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不宣而戰（上）（10539字）
……
旭日初昇，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直至一縷縷神聖的曙光照耀在了那座浩瀚的長安城之上。
這一天，長安城內四處都有着不同的鼓聲在歡騰，人聲就如春節時鼎沸。
而位於長安城的正中央，設立了一個巨型的擂臺，寬長足達四十餘米。
幾乎所有的長安百姓都早早地前來觀看，有的甚至天還沒亮，就匆匆跑來佔個頭位。
畢竟這可是一場有史以來最盛大，最讓人期待的精彩比試，而且還是一年前拯救了他們和整座長安城的兩位救世主，更是一對神仙眷侶之間的切磋。
此時，狄仁傑和上官婉兒及李元芳三人站在距離擂臺的較遠處。李元芳豎起兩隻大耳朵，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期待地注視着對決擂臺那邊的狀況。
而狄仁傑卻顯得心不在焉的，他用兩根手指頭托住下巴，腦海裡一直思索着什麼：
“如果李信真的是堯天那邊的成員，在一年前那場人魔大戰結束後，他應該繼續潛伏在長城守衛軍，隱藏身份，纔是對他最有利的。”
“可爲什麼……”
“難道他們在這一年內，已經有絕對的把握？！”狄仁傑驟然聯想道。
“仁杰，在想什麼呢？”一旁的上官婉兒拍了拍狄仁傑的肩膀，關心地問道。
狄仁傑眨了眨眼，這纔回過神來看向了上官婉兒道：“啊沒……沒什麼……”
“鎧大將軍，我們這一計，可真是兵行險招啊。”狄仁傑在心裡邊不禁開始擔憂道。
“你們看！是陛下！”忽然，某一批羣衆似乎看到了那個從皇宮門一步步被挪動過來的輝煌身影。
“陛下駕到！”只見高高在上的她，坐在鑲滿了龍騰的純金轎子上，被六名下人同時擔擡着，後面更是跟着至少二十多名貼身侍衛。直至她終於來到了擂臺跟前，慢慢地從轎子上走了下來。
今日的武則天，服飾上比起往日倒是輕便了不少，但依舊不失華麗。一條條暗金色的龍紋點綴了她身上的龍袍，濃妝豔抹卻不會顯得妖豔，只會增添她的氣場。一株株由白金雕刻而成的龍模簪子，嵌入了她烏黑的髮髻裡，華美而精緻。
“參見陛下！”衆百姓和已經到來的衆臣幾乎是同一瞬間就跪了下來行着禮。成千上萬把不同的聲音在此刻同時重疊着。
“免禮。”武則天輕輕擡手道。
“謝，陛下！”衆百姓與衆臣慢慢地起身道。
“諸位大唐的子民們，很高興今日你們能來到這，觀賞鎧大將軍與他的將軍夫人露娜的公開切磋。”武則天如雷貫耳的聲音，猶如傳遍了半座長安城。
“那麼接下來，我們有請鎧大將軍和露娜夫人！”武則天伸手道。
“哇哦哦哦哦！”一衆百姓聽到這，都是活蹦亂跳的，手裡不忘拍起響亮的掌聲。
下一刻，那兩名倔強的身影從擂臺的一左一右兩邊截然不同的方向，緩緩地走了上來。當人們看到他們時，歡呼聲更是比之前還要大了好幾倍。
從擂臺左邊過來的正是，那個高大挺拔的身軀。
他今天一身青藍色的戰甲，一條藍金相間的龍騰直接印在了那身戰甲上，他左邊護臂上的迴旋之刃也刻印出一絲絲的湛藍龍紋，十足的東方韻味。這是鎧貴爲大將軍後，更加華貴，卻不會過於奢華張揚的軍裝。
而處於對立面的傾世身姿，那長長的銀髮依舊如明月瀑布般飄散至纖細的腰間，編織成了低低的麻花辮。一襲湛藍清澈的長裙，比起以往多出的一絲不同的是，鑲上了幾顆小小的藍寶石鑲嵌在那上面，多出了幾分貴氣。
“諸位百姓好。”露娜揮了揮手，揚起一絲親切的笑容道。
“我們很榮幸也非常樂意，今日能在諸位百姓面前，展示我們的實力！”鎧並沒有露出一絲微笑，只是平靜似水地說出了這番話。
但即便如此，他們的支持者仍然歡聲雀躍：
“好好好！”
“鎧大將軍，你是我們的偶像！！！”
“露娜女神，我們永遠愛你！！！”一衆波瀾起伏的高呼聲之下，鎧並沒有多在意，目光在搜尋着某個身影。
“奇怪，霍普去哪了？三天前他不是說會來到長安城嗎？”鎧在心裡面浮現出疑問道。
何況霍普作爲曾經的魔鎧意識，在一定距離下鎧是能夠感應到的。
“我明明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就在附近涌動，可具體位置卻感應不到。”接着，鎧擡起頭，哪怕周圍極爲吵鬧，但他的眼裡始終只有她。
