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午飯準備的很是簡單, 都是一些很清淡的菜色。楚子烆的口味向來就是不重的,而且後來又因爲嗓子總是時不時的會不舒服,所以近幾年楚子烆倒是也沒吃過什麼重口味的東西。而且因爲菜色簡單, 午飯的準備雖然是有些倉促, 但是倒也沒用多少時間。加上畢竟手冢的胃那裡剛剛還那麼難受過, 所以現在吃一些清淡的菜食反而會更好。
送走了手冢夫婦, 楚子烆才轉身去看現在依舊一臉驚訝的看着門口處回不過神來的手冢。
眉梢眼角都帶上了顯而易見的笑意, 楚子烆走到手冢身邊,見他依舊是瞪着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瞅着自己的模樣,也沒說什麼的就先拉起了手冢的手往餐廳走, 一邊走才一遍聲音染着笑意的說,“國光總要先吃一些東西吧, 胃那裡現在好些了嗎?”
楚子烆拉過椅子讓手冢坐在自己的身側, 見手冢輕皺起了眉卻依舊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看着自己的模樣, 也是笑着看了他一會。後來楚子烆見着手冢實在是太過吃驚了的樣子,想了想才就笑着俯身垂頭輕輕的吻了手冢的脣。等楚子烆小小的吸吮了一下脣瓣的時候, 手冢這纔像是被電了電了一樣似地輕輕地動了動手臂,坐在椅子上腳跟也往後下意識的蹬退了一步。表現的雖然有些愕然,但是手冢的耳垂卻還是在髮梢遮擋不住的地方悄悄的紅了紅。
“終於回神了嗎?”楚子烆見手冢有了反應這才擡手去握他的手,輕輕地握在手裡笑着揶揄的說,“我還以爲國光真的是被嚇着了。”
“……恩, 景彥和母親, 到底談了些什麼?”以至於讓母親竟然說出了那樣不可思議的一番話。
眼睛雖然隔着眼鏡鏡片, 但是手冢的眼神卻依舊是澄澄淨淨的, 再加上現在還帶上一些淡淡的困惑神采, 所以手冢這樣輕抿着脣皺起眉,眼底帶着困惑的瞅着楚子烆的模樣就讓楚子烆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有些心癢了起來。楚子烆靠過去攬住手冢的腰又親了親他, 這纔像是心滿意足的笑着說,“也沒有談什麼,就是聊了一些家常話。”
手冢對於楚子烆這樣忽然的親近的行爲,也覺得有些困惑。倒不是覺得不應該這樣,而是,太突然了……。
而且手冢對於楚子烆給出的回答也是不相信的。
手冢可不覺得自己喜歡的男人在和自己的母親話了話家常以後就會讓自己的母親發生這樣的巨大轉變,說出“國光這個聖誕節,就和跡部先生一起過吧”這樣的話。
手冢覺得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國光不餓嗎?這樣看着我做什麼?……又是不認識了嗎?”楚子烆看着手冢輕抿着脣眼神古怪的看着自己的模樣,就單手託着臉,另一隻手就去觸手冢的耳垂,嘴角輕輕地勾起來帶出些許笑意。
指尖觸到的是一團細滑,而且柔軟。
楚子烆漆黑的眼眸暗了暗,隨即在手冢通紅着耳垂還微微的紅了臉的注視下輕輕的靠過去又用自己的鼻尖去蹭着手冢的臉。
楚子烆也覺得自己,是有一些奇怪了。
他什麼時候對一個人有過這樣依戀的感覺了呢?他覺得自己現在心裡面好像有什麼情緒在暗地裡繼續的膨脹着,現在那些情緒浮現在了眼前,好像下一秒就要爆開了。
像是害怕,又像是驚奇和期待。
閉着眼睛輕輕的呼吸着手冢身上乾淨的味道,楚子烆擡手把手冢的輕輕的抱在了自己懷裡,眉心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輕輕的皺了皺,語氣也是想着要確定什麼似地喊了一聲,“國光?”也不等手冢回答什麼,楚子烆就又使勁的緊了緊手臂,感覺着這個被自己抱在懷裡的人,楚子烆覺得自己的心跳忽然驀地變快了。
好像,他纔是因爲太過期待,所以等到願望實現的時候纔會更加震驚的那一個。
