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系你既婚禮
但系亦都系我情感既葬禮
遙遙望向她
我心所愛已經走近
人徐徐地嘆息 我早知道要犧牲
雨中一個黃昏某君得你吻印
與他走過人生沒有抱撼
是否不可相愛因天意捉弄人
是否我到此婚禮 都只有淚強忍
——譚詠麟《婚禮》
今年五月末夏天就如火如荼的開始了,燥熱的空氣讓人直呼要命。出了涼爽愜意的空調房沒幾分鐘,身上又是一層溼膩的薄汗。從辦公室回到家,馬路上蹭蹭的往上躥出熱浪,下班高峰期地鐵上也擠滿了人,即使有空調在加大馬力的吹着,地鐵內的空氣也還是讓人渾身不舒服。
週末本應是在家裡吹着空調吃着冰鎮西瓜的大好時光,可是才凌晨3點溫洛就已經頂着睡眼惺忪的雙眼坐在化妝間裡任人宰割了,這個時候恐怕熬夜達人們都還沒入睡吧。
今天是溫洛和墨圳結婚的日子,在陽光明媚的初夏,伴娘是她的高中同學許若,相識到現在已經將近十年,年少時的友情已經在歲月的長河中沉澱成了更加深刻的感情。
“Jane,眼影可以換個顏色嗎?”淺色的看起來實在很不順眼啊,桃花妝什麼的不適合她好嗎?溫洛眨巴着眼睛裝可憐。
“她的眼睛比較大,我覺得深色的眼影要好一些。”許若打了個哈欠,附和她。
“是嗎?”Jane握着刷子抱臂打量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卻說:“可是你老公說粉橙色好看,要不要和他商量一下?”
“不聽他的,他欣賞能力不行,”溫洛連忙搖頭,把黛色的眼影遞給Jane。
聽見說墨圳欣賞能力不行,許若噗嗤一下就笑了,“他欣賞水平確實一般,不然怎麼就看上你了呢!”
溫洛轉頭怒視她,抓起一個面撲就砸向她,“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計較。”
“好的,新娘大人!”
相比之下墨圳就輕鬆多了,他正在墨家自己的房間裡睡着,其他的客房裡也東倒西歪地躺着伴郎以及他的幾個未婚的朋友。
幾人倒是愜意舒服了,樓下正是手忙腳亂的時候。
兩人的婚禮是中西式結合,家裡的三姑六婆們正在樓下整理着待會兒要用的東西,還再對着一些大約是調侃新郎新娘的暗號。
7點一到樓上的幾人就被墨軒在部隊裡訓練出來的大嗓門叫醒了,這是要去接新娘過來拜堂成親了。
伴郎是樂淳奕,墨圳的發小,虛長他兩歲。他的堂弟墨軒則當起了臨時攝影師,除了婚宴上之外他們並沒有請專業的攝影師,用溫洛的話來說,面對熟悉的人要不那麼緊張。
不知道遞出去多少紅包答應了多少不平等的條件後終於成功地進入新娘的閨門。
按風俗新娘是應由自己家的兄弟背出家門的,可是溫洛的表哥此時還在國外不能趕回來,只能由同樣是看着她長大的譚昊將她送二樓背下來,其實也不過那麼幾步路,從公寓的二樓到一樓,之後交給新郎就可以,雖然就是個形式,但風俗卻不能免掉。
溫洛的公寓在十一樓,墨圳有些還在慶幸沒有被強迫着揹她從樓梯下樓,坐上車時還在得意,過了一會兒他就笑不出來了。
從溫洛的公寓到西邊的大院需要過江,過江大橋步行則需要一個小時,而新郎接新娘回家時,碰見橋都是要親自背新娘走過去的,況且一上車新娘的鞋就被伴娘收起來的,也就是說沒有到目的地新娘是不會有鞋穿的,新郎背新娘的過程中腳是絕對不能沾地的。
在墨圳和樂淳奕又簽了一堆不平等條約之後,許若總算是勉強答應放水,到了橋的半中才放兩人下去。
跟在兩人身後的許若撐着紅紙傘,樂淳奕則趴在副駕駛座的牀上吹着口哨,花車慢悠悠地跟在三人旁邊外,車牌前綴着一個大紅的字,交警也不敢上前阻攔。
一路下來還是花了四十多分鐘,許若穿着高跟鞋走,腳早已承受不住,不過見着自己的好友終於能夠尋到良人,心裡的喜悅自然是沖掉了腳上的疼痛。
許若是兩個月前才“驚聞”溫洛要結婚了。
兩個月前溫洛約她吃飯說介紹人她認識,許若坐下時先看見的是對方略微敞開的襯衣前襟,可以看見衣領上金線繡的一圈藤蔓似的花紋。順着衣襟往上看,是白皙的脖子,再往上……
“許若你別跟花癡似的看着我老公行嗎?”
