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離開家門。

晚風陣陣撲面,吹得天邊彩雲片片,一點夕陽墜在其中,像一顆薄情郎執力棄的紅豆,嬌豔欲滴,卻又失去了往日的風采。

望着殘陽,聽耳邊陣陣秋風,念依的心裡惆悵滿至,武少秋的離去,古小虎的憤怒,無疑不似場場秋霜擊打着她,念依困惑,傷心。

她去了武少秋常去的那座墳頭,看到了武少秋留給她的一封信,和那支已經枯萎的野花,她後悔沒有早一天來,她應該收起那支鮮活的野花,一直留在心裡,不能讓它枯萎。

“念依:

我知道,你會來的,我深信,你一定會來的。

從相識到現在,我在你心裡一直是個謎。這個謎你也許會猜出幾分,但我沒有讓你說出,我不想那份過去在你的剖析下曝光,那樣我會像體無完膚站在陽光下一樣,很尷尬,很傷懷。

過去,對我來說是痛苦的。

我與她相愛,深深的,真摯的,愛的如醉如癡,我愛她的出污泥而不染,我愛她活得灑脫,率真。然而,上天不公平,我沒錢贖她出虎口,使她獲得自由,無奈,她只好跟別人走了。但我還是愛他,永遠,直到她爲愛而死,直到現在,我遠走他鄉。

我的傷疤,是愛的結晶。

我的傷痛,是愛的傷害。

我從來沒後悔過,因爲我懂得,愛一個人就意味着付出一切。

念依,我已經好久沒有這麼舒暢的訴說一次了。自從遇見你,從你第一次進入我的視線裡,我就感到,你會聽我訴說的,對嗎?

念依,如今的不辭而別,也許你不會理解,但請你相信,我們永遠是好朋友,我之所以離去,是因爲我以獲得了新生的力量。

念依,祝你幸福,也許命運會給你傷痛。。。。。。。但一切都不重要,只要有真愛。

記住你這位朋友,他永遠祝福你!

武少秋”

“。。。。。。。傷痛,傷痛,”念依喃喃道,淚水流下面頰,涼爽的秋啊,的確是一種傷痛。可憐的人兒,你可讀懂,這滿紙的秋,這滿紙的傷痛。

念依採來最後的一抹秋菊,灑滿了墳頭,像淹沒一種真摯,一份飄渺,花瓣徐徐落下,她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她的手,她的心在顫抖。

“秋哥,你太命苦了,怎麼就與我相同呢?人生難得一知己,我不該讓你這樣走的。”說着,眼淚禁不住流下來。

一雙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一陣驚喜,以爲是盧宣廷,回過頭看時卻是小虎。

他的手裡也捧了一束花,眼睛真誠地望着念依。

“原諒我,念依,我無法彌補這個錯,我誤解了秋哥,我的心胸太狹窄,秋哥的離去全是因爲我。”

“不。。。。。。該去的,就讓他去吧。也許他是對的,我們無法改變命運,就像這滿山的楓葉,秋風一來,他們的生命似乎更絢爛了,豈不知,這是他們生命的盡頭,一旦秋盡,它們也要去的。”

“是啊,生活的規律誰也無法破壞它,一旦破壞,那便會是一種傷害,一段難以彌補的過錯。”

正說着,聽到一陣槍聲,念依一陣恐慌,小虎急忙帶着念依想閃開,卻見迎面碰到三匹快馬,馬上分坐着三位年輕人,當中的那位稍年長一些,三人均是長袍打扮,頭戴禮帽,看上去似乎是過往的商人。

那馬停下來,當中的那位正對着念依,馬上的人似乎驚呆了,眼睛一眨不眨,緊緊的盯住念依,嘴角掠起一絲狡黠的微笑。

念依忙低下頭,緊緊的拉住小虎的手,貼在小虎的身旁,身上出了陣陣冷汗。她有些怕,手指在小虎的掌心裡顫抖。

小虎拉住念依的手,轉身就想走開。旁邊的那位年輕人騎馬攔住了他們。

“慢着——”當中的那位客商跳下馬,走到念依面前,上下打量着她,又瞧着小虎:“幹什麼的?”

“山裡人。”小虎坦然地回答:“客官有什麼事嗎?”

“她呢?“那客官指指念依問道。

“我妹妹,我們來山裡玩,剛想回家,如果客官有什麼是要幫忙的,儘管說。“

“她要跟我們走一趟。”那客官臉色一沉。

“爲什麼?”小虎緊緊的護住念依,念依懼怕的閃到小虎身後。

“你們是幹什麼的,爲什麼要帶走我妹妹?我。。。。。。”另外兩個人下馬按住小虎,小虎掙扎着,卻又掙脫不了,臉上捱了好幾耳光,鼻子裡也流出了血。

“小虎哥,小虎哥。。。。。。。”那客商提起念依,像提着一件很輕的東西,躍上馬,策馬而去。

念依像一件行李,被橫放在馬背上。

念依嘶喊着,掙扎着,憤怒,驚恐,絕望,可憐念依一個弱女子,在這種情形下,不一會便暈了過去。

“放開我,你們這些強盜!”小虎被甩出好遠,另兩個人也躍上馬,見小虎追來,其中的一個人掏出槍,對準小虎的左腿開了槍,小虎一個踉蹌歪倒在枯草裡,只覺得眼前發黑,兩耳轟鳴,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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