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命運真是太幽默
蘇淺聽到了貝寧和安逸的對話,才瞭解,原來曾嘉蘭是貝寧的二姨,而安逸只是來幫朋友的忙,卻能這樣盡心盡力,真是奇異的女生。
帶着這種想法,蘇淺回到了家。站在窗前,已是中午了,陽光明晃晃的,但是房間裡還算涼快。
突然想起那日蘇漠山站的就是這裡,他看到的也是和自己一樣的世界嗎?還是無法理解他出的選擇題,那就乾脆不要去理解,直接忽視吧。
又想起了虞嘉,有些擔憂程諾的處境,於是給程諾打了電話。
“今天虞嘉去探視曾嘉蘭了。”
“知道了,剛纔老闆已經說了,還下了最後通牒。”程諾很是無奈,明明是週六加班,還這般擺臭臉。
今天一早,謝羽麟就面沉似水地來到策劃部,冰冷地下了命令:“如果這次業主委員會換屆選舉的公關代理權拿不到,你們都走人。”
“那要是拿到了呢?”杜力挑眉。
“誰的案子通過了,誰就享有公司的股份。”謝羽麟真是下了狠心。
程諾當時就有一個念頭,如果拿下這個案子,有了公司股份,彭越一定會回家了吧?
“對了,你的鄰居是曾嘉蘭的外甥女。”蘇淺突然覺得自己很八卦,也很像間諜。
“我已經知道了,但是我想憑自己的努力去爭取,不想欠她人情。”程諾的心裡也在糾結,不是不想求貝寧幫忙,只是覺得她憑什麼會幫自己呢?
“安逸這兩天在幫忙照顧曾嘉蘭。”蘇淺繼續透露着情報,覺得這些對程諾都應該有幫助。
“謝謝哥們。”程諾終於露出了笑容,也許蘇淺說得對,自從遇見這兩個美女以後,他的生活確實變得精彩了。
放下電話,程諾有些坐不住了,召集了組員——開會。
“我們在短期內已經收集了不少資料,現在要拿出一個初步的方案了。”程諾主持着會議:“但是我們首先要先吃透這套競選方案,然後再提出一個響亮的口號。”
“我覺得這個競選方案有些複雜。”梅恩說。
“都快成美國總統大選了,確實有些複雜。看看這些流程,從8月開始到年底結束,5個月的時間,幾乎每週都要有活動。這還不算,先期的造勢基本上要佔滿7月了。”克里斯拿着流程,興奮萬分地說:“不過這樣正好能讓咱們好好籌劃一下。”
“美國的總統大選?太誇張了,我覺得還好,不過克里斯倒是說出了重點,咱們把它炒作成總統競選也不是不行!”瑞娜點頭:“美國總統的選舉要經過候選人提名、候選人競選、選舉‘選舉人’和選舉人選總統4個階段。這套業主委員會會長的選舉也差不多,但是也有所不同。”
“首先是業主委員會委員候選人,採取的是自願報名和他人推薦兩種形式,這部分的公關造勢很重要,需要更多人的來參與。”
“對,我覺得這個階段,公關的重點在於造勢,在於吸引所有居民前來參與,而吸引力方面,完全可以調動我們的客戶,提供一些獎品什麼的,這是雙贏的一招。”西蒙說。
“候選人提名是8月底結束,9月開始候選人的競選,也就是說參選人的個人宣傳了。這個我們要根據每個候選人的特點來制訂不同的宣傳方案,是比較繁複的,要選出43呢。”瑞娜說。
“我覺得這塊,咱們可以調動那些候選人後援團的力量,而且藉助咱們城裡的網絡電臺、電視臺等媒體,創建一個競選欄目,讓他們盡情發揮去。”傑西說。
“確定業主委員會的委員後,就是委員會內最終確定出兩個會長候選人的名單了。真正的會長競選是在11月開始。”瑞娜繼續解釋着競選流程。
“嗯,PK大戰。”梅恩手中轉動着簽字筆,搖頭晃腦地說:“這時候得來些演說等活動配合了。”
“最後是全民選舉、計票,今年的最後一天頒佈結果。”瑞娜合上競選流程:“漫長的半年。”
“其實就是選舉這點兒事,可是怎麼找個好的噱頭好好宣傳很重要。”克里斯皺着眉:“你看旁邊的那些農村改造,人家叫建設新農村。這個競選也得有個好的理念,得讓人們覺得這事是有意義的。”
“不止是理念要好,重要的是能貫徹競選的始終。”西蒙說。
“那好吧,說說競選是爲了什麼。”程諾提出問題。
“當然是讓立體城的業主們更幸福地生活在立體城了。”梅恩每次都能搶到第一個發言權。
“那大家要怎樣才能感到幸福呢?”程諾繼續提問,也問着自己。是啊,剛大學畢業那會兒,非常明確自己幸福的方向,就是找個好工作,掙錢,學習生存本領。
可是後來,就漸漸沒有了那種特有奔頭的生活,四平八穩的工作、生活、戀愛、結婚。難道自己真的是把平庸當中庸了?靠,怪不得彭越會煩,現在想來,自己都煩。
“幸福是個挺虛的詞,要想真的描述出來,挺不容易。”西蒙也搖頭晃腦起來。
