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3

八月底的天氣還是十分的炎熱, 才早上10點不到也是烈日當空照了,房子裡也是熱哄哄的,好不難受。

墨圳家的客廳同樣是開放式的, 但是面積卻和溫洛的公寓總面積差不多, 一臺很大的落地空調放在角落裡, 剛好能夠吹到正中央。陽臺向東, 窗簾的濾光層是緊緊關閉的, 只餘下星星點點的日光灑落在地板上。

他剛起牀就把空調給開了,溫度調了20度,有些低, 只爲了先讓室內的燥熱的空氣降下溫來。

門鈴響起的時候墨圳剛從浴室出來,只穿了一條家居長褲, 身上的水漬沒有完全擦乾, 頭髮上的霧氣凝結成水珠順車鬢角滑落下來, 一直滑到鎖骨的凹槽裡。

溫洛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小籠包一起。

小籠包到了新環境就特別的容易興奮, 溫洛還沒擡手按門鈴它就特別聰明的跟着用前爪去撓門,門剛開了一條縫它的腦袋就湊了上去,圓滾雪白的身子也跟着一扭一扭地企圖拱進去。

得以成功進門的小籠包湊到墨圳腳邊,鼻尖蠕動着嗅了嗅,接着前腳一擡就趴上了墨圳的腿上, 尾巴像安了馬達一樣左右不停的搖晃着, 足以看出它此刻的心情很好。

墨圳看着這一團雪白的小可愛趴在自己腿上, 笑得璨若星辰, 蹲下-身用手撐住小籠包的兩隻前爪, 逗它玩兒似的拉着它的爪子晃動着。

“小可愛,你叫什麼名字?”墨圳跟哄小孩一樣。

溫洛脫下腳上的高跟鞋, 換上墨圳剛剛遞給她的拖鞋,笑着說:“小籠包。”

“小籠包?”墨圳跟着重複一遍,揉着小籠包的頭,笑,“小籠包還有單賣的?”

“一籠十個,這是剩下的!”溫洛也跟着開玩笑。

溫洛拍拍小籠包的腦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向墨圳,“小籠包,快親叔叔一個!”

墨圳在回想剛纔溫洛那燦爛無邪的笑容,目光還停留在她的臉上,突然間左臉傳來了一陣濡溼的感覺。

“小籠包乖!”溫洛大笑着摸摸小籠包的腦袋,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粒奶糖,剝好了包裝放在手上遞到小籠包面前,小籠包立馬掙扎着從墨圳的手中下來,搖着尾巴去舔溫洛手中的奶糖。

“它還挺聽話啊!”墨圳一語雙關,笑着用手背蹭了蹭小籠包舔過的地方。

“你去洗個臉吧,雖然說它很健康可還是注意點的好。”溫洛提醒。

“好,你覺得室溫可以了嗎?可以我就先關空調,老開着不好。”

“正好。”

溫洛把狗糧和小籠包的玩具給放到客廳的角落裡,用塑料碗盛了半碗水放在廁所的盥洗臺下面,在家的時候溫洛也是這麼做的,小籠包很容易找到。

“它要便便會自己去廁所,之後會來咬你的拖鞋讓你去沖水。”溫洛怕墨圳擔心這個問題,提前給他做了解釋。

墨圳點點頭,“它還挺聰明。”

“剛養的時候很調皮的,後來被揍多了就聰明瞭,”溫洛笑着撫摸着小籠包的後背,“我家一樓的廁所有個狗狗專用的沖水閥,下面有個垂着的拉環,它會自己去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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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想到養薩摩耶?女孩子不是都應該喜歡泰迪之類的嗎?”

爲什麼呢?

溫洛心裡苦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啊,當時有人見着它憨態可掬的模樣就高興得眉眼彎彎,像是見着裝滿糖果的櫥窗的小孩子,抱着它愛不釋手,於是她就把它買了下來,只因爲他很喜歡。

後來他們之間出現了一條深不見底無法跨越的深溝,他離開了她,它便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從春夏,到秋冬。從歇斯底里的悲痛到心如止水的平靜。