只見露娜與鎧深深地對視着，彼此間的心靈感應早已能輕易領會。
“不用擔心，親愛的。既然霍普的氣息還在這裡，就證明他沒有出什麼事情。”露娜那如天使般的嗓音，在鎧的精神中貫徹着。
鎧聽後，輕輕地點了點頭。靜靜地對面的人兒，嘴角處洋溢起一陣溫暖的笑意。
“專心戰鬥吧！”露娜道。
鎧再次點了點頭：“嗯。不過我總感覺周圍有什麼東西存在着，可我沒能感覺出來。”
“我也感覺到了，那就小心留意着。”露娜提醒道。
終於等到此時此刻，上官婉兒輕身一躍，在半空中拉下一篇橫幅，提起自己的毛筆，寫下了一行字語。
所有的觀衆，瞅着那漂浮在空中的橫幅，赫然寫着：
“劍刃劃破夜空，熾火耀於蒼穹。”
“星辰匯聚時刻，星月來臨之時。”
也許並沒有多少人，能夠理解到上官婉兒所寫的這幅標語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只有鎧和露娜他們及長城守衛軍等人清楚，這正是鎧與露娜掌控的星月陽三種力量，想要利用這份力量，照耀這個世界。
“那麼朕在此宣佈，鎧大將軍和他夫人露娜的公開切磋正式開始！”武則天威嚴莊重的聲音傳入人們的耳側，氣氛再次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漲。
“我聽說露娜女神的劍術是鎧將軍言傳身教的！”不知何時，有一名百姓跟他身旁的好幾個人說道。
“是嗎？可我聽說露娜女神如今的實力，跟鎧大將軍是不相上下的。”百姓們討論道。
只見鎧一步步走上臺階，穩重而緩慢，直到終於站上了擂臺之巔。
“不滅魔軀——”而就在下一瞬，鎧那雙炯炯有神的冰藍色眼睛，看上去不具備任何情感，冷到極致。放眼一看，鎧戴在左邊無名指上的“曙光誓約”，在閃爍了一陣湛藍的光暈後。
先是一團團熾烈的湛藍火焰籠罩着他的全身，凝結成一塊塊湛藍的鎧甲鱗片，浮現在他的軀體上。先是匯聚出一個藍金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臉龐。唯獨那紮成低馬尾的銀藍髮絲，飄揚在外。再延伸至雙手及腰間，直至將他的整個身軀都籠罩在內。鑲嵌在左邊護臂上的刀刃，變得更加尖銳。
鎧甲的下襬，烙印着銀灰色的長城鳳鳥標誌。整副鎧甲以蔚藍色爲主，金銀爲輔。
如果是近距離一聽，居然能隱約聽到鎧身上這副鎧甲居然會有清晰而強烈的呼吸聲，彷彿生來就充斥着濃郁的生命力，並且與鎧是天生一體，共享此生。
不僅如此，如果再稍微靠近鎧一點，便會感受到那副鎧甲竟還散發出無比炙熱的氣息，就如觸碰到烈陽的超高溫一樣。
所以魔鎧一出，一些離鎧很近的觀衆頓時都被嚇退或被熱退，紛紛下意識地撤出擂臺一小段距離。
而鎧本身身穿的大將軍軍裝，更是爲魔鎧的外觀錦上添花。即便是從遠處放眼觀察，也能感受到這副鎧甲，所綻放出的無限生命力和潛藏的力量。
下一刻，鎧的手向前一伸，猶如在肉眼無法捕捉到的虛空中抓到了什麼。只見一團團神聖的藍色火焰騰空燃燒而起，凝聚成一把湛藍的劍刃。劍光一閃，魔道劍刃出！
“以絕望揮劍，着逝者爲鎧！”
“哇哦哦哦哦！好帥！”看到這，觀衆一下子忘記了先前的被燙傷，立刻又興奮了起來。
“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見鎧大將軍這副鎧甲啊，好帥啊啊啊！”
（問題來了，這到底是羣衆的歡呼聲，還是倫鴿的心聲？）
而處於對立面的絕美人兒，也已經走到了擂臺上。她輕輕地撩動一下自己的銀色長髮，隨即右手無名指上的“星月誓約”綻放出一點點銀藍色的星月光暈。
她的眉心處銳變出一塊藍寶石飾品，由一條細小的銀鏈連接而成，閃爍起明亮的淡藍色彩。
一襲藍銀色的戰甲長裙，肩鎧，胸鎧等都籠罩住了她的玲瓏嬌軀，銀色的裙襬延伸至腳下，不失優雅，而又氣場十足，完美地展現出露娜身材上的每一條曲線。而戰裙的其餘部分，則以湛藍與深藍色爲主。
腰間的正中央是代表長城的鳳鳥標誌。而她那對銀色護手，一邊烙印着星辰的印記，另一邊則是月牙。左邊的銀色護臂更是鑲嵌上了一塊藍寶石，如若一顆璀璨的蔚藍明珠。
沒錯，這正是鎧爲露娜量身定做，作爲長城守衛軍後的戰裙。
緊接着，露娜擡手一揮，銀色光芒萬丈，一個月牙標誌的法陣，浮現在她的腳下。
