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竟是直接朝着已經放下劍的宇文澈,一劍直刺過去。
而宇文澈方纔看到他停止進攻,這會已經撤去了防備,只當這鈴鐺還沒有發揮作用,於是另一隻手並未做抵擋,而是依然急速搖着手裡的鈴鐺。
孟漓禾大驚:“王爺,快放下鈴鐺!那上面有血,沒有用!”
宇文澈聞言眉頭一皺,將鈴鐺朝孟漓禾一拋,右手同步擡起劍,飛快在刺進自己胸口前搭檔開。
只是,方纔本就晚了一拍,這下又不便伸出去發力,歐陽振狠狠一擊,宇文澈的劍便隨聲落地,而歐陽振又直接擊出一掌,宇文澈雖已閃身躲避,但還是被這一掌擊中,跌倒在地。
孟漓禾心幾乎空了一拍,只見宇文澈捂住胸口慢慢坐起,雖然臉色有些差,卻沒有任何狼狽跡象,也並沒有她擔心的口吐鮮血的現象發生,終於鬆了一口氣,想來這一掌對他並未造成太大的傷害。
然而,下一刻,卻只見歐陽振的劍,朝着仍在地上的宇文澈直接刺去。
而照這個速度,宇文澈根本來不及躲避!
孟漓禾只覺心猛的一跳,沒有多想,直接朝前面衝了過去,竟是一把擋在了宇文澈的身前。
千鈞一髮之際,電石火花之間,孟漓禾只覺腰間一痛,接着便有些潮溼感。
然而,卻絲毫未去看傷勢,而是拿着已經擦拭乾淨的鈴鐺,拼命搖晃起來。
歐陽振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一把將劍拔出,劍鞘帶血,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孟漓禾。
耀眼的強光不停的閃爍,空靈的鈴聲頻頻入耳,歐陽振只覺眼睛被刺的無法睜開,下意識閉上了眼,卻終於沒有睜開。
孟漓禾深深吐出一口氣,將手裡的鈴鐺放下,全身的力氣幾乎都泄空,一下子癱倒在身後宇文澈的懷裡。
這一變故來的快而突然,宇文澈幾乎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那本該刺入他體內的劍,刺到了擋在他身前的孟漓禾的身上,而那拔出來的劍鞘上的鮮紅,狠狠的刺痛了他的雙眼。
從沒有人這樣以不計後果的姿態擋在過他的面前,宇文澈的眼睛狠狠一眯,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她不知道這樣可能會死嗎?
心裡某個地方不着痕跡的被撞了一下,宇文澈一把抱起懷裡的孟漓禾,站起身,大聲用着功力吼道:“大夫,大夫在哪!”
孟漓禾卻是一愣,隨即掙扎道:“王爺,放我下來,我只有三分鐘的時間!”
“什麼三分鐘?”宇文澈皺眉看着懷裡,受了傷還不老實的人。
察覺他並不懂這個時間概念,孟漓禾急道:“快放我下來,我要對他深入催眠,不然他會醒來!”
宇文澈立即怒目:“都什麼時候了!是催眠要緊,還是你的命要緊!”說着,便要抱起她飛起。
孟漓禾卻緊緊抓住宇文澈的手,眼裡帶着祈求:“王爺,我的傷我自己知道,但是,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你只要讓我對他說幾句話,幾句話就好。”
看了看孟漓禾腰間的傷,似乎並沒有冒出更多的血,宇文澈皺着眉,卻沒放她下來,而是直接抱着人蹲下。
孟漓禾也不強求,只是看着歐陽振,聲音恢復到柔和,語調儘量放緩道:“歐陽振,你現在很累,需要休息,好好放鬆,忘記剛剛的一切。”
歐陽振雖然也是閉着眼,但較之方纔,卻明顯沉穩了許多。
孟漓禾再次道:“現在你在修煉神功最後一級之前,好好想一下,告訴我,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然而,話一出口,卻見歐陽振的身體微動起來,臉色變得極爲差,手上甚至開始握拳。
絲毫不讓人懷疑,即使在夢裡,他也會重新拿起劍,對着人猛刺。
對於他這麼大的反應,孟漓禾顯然吃了一驚,方要安撫,卻見宇文澈忽然伸出一隻手,朝着歐陽振身上一點,歐陽振便安靜下來。
孟漓禾一愣:“你做了什麼?”
“點了他的睡穴。”宇文澈陰冷着臉說。
這個女人,受了重傷,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裡聽故事?
他是想治歐陽振不假。
但是,不是把孟漓禾的命搭上。
若是治好一個爲自己練功之人,卻失去一個救自己之人。
這個女人,是準備讓自己內疚死嗎?
當下,不再管其他,抱着孟漓禾直接飛起。
孟漓禾抽抽嘴角,這男人真是霸道啊!
只不過,照着方纔歐陽振那樣,這種催眠方式確實是不行,必須要將他的情緒安撫下來,纔有機會讓他回憶當時發生的事。
可是怎麼安撫呢?傷腦筋。
而且,眼前的宇文澈,臉色冷的要颳起暴風,她要先安撫他才行吧?