“我覺得這樣,咱們去採訪一些業主,問問他們在立體城中最想得到什麼不就得了。”瑞娜才思敏捷。
“我看行,這就去,週一總結。”程諾連連點頭,散會。
安逸疲憊地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是給談笑打了電話。竟然關機,心情一陣緊張,打電話去他的公司,原來是去上海蔘加展會去了,應該在飛機上。
思忖片刻,給談笑發了條短信,很簡單卻很真誠——等你回來。
後來抵不住睏意昏睡過去,不知睡了多久,被門鈴吵醒,安逸連忙起來,跑到門口,是谷豐。
谷豐從醫院裡走出來,躊躇了很久,一直遊走在立體城中,似乎每個角落都有江琳的身影一般。
他真的沒有想到江琳會在這個時候和他提出離婚,其實沒有什麼可不理解的,這是現實的問題。
現在的自己窮光蛋一個,還得靠江琳每天趕製婚紗掙錢餬口,哪個女孩忍得了這個,離開真的是再正常不過了。
可是谷豐又總覺得江琳不是這樣的女孩,她提出離婚,卻將她父母買的房子留給自己……
唉,該怎麼辦呢?也許安逸姐說得對,至少他應該先把小店開起來,雖然不敢說開了店會馬上掙錢,至少有事情在做,在努力。
可是開店需要錢,以前總覺得一提錢是特俗的一件事,但是沒錢真的不行,什麼都不行。還有一句話,現在也有了深刻的體會,就是越是自卑,越要遮掩。他不就是怕別人說他沒錢,才硬撐着不接受江琳父母的資助嗎?其實人家肯把女人嫁給他,已經是把他當家人了。
如今呢?江琳走了,他要放棄嗎?不行,絕對不行,明天一定會美好起來。
於是,谷豐來找安逸了。
“安逸姐,我決定將小店開起來了。”
“很好,除了錢,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安逸問。
“明天請您來店鋪看看吧,給我出出主意。”谷豐低着頭,沒太大的自信。
安逸對開店也沒有經驗,貝寧去過很多地方,應該可以給些建議的,可是她還去巴黎了,得3天后回來。談笑也幫得上忙,但要一週後回來。怎麼辦呢?只得先答應下來:“好。”
送走了谷豐,安逸突然想到了程諾,他是巨星公關的策劃副總監哦,一定有非常好的點子。想到了這點,她輕鬆了不少。
手機也響了,拿起來,是談笑發來的短信,安逸的脣角微微上揚起來。
“今天才知道Cabernet Sauvignon原來是紅葡萄Cabernet Franc和白葡萄Sauvignon Blanc嫁接的後代,怪不的會擁有Cabernet Franc丹寧高、結構性強以及Sauvignon Blanc芬芳的香氣和活潑酸度的特點。使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話——我的名字,你的姓氏,所以我一舉拿下了納帕谷的一個品牌代理權。”
以前不覺得談笑浪漫,更不覺得自己浪漫,沒想到今天看到這個,會感動得想哭。人都說不經事不成長,非常的有道理,她是不經事不懂浪漫。
週日一早,安逸依舊先是來到了醫院,虞嘉竟然又在,她不禁驚訝。
“我買了牛蹄過來,本來以爲昨天能買到,沒想到去得完了,已經沒有了,今天我是一大早去的牛街。”虞嘉將一個袋子交給了安逸。
曾嘉蘭非常感動:“真是麻煩你了,這我怎麼好意思呢?”
“這點兒小事算什麼呢?做小輩的理應如此。”虞嘉說完就告辭了。
嘆了口氣,曾嘉蘭心裡明白,她這是有所求,可是能細心到這份上也是不易了。但是換屆選舉的事不是小事,還是要看到非常好的提案才行。
因爲今天沒有化療,只是要做一些常規檢查。安逸就先拿着牛蹄回了家,上網查燉牛蹄湯的步驟,突然想起谷豐的邀請,於是給程諾打了電話。
程諾接到安逸的電話,感到喜悅萬分,大有神靈相助的感覺。
“我是安逸,想麻煩你件事。”
“你說,我一定盡力相幫。”
“和我去看一個店好嗎?朋友想做手工巧克力的生意,但是沒有什麼經驗。我也給不了什麼建議,就想到了你,就在B區。”安逸語無倫次地說着。
“沒問題,現在嗎?”
“嗯。”
“那B區商業街入口見吧。”
程諾很爽快地答應了,安逸頗感欣慰,將兩個牛蹄先泡在清水中,徑直去了B區。
安逸和程諾來到谷豐盤下的小門臉房時,谷豐和另外一個大男孩正在打掃着,似乎好幾天沒有來的樣子了。
那個男孩應該就是陳鵬了,安逸這樣想。
程諾環視了一下店鋪內部結構,除了窗明几淨,毫無特色可言。
“你們想過自己的客戶羣嗎?”
