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孟漓禾一個人躺在牀上,輾轉反側。
方纔,宇文澈最終還是決定先不打草驚蛇,而回來之後,便去召集手下吩咐事情去了。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不怎麼高興。
也是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種明令禁止的事,卻已經存在了這麼多年。
而且,還是被所謂的殭屍掩蓋的。
這種被愚弄的感覺,換到誰身上也不好受。
宇文澈畢竟是皇子,而且照目前的形勢來看,登基恐怕是早晚的事。
所以,他才更不能容忍有這種事發生吧?
也不知道,他最終的打算是什麼。
孟漓禾一個人胡思亂想着。
忽然,門吱呀一聲響起。
孟漓禾嗖一下坐起身,眼睛睜得老大:“你回來啦?”
宇文澈一愣,快步走到牀邊:“怎麼還沒睡?”
“睡不着,在等你。”孟漓禾自然的答着。
然而宇文澈卻是心頭一軟,這樣乖的孟漓禾,真是讓人心一點都冷不起來。
所以,坐在牀邊,將她抱在懷裡,吻了吻她的額頭,笑道:“今天怎麼忽然這麼乖?”
孟漓禾一愣,她乖嗎?
不要把她說的好像平時很兇的樣子啊!
不過,還是沒有否認什麼,只是問道:“都處理好了嗎?你打算怎麼辦?”
宇文澈淡淡道:“通知當地的官府,直接抓獲。”
孟漓禾一愣:“我還以爲你要再調查幾日。”
不然,其實他們完全可以今晚直接抓人的啊!
然而,宇文澈卻搖了搖頭,臉色有些不好:“這本就是他們該做的事。”
孟漓禾頓時瞭然。
想來,這覃大王爺是要給當地府衙的人發威了。
也是,眼皮子底下發生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那如果不是實在不作爲,就是串通好了。
想到此,孟漓禾忽然一驚:“澈,你這樣直接找官府,會不會……”
“不會。”知道孟漓禾所想,宇文澈直接打斷道,“我們到達之前那個村子時,我便派人去調查了官府的大人,這大人迷信的很,家裡供奉着神明,甚至連府衙裡都修了一個碩大的佛像供着,每次還定時誦經唸佛,看起來是真受了這傳言的影響。”
“嗯。”孟漓禾點點頭,“就是擔心他是故意做了樣子。”
宇文澈勾脣一笑:“還是我的王妃聰明。”
孟漓禾吐吐舌,這個很容易想到哇,你別告訴我你真的完全沒想過。
果然,就聽宇文澈繼續說道:“所以我又調查了一下他這幾年的行動,實事證明,自從有此傳言後,他一次都未來過此地,若是串通好,至少會打着查的名義過來幾次。”
“原來是這樣。”孟漓禾嘴角勾起,那就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她就知道宇文澈不會缺少這些考慮。
事實上,自己還在研究大家怎麼都生病這會,他就已經開始着手查官府了。
其實對比於自己查案的能力,或許,他並非不如,而只是習慣讓自己表現罷了。
這個傢伙啊。
“而且,就算退一步講,他當真串通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又能有多大本事,何況,我們的人一直盯着他們呢。”宇文澈再次爲孟漓禾打消顧慮道。
嘖嘖嘖,就說他心思縝密
嘛!
其實,現在根本就是勢在必得。
而通知府衙,既能試探官府大人是否狼狽爲奸,又不用擔心人會跑掉。
真是算盤算的非常好啊。
不過,孟漓禾還是一愣:“一個晚上?你是說,你讓他明早就趕過來?”
宇文澈挑挑眉:“你覺得他知道這個消息,還能安靜的等到天亮嗎?”
“對哦。”孟漓禾無奈,她怎麼都變傻了。
好像事情沒用她管,就懶得動腦了一樣。
說不定,那個官員很快就要連滾帶爬的往這邊趕了,那既然這樣……
“那我們趕緊睡吧。”孟漓禾往裡面挪了挪,示意讓宇文澈上來。
然而,宇文澈卻從手中拿出一個藥膏式東西晃了晃,接着壞笑道:“先脫褲子。”
孟漓禾眨眨眼,這招被這傢伙用過好多次了。
不管上藥還是檢查身體,都會表現的這麼色氣滿滿。
不過,自己纔不會再上當呢。
所以,瞥了一眼他手裡的藥膏,淡定道:“王爺,你這是從哪找來的道具,你別忘了,我身上可沒傷哦。”
而且都幾點了,就不能好好睡個覺嗎?
每天晚上就算不嘿嘿嘿,也要吃點豆腐,再不濟都要佔點言語上的便宜,這樣惡劣可如何是好!
宇文澈一臉失望:“你這次竟然沒想歪。”
廢話……
孟漓禾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下次換個手段或許還行,不知道人要學會成長嗎?
然後,她就聽到宇文澈認真道:“看來下次要用其他方法了。”
孟漓禾:
大哥你不要忽然這麼努力啊!
