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她每次出糗都讓他撞見,難道她就不能美美的出現在他面前嗎?人長得不漂亮,就已經很慘了,怎麼還老是出狀況?
難怪他不愛她,要去愛別人……
她又吐又哭,站在她身後的周晟煦急壞了。
“很不舒服嗎?需要什麼,我去拿……”
“你走開啦,不要理我啦!”趴在馬桶上,她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洛洛……”她哭的他心痛。
“拜託你走開好不好?”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擡起頭來,反身推他,“我已經夠慘了,你就不要再站在這裡看戲了好不好?走開啦!”
看她哭花了一張臉,他的心揪的好痛。
“那我到外面,你如果要什麼,喊一聲我就進來……”遲疑地,他緩緩退了出去。
他才退了出去,她馬上將浴室的門上鎖。
反身走到化妝鏡前,看着自己那張哭花了的臉。
“好醜,醜死了!”食指划着鏡面上的臉,從散亂的頭髮到紅腫的眼睛,再到流着鼻涕的鼻子,然後緩緩滑下嘴脣,嘴脣上還沾着髒污。
驀地,她打開水龍頭,直往臉上拍水,一直拍,一直拍,拍到淚又落了下來……
哭什麼?她到底在哭什麼啊?別笑死人了行不行,不就是失戀嗎,哭什麼哭?
丟臉,她一直都在丟臉!
“洛洛,你開門好不好?還是不舒服嗎?讓我進去看看好不好?”門外,周晟煦又在拍着門。
蘇洛洛吸了吸鼻子,擡起頭來,對着鏡子,她咧了一張好大的嘴。“笑,蘇洛洛要笑,笑,懂不懂?別那麼沒志氣好不好?”
罵着,她又要哭了,再吸一口氣,笑!
就這樣憋着氣咧着嘴,她拾起胸走過去開門。
門一開,周晟煦一見到她笑僵的模樣,有點反應不上來。
“洛洛,你……你怎麼了?”
“我在笑,你沒看見嗎?”她咧着嘴說着,聲音聽起來模糊不清。
“你——”好奇怪!周晟煦伸出手想探探她的頭,看她是不是發燒了?
她像觸了電似的,往後跳。
“不要摸我!”她喊,然後又趕緊笑。“我很好,真的,我很快樂,真的,我一點都不傷心難過,真的,我……”
“好了,洛洛!”
他一吼,她整個人跳了起來,愣了住。
哇一聲,她大哭了起來。“我連笑也不行嗎?”嚷着,她就要往房門外衝。
他拉住她的手臂,急道:“現在三更半夜的,你到底在胡鬧些什麼?”
“我哪裡胡鬧了?我只是不想待在這裡了,這樣也不行嗎?”
“我走!”匆匆丟下兩個字,周晟煦急轉過身去,心口震動的像要飛出去了般。
房門關上,她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般,無力地退了一步。
她靠着門仰望着天花板,覺得自己好悲哀!
他已經走了,爲什麼她還是這麼心痛。
周晟煦在門口站了很長時間,直到聽不到房間裡的動靜了,才轉身下樓,在101住了一個晚上。
“你是孤獨的,你的內心渴望感情,但你的自我意識很強,你缺乏安全戚,保護色又很重,以致當喜歡的人出現時,某種無以名狀的不安就會出現,因而在無心中錯失了真愛……”
蘇洛洛咬了一口蘋果,一邊咀嚼,一邊念着一本分析星座的叢書。
仰頭想了一下,“好像對耶!”她喃着,低頭又翻了一頁。
這時有人來敲房門,接着就聽見周晟煦的聲音。“洛洛,要不要出去走走?”
一聽到聲音,蘇洛洛馬上跳下牀,一下子就衝到了房門口,但到了房門口,她卻突然又不想開門了。
“很晚了,我已經睡了!”她聽見自己賭氣這麼說着,但一顆心卻又沒用地直往外飛,雙手貼着門板,聆聽外頭的動靜。
一秒、二秒、三秒,說話!
咦,怎麼沒有聲音?走了嗎?
砰一聲,她打開門。
門一開,就撞見他泛着個笑臉站在門口。“走吧。”那副樣子像早料到她會開門似的。
她瞪了他一眼,瞄了眼時鐘,都已經十點了還不睡?這傢伙不曉得明天還要上課嗎?
“很晚了,我已經睡了!”扶着門,她又重複了一次。
他笑了笑。“你不是在看書嗎?”
“到外面坐一坐好不好?我有事要跟你說。”
他那充滿柔情的注視,令她胸口一窒,接着心就劇烈的跳了起來。說什麼?有什麼事情是非選在半夜說不可的?