“女孩子都喜歡泰迪?又是你那個妹妹?”溫洛噗嗤一笑,也把他口中常說的妹妹拿來調侃他。

墨圳笑,她說的確實是對的。他妹妹纏着讓爺爺給她買一隻泰迪,爺爺的條件是高考成績理想就可以。她妹妹從小被寵慣了,學習成績只能說勉勉強強,高考估計就只能過本科線,誰知道一隻泰迪給她的動力那麼大,她的成績一下子上來了,高考分數剛剛過一本線。爺爺很欣慰,親自帶着她去買了一隻三個月大的母泰迪。她每天除了睡覺的時候之外,幾乎都是手不離那隻泰迪。

見他不說話,溫洛便知道自己是說對了。

這墨圳還真當她是小姑娘了吶?好歹她都大學畢業了!雖說從年齡上來說她不過比他的妹妹大了一歲多,可是學識上的差距纔是導致心智和行爲不同的真實原因吧?

畫壁畫的牆在飯廳,飯廳和廚房是一個假複式設計,高出地面大概半米高的樣子。飯廳靠牆設計有吧檯,大概到溫洛胯骨的位置那麼高,所以大約只用畫一米高兩米多寬的樣子。

溫洛只帶了自己的畫筆,要用的塗料和顏料以及其他用具前兩天她已經帶墨圳去買齊全了,昨天也提醒墨圳用水將報紙碎屑用水浸泡了。

墨圳幫着溫洛用廢報紙和塑料薄膜將吧檯仔仔細細的封好,牆上除了畫的位置外也都同樣的方式密封好。這樣是爲了污染到其他的地方,畫的邊緣不一定要求很齊整,最後還要用雕花木板來鑲邊的。

墨圳幫着溫洛刷了隔離膠和背景塗料,他找來兩個小風扇放在飯桌上,一左一右的對着刷好膠的牆吹。夏天的空氣很乾燥,並沒有冬天那麼潮溼,再加上有風扇在加大馬力地用力吹着風,刷的面積也並不是很大,一個多小時就已經完全乾了。

這一個多小時裡他們把紙漿都打好了,溫洛計算着水量和膠水的用量倒進盆裡,配好比例後給墨圳示範怎麼攪拌,又說了下攪拌到什麼程度之後便把這項任務交給了他,自己則拿着炭筆去牆上勾邊。

溫洛提議畫鳶尾,她的建議是畫成抽象的。構圖是白色灰格的桌面上放着一個圓肚花瓶,裡面插着藍色的鳶尾,並不是很緊湊,甚至有些稀疏,桌邊上放着一把鳶尾,桌面上也散落着幾隻,還有殘缺的花朵和枝椏,壓在那一把整齊的鳶尾上的小金剪說明了這瓶花還正在裝飾。

墨圳作爲一個繪畫門外漢並沒有發表其他的一件,點點頭贊同,其次他覺得藍紫色這種比較暗的色調很適合飯廳。

這幅畫的花朵遠遠不及向日葵那麼多,花朵較小,畫幅面積也不大,溫洛一個人敷了半個小時就弄好了。

午飯墨圳叫了外賣,清淡的幾個炒菜,還有一隻並不肥膩的清燉雞。訂餐的時候墨圳詢問過溫洛是要米飯還是粥,溫洛當時正在刷膠水,好像是完全進入了工作狀態,頭也不回地回答說“粥”,接着像是自言自語般地低聲呢喃:“這個膠比我上次用的好多了,進口的還是好啊,幹得挺快的。”

吃飯的時候溫洛一邊咬着筷頭一邊說:“上次你教我看財報的那個方法我後來自己又學着試了幾遍,感覺不太對勁。”

“怎麼個不對勁法?”

“我翻看了梁氏前幾個季度的預算和財報,雖說收益是增加了,可是利潤卻並沒有增長那麼多。”

“單純從財務報表上的數據還不能直接或全面說明企業的財務狀況,特別是不能說明企業經營狀況的好壞和經營成果的高低,只有將企業的財務指標與有關的數據進行比較才能說明企業財務狀況所處的地位。”墨圳說到專業的時候神情有些嚴肅,“你可以把對外和對內報表對比來看,對內報表上會有些細節,這個能夠幫助你更好的分析。”

溫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又皺着眉:“之前老師上課教我們分析的時候我還會,現在反而覺得我跟沒學過似的,我叫財會部和審察部的經理來看,他們給我說得頭頭是道的,可我還是覺得……不對勁。”

墨圳放下筷子,抿着脣不說話,擡手輕輕搭在額角,在溫洛以爲他不會說話了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財報造假。”

溫洛擡起頭一愣,慢慢地咀嚼着口裡的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半響她慢慢點了點頭。

“你這麼說我覺得有可能,那老頭子開會那天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想到周明生那張臉溫洛就感到一陣厭惡。

“對於樑總來說,你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對不?”