銀月法陣短暫出現，又短暫消失，月光劍刃現！
一把銀色的劍刃，卻已經被露娜緊緊地握在玉手之中。這把劍刃整體是彎翹的，就如同清冷的月牙一樣，居高俯視着凡靈。不僅如此，劍柄上的那顆藍寶石，更爲這把劍刃錦上添花。
“燃燒的劍，燃燒的心！”露娜方纔的笑容已經消失了，煥然一新的是那凜如寒月的神情。
“哇啊啊啊啊！露娜女神！”
“你就是我們的星星和月亮！”
“真的好美啊啊啊啊！”羣衆發了瘋一樣地吶喊助威道，就像一批陷入瘋狂的狂熱粉絲。
哦對，還有一隻飛過的純白鴿子，此時在天際上也發出陣陣亢奮的叫聲：
“咕咕咕咕！”
說時遲那時快，鎧一個甩手便將護臂上的刀刃朝露娜的方向，扔了出去：“迴旋之刃！”
飛奔而出的迴旋之刃，早已一年前大不相同，周身灼燒着熾烈的藍色火焰，但凡一碰，便會灰飛煙滅。
而露娜這邊也是同一時間出招，一陣微風呼嘯而過，吹拂着她的戰裙，如同一片片波浪在擺動着。緊接着，露娜右手一個橫掃，六把刻着星光烙印的細小刀刃憑空出現在露娜眼前。
“夜幕星刃！”這是露娜過去從未使用過的力量，正是由寒星魔道之力合成的刀刃啊！
嗖的一下，迴旋之刃與那兩把小小的夜幕星刃瞬間碰撞到了一起，產生出一陣陣銀白與湛藍的絢麗火花。讓比武舞臺看起來，頓時像是放了煙火一樣。
另一邊，狄仁傑冒着冷汗，終於站立難安地開口道：“婉兒，元芳！你們快跟我過來！”
這鎧和露娜的比武纔剛開始，上官婉兒和李元芳正看得興頭兒上呢，突然被打斷自己的情緒，顯然有點猝不及防。
“大人（仁杰）怎麼了？”他們異口同聲地問道。
“來不及解釋了，快跟我去趟檔案室。”話音剛落，狄仁傑已經快速擡起腳步，離開了原地。
而上官婉兒和李元芳，只能無奈地跟了上去。
“仁杰，你慢點啊！”
片刻後，上官婉兒和李元芳跟着狄仁傑跑到了大唐的檔案室，氣喘吁吁的，還沒等他們倆緩過來。狄仁傑已經急急忙忙地拿着鑰匙，打開了檔案室的大門。
知識和資料總是豐富多樣的，這一份份檔案與書籍，如無窮無盡的潺潺流水，就這樣全部一次性地集中在這個密室內。
且見狄仁傑直奔一個書架而去，這個書架的排字寫着“貞觀年間”。在迅速翻找了整個書架以後，終於被狄仁傑翻找出了其中一本陳舊的“貞觀簡要史載。”
“你們快看……”狄仁傑指了指這上面其中一行記載道。
“什麼？”李元芳盯着上面的記載，並沒有發現什麼玄機。
“文官——明恪因犯下貪污行賄之罪，在貞觀二年就被太宗親自下旨當衆斬首，其家人也被全部流放至邊疆。”上官婉兒注意道。
而狄仁傑也開始細細道來，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這一年來，我一直在調查明世隱的身份，還有堯天這個組織。可都基本沒有多少信息，最近和鎧將軍也只是勉勉強強地拼湊出了一些信息和進行了一些猜測。”
“但我就在昨晚，發現了一個重要的信息。”狄仁傑使了使眼色道，金黃的眼眸滿是堅定。
“狄大人，你是指這個明恪嗎？上面還記錄了他家有一妻一子，在被流放後就下落不明瞭。”李元芳道。
“何況太宗時期就有不少明氏家族在大唐爲官。”上官婉兒道。
“仁杰，你爲何這麼確認明恪就一定是明世隱的父親？”上官婉兒託着下巴問道。
這時，狄仁傑扔出了另一張破舊的黃紙：
“因爲我查到了明恪的資料檔案。”
“在他被斬首後，他的正妻也跟着鬱鬱而終，他們的唯一兒子，名叫崇儼。
在那之後，他便在長安中銷聲匿跡，就此下落不明。”
“而且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信息，因爲這次的貪污事件，唐太宗就下旨，從今往後，明氏家族世世代代都永遠不許在朝廷上爲官。”狄仁傑補充道。
“這……”上官婉兒陷入了一陣思索，她咬着食指。
“明世隱，牡丹方士，爺爺曾說過他見過一名方士。難道當年那個間接害死我爺爺的人果然就是……”上官婉兒恍然大悟道。
狄仁傑輕點了下頭，繼續往下說道：
“我一直就在想，爲何明世隱執着於長安，
真的只是因爲方舟嗎？
還是說因爲別的重要原因，一個早已讓他爲何與大唐不共戴天的理由。我設想着，或許如果他曾經也是長安人呢？
那麼……”說到這，狄仁傑停頓了一下……
“一個罪臣之子，會甘願一輩子揹負罪名和罵名嗎？”狄仁傑反問道。
