,憑一百多個師兄弟,要想在林木叢生的地方找人的確不容易。”
崔達瞪了一眼吳雄飛,擺擺手:“也好,讓大家都下去休息吧!這一次要加派人手警戒,誰敢懈怠嚴懲不貸!”
“是!”吳雄飛連忙答應,逃也似的離開崔達的房間。先去安排了警戒的人,這纔想起自己還沒有吃早飯,追着香味一頭鑽進了廚放來。望着滿院子的殘垣斷壁,那裡還有名劍山莊的影子,如果不是搶救及時,大門上的御筆大字恐怕也會遭殃。
名劍山莊這幾個字乃是前朝大齊國皇帝親手所書,爲的就是表彰當時名劍山莊莊主崔慶元協助威南軍司護衛大齊邊疆。這件事已經是幾百年前的往事,雖然大齊被武國趕往北方改名北齊,繼而又被剿滅,但名劍山莊的牌匾一直沒有變過。
昨夜的火真的很大,鮮亮的牌匾已經蒙了一層灰塵。吳雄飛四下張望,想找兩個人趕緊去擦一下,免得一會師傅看見又要訓斥,但是他竟然發現大門兩邊竟然沒有一個人:“孃的,都是一羣懶蛋!”
加快腳步走向廚房,正在火上的稀粥熬的咕嘟嘟響,一名瘦小的廚子埋頭切菜,吳雄飛過來的時候都沒有擡頭。吳雄飛沒有在意,看了一眼粥鍋,隨便找了個碗,一邊盛飯一邊道:“老候呢?還有什麼菜,給我再拿兩個饅頭。”
廚子一聲不吭,按照吳雄飛的吩咐有條不紊的張羅。吳雄飛蹲在火堆旁,呼嚕嚕的喝着碗裡的飯。一夜水米未盡,這時候來一大碗稀粥最合適,切的極細的蘿蔔條,用鹽醃製過之後,清爽的不像話。三兩口便將一大碗稀粥喝完,吳雄飛一手拖着碗,一手拿着饅頭往嘴裡塞。
“再來一碗!今兒這粥是誰熬的,火候不錯!”廚子依舊不吭聲,接過碗轉身去給吳雄飛裝飯。吳雄飛吃的很高興,剛纔在崔達那裡受的氣總算是被熱騰騰的稀粥散發了出去。一連吃了三碗,打了一個飽嗝,心滿意足的站起身:“你是新來的廚子?我怎麼沒見過你?”
廚子低着頭繼續切自己的菜,動作絲毫不亂,就好像沒聽見吳雄飛的話樣。吳雄飛探頭想要看清廚子的臉,廚子便慢慢的將頭擡了起來,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卻嚇的吳雄飛連忙向後退了好幾步,順手抽出長劍,指着楚天。
“你竟然在這裡!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來人!來人!”
沒有等到迴應,風雨聲都聽不到。吳雄飛的腦袋有些發懵,睏意不覺的襲來,整個身子開始搖晃,眼皮跟着打架,長劍再也握不住,晃了兩下長劍脫手落地,人也軟綿綿的跌倒地上:“酥骨散!”
楚天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生氣,擎着刀來到吳雄飛身旁:“整件事情由你而起,那就從你開始!”手起刀落,問天短刀終於不用再切菜,重新迴歸自己的本源。
名劍山莊一共二百三十八口,崔達的徒子徒孫佔據了一大半。整整兩大包酥骨散全都扔進粥鍋裡,足夠兩千人的量讓丫頭心疼不已。酥骨散是臨淵閣的秘藥,平時都是裝在小瓶中用指甲挑着用,楚天竟然看都不看就全放進粥鍋裡,若是讓姑娘知道自己偷拿了這麼多酥骨散,一頓打是跑不了的。
趁着夜色將廚子打暈,佔據了廚房,無論是剛從山上回來的,還是留在山莊護衛的清壯每人都有兩大碗,就連後宅的那些女人也都喝了一碗。現在就看馮老四有沒有本事讓崔達喝,如果崔達也喝了參合了酥骨散的粥,報仇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在楚天殺吳雄飛的時候,馮老四興沖沖的過來,都是發過死人財的,對於這樣的場面並沒有多大牴觸,到是和靳楚瑜待在一起的丫頭吐的死去活來。捂着嘴儘量離楚天遠一點,指着在楚天屁股後面晃悠的人頭:“走遠些,遠些!人是你殺的?”
楚天將吳雄飛的人頭抓過來,故意在丫頭面前晃悠兩下:“這小子最壞!死不足惜!你和靳大哥在這裡等一會,活馬上就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