溫洛對於墨圳突然的轉換話題還不明所以,但是樑巳徵對於她的信任確實是堅不可摧的,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出賣背叛他的,她朝墨圳點了點頭。

“之前的總監雖然並沒有相關文憑,但是在梁氏做了多年,經驗和經歷足以成爲最好的文憑。可是卻偏偏被你,”墨圳笑了笑,擡手指着溫洛,“一個二十歲的小丫頭給替代了,只能說明,他有問題!你是樑總很信任的人,所以他選擇了你來坐這個位置。商場上的人都很明白,不管公司誰有異心,但是管財務的這個人必須是百分之百的忠心。”

溫洛想起樑國安讓她擔任財務總監的時候她拒絕過,這個位置太高了,她無法一步跨越太高。可是樑國安卻寵溺地說,我樑國安的外孫女坐這個位置哪裡低了?樑巳徵也鼓勵她說沒關係,出什麼事有他擔着。樑國安讓樑巳徵幫着指導溫洛,溫洛其實也去問過樑巳徵讓自己當這個財務總監的真正用意,樑巳徵笑,說,鍛鍊鍛鍊你,你既然已經進了梁氏就不可能在不高不低的位置上徘徊,學會管賬是你正式進梁氏要學的第一步。之後他讓她去翻看最近幾年的預算和財報,她曾懷疑過他是不是要她查賬,他卻斂了聲說他自己都查不到哪裡有問題,讓他不要多想。

現在經過墨圳那麼一說,她腦海中那個念頭又在砰砰直跳,以極高的頻率衝撞着她的腦神經。更何況在她的認知裡樑巳徵雖然是諾丁漢商學院碩士畢業生,可擁有倫敦政經財會與金融碩士學位的墨圳要顯得更加專業和可靠。

“你是說,梁氏有內鬼。”溫洛說出了心中所想。

墨圳點頭,“而且肯定有同謀,不然不會做得那麼天衣無縫滴水不漏,我敢肯定樑總一定也調查過,結果當然是查無所獲。”

“現在已經把那老頭子趕走了。”她的意思是說,是否還要關注這個問題。

“他們之間或許有可以共同牽制的東西,說不定還會靠着這些東西繼續他們的‘工作’。”

“可是樑總都查不出問題所在。”

溫洛耷拉着腦袋,左手撐在下巴上,右手握着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攪着碗裡的粥。這副模樣有些像拿了低分試卷的學生,又委屈又泄氣。

墨圳盯着她看了很久,她的睫毛很長,眨眼睛的時候很像受驚的彩蝶扇動的翅膀,小巧的鼻子輕輕地皺着,咬着下嘴脣,兩條柳葉眉也不自覺地皺着。這樣一副喪氣的模樣在他看來卻是可愛至極,觸動到了他心裡的那根許久無人問津的弦。

果真是個惹人喜愛的小女孩,比他妹妹更甚。

“有我呢。”他聲音含笑,低低柔柔的,像是天上漂浮着的白色雲朵

這句帶着些不可察覺的寵溺的溫柔語句同樣觸動到了溫洛的心,她感覺自己的心跳突然不可抑制地加快,她想,如果現在給她連上一臺心電監護儀,警報器一定會跟脫了繮的野馬似的叫囂個不停。

“真的?”她的神情可以說是喜出望外,兩手拍在桌上的力度有些大,她的手心估計是震得有些疼,立馬收回去用嘴吹了吹。

墨圳見她這樣有些慌張的動作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笑着說:“輕點,手會疼的。”

溫洛尷尬的笑笑,問:“你真的要幫我嗎?”

得到墨圳肯定的回答後溫洛繼續追問:“爲什麼要幫我啊?”

她突然很期待他的回答,心跳持續着高頻率的跳動,她似乎能聽見“撲通撲通”的跳動聲。一種叫做緊張的情緒逐漸在她身上蔓延,迅速侵佔了她的全身。

“就當做你幫我畫畫的報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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