“那明世隱這個名字，說不定只是個假名呢？剛好只是改成姓明，實際上他的真名並非明氏呢？”上官婉兒道。
狄仁傑搖了搖頭：“即便是一個下決心隱姓埋名的人，也只會改名而不改姓，只因姓氏對於每個人來說是家族的榮耀，更是血脈間的重要聯繫。何況是一個家族沒落的遺孤，就更不會拋棄自己的家族姓氏。
哪怕是鎧大將軍也是如此，即便他過去揹負着罪惡與詛咒，但無論是現在的鎧大將軍，還是過去的“惡魔”凱因，他的姓氏和家族永遠是寒星。”
“我們現在必須把這份重要情報，儘快告訴給鎧大將軍還有花木蘭那邊！”有了這些情報，一下子就有了不少眉目，那麼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查出明世隱背後那位神秘的神明。
“快！”說罷，狄仁傑一個閃身便離開了檔案室。
……
潛伏在長安城的一羣盛世追崇者，一個個都身披漆黑的斗篷，隱藏在某個角落……
就在四個時辰前，堯天教坊內……
夜色還未曾褪去，清涼的夜風吹拂而過，銀月掛在天際邊上，被一顆最閃耀的寒星默默陪伴着。在這裡每一名孤兒少年，都沉浸在參戰前的最後一個夢鄉中，亦有可能是生命中的最後一場夢境。
堯天教坊的正中心設立了一個別樣的亭子，而明世隱閉上雙眼禪坐在亭裡，在他的跟前，立着一個倒滿酒的古銅樽杯。
突然，明世隱睜開眼睛，一邊是充滿殺戮的血紅，一邊是毫無生機的暗灰。他擡起酒杯，將杯裡的酒水灑在了地面上。
然後仰起頭，眼光望向那尚未亮透的蒼穹，開始自言自語道：“父親，你看到了嗎？隱忍了這麼久，這座長安城將會是屬於我們的，方舟核心的力量也將會爲我們所用。”
“我會讓曾經那些害死你的人，包括他們的後裔，連同這整個大唐王朝都給你一同陪葬，咳咳咳。”說到這，明世隱僅剩的獨臂握成拳頭，咬住了牙關，本就殘弱的軀體出現一絲顫抖。
他登時盪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咳嗽着說道：“咳咳咳，還有我的好兄弟百里茂啊，你和赤赤的兩個好兒子，如今已經反目成仇。但願你和赤赤在九泉之下，能看得開心，呵呵呵。”
就在明世隱沉浸於自己亢奮的思緒時，一把柔和似水的聲音將他拉回到現實：
“明……”
明世隱下意識轉過頭，看向那天人姿容道：
“玉環，你怎麼過來了？”
楊玉環依舊是身穿一襲青粉花紋的旗袍，烏黑的髮絲垂落至身後，雙手持着她最深愛的琵琶，手背上多出了一塊黑石的碎片。
“沒什麼，只是想再試驗下黑石的力量。”言罷，楊玉環優雅地擡起手，拉動着其琵琶弦。
短暫一曲，她手上的琵琶凝聚出一道道黑光，黑光在轉念間便化作好幾團物質化的黑影。
而這些黑影的行動，都受於楊玉環琵琶音的控制之下。
明世隱笑了笑，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啊，你的力量似乎更強了，你這把琵琶的力量起碼是以前的好幾倍。”
楊玉環再次拉動了一下琵琶弦，四周的黑影快速消失，美眸裡帶着幾分憂傷，輕輕嘆了一口氣問道：“明，你確定真的要這樣做嗎？”
明世隱聽後，凸顯出幾分愕然：“這不是你我一直都想等到的最佳機會嗎？去年我們已經錯失良機了！”
“可你明知道那些黑石……”楊玉環的語氣裡滿滿的不忍心。
“力量，不都一直都是他們所渴求的？爲了榮譽和自由而死，他們會死得心甘情願。”明世隱保持冷笑，但額間卻冒出了一滴冷汗。
於心不忍的楊玉環繼續說道：“我雖然不是血肉之軀，但也不敢過度使用黑石的力量，也只是用了些許碎片，而且……”
這時，明世隱乾脆打斷了她的話語：“你和他們該出發了……”
楊玉環呆了呆，又一次發出一小陣嘆息，便無奈妥協道：“好，我知道了。”
楊玉環慢慢地轉過身，給明世隱留下了一個背影。這短短一刻，她的腦海裡忽然回想起很多很多，有以前作爲傀儡時被束縛的人生，有被背叛的痛苦經歷與仇恨，但最後停留的記憶卻是那名喚醒她的牡丹方士。在一年前見到他瀕死的那一刻，她本不該有的心痛再次出現。
“明，萬事小心，這一回沒有人能幫你治癒傷口了。”楊玉環說完後，便化作一道青色的光暈消失在了原地。
明世隱呆呆地凝望着楊玉環離去的位置，一時間百感交集，脫口而出地輕喚道：
“玉環……”
另一邊，在一小間住處裡……