雖然,她自己是法醫,很清楚受傷的這個位置並不致命。
但自己這行爲,鐵定是把他惹毛了,只希望自己的傷不要太重,不然一定被他罵死。
不過,話說回來,爲什麼她腰間的疼痛怪怪的呢?
看着宇文澈雖然陰着臉,但卻是滿滿的焦急,孟漓禾忍不住開口道:“王爺,其實,我並不怎麼痛。”
宇文澈低頭掃了她一眼:“疼傻了嗎?”
孟漓禾弱弱回答:“不是,是真的不是很痛,你看,好像也沒流多少血。”
宇文澈皺了皺眉,眼見快到了大夫的院外,便乾脆落地,看了眼孟漓禾的腹部,確實只是被血浸溼了一塊,但是,明明方纔他親眼看見那把劍直刺到了她的身上。
以歐陽振的力氣,沒有穿背而過,已是萬幸。
怎麼會只是這點傷?
當下,十分疑慮起來,直接將孟漓禾往一旁躺椅一放,接着,竟是一把將孟漓禾的衣衫掀開。
“喂!你幹嘛!”孟漓禾活生生嚇了一跳,下意識便抓住衣衫。
什麼情況這是?
怎麼忽然這麼奔放?
一個古代男人的優良品德呢?
看看人家梅青方梅大人!
什麼時候你才能摸個小手就臉紅!
然而,事實證明,宇文澈絕對不是她期待的那種。
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冷靜道:“本王是要看你的傷口,你一個姑娘,怎麼滿腦子都是那些想法?”
孟漓禾簡直一口老血
噴灑空中。
你還知道我是個姑娘?
還有,哪些想法你到底說清楚喂!
爲什麼這麼倒打一耙的事,還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孟漓禾小手死死的攥住衣襬:“我沒有說你要非禮我,我是覺得……覺得不方便!”
畢竟,被刺到的是她的腹部偏下的位置,就算她是現代人,也並沒有這麼開放。
宇文澈的臉上似笑非笑:“有這麼大的力氣,看來確實是沒什麼事。”
孟漓禾鬆了一口氣,精神也順時放鬆下來。
終於說服他了啊!
然後下一秒,她就感覺肚子上一陣冷颼颼。
“啊!”感覺到衣衫從自己的指縫溜走,孟漓禾下意識一抓,卻剛巧抓到宇文澈的手,頓時一張臉脹的通紅,這個流氓!
旁邊,從方纔宇文澈的怒吼,就開始藥箱的大夫,這會才從院中跑了出來。
立即被眼前的景色嚇了一跳。
他們的王爺正掀開王妃的衣襟,而且還手掌交纏什麼的,簡直太震撼!
幕天席地沒有錯,但爲什麼要叫自己?還在自己的院落外?
早知道,他專心治侍衛們的傷就好了啊!
想着,趕緊又一路小跑回了院子,還順手把院門關牢!
孟漓禾欲哭無淚,趕緊放開宇文澈的手,這都什麼事兒啊?
然而,宇文澈卻並沒有看一下,便離去,反而朝着裡面伸了過去。
孟漓禾立即視死如歸道:“宇文澈,你要是敢,我就和你同歸於盡!”
“用這個?”宇文澈從裡面拿出一把刀,在她眼前晃了晃。
孟漓禾只覺腹部一疼,接着定睛一看,只見她的“斬月刀”上,正沾着些許血跡,此刻正在宇文澈的手上。
立即想起來,她今天的確將“斬月刀”放在了腰間,難道是剛巧歐陽振刺刀了“斬月刀”上,所以救了她一命。
趕緊朝腹部看去,只見小腹左側,赫然有一個斬月刀形狀,只是四周都流着血,顯然是被“斬月刀”的邊沿處割破,竟然形成了一個“斬月刀”傷口,只不過傷口並不深。
難怪,她只是隱隱作痛,並未感覺到有多疼。
“命倒是很大。”宇文澈亦是放下心,接着從袖口拿出一盒藥膏,“用不用本王幫你抹?”
“不必!”孟漓禾趕緊一把搶過,還硬氣道,“你扭過去。”
宇文澈這次倒沒再戲弄她,倒是很聽話的轉了過去。
孟漓禾有些驚訝,不過也趕緊用藥膏在傷口上抹了抹,接着便把衣衫放下。
宇文澈卻依然沒有轉身,兩隻手不知道在鼓搗着什麼。
孟漓禾忽然臉色一變,趕緊站起身,朝着宇文澈看過去。
只見宇文澈正一隻手用手帕擦着受傷那隻手的血。
白色的肉被劍割的幾乎都翻了出來,整隻手腫脹不已,孟漓禾只覺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她從不知道,作爲法醫的她,竟然如此不平靜的看着傷口。
終於深呼一口氣,轉到宇文澈的前方,一把拉住他的手,堅定道:“我來幫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