老公?
許若驚訝的看向溫洛,看到溫洛的表情不像在調侃。再看向面前這張輪廓分明的俊顏,笑得那叫一個如沐春風,左側還有一個小酒窩。
怎麼溫洛的男人都是如此人間極品!
溫洛的老公墨圳是本市人,由於他父親身份特殊,當天的客人只有親戚和關係親密的朋友。
原本溫洛和墨圳在大廳迎客,許若和伴郎樂淳奕二人負責接禮金和發喜糖。
客人來了大概一半後,溫洛便嚷嚷着高跟鞋磨腳,說着便把大廳交給伴娘伴郎,跑休息室休息去了。墨圳自然知道那是她的藉口,不過好不容易讓她嫁給他,他也好脾氣的縱容。
只是苦了許若和樂淳奕二人忙上忙下,最後只得把墨圳的堂弟墨軒給叫來幫忙了。
偷偷腹誹溫洛大小姐脾氣不看時候發作。
迎了一批客人後稍微有些空閒,三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閒聊,說着就聊到了溫洛和許若的關係。
“你認識溫洛很久了?”
“九年了,確實很‘九’。”
樂淳奕被她的冷幽默逗笑了,剛想說句什麼就看到來了客人。
“咦?我走錯了?今天結婚的是樂淳奕?”嚴悅真故作驚訝的掩口,拿出請柬打開,伸手指在上面,對一旁的陸川說,“三哥,新郎這明明是兩個字,樂淳奕……那可是三個字,我們真走錯了吧?”
“真姐,您別調侃我了成麼?”樂淳奕輕輕拍了拍許若的肩膀,“伴娘許若,新娘子的閨蜜。”
許若朝衆人笑了笑,樂淳奕依次指着衆人給她介紹,“這幾位都是我和墨圳的發小兒,美女姐姐嚴悅真,她老公陸川,徐至臻,何卿,宋之臣。”
許若聽着樂淳奕介紹,一一微笑點頭打招呼。
“卿哥,您今天穿這一身運動裝,是想回顧校園歲月,裝嫩來的?”
何卿拿着手裡的球拍拍了一下樂淳奕的肩膀,“你這小子!我想着週末起來打幾場球再回家換衣服,誰知到宋之臣那傢伙直接到球館把我給帶走了,我這纔沒時間換衣服的!不然你說我是這麼隨便的人麼!”說着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一身行頭,“再說,要裝嫩也得穿個白T恤牛仔褲腳踏一雙AJ,對不?”
許若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擡起手微微用手背輕遮口鼻。這一動作在樂淳奕看來分明就是含羞一笑,伸出手拍拍何卿的肩膀,調笑的說:“卿哥,你這光明正大的逗小伴娘,徵得小洛洛同意了麼?小心她以後專吊你網前球!”
“喲!樂淳奕,怎麼我們都沒聽出來何卿的話外之音,就你聽出來了?”
“真姐!我這不是在調侃卿哥,活躍氣氛嘛!”樂淳奕討好的朝嚴悅真笑,生怕她說出什麼讓他下不來臺。
果然……
“我看是樂淳奕你自個兒對人家……嗯?”宋之臣點到即止,但是這意思大家也都聽明白了。
“你知道小洛洛今天爲什麼讓我當伴郎不?嗯?”樂淳奕故意壞笑。
許若一時沒聽明白樂淳奕的話外之音,跟着樂淳奕傻笑。
樂淳奕突然神秘的朝許若一笑,“對了,咱宋公子還有個身份,就是……溫洛曾經的追求者!”