身穿赤紅戰甲的李信，坐在公孫離的牀邊上。他擡起一根指尖，輕撫着公孫離的臉龐。這一夜李信都一直陪伴着公孫離，並未離開過半步，所以她睡得很沉很平靜，十分安穩。
這也是公孫離在這九年來，頭一回睡得這麼熟，不需要再通過夢境去嘗試夢見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阿離，明日過後，你會恨我嗎？”李信撫摸着公孫離的臉頰，褐色的雙瞳透露出一絲哀傷。
“你真是傻啊，我並不值得你等。”李信的眼神漸漸變得暗淡。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緩緩地闖了進來。赤發的少年來到他的跟前，李信擡頭一望，下意識喚道：“裴擒虎？”
“出來下，俺有話對你說。”面無表情的裴擒虎簡單地拋下了這句話。
下一刻，裴擒虎和李信便來到了外面，夜深人靜，偶爾能聽見幾聲鳥鳴。
裴擒虎揚起頭望着孤高的月色，一時間不禁百感交集。而李信就站在一旁，他的視角卻是定格在更遠處，那一片片連綿不絕的萬里長城。
終於，裴擒虎率先打破了沉默，直問道：
“你是真心愛着阿離嗎？”
這也是他頭一次與自己這個情敵，這麼平靜地面對面談話。
“是。”李信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在九年前，我就已經愛上她。”李信說道，看上去很平靜地說出這句話，但雙眸裡卻是飽含深情。
裴擒虎愣了愣，頓時感覺就像有塊大石頭壓住了自己的胸口，呼吸異常困難，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真正親耳聽到，果然還是難受無比。
“但我有件事情要拜託你。”李信嘆了口氣接着說道。
“我跟她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李信道，說出這句話後，就如萬箭穿心般劇痛。
裴擒虎瞪大着雙眼，驚訝不已道：“什麼？！”
“裴擒虎，經過一年多以來的相處，我知道你還是一直心繫長城，只不過你之所以留在堯天。是因爲你終歸舍不下阿離，更舍不下這些跟你一樣遭遇的混血魔種孤兒。”李信說到這，仰起頭觀視着那一片渺茫星河。
“但是如果明日過後，這些使用了黑石的孤兒都會相繼慘死，並且誰都無法阻止，在那之後你打算怎麼辦？”李信抿緊脣問道。
剎那間，裴擒虎那雙赤紅的眼睛霎時被金光所覆蓋，瞬間變成了金黃的線性獸瞳。
只見他用力地拽住李信的衣角：
“李——信——”
裴擒虎出自本能地發出一聲虎嘯，怒氣十足。但因擔心吵醒熟睡的公孫離和其他孤兒，裴擒虎這一吼還是儘量壓低了聲音。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裴擒虎怒吼道。
李信皺了皺眉，直視着裴擒虎反問道：“裴擒虎，難道你就沒有過一絲察覺嗎？”
裴擒虎沉默了，李信接下去說道：
“你有，只是你沒辦法阻止。我沒辦法，你也沒辦法。你應該能隱約猜到，明世隱派發的那些黑石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他的計劃你我早已都無法阻止。何況爲了我自己的目的，我就更不會阻止，甚至是早已贊同了明世隱的計劃。不僅如此，若有人妨礙明世隱的計劃，我還會出手阻止，抹殺一切阻礙者。
爲了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付出了那麼多的代價只爲了這一天。”
“你……”裴擒虎那金黃的豎瞳，逐漸變回了先前赤紅的圓眸。
“只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離。”李信的眼神裡再次充斥着方纔的柔情，但更多的是愁腸。
“如果這個結果無法阻止和改變，那麼請你從今往後替我守護好阿離。真到了那時，就帶她走吧。”李信緊咬牙關，終於說完了這些心裡話。
“我註定得不到她的原諒。”李信無奈地笑了笑。
兩個男人之間，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兒。