難道……他……
他靠了上來,搭住她的肩,爲她拉上房門。“走吧。”
她被動地被他摟着,眼光不停地上下偷瞄着他,一顆心撞的好快。剛剛書上是怎麼說去了?糟糕,腦袋怎麼變得空空的,腳底浮浮的,心口慌慌的。
走出側門,他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她也跟着坐了下來,兩個人的腿還碰在一塊,她敏感地竄起輕顫。
半天,他都不說話,弄得她更緊張。
“叫我出來幹嘛?”她打破沉默問道。
他看了看她。“會不會冷?”問着,他已經脫下了外套,爲她披上。
她全身又竄過一陣輕顫,雙眼緊凝着他,他也注視着她。
“我們要這樣對看到明天早上嗎?”
“洛洛,給我一點時間。我……”
蘇洛洛瞪了他一眼,站了起來。“你沒有別的事情好說了嗎?”她很大聲的打斷他,嚇了他一跳。
“洛洛……”他看着她,希望她耐心聽他把話說完,不打開是沒有辦法衝破眼前的瓶頸。
“若沒別的事我要去睡了,我好睏。”她一點都不想聽,她纔不希罕聽他倆的故事,她現在只覺得一肚子的氣以及滿腹的委屈。
“洛洛!”他拉住她的手。“今天讓我把話說完好不好?”他懇求地道。
她看了一眼他手握住的地方,那肌膚相觸的地方溫度特別的高,然她的心口卻好冷。
她吸了口氣,冷冷的撥開他。“你是不是弄錯對象了?要訴情衷就去找她說,找我幹嘛?當你的傳聲筒?”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知道……”
“我不要聽!”她用手搗住了耳朵,轉過身子背對他。“我要去睡了,你也該睡了,明天早上你還要上班。”聲音哽咽了,再撐不下去了。
“洛洛——”
“晚安。”喊了一聲,她急奔入屋。
他站在原地,望着她急奔而入的背影,喃着:“我只是希望你能瞭解我的處境罷了……”
無奈啊,他們總是這樣,她想聽的時候他不想說,而他想說的時候,她又不想聽,於是他們就這麼一直的錯過。
其實他今晚原本是準備對她表明心意的,一直以來,他對女人、對愛情都存着戒心,直到遇上了她。
但是儘管他感覺得到,他還是無法正視,那份一直存在於他倆之間的情愫,只因他的心底一直有個陰影,他始終弄不清楚,愛究竟該是什麼型態?而他們之間到底稱不稱得上是愛?
而Abby的出現,正好給了他一次重新檢視的機會。與Abby共進了一次晚餐,吃的很嚴肅,食不知味,和與洛洛在一起時完全不同,那一晚,腦海裡晃動的,始終只有蘇洛洛一個。
……
那個Abby果然很美!
一個星期後,蘇洛洛總算目睹了佳人的風采,精雕細緻的五官,再加上模特兒的身材,巨星般的風姿,出衆的氣質,莫怪,她會是周夫人選中的對象。蘇洛洛不得不服氣。
不用說,這場聚會,Abby是重要的嘉賓重要嘉賓。
當然,到場的還有一些周家的親戚,以及生意上往來的客戶,和公司各部門的重要主管,也就是說,周夫人有意在所有人面前,公佈周晟煦與Abby相戀的事情,進一步逼周晟煦正視這段感情,依周夫人的如意算盤,最好是今晚就能將婚期給定下。
“洛洛,小心後面的杯子!”
匡啷一聲,玻璃杯碎了一地。
蘇洛洛連連說着對不起,蹲下身拾着玻璃碎片。
“這裡我來好了。”服務人員態度端正的走上來。
“好。”蘇洛洛失魂落魄地走到另一個角落。她已經後悔答應過來。她也沒想到來找自己的人竟然是溫暖。
下午的時候,溫暖找到她,給她送來的請帖和禮服,還硬拉她來這裡,她說,你說我們現在同病相憐也好,說我落井下石也好,我只想你能清醒一點,別像我當初一樣,做錯了很多事情。
那些事情,蘇洛洛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想來,以一個勝利者對失敗者的原諒是輕而易舉的,而現在,她是失敗者,卻也不忍心對溫暖說不。
所以,纔有了現在的尷尬局面。
這時,溫暖奔了進來。“洛洛,煦哥哥到處找不到你,你還不快點出去?”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邊的工作,偷偷回過頭去看蘇洛洛的反應。
蘇洛洛搖了搖頭。
“你是怎麼了?你趕快跟我出來!”拉起她的手,就要把她拖出去。
她用力掙開溫暖的手,“我不要出去,我待在這裡就好。”
“爲什麼?”溫暖簡直快被她氣死了!
“反正外頭人那麼多,我出去也幫不了什麼忙。”
“你沒聽見我說,煦哥哥到處找不到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