好像,他比手冢還要期待的多一些,還要擔心的多一些。
好像……。
楚子烆就這麼抱着手冢,心裡腦子裡現在都是這樣的一個想法——這個人現在就呆在自己的懷裡,誰也不會來和自己搶他,誰也不會妨礙自己抱着他,就算是有人來搶有,就算是人不懷好意的惦記着,自己現在也可以有十足的把握把那些妨礙統統踢開,所以……。
好像幸福來得太快了,有些猝不及防。
楚子烆覺得自己現在終於理解了當初櫻井在聽到那個男人想要和他結婚的時候,爲什麼會嚇得跑出來了。
總覺得……是在經歷着什麼美好的夢境。
不過好在,現在手冢就被自己抱在懷裡,感覺這麼真實。
手冢輕皺着眉,在感覺着楚子烆這樣抱着自己的時候,思緒就有些亂了起來了。眼神顫了顫,過了好一會,手冢才也擡起手臂輕輕的抱住楚子烆的腰背,閉上眼睛靠在了楚子烆的肩膀上。
一瞬間,好像就連周圍流動着的空氣,都顯得太溫暖了。
氣氛熱烈卻又安靜。
楚子烆的肩膀溫暖而且厚實,靠上去很是舒服,但是手冢卻不是一個習慣這樣的人。他並不習慣這樣靠在一個人身上,也不是很習慣楚子烆這樣對他忽然的親近,但是……雖然不習慣,手冢卻不想着要推開,也捨不得推開。
所以手冢在楚子烆肩膀上了靠了一會以後見楚子烆還是沒有直起身子好好的和他說話的意思以後,就乾脆自己擡起了頭只是輕輕地抱着楚子烆的腰背了。
從某個角度來講,手冢現在覺得要解開自己心裡的什麼困惑,已經並不重要了。他覺得好像什麼都不太重要了,只要這個人這樣待在自己身邊就是已經足夠。
也許這樣的心思很是沒有出息,但是手冢卻覺得這樣縱容自己想想也沒有什麼。畢竟客觀的臆想對現實也沒什麼左右作用,所以手冢願意縱容自己這樣想。
“國光,和我回美國,好不好?”鬆了鬆手臂,楚子烆垂手把手冢的手握在了手裡,聲音柔和繾綣,嘴角也帶着溫暖的笑容,他看着手冢,漆黑的眼睛裡也帶上期待。
和我回美國。
陽光大片的透射過玻璃窗,在冬天裡熱烈的打在光潔的地板上。周圍安安靜靜的,好像都能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歡快卻又沉靜。
手冢看着楚子烆,像是現在才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樣,身體覺得像是被一大片的陽光照射着一般,溫暖的讓人覺得舒適的只想要閉上眼好好的感受。
就連呼吸都不可察覺的加快了一些。
手冢下意識的反手握住了楚子烆的手,垂眼看着彼此交握的五指,輕輕地點了點頭,“好。”
………
把藥水小心的給跡部塗抹在腰那裡發青的地方,蕭何看着那點淤青,在抹藥的過程裡硬是和跡部說了四五次對不起。
跡部看不了蕭何這樣傷心內疚的模樣,所以就一邊換着衣服一邊又輕皺着眉安慰着蕭何,語氣溫柔的說,“這點淤青沒有什麼的,都算不上是傷,過了今天也許就沒事了,你不要再難過了,你這個樣子,比起我的腰那裡不是更讓我難受了嗎?”蕭何聽着跡部的話就皺了皺眉,雖然還是可以反駁‘如果你不騙我的話,那麼不就沒事了嗎’,可是畢竟已經知道跡部瞞着自己對自己的心意,所以這樣沒良心的話蕭何可就說不出來了,於是只能悶悶的點頭。
在被跡部好好的安撫一陣以後,蕭何這才和跡部換好衣服走出房間。剛剛走進客廳,蕭何纔想着要去再看看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一點了。蕭何怔了怔,一邊纔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麼似地,一邊又皺着眉的去看跡部,語氣也有些着急的問,“景吾今天不是還要去學校嗎?”
跡部看着蕭何這樣的模樣,以爲着他是有什麼急事了,所以就回答說,“學校裡其實也已經沒有了什麼事情,學園祭也準備的差不多,我今天不去也沒有關係。”頓了頓,跡部又輕皺着眉問蕭何,“你這樣着急,是有什麼急事嗎?”