“就是愛吃巧克力的人唄。”陳鵬回答。
“那人家不吃那些品牌巧克力,非要吃你們的巧克力的理由是什麼?”程諾提問,就好像是在做一個提案一般。
“爲什麼要想這些?”安逸問。
“想好了這些,才能將VI系統搞定。”程諾有些崩潰,如果這些都不弄好,全憑一腔熱情是不行的。他只好耐心地講解起來:“定下客戶羣,就要去想小店的名字、店鋪的裝修、包裝設計等等,都是要統一風格的。”
“明白了。”谷豐擡起頭:“這個我想過的,店名是‘蜜謀’,註冊的公司、產品商標也是這個。”
“這個不錯,甜蜜謀略。”程諾挑眉,來了興趣。
“針對的人羣吧,首先是女生,女生對巧克力沒有什麼抗拒的能力。”谷豐說着,不自覺地又想起了江琳,表情複雜起來。
陳鵬點頭:“是呢。”
“這個還不夠精準。”程諾搖頭。
“戀愛中的女生。”安逸說完,立即低頭,不會觸動了谷豐和程諾的痛處吧。
“嗯,可以。”程諾點頭。
“對啊,應該是這樣。”陳鵬說。
谷豐從對江琳的思念中抽離:“我們不僅可以推出戀愛系列,還可以推出婚慶系列。”
“網店有想過嗎?”程諾又問:“同時開的話,不僅有實體客戶,網絡客戶也是不容小覷的。”
“這個有想過,在淘寶網上開個店,不過淘寶上的手工巧克力店蠻多的。”谷豐說。
“但是沒有‘蜜謀’啊。”程諾笑了笑,有些感慨。現在剛畢業的孩子敢想敢幹,比他們當初強多了。
又討論了將近半個小時,程諾做了總結性地發言:“首先店招的設計,包裝設計等等,這個我來就好,還有店鋪的裝修,我可以給你們打造出一個夢幻的場景來,這些都不需要花什麼錢,我友情贊助。”
“真的?那太好了。”谷豐的眼睛亮了。
安逸感激地看向程諾:“你真是好人。”
從谷豐的店鋪出來,安逸執意要請程諾喝咖啡,程諾搖頭:“得回公司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耽誤這麼長時間,真的很感謝。”
“對了,聽說你幫貝寧照顧她二姨呢?”
“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是陪她說說話,免得她孤單。”
“聽說,昨天特靈的虞總去看過她了?”
“你也認識虞嘉?”
“是。她們都聊什麼了。”
安逸想了想,把能記得的的大致說了一遍。未了纔想起來問:“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我先回去了,你也要注意身體,別累到。”
“謝謝你。”
“別客氣,我和談笑還是高中同學呢,原本是要參加你們婚禮的,不過他臨陣脫逃,是他不對。”
“那是誤會,我們已經和好了。”安逸的臉紅了。
已經和好了?程諾一愣,按說談笑乾的那事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安逸能這麼寬宏大量,太令人吃驚了。
安逸靦腆地笑了笑,並未說出原因。
程諾沒再追問,回了公司,彭越不在家,他就以公司爲家了,而且最近的活兒真的太多了,雖然有三個案子沒有爭取下來,但是意外地又爭取到其他兩個。
安逸則是回家去燉牛蹄湯了。
週一的中午,程諾利用午休時間,跑到谷豐的小店,將設備調試好,請安逸驗收,谷豐和陳鵬看
到傻眼:“這也太神奇了,咱們店肯定會火到爆棚。”
程諾得意地點頭:“當然,我堅信會這樣,要不也算我入一股得了。”
“好啊。”谷豐興奮地只顧點頭。
“這些是店招設計。”程諾又拿出設計樣稿,再次征服了衆人。
安逸找不到合適的話語讚歎,手機卻響了,是貝寧。
“我回來了,你在哪裡?”
安逸報了地點,繼續看這程諾的設計稿。
很快貝寧就找了來,一踏進門,就又跳了出去:“天,這佈景也太NB了吧。”
等看到程諾,貝寧才瞭解:“呦,你的手筆啊,那就難怪了。”
“怎麼聽着不像好話?”
“真的是好話。”貝寧又湊過來看設計稿,然後非常鄭重地說:“程諾,我覺得你還是幹這些比較有靈氣,別做什麼活動策劃了。”
深深地認同感讓程諾差點熱淚盈眶,但仍舊調侃道:“沒辦法,爲五斗米折腰。”
“你還真是成熟啊。”貝寧嘆氣。
“這話聽着更不像好話了。”
“你難道不知道嗎?一個不成熟的男人的標誌是他願意爲某個人、某種事業英勇地死去,一個成熟男人的標誌卻是他願意爲某個人、某種事業卑賤地活着。”
“我還真是夠卑賤的。”程諾感到失落,轉念突然又高興起來。前幾天還因爲沒有爲了彭越去奮鬥一次,博弈一回感到羞愧,今日卻聽到貝寧猶如神祗的言語,果然智慧,果然醍醐灌頂。
本來就是如此,兩個人營造一個家庭,憑什麼只去指責對方不夠努力呢?她彭越不也就是個行政經理嗎?行了,這次徹底想明白了,愛誰誰!