我剛剛也只是在心裡隨便說說,不要認真,真的!
看着孟漓禾一臉傻乎乎,宇文澈忍笑着刮刮她的鼻子:“傻瓜,這藥是真的,我方纔從神醫那裡要來的,你不是被蚊子咬了麼?”
聽到這,孟漓禾心裡一暖。
因爲被蚊子咬這件事,她根本沒有提起過。
最多,就是在潛伏的時候,抓了幾下而已。
沒想到,宇文澈看起來在一臉嚴肅的觀察着金礦,但卻也沒有忽略她的動靜。
這種被心上人時刻放在心頭的感覺,真的很好啊……
不過,她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感動,否則這個傢伙萬一又藉機發揮,可還好?
所以,一邊脫褲子,一邊轉換話題道:“你竟然去和師傅要,他沒把你趕出來?”
畢竟,方纔快睡着的時候喊他上山。
這會回來了這麼久,想必都睡着了,又被宇文澈吵醒。
以師傅的脾氣……
“嗯,踢了我一腳。”宇文澈淡定的打開藥膏的蓋子。
孟漓禾嘴角抽了抽,這畫面感。
但是,雖然知道以宇文澈的武功,不會被踢的怎麼樣,但孟漓禾還是有些淡淡的心疼,畢竟是自己的親相公啊!
所以,不由朝他身上瞅了瞅:“踢的重嗎?”
“沒踢到,我走的快。”宇文澈用手指蹭了蹭藥膏,接着朝孟漓禾的腿抹去。
孟漓禾:
那不是要把師傅氣死。
又開始有點心疼師傅了。
大半夜,也是不容易。
冰涼的觸感到達極其敏感的大腿上,孟漓禾忍不住微
微動了動。
不過,不愧是師傅配的藥,抹上就能清楚感覺到,方纔那瘙癢的感覺消除了許多。
而且,大概在這環境破壞下還能殘活下來的蚊子,都是蚊子中的戰鬥蚊,哦耶。
總之,這幾個包咬的極其生猛,甚至於方纔她自己查看時都微微腫了起來。
這會抹上後,立即感覺舒服了許多。
然而,宇文澈的眉頭卻不由皺了起來。
終於,在抹完最後一個被蚊子叮的鼓包之後,開口說道:“以後,你還是把避蟲珠帶在身上吧,我會盡快爲你找到另外一顆。”
孟漓禾提褲子的手一頓,眼眸卻深了深。
宇文澈好不容易說出這句話,其實並不想就這個話題多談,所以,準備將藥膏放下睡覺。
然而一擡頭,就看見孟漓禾手上拽着褲子不動,而那褲子半掛在她的腿上,還隱約露出些雪白的肉……
這畫面……
說實話,方纔他真的一心一意上藥,並沒有多想的。
然而,現在……
不禁嘴角一勾:“我的王妃,你這是在勾引我?”
孟漓禾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什麼動作。
趕緊三下五除二,把褲子提好,剜了宇文澈一眼。
真是前一秒話語還那麼僵硬,下一秒就又開始耍流氓。
這切換真的是越來越好了啊!
宇文澈表情無辜,他明明是被害者……
只不過,在他還要開口再開玩笑之前,孟漓禾卻忽然說道:“不用了,是時候還給他了。”
宇文澈的臉色頓時一沉:“你要見他?”
深吸一口氣,孟漓禾擡頭道:“你也懷疑這件事是他主使了對不對?”
如若不是因爲這件事大概是鳳夜辰所做。
想來,宇文澈方纔也不會那樣生氣。
宇文澈臉色越發冰冷:“方纔那人帶領人行動後,我派人去搜了他的宅子,方纔屬下將賬本拿了出來,裡面清楚的記着金子流往辰風國的數目。”
孟漓禾一愣,原來不是懷疑,是已經確定了。
雖然這個並不能作爲鳳夜辰的證據,因爲,這完全可以說,是殤慶國自己的人,將金子倒賣出去。
但是,任誰都清楚,這種又涉及到宮廷太醫,又如此周密的計劃。
如果沒有人在一手操縱,那基本上不可能的。
那麼這個人,大概非鳳夜辰莫屬了。
而宇文澈既然這樣問……
“鳳夜辰會來是不是?”
宇文澈有些無奈,這個女人真的是太聰明瞭,一句話就能看穿一切。
不過,她既然問起,他也不打算隱瞞。
乾脆直接說道:“不錯,裡面有關於他們的來往書信,從我們破解道士開始,鳳夜辰就知道了消息,如今應該正在趕來的路上。”
孟漓禾眯了眯眼,所以,宇文澈這麼急的將官府調來,也有這個因素在吧。
想要讓他來不及解決這一切。
畢竟,他是別國皇帝,即使掌握了證據,也不可能治罪於他,若想對立挑明,那就是直接的戰爭。
只是,這是他們兩國的事,對於這個人,孟漓禾還有自己的立場。
所以,還是說道:“澈,我想見他一面。”
話音一落,宇文澈的臉色立即冷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