“我剛剛纔想起來,今天是東區那塊土地競標的日子了。”皺着的眉心越來越近,蕭何眼底也帶上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跡部。
雖然只是一塊地方而已,而且跡部家也不會缺那一點地方,可是偏偏,那塊地方是跡部本家那邊的親戚說是希望最好可以拍下來的地方,而且據說楚子烆和跡部也都是說過沒有問題的。所以現在負責處理這件事情的蕭何纔會這樣着急,而且跡部再聽蕭何說是東區的那塊土地的時候,也是怔了怔的,顯然跡部也是有些印象。
不過跡部看着蕭何皺着眉心這樣不知所措的模樣,就心裡想找反正事情也已經發生了,那麼再多想也沒有用了,所以跡部就靠過去又安慰着蕭何說,“沒什麼的,大不了我們給他另一個地方也是可以的。”
“可是……。”蕭何皺着眉,看着跡部,隨後小聲的說,“那本來就是一塊絕對可以拍下來的地方的,到時候你要怎麼解釋呢?”
“恩……。”跡部也皺着眉,隱隱的覺得有些頭疼,“那等結果出來,我們看看是誰拍下了那塊地方,大不了我們到時候再多給他們些錢買過來就好了。”
蕭何聽着跡部這樣說,心裡雖然覺得有些不甘和擔心但是卻也就稍微的安定了一些,隨即才又扁了扁嘴的埋怨說,“都是你喝了那麼多酒,不然也不會害得我今天也起了這麼晚。”
“你們這樣站在外面做什麼,我還以爲你們沒有起牀呢,所以吃飯的時候纔沒有去喊你們。”楚子烆和手冢吃完飯,打開餐廳的門,這纔看見客廳裡竟然站着跡部和蕭何。蕭何他們也被楚子烆帶着笑意的聲音給嚇了一跳,跡部首先擡眼去看,看見楚子烆了以後就笑着走過去說,“父親,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剛剛聽蕭何說昨晚還是您把我和手冢送回來的。”
“恩,昨天晚上下的飛機,還沒來得及回家就接到了景吾打來的電話。”楚子烆看着跡部面色也是有些不好的模樣,就也有些擔心的說,“以後景吾也不要再那樣喝酒了,好在蕭何熬得醒酒湯功效不錯,不然今天有你頭疼的時候。”
跡部聽着楚子烆這樣說就垂眼笑了笑,隨即才又擡起頭對楚子烆說,“今天,是東區那塊土地競標的日子了,我們都在這,看來是錯過了。”
楚子烆聽跡部這樣說也是怔了怔,隨後纔有些恍然的回頭去看手冢,笑的嘴角彎起來的說,“國光現在可是要真的記住了,以後再也不要喝酒,不然多誤事。”
手冢聽見楚子烆這樣對自己說,就皺起了眉,正要說對不起,卻被楚子烆半路打斷的說,“國光覺得抱歉的話,那麼就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喝酒了。”
手冢看着楚子烆點了頭說好,但是心裡卻又因此擔心了起來,雖然不是很懂,但是手冢還是問了楚子烆,“可是那塊土地,真的沒有關係嗎?”
楚子烆笑着握了握手冢的手,語氣很是無所謂的說,“沒有什麼關係的,跡部家這麼大,怎麼會缺那麼一個地方呢?”手冢看着楚子烆不像是說謊的模樣,又去看了看跡部也是不怎麼在意的樣子,這才放下了心來,同時心裡又也暗暗的決定——以後真的再也不喝酒了。
其實,那塊土地到底是有多重要,只有不知道具體情況的手冢纔會不清楚。
說起來,跡部家自然是不會卻那麼一個地方,可是畢竟是本家那邊都已經着眼相中了的,而且楚子烆和跡部又都是已經答應了下來,所以現在除了這檔子是事……。
楚子烆覺得自己這幾個人根本就沒有去競標現場的事情根本就是瞞不過本家裡那些別有用心的傢伙的,所以到時候要是解釋起來還真是有些麻煩了,所以楚子烆和跡部暗地裡打了個眼色,隨後就轉身又去看手冢的說,“國光這幾天就都住在我這裡吧,今天不用去學校的話我就陪國光回去收拾下衣服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