沉默的過程中，靜得連樹葉吹過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裴擒虎顯然沒想到，李信今夜竟會對他親口道出這番話語。他到了今天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遠比他想象得揹負得多。爲達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只見裴擒虎深呼吸一口氣，問道：“爲了所謂的江山，爲了你所謂的李氏王朝，你當真可以舍下一切？甚至是阿離？”
“是。”李信毫不猶豫道。
裴擒虎愣了愣，他閉上雙眼，再次睜眼時，是一雙堅韌不屈的眼神：“好，俺答應你。”
“俺與你不同，俺什麼都可以捨棄，唯獨阿離還有俺曾經的故鄉與……”
裴擒虎頓了一下，回想起那個一年前還在教導自己的高大身影：
“戰友……”
“這些在俺心目中是永遠無法割捨的。”裴擒虎想到這，腦海裡浮現出過往無數的回憶。有開心的，有悲痛的，也有憤怒的。
“永遠永遠……”
……
另一處，那名狼耳少年坐在教坊外的一塊巨石上，血紅的長髮紮成了高高的馬尾，紅袍加身，身後的尾巴不停地擺動着。
那雙憂鬱沉重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那氣勢宏偉的萬里長城。
接着，他拿出一塊木雕，那塊多年前早已丟失的木雕，竟然被他重新找回來了。沒錯，這正是當年雕刻着百里守約模樣的木雕。
“哥哥……”
“對不起，請原諒我的抉擇。”百里玄策手握着木雕，哀嘆道。
但他不會後悔，並堅信：
“但親情是永遠無法割捨的……”
“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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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回到現在，長安城比武擂臺……
鐺的一聲，迴旋之刃與六把夜幕星刃同時回到了鎧和露娜的手中，並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破損。
露娜那如海水般清澈的美眸，飄過無數寒光。雙手將月光劍刃插入了地面，星月標誌的光輝聚攏在她的腳下。
“炙熱劍芒！”腳下法陣的周圍，陡然蓄積出一個銀白的護盾，將露娜包裹在內。
鎧見狀，面具下的俏臉，隨即掛起一抹笑意。手上的魔道劍刃被救贖之火所包裹，在下一瞬就變爲了大刀形態。只見他單手擡起大刀化的魔道劍刃，向外一斬，宛若連空氣都被這一斬所隔絕。
“極刃風暴！”鎧轉動着劍刃，動作行雲流水。在轉動的過程中，一陣湛藍的颶風凝聚在他的跟前。
緊接而來的，鎧將魔道劍刃高舉過頭，一刀下去，在一陣咔嚓聲下，護盾就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間被摧毀。
而眼見自己護盾被鎧一下砍碎，露娜卻也只是淡然一笑。鎧瞅着這一笑，猶如心都被化開了。
“哇哦哦哦！果真是神仙打架！”羣衆不亦樂乎道。
下一刻，鎧與露娜倆夫婦大喝一聲，雙腳離開地面，通過魔道之力的助力下，漂浮至半空中。
“轟——”他們戴着婚戒的那隻手，同時觸碰到一起。表面上看只是兩隻手掌心碰撞到一起，如果東方武藝的切磋，但實際上是兩股截然不同的魔道力量的正面交鋒。同時也因爲鎧與露娜在此刻並沒有使出多少的魔道之力，只因他們一直保留着實力，爲了應付真正藏在暗處的敵人。
擡頭放眼一看，天穹上的烈陽與明月，竟同時降臨。一縷縷暖和的陽光映照在鎧的身上，而露娜則被一絲絲銀白色的月暈所籠罩。
這時，一些羣衆也注意到了：
“你們看！”
“哇去，這是什麼天象啊！？”
“太陽和月亮竟會同時出現！？”觀衆直呼過癮道，同時也爲這出現的異象而感到震驚。
就連坐在轎子上的武則天，也張着嘴，滿是訝異之色。
而就在公開切磋進入到白熱化階段之時，潛藏在每一個角落的神秘人羣，終於找準了時機。
此時此刻，不知從哪傳出的嘶吼聲：
“殺——”