“走,喝一杯去,體現我入股的誠意。”程諾提議。
“那我沒入股啊,要不我也入一股,怎麼個入法?”貝寧顯得很亢奮,明明飛了10多個小時,一眼沒合,卻一點兒都不疲憊。
“你做代言人得了。”程諾回答:“這往宣傳冊上一印,提氣。”
“那安逸也合適啊。”
“她沒有你狂野。”程諾憑直覺說了出來,立即遭到貝寧的白眼,安逸這次反應一點兒也不慢,笑得開心。
谷豐說:“有你們的幫忙,我真是太感激了。”說到這裡,他的眼圈泛紅。
貝寧摟着他的肩,很兄弟地說:“一個月內上正軌,咱們就陪你把江琳接回來。”
谷豐搖了搖頭,心底只是寒涼。
“她這是給你斷奶,你成功了得感激她。”貝寧說完,率先走到門口:“走吧,‘意境’餐廳吃飯去,餓死了。”
一行人從天街向D區的空中花園走去,終於到了D區25層平臺處,餐飲聚集的空中花園。
“意境”餐廳是立體城網絡電視臺評選出來的十佳餐廳之一,安逸去過幾次,感覺很是不錯,在貝寧回來後,第一次帶她去的就是這裡,貝寧也就一下愛上了這裡。
走進意境,立即感到別有洞天,它的意境不在於奢華,而是樸實。這樸實又不是那種純農村味道的樸實,而是與自然融爲一體的感覺,如果一定要形容出來,應該是像《天龍八部》中的無量山洞吧。
服務生正將他們引領去一個安靜的位置,突然旁邊的包房門一開,程諾不經意地一瞥,立即感到熱血逆流。這個包房中,竟然是彭越和杜力在一起用餐,而剛纔的場景就是杜力正把手搭在彭越的手上……
彭越和程諾都是巨星元老級的員工,彭越一開始在策劃部,程諾是設計部的老大。當年程諾經常設計個卡通造型的玩偶送她,要麼就是把她的房間佈置得像愛麗絲的夢境,終於把彭越騙到了手。
但是彭越也因此離開了巨星公司,去了一家外企做上了行政。彭越還是喜歡做公關策劃,於是讓程諾放棄設計部老大的職位,去了策劃部,繼續完成她的心願。
其實認識杜力也是有個五六年了,身在十強公關公司的他在一次活動後,一直猛追彭越,這程諾知道。但是最終自己是勝利者,無須給失敗者傷口上撒鹽。只是不知道這次自己的傷口是他杜力一手造成的,程諾的心情糟透了。
走進裡面的包間,大家都坐了下來,安逸看到情緒低落的程諾,有些不解,剛纔還興奮着呢,怎麼瞬間就這樣了。
貝寧撇嘴:“是你主動說要請客的,我們又不會吃死你,瞧你這個德行,真是夠嗆,得嘞,我請。”說着,貝寧也不看菜單了,直接報出一串菜名給服務生:“下單吧,快點兒。”
程諾醒過神來:“還是我請,說好了的。”
“你晚上請我喝酒好了,這頓我請。”貝寧不容質疑,扭臉和谷豐說起了別的:“後天給我做一盒樣品出來唄,我帶機組去,好好推廣一下,不能白當形象代言人啊。”
“好,好,我後天一早做好。”谷豐連連點頭,正好原料今天就到了,一會兒就去提回來。
程諾繼續沉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貝寧問安逸:“你和談笑怎麼樣了?”
“他在上海蔘加展會呢,這週末回來。”安逸笑得婉約。
“安逸姐和談哥和好了?”谷豐驚訝,看來他和江琳也有希望,而且貝寧剛纔說的話挺觸動他的。沒錯,他是需要斷奶,就算他再爭強好勝,其實骨子裡還是很依賴江琳的,總覺得,退一萬步,至少還有她。就拿這次小店的事,陳鵬確實做了錯事,但是他也沒有積極應對,更沒有在事情發生後,去考慮應對的方法,只是在等,一直在等……
吃完飯,程諾回了公司,安逸和貝寧去了醫院,曾嘉蘭第二次化療還要等幾天,貝寧就隨着安逸回了家。
“你不困嗎?”安逸有些擔心地看着貝寧,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不困。”
“你晚上幹嘛還要約程諾喝酒?”
“你又不能喝,我只能和他喝了。”
“我陪你過生日好了,別喝酒了。”安逸想起今天是貝寧的生日,手機早上就提示過了。
“還是你最好,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我就是想喝酒,喝醉了,就好了。”
“又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兒。”貝寧躺在沙發上:“你明天也要上班了吧?”
“是。”
“你整天對着那堆機器不煩嗎?”
