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凝光此生做的最後一筆生意
看着曾經暴躁乖戾的散兵如今乖巧地坐在沙發上。
所有人都有一種三觀震碎的感覺。
除此之外。
他們還油然升起了一種對艾莉絲的恐懼。
這女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不僅是經手的東西隨時變成各種爆炸物，現在連散兵都被整治地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怎麼樣？怎麼樣？”
“我的手藝還不錯吧？”
“連這種神明的造物我都能修復如初。”
作爲當事人的艾莉絲還在那裡洋洋自得地炫耀着。
殊不知。
她臉上的笑容愈甚，衆人就愈是坐立不安，只能紛紛地陪着笑。
“唉——”
“您在哪修的他，能告訴我一下麼？稻妻嗎？”
林風看着已經煥然一新的散兵，頭疼地問道。
不過相比於以前那個整天苦大仇深的散兵，現在這個看起來倒是更好忽悠一些。
“不是呦。”
艾莉絲搖了搖手指，嘻嘻笑道：“我是在須彌修理的這個小傢