一大波身穿黑色斗篷的刺客，在轉念間就卸下了斗篷，他們每個人都是混血魔種，胸口上都嵌入了一顆詭異的黑色石頭。面目猙獰，眼珠被血絲所填滿，但這些混血魔種看起來似乎都不超過二十歲，都是一羣極其年輕的少年啊。
“爲了讓長安城恢復原貌！爲了讓異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爲了建立屬於我們的盛世！”這一衆年輕的堯天信徒着了魔一樣地吶喊道。
“給我殺——”一瞬間，他們從不同方向發起攻擊，有朝着鎧與露娜的，也有朝着武則天的，更有直接奔着普通百姓而去的。
“哇啊啊啊！”
“有刺客！”
“快跑！”一衆百姓瞬間被嚇退，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
鎧和露娜也反應迅速，神色嚴肅而自若。
“收！”霎那間夫妻倆同一時間收回自己的手掌，也停止繼續釋放魔道之力。
大約有五六個年輕的混血魔種，同時躍至半空，攔截住了鎧與露娜的去路。
“弦月斬！”通透的月暈映照在露娜的劍鋒上。下一瞬，一道銀白色的月牙狀劍氣，從月光劍刃中呼嘯而出。
而同時，鎧也打了個配合。一個用力的橫掃，這一掃產生了一道蔚藍的劍氣，跟弦月斬互相融合，匯聚成更強大的力量。
兩道劍氣在頃刻間，就震退了那幾名年紀輕輕的混血魔種。若不是鎧和露娜收住了不少的力量，他們怕是連身體都被砍成兩半了。
“保護陛下！”鎧迅速命令道。
“是！”武則天身後的那一羣貼身侍衛，立刻擺起架勢，攜起手中的武器，圍繞在武則天身邊。
而武則天也從轎子上走了下來，玉手一擺，一團團淡金的光球，在她的掌心中悄然匯聚。
“輝光！”光球的數量，起碼瞬間就達到數十個以上，襲向不同的方向，精準地命中了那些身穿黑衣的混血魔種。
“你們快去保護百姓！然後幫忙疏散人羣！”武則天威嚴鄭重地命令身邊的侍衛道。
“可是陛下您……”侍衛們說道。
“這是朕給你們的聖旨，沒聽見嗎？！”武則天死死地命令道。
“微臣遵旨！”侍衛們快速散開，他們自然不敢違抗聖旨，但心裡面更多的是對這位女帝又多了幾分敬佩。
另一邊……
鎧與露娜背對背，手握着劍刃，觀察起四周突如其來的變化。背後的淡藍馬尾與那長長的銀絲，不經意間交纏到了一起。
“果然出現了嗎？”露娜充滿着決心地說道，心裡邊早已做好一切迎戰的準備。
“那就讓我們一網打盡！”鎧毅然決然地說道，藍眸如霜。
“衝——”兩口子異口同聲道。
繼而同步衝了出去，上前迎敵，只是這次的敵人真的過於年輕了，他們很有可能是被明世隱從小到大的教導中洗腦了，就如同百里玄策……
所以他們倆，從未想過下殺手。
一番打鬥下來，發現數量還是沒完沒了，這羣混血魔種就像不怕死一樣，或者已經失去理智一樣地往前衝。何況他們都沒有死，即便被鎧與露娜輕鬆打倒，受傷倒地。也會跟失去痛覺的機器一樣，一次次站起來，繼續不顧一切地向前衝鋒。
“數量比想象中得多，他們到底埋伏了多久，爲什麼我們之前沒有察覺到。”鎧的聲音響徹在露娜的精神中，語氣間充滿疑慮。
“而且他們一個個就像失去痛覺和理智的機器一樣，無論多大的傷勢都可以立刻站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露娜也滿是疑惑道。
瞬息間，一名額頭上爆起青筋，頭頂長了一對鹿角的少年拿起匕首，不要命似地衝向了鎧：“喝！去死吧！人類的叛徒！”
鎧見到這名衝過來的鹿角少年後，一個伸手就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登時發現了他胸口上，那塊已經與他融合的漆黑石頭。
“這塊石頭是……”
這時，鎧擡起另一隻手，身上的救贖之火竟被被這塊黑石瘋狂地吸收和吞噬着。一絲絲的藍火，被強制性地瘋狂吸入那塊黑色的石頭中。
“他們能吸收我們身上的魔道之力？”鎧驚訝不已道。
“我殺了你！殺了你啊啊啊！”這名面起青筋的鹿角少年嘴裡不斷地重複着。
“魔道之力豈是你這等閒之輩能夠擁有的？！”鎧冷冷地說道，只見鎧一個甩手，便將少年整個人給扔到了地面上。
隨後，摔倒在地上的鹿角少年，只見他驟然七孔流血，整個身體都在痙攣抽搐着，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哀嚎，宛若在遭受着最慘烈的疼痛。