“不煩啊。”
“行了,我先睡會兒好了。”貝寧閉了眼,內心卻暗流洶涌。
剛一落地,打開手機,就收到了謝羽麟的生日祝福,他是沒放棄嗎?走進職員休息室,一束漂亮的玫瑰花嬌豔欲滴,27支,其中還有8支是“藍色妖姬”。她們在一起一晃都8年了,只是他已成人夫,而她還是這般不清不楚的點綴着他的人生。
捧起花束,將每朵花的花瓣一一撕下,摧殘到粉碎,就像她的心一般。
還有一張邀請卡,謝羽麟邀請她晚上共進燭光晚餐。將卡片也撕得粉碎,貝寧甚至已經YY了好幾個赴約的場景。潑他一身紅酒,揚長而去,扇他一個耳光,揚長而去等等。
回到立體城,看到了程諾,突然,她又有了一個想法,她閉緊了眼睛,深吸了口氣,只是不知道他能否配合。
許是太累了,終於意識渙散起來。
程諾回到了辦公室,腦海中一直是杜力搭在彭越手上的手,直到西蒙走進來:“老大,我們調查統計做好了,開會討論吧。”
“好。”程諾喝了口水,站起來,杜力!爲了彭越,也一定要再贏你一次。
會議室裡,小組成員都到齊了。
“我們在週日做了調查問卷,採訪了大約1000人,佔咱們立體城總人口的1%。受訪人羣也比較分散,基本上涵蓋了所有,所以從收入上做了個區分,分爲4檔,高中低及無收入的。”瑞娜做着彙報。
“從問卷的數據統計上來看,大多數人認爲在立體城中居住,還算是幸福,但是如果更幸福,他們則覺得不太容易實現,而制約這些不好實現的問題,歸根結底就是——溝通。”
程諾仔細地聽着,溝通!
“靠,溝通,這跟沒說一樣啊。”傑西說:“這競選的目的不就是要和大家溝通嗎?然後在溝通的基礎上,爲大家做點實事。”
“溝通不論什麼時候都是大事,從競選到家庭瑣事,同事之間,哪個不需要啊?”西蒙點頭:“但是要給競選弄這麼個理念出來,確實跟沒說差不多。”
“我突然想到一句歌詞‘擦掉一切陪你睡’。”梅恩激動地咳了兩聲:“別想歪了,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回到家中最想幹的是什麼?摘掉面具做自己,擦掉一切乾乾淨淨,開開心心,問心無愧。而立體城裡的生活就應該是這種沒有心機的,最原始,最純粹的生活。”
“太理想話了吧,你再說下去,都快實現共產主義了。”克里斯搖頭。
“我倒是覺得‘擦掉一切陪你睡’有點意思。”程諾靈光一現:“我們照着這個思路繼續想。”
“我倒!”西蒙匍匐在桌子上:“老大,競選不就是忽悠嘛?忽悠大家投他的票,擦掉一切,還竟個P啊?”
“唉,你還別說,我也覺得這個擦掉一切的點子挺好。”瑞娜縷了縷長髮:“這才體現咱們立體城競選的特點。”
“對啊,宣傳片的點子我都想好了。”傑西說:“就找一個模特從外面歸來,一走進立體城就開始脫,僞善,脫!謊言,脫!……”
“停,你打算讓她全裸宣誓就職嗎?”梅恩嘎嘎笑起來。
其實策劃部的會議就是這樣的,先是貧,然後就有火花四濺了。
一場討論爭得面紅耳赤,到了6點,終於有了一個大致的眉目。走出會議室的門,瑞娜瞪了一眼西蒙:“看你平日裡道貌岸然的,還如此悶騷加色情啊?”
“這是爲了藝術獻身。”西蒙嘻嘻哈哈地回着。
杜力從會議室前經過,看到他們散會,微微一笑,對程諾說:“競選的案子你們怎麼樣了?週三我們內部PK,下週一就要去業主委員會提案了。”
“我會贏。”程諾無比堅定地說完,走進了辦公室。
將剛纔開會時想到的東西整理成文案,這一切都變得很有意義。
快7點的時候,手機響個不停,程諾接了起來。
“你答應晚上請我喝酒的,怎麼還不回來?”貝寧惱怒的問。
“馬上。”程諾將提案打印了出來,也該是和貝寧談談的時候了。
火速趕到家門口,貝寧立即拉開了位於隔壁的自家房門:“進來。”
程諾遲疑了一下,她的打扮太火辣了,有點緊張。
貝寧不耐煩了:“趕緊的。”
程諾只好依言進入:“哎呦喂,你的房間怎麼這麼男人化?”
“我樂意。”貝寧白了他一眼:“去喝酒之前,我有個請求。”
“什麼?”程諾有點驚訝。
“你,陪我去赴個約會,然後再去喝酒。”
“男人的約?”
“正確。”
“爲什麼?”
“跟他說88,上次我可是幫你和你前妻說了的。”
“我還沒簽離婚協議呢,她還不是前妻。”
“怎麼着?你還惦記她呢?”
“不是惦記,是堅持,不過我覺得奇怪,爲什麼要我去假扮你的男朋友?”
“我樂意。”
“你就不能拍我幾句馬屁,我也好屁顛顛地從一下啊。”
“德行,告訴你,讓你假扮就是因爲你能把他氣死,別人達不到這效果。”
“行,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個請求。”
“什麼?”
“幫我在你二姨面前說好話。”
“你是爲了業主委員會換屆選舉的案子?”