宋之臣剛準備開口,卻被後面傳來的一聲女聲打斷了。
“樂淳奕,你也給我發過幾條短息吧。”溫洛話音一落人就到了衆人身旁,“你還不如人家宋之臣呢,人家好歹還光明正大的約我吃過飯呢,還有,人家快是我姐夫了呢,你可別亂說話啊。”
樂淳奕放低聲音靠近溫洛,“小洛洛今天給我留點面子啊,我可是伴郎呢。”
“我還以爲你今天是新郎呢,”溫洛咧嘴一笑,“哦,前提是新娘不是我。”
不論去哪兒,只要有溫洛和樂淳奕二人在,保證不會冷場,幾乎每次都是樂淳奕被調侃得說不出話。
“真姐姐,你今天是代表哪邊來的哇?”溫洛笑着朝嚴悅真俏皮的炸了眨眼,尾音微微上揚,顯得她更加可愛。
嚴悅真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都叫我姐了,我當然是墨家這邊的。”
“不行不行,嚴經理,您是我上司啊!是孃家人呢。”溫洛假裝惶恐的搖了搖頭,裝作一本正經。
“那是之前,現在誰是誰上司啊?”
“曾經是也是!嚴經理……”
旁邊的陸川笑了,“你這丫頭,我就知道你會來這麼一着。”說着遞給溫洛一個紅包。
溫洛看着紅包上只寫有陸川的名字,乖巧的朝陸川說的聲“謝謝三哥”,接着朝嚴悅真甜甜的叫了一聲“嚴經理”,手裡便多了一個寫有嚴悅真名字的紅包。
“你看你老婆,有這麼要紅包的麼!不管管,以後怎麼得了!”
墨圳聳聳肩,攬着溫洛的腰說:“沒事,我就愛她這樣。”
這……秀恩愛啊。
溫洛朝徐至臻伸出手,眼睛也不看他,話也沒說。徐至臻莞爾,乖乖的送上紅包。溫洛立馬甜甜的朝他道謝,接着看向何卿。
“卿哥你這是剛打球回來?”
“是啊,都怪宋之臣那小子提前把我給拖過來了,我都沒回家換衣服,對了,這紅包還放在家裡的茶几上呢。”何卿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宋之臣,“所以啊紅包你找他拿去!”
“紅包有何重要,難得今天週末又剛好碰上你有時間,咱打一場去?”溫洛掙開墨圳的手,幾步走到何卿旁邊。
“你這丫頭,今天可是你結婚呢!”
“不就是結婚嘛,這邊交給墨圳,咱倆打球去?”
衆人……這果真是溫洛說的話。
墨圳把溫洛拽回自己身邊,雙手貼在她腰後將她摟在懷裡,低下頭,額頭幾乎要貼上她。
衆人見此,紛紛笑罵二人“秀恩愛”。
“難道今天是我結婚不是你結婚?你走了我上哪弄新娘去?”
溫洛看着墨圳,故意擺出有些嫌棄的表情低聲嘀咕,但是周圍幾人都聽清了,“反正證早領了,我又跑不掉,你着急什麼。”
“哦,我不着急,今天就算你不在我也能頂住,就是……”墨圳裝作思考的樣子,微微皺眉,“如果爸媽生氣了,那之前商量好的那件事……”
“我開玩笑的呢!我哪兒能真走啊,我是那麼不分輕重緩急的人麼。”溫洛連忙攬上墨圳的脖子,聲音裡帶有些討好。
“看你剛纔得瑟的樣子,還不是被墨圳給治得服服帖帖的。”樂淳奕見此連忙見縫插針的說了一句企圖翻身,溫洛擺出‘那又怎樣’的表情。
“何卿,捨不得紅包可別拉我當擋箭牌。”宋之臣手裡拿着紅包在衆人面前晃了一圈,“雙份的,二合一,看我多……”宋之臣“爽快”二字還沒出口,紅包就被溫洛給搶走了,溫洛輕飄飄的拋下“謝謝”兩個字,宋之臣頓時語塞。
“行了行了,都不和你這小丫頭爭了,”嚴悅真笑着搖了搖頭,朝衆人說,“咱們先過去找位子坐下吧。”
“得找個靠後的位置。”
“爲什麼?前邊才顯出咱身份特殊!”
“坐後邊,等他們喝個七八分了過來咱直接給灌個十分!”
幾個人說笑着朝飯廳走了過去,何卿走在衆人最後,走的時候給溫洛手裡塞了一個紅包便大笑着跟着衆人走了。
許若湊上前附在溫洛耳邊問:“剛纔你老公說的‘商量好的事’是什麼?”
溫洛擡頭看了墨圳一眼,轉臉過來看到樂淳奕笑嘻嘻的看着她,溫洛笑眯眯的說:“我們說好兩年內不要孩子。”
說完果然換來二人曖昧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