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來的,還有蘇南王世子,哦不,二王子,王懷安。”琴兒補充道。
梓瑜收拾行李的手忽然停住了,轉身匆匆向門外跑去。
還沒到門口,就聽見有人在爭論,不用說,肯定就是那叔侄倆。
“你在山裡采采藥、挖挖礦不是挺好的麼,來京城幹什麼?”王若知一臉嫌棄地說道。
“小皇叔,你這話就不對了。在落霞山思過,非我所願,如今既然已經期滿,自然就要離開啦。更何況,小皇叔的大婚懷安未能到場祝賀,自然要趕緊過來賠罪。”王懷安一臉誠懇地說道。
“要不你現在就回落霞山,就當是賠罪了。”王若知十分自然地說道。
“小皇叔,可我還沒見到小皇嬸。”王懷安哭笑不得地說道。
“當然不能讓你見到!”王若知略有些生氣地說道。
“二王子,你來啦!”梓瑜的出現打斷了叔侄倆的鬥嘴,兩個男人都快步走向梓瑜,生怕腳步慢了,會被另一個搶先。
梓瑜雖然對這種幼稚的行爲十分無語,但還是不動聲色地站到了王若知身邊,面對着王懷安說道:“恭喜二王子重獲自由。不如今晚就給你接風洗塵?”
“小皇嬸言重了,叫我懷安就可以了。今晚小皇嬸剛回王府,怕是會脫不開身。懷安此次進京已經跟皇帝伯伯求了恩典,可以住在睿王府,接風洗塵的事情,可以慢慢安排。”王懷安溫和地說道。
“不可能,皇帝哥哥沒跟我提過這件事。”王若知斬釘截鐵地說道。
“皇帝伯伯說您已經同意了。”王懷安壞笑着看向王若知,“您好好想想,最近有沒有人要住到府上去?”
王若知一邊回憶着,一邊喃喃自語道:“皇帝哥哥前幾日說,反正睿王府空着的房間多,像安公主這樣付費借住的方式,既能利用閒置房間,又能給睿王府增加收入,他覺得很不錯,問我要不要繼續擴大經營,他正好有靠譜的人推薦給我。”
說完,王若知不敢置信地看向王懷安:“你就是那個靠譜的人?不行不行,你太不靠譜了,我要去回絕。”
“小皇叔,剛剛,銀票已經送去府上了,據說已經收下了銀子,開始打掃房間了。”王懷安笑眯眯地看着王若知,看得王若知說不出話來。
“懷安剛到京城,舟車勞頓,先去前廳歇歇腳、喝口茶吧。煩請王爺隨我去打包行李。”梓瑜見狀,出聲替王若知解了圍。
王若知屁顛屁顛地跟着梓瑜去了房間,王懷安低笑一聲,在下人的引導下去了前廳。
待一衆人回到睿王府,已經到了晚膳時分,王若知因着媳婦回來了,心情大好,便又做了一大桌的菜,想再次讓梓瑜知道他的“厲害”。
“小皇叔,獨樂樂不如衆樂樂,這一大桌子菜,你們也吃不完,與其浪費,不如讓懷安幫你們分擔點。”王懷安笑着在王若知身邊坐下,看着一大桌的菜,食慾大漲。
“這是給小瑜兒吃的,你的晚膳已經送到房間了。”王若知面無表情地說道。自己剛擺完桌,讓衛三去叫梓瑜來吃飯,這個厚臉皮的傢伙就出現了,還自說自話地坐下了,真是太礙眼了。
“小皇叔,咱們怎麼說也是親戚,你怎麼能如此絕情呢!”王懷安故作傷心地說道。
“皇家自古親情淡薄,本王的許多兄弟,都死在自己信任的兄弟手中。”王若知面色深沉地說道。
“小皇叔,你背錯臺詞了,當年皇位爭奪的時候,那些兄弟們,可是互不信任的,被人害死的那些,都是自己實力不強,卻還肖想皇位的人。”王懷安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王若知。
“趕明兒要不要給你們倆在若梨園開個專場,專門表演鬥嘴?”梓瑜老遠就聽到這叔侄倆的爭論,忍不住出言嘲諷道。
“可以收銀子麼?”王若知略帶期待地看着梓瑜。
“應該可以吧,只是懷安現在不是世子了,身份上沒那麼吸引人了,否則‘睿王大戰蘇南王世子’,聽着就很有意思的樣子。”梓瑜因着跟王懷安比較親近,便不避諱地說道。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雖然王若知每次看到這個侄子都忍不住要跟他對着幹,但其實心裡卻是很喜歡王懷安的,真有什麼事,護起這個侄子來可是毫不猶豫,否則,以王懷安在蘇南犯下的種種,怎麼可能軟禁半年就解決了。
“小皇嬸,懷安雖然不是世子了,但是您也不能這樣揭我的傷疤啊。唉,真是世風日下啊,不過就是丟了一個身份,居然連口熱菜都吃不上了。”王懷安略帶委屈地說道。
“好啦,你坐下一起吃吧,正好當做給你接風洗塵了,也爲我剛纔揭你傷疤的事,向你道歉。”梓瑜一邊誠懇地說着,一邊用詢問的眼光看向王若知。
對媳婦惟命是從的王若知,自然不會拒絕,更何況,他其實並不討厭這個侄子。
“小皇叔,有酒麼?”王懷安見人到齊,可以開席了,便出聲問道。
“你這是蹭飯還帶點菜的麼?”王若知沒好氣地說道。
“只是今日突然想喝酒了,懷安已經許久沒有這麼放鬆地吃飯了。”王懷安感嘆着說道。
“只有桂花酒,可以嗎?”梓瑜接話道。
“可以可以,那就麻煩小皇嬸啦!”王懷安笑着點頭道。
趁着上酒的間隙,王懷安忽然說道:“小皇叔好像一直很喜歡桂花?不管是用的皁角還是薰香,甚至喝的酒,都是桂花香的。但作爲一個男子,用桂花香會不會過於陰柔,要不要改一個薄荷香、草木香什麼的?”
王若知吃了一口菜,淡淡地說道:“這是母妃最愛的花,她身上總是能聞到這個味道。”
王懷安自覺說錯話,便閉口不再言語。一旁的梓瑜伸手握住了王若知的手,小聲說:“我很喜歡。”
王若知平靜地說道:“無妨,母妃已經死了快二十年了,我只是習慣了而已,並不是一直在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