“是,也不全是。”
貝寧悽然一笑:“我早就想好了,你要是幫我這一回,我就幫你拿下這個案子。”
“那你等着,我去換身行頭。”
轉眼,程諾就換了套雅痞風格的裝束,配上他那張挺帥氣的臉,很好。
貝寧將手伸入程諾的臂彎:“走,天竺。”
點對點的電梯太快,直接就到了旋轉餐廳。
走進去,貝寧報了餐檯號,在引位小姐的引領下,向裡面走去。
貝寧有些緊張,也擔心程諾看到是謝羽麟,會轉身就走,於是捏得他更緊了。
程諾疼得直皺眉,但是爲了那個案子,豁出去了。
一個男人的背影在那張餐檯前,一直看着窗外,可是總覺得有些眼熟,程諾不禁皺了眉。
聽到腳步聲,那人回過頭來。程諾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靠,竟然是謝羽麟,這玩笑太大了吧……
貝寧立即扶持好程諾,又狀似關心地連聲問:“沒事吧?”
能沒事嗎?幫她這一回,不僅案子不用拿了,工作乾脆直接廢了,就算是和謝羽麟白手起家的元老也不行啊。
謝羽麟的臉色也很難看,但是轉瞬他就露了笑臉:“生日快樂。”
“我快樂着呢。”貝寧拉着程諾坐在了謝羽麟對面:“介紹一下,程諾,我的鄰居,以及,現任男朋友。”
“嗯,我認識你之前就認識他了。”謝羽麟微笑着,大有一種識破別人奸計的坐懷不亂感。
“哦,這點我倒是忘了,你也是巨星公關的。”貝寧始終看着程諾,不去看謝羽麟。
心思還在一片混亂的程諾,只有一個直覺,就是拍屁股走人。但是看到謝羽麟似笑非笑的臉,突然覺得很像杜力的皮笑肉不笑,心一橫,坐着。
看着淡定的程諾,貝寧的心也漸漸安靜下來,她轉過頭與謝羽麟對視,毫無退縮,心安理得。
對於程諾,謝羽麟無所謂喜惡,雖然是一起打拼過來的兄弟。但是如果他堅持在設計部,倒是一個不可或缺的人才。只是他爲了曾經策劃部挑大樑的彭越,而選擇了放棄,這點謝羽麟不贊同,但是因爲他沒有爲貝寧放棄成功的機會,所以他沒有反對程諾的選擇。
有人肯爲愛情放棄自己的前途,他本人做不到,至少應該敬重可以做到的人。只不過,此人去了策劃部後,毫無作爲。
這次彭越要和程諾離婚的事,他有所耳聞,程諾也因此振奮起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只是程諾竟然和貝寧配合上演那麼一齣戲碼,真是讓他謝羽麟感到氣憤和鬱悶。
及時調整了心情,謝羽麟面不改色地說:“那你們共進晚餐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說着他站了起來。
“謝謝,永不再見。”貝寧揚起臉看着謝羽麟。
謝羽麟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貝寧拿起菜單:“點餐。”
“走吧,直接喝酒吧,其它的我可吃不下了。”程諾站了起來,有些戲謔。
“那就走吧,別指望我說對不起。”貝寧也站了起來,手依舊是自然地插入程諾的臂彎中。
“我不需要道歉。”程諾反而有了種解脫的感覺,雖然說不清楚,但是很喜感。
來到安靜的“切”酒吧,坐在吧檯前,貝寧點了一支黑方:“聽說俄羅斯人就靠它活過寒冷的冬天了。”
“那我告訴你一個新喝法吧。”程諾對酒保說:“再來一品脫脫脂鮮奶。”
“這是什麼喝法?”貝寧揚眉。
“專門爲你設計的。”程諾在高腳凳上轉了一圈:“早上你說谷豐說得對,現在看來,原來是你今天想斷奶,也很對。你該戒掉他,既然可以表現的這般決絕,怎麼也得意思意思。我這可是捨命陪你了!”
“我和你打個賭。”
“什麼?”
“謝羽麟絕對不會開除你。”
“爲什麼?”
“他想拿下這次的換屆選舉公關宣傳。”貝寧低了頭:“雖然我不知道這次的選舉會有多大的影響力,但是我知道這可能對他很重要。他之前找過我,甚至說了會和他老婆離婚的話。”
程諾斜睨了一眼貝寧:“怎麼着?怎麼聽着,我就是一個傻催,你利用我變相地氣他一下,但是又幫他,然後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會離婚?