最終噗的一聲，他的嘴裡噴出一大口鮮血後，便一命嗚呼。
他胸口上的黑石，也在他死去的那一剎那，自動破碎，化爲一點點黑色的粉末，飄散於空氣中。
死前還瞪着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鎧愣了愣，完全沒有想到這名少年竟會就這樣暴斃了，何況他根本就沒有使出多少力氣，就把這名少年給扔了出去。
只見鎧落到地面上，身上在閃過一點點湛藍的光芒後。頭部的鎧甲漸漸消散，露出了俊秀的面容，和那飄逸的銀藍長髮，以及那雙清澈透亮的藍眸。
他伸出手，溫柔地蓋上了這名少年的雙眼，讓他永遠地閉上眼睛，墜入永恆的黃泉夢境。
此時，露娜在一番戰鬥後，也迴歸到了鎧的身邊。那雙湛藍的美眸，眼光灑向地上死去不久的鹿角少年，不由得發出一聲哀嘆。而鎧咬了咬牙，身上燃起的火焰，彷彿能燒燬世間的一切。
“難怪他們敢貿然發起進攻，關鍵物就是已經與他們身體融合的黑石。他們每一個人的胸口上，都鑲嵌着這一顆黑色石頭。”
“而這些黑石就是斯塔爾先祖記憶裡的……”露娜不禁感慨道。
“神明戰爭過後，人類與魔種爲了戰勝對方，不惜過度開採日之塔剩餘的地下能源，導致各種自然災難的爆發，而黑石就是，這些自然災難後的產物。
多年前雲中漠地中，負責採礦的玉城發現了這些黑石。但不知爲何，雲中漠地滅國後，那些黑石也跟着不翼而飛了。我們在一年前找了很久，也未能找到一塊，原來早就被明世隱收入囊中。”
“黑石可以隱藏自身的氣息，讓身爲魔道血脈的我們也無法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同時還可以增強自身的力量和體質，讓普通人擁有奇蹟之力，甚至能讓融合者吸收魔道血脈的力量。
堯天的根據地應該是通過大量的黑石，設下結界陣法，所以這一年來，我們才一直偵查不到嗎？”鎧冷靜地分析道。
“然而黑石的力量固然強大，所付出的代價，也很昂貴……”露娜蹙了蹙眉道。
“黑石的確可以讓普通人在短時間內擁有並掌握奇蹟之力，而且還能強化他們的身體。但代價是，急劇加快消耗他們的生命，甚至是喪失所有理智與感情，直至成爲一具只懂得殺戮的怪物。”說到這，露娜微微一擡手觸碰着死去少年的蒼白臉頰，心底處早已悲憤交加。
“當年那些黑石，以及神造魔種，真正在這片土地大開殺戒的幕後黑手……”露娜欲言又止道。
鎧接着自己妻子的話語說道：“爲的就是讓人類與魔種拼個你死我活，讓真正的幕後黑手漁翁得利，很明顯他們一年前差點就成功了。
若不是斯塔爾先祖給予了我們那些記憶
所有的魔種和人類，都將會在這場棋局中
被下棋人操控下去。”
“既然你們要下這場棋，那我們將不惜一切代價，破解你們這場棋局！”鎧的眼神宛如有熊熊烈火在灼燒，再也無法熄滅。
這時，又是一大羣喪失理智的混血魔種，朝着夫婦倆，發起新一輪瘋狂的進攻。
只見鎧背對着他們，輕輕一擡手，迴旋之刃從他的護臂上，飛射而出。
轉念間，這些混血魔種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便被尖銳的迴旋之刃割破了喉嚨，當場斃命。
但這樣的死法，對於他們來說反而是最輕鬆最舒適的，總比被黑石一步步吞噬致死要好，也算是鎧給他們的一種解脫。
只可惜他們才這麼年輕啊，而明世隱卻把這些年輕生命當成自己計劃中的墊腳石。
“明世隱，還有你背後的神明，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兩人同時仰起頭，怒目視向高空。天色在那一刻，也變得通紅，烏雲遮蔽了明鏡的月光與熾烈的太陽。
下一瞬……
一把柔和的嗓音在鎧的精神與血脈中，陡然響起：“兒子，你的夥伴有危險……”
“什麼？！”鎧驚愕道，頓時有點沒回過神來。
——
本鴿子終於回來啦！很抱歉讓大家擔心了這麼久，也等了這麼久。這段時間我確實經歷不少事情，寒星1在qq閱讀被下架，一千五百的約稿打水漂。
但本鴿子不會就此倒下，這不是回來更新了嗎！咕咕咕！
我永遠愛着你們，也永遠愛着寒星！我想以最好的狀態去寫寒星！而今天，我終於回來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