別傻了,丫頭,我被利用一下無所謂,但你心存幻想地活着沒意義。
我賭謝羽麟不會離婚,他老丈人蟄伏了兩年,今年怕是要東山再起。他想拿下這個案子,不過是做做樣子,打打名氣,爲的是能在後面幫上老丈人。”
被程諾一語中的,貝寧低了頭:“不是說你爲人很厚道嗎?怎麼也說話這麼刻薄。”
“這纔是厚道的表現。”
貝寧眼圈紅了,不過這本就是事實,不能哭,她揉了揉眼睛,隨即笑着說:“不管怎的,把他氣了就好。”
程諾也想笑,可很是勉強。
酒保將黑方和鮮奶拿了過來,先往酒桶裡倒上冰塊,又將酒和奶一同倒了進去。奶香與酒香一下蒸騰開來,惹得旁人都側目。
“哥們,這種喝法在國外很流行嗎?”酒保也忍不住發問。
“這是最新喝法,且是首演,你也試試,要是好的話,你可以好好推廣了,絕對比芝華士加綠茶強。”程諾呵呵一笑,內心荒蕪地很。
將溶合好的奶酒倒入闊口杯,推給貝寧和程諾,酒保給自己也倒了一小杯。
貝寧將酒杯放在鼻下聞了聞:“真香。”
“幹了。”程諾舉起杯子,先和酒保碰了下,然後等着貝寧來碰杯。
伸了酒杯過去,發出一聲脆響,貝寧仰頭一飲而盡,那感覺前所未有。黑方的辛辣刺激着口腔中各個感官,而潤滑的牛奶又瞬間撫平了那種灼痛感。很糾結,很美好,就像在沙灘上寫滿悲傷,然而海浪過後,一切平順。
“爽!”酒保先發出感慨:“真不是一般的好喝。”
貝寧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後說:“療傷的好酒,你給起個名字唄。”
“重生的眼淚!”程諾放下酒杯:“這是告別過去的眼淚,亦是重生的眼淚,有痛徹,有包容,有放下。”
“我現在覺得你還是適合做策劃的了。”貝寧體會着這話,良久方說。
在旁邊獨坐的一人對酒保說:“給我也來一份這個,重生的眼淚好嗎?。”
程諾對他笑了笑,給貝寧和自己都倒了酒,繼續幹了。
連幹5杯,貝寧哭了,程諾亦是淚流滿面。
酒桶裡空了。
“再來一份。”貝寧感到頭有一點點暈,但還不是她想要的效果,她要的是醉,醉過了纔有一切從頭的希望。
旁邊那人也加入進來,三人不發一言,只喝酒,只流淚。
在要第三份時,酒保說:“先給我留下可以來接你們的朋友的電話。”
“聰明。”貝寧嫣然一笑,立即報出安逸的名字和電話,程諾則是報出了蘇淺的名字。
旁坐的那人一愣:“你也認識安逸?”
“我最好的朋友。”
“安逸是我的初中同學,只是她不記得我了。”
“這很正常。”貝寧呵呵笑着。
“是很正常,我叫李戈,我們也算是認識了。”李戈笑了。
程諾將倒滿了酒的杯子拿起來:“這世界真小,兜兜轉轉,原來我們都互有牽連。”
“一種幸福,也是一種不幸。”李戈和程諾碰了杯:“乾杯。”
提起了安逸,貝寧嘆氣:“她是幸福的,爲她的幸福乾杯。”
“因爲她寬仁嗎?”程諾舉着杯問。
“她是傻人有傻福。”貝寧喝了口酒:“以前我沒覺得談笑有多好,沒想到他也有癡情的一面,對安逸會這麼用心,不捨得她受一點點的傷害。我羨慕啊!”
“怎麼會?”程諾覺得腦子轉得有些慢,不夠使了。
“什麼怎麼會?”貝寧看着程諾,眼神迷離。
“談笑對安逸做了那些,你還羨慕她、”
“你不知道吧,事情的緣由是這樣的。”貝寧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說着說着就哭了:“你說,謝羽麟爲什麼就不這樣,當初他選擇和別人結婚時,幹嘛不狠狠地斷了我的念想?”
“他不是個男人。”程諾的眼睛有些紅了,談笑太不要臉了,編出這樣的謊言。
“沒錯,謝羽麟確實不是個男人。”貝寧又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李戈笑了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幸。
不記得喝了多少,直到眼前眩暈一片。貝寧肆意地笑了:“我重生了嗎?”然後趴在吧檯上沉睡。
安逸接到酒保的電話,連忙跑了過來,在酒吧門口遇見了蘇淺。
“我是來接程諾的。”蘇淺在看到安逸的時候,並沒有什麼驚訝。
“我來接貝寧。”安逸不知道該說什麼,急切地走進去,就看到穿着火辣的貝寧枕着程諾的手臂熟睡。
“我先幫你把她送過去吧。”蘇淺斟酌了一下說。
“謝謝。”安逸在嘗試了幾次扶起貝寧,均告失敗後,欣然接受蘇淺的提議:“我住在L區的149F。”
蘇淺挑眉,也在L區?卻從沒見過。
兩個人合力才把貝寧放在了安逸的客房裡,蘇淺告辭說是要去接程諾。
“我幫你吧,弄貝寧就很費勁了,何況是程諾。”安逸說。
“不用了,你照顧好她就可以了。”
安逸有些擔憂地看了蘇淺一眼:“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沒問題,不用擔心。”說完,蘇淺走進客廳,突然看到客廳的牆壁上,有一張安逸與談笑的婚紗照。他不禁皺眉,難道還沒有取下來嗎?他看向安逸,看不出有任何悲傷的樣子。可是爲何……算了,這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事。
走出安逸的家,又去了酒吧,接上程諾,剛纔與程諾他們一起喝酒的男人已不在了。
程諾要比貝寧沉多了,也更醉一些。蘇淺只好揹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家,將他放在沙發上,大口地喘着氣,不禁搖頭,情果然傷人。
週二早晨的陽光如約而至,程諾在蘇淺的搖晃下,費力地睜開了眼睛。
“我要去準備手術了,你醒一醒也該準備上班了。”
一陣電光火石,今天也許就是在巨星的最後一天了吧,程諾立即坐了起來:“我回去洗個澡。”
“以後不要這麼喝酒了。”蘇淺看到程諾通紅的眼睛,皺了皺眉。
“好。”程諾和蘇淺一起出了門,突然想起談笑的事,於是說:“談笑那天是不是和你酒後吐真言了?”
“他的爛事我懶得提。”
“他好像編了另一套謊話來騙安逸。”程諾很是不忿。
蘇淺不由得停了腳步:“他說什麼?”
“晚上有空嗎?把貝寧那傻丫頭約出來,讓她和你說。”程諾的頭還是有點暈的,而且,也確實記不得全部的內容。
“好。”蘇淺應着,突然又覺得奇怪,這似乎不關自己什麼事。但是一想到安逸客廳牆壁上的那張婚紗照,就覺得還是很有必要拯救單純如白紙的安逸的。
回到家中的程諾,一頭扎進盟洗間,扭開花灑,溫熱的水包容了他。
收拾妥當,他帶着一顆壯士訣別的心,卡着點走進了巨星公關的大門,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不出所料,謝羽麟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程諾露出一抹陽光般的笑容。
“我剛纔和杜力談過了,這次業主委員會換屆選舉的案子就由你來承擔策劃的任務,希望你做好充分的準備,去應對下週一的提案。”
程諾的心底一驚,原來貝寧對謝羽麟如此瞭解。繼而又爲貝寧感到悲哀,聰明如她,何必陷在這般的糾結中。
謝羽麟看着程諾悲天憫人的表情,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聽說你最近在鬧離婚?那就用工作掩飾傷悲吧,很好的療傷藥。另外昨天的事,我並不會介意,只是不希望有什麼風聲走漏。”
“好的,我會。”程諾側過身,等着謝羽麟站起來離開。
凝視着程諾血紅的雙眼,謝羽麟緩緩地從他身前離去。
程諾剛坐下來,杜力就走了進來:“聽老闆說你有十拿九穩的方案,我很想聽聽看,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是總監,20分鐘後,會議室。”程諾聳了聳肩,看到這張很欠抽的臉,他竟然可以心情如此平靜了。
杜力走了出去,西蒙立即走進來:“什麼狀況?”
“不戰而勝。”程諾波瀾不驚地說。
“老大你越來越有風範了。”
想起昨天貝寧也說他適合做策劃,程諾搖頭,那他也真是夠慢熱的,轉作策劃都3年了,纔剛領悟不成?
“叫他們都進來,20分鐘後杜力要聽我們的策劃案。”
“行。”
很快大家都坐了進來,首先聽到不用和杜力他們組PK,先是一陣喜悅,緊接着倍感壓力。
“我覺得就算是和特靈公關去爭,也是咱們的提案更新穎,更有衝擊力。”西蒙信心滿滿。
“我也覺得是,不過還是有些擔心,萬一咱們沒拿下,豈不是就把罪狀直接交到了他們手裡?”瑞娜有些擔憂。
“拼了,必須拿下,沒有退路。”克里斯咬着簽字筆,惡狠狠地說。
“對,我們拼了。”梅恩和傑西異口同聲。
“加油,背水一戰亦是咱們的成名之戰。”程諾伸出拳頭,與衆人的拳對在一起,溫暖無比。
“你今天有飛行任務嗎?”安逸拍打着貝寧的臉。
貝寧翻了個身,嘟嘟囔囔地說:“沒有。”
“那你睡吧,我去上班了,早餐放在桌子上了。”安逸爲她掖好被子走了出去。
客廳裡重新掛上去的結婚照沐浴在陽光下,一片迷離,很美麗,每一天都變得美好起來。
將準備好的小禮物裝進手提袋,安逸走向電梯間,輕快地哼着歌。
來到公司,楊陽正從茶水間裡出來:“心情不錯啊?”
“嗯。”安逸甜甜一笑,楊陽都酥了:“你不是有旅途豔遇了吧?還沒到7月呢?”
“瞎說,進來挑禮物吧。”安逸笑着打開了自己辦公室的門:“天,怎麼這麼多玫瑰。”
楊陽也很吃驚,探出脖子喊前臺MM的名字:“露茜!這花兒什麼時候到的?”
“今天一大早,是夜班的同仁籤售的。”正派發快件的露茜從大開間的隔斷裡探出身子:“安姐好幸福!”
安逸的臉一紅,走過去,伸手觸碰的瞬間,一陣尖銳的疼痛從指尖傳來。玫瑰有刺!收回手指,指尖一點黑色的刺,竟刺出了鮮血。
楊陽走過來,幫她把刺擠了出來:“去洗洗手。”
“好。”安逸突然覺得心情有些不明所以的沉重。
手機響了,談笑的短信:“玫瑰收到了嗎?展會很順利,週五晚上就會歸來。”
脣角上揚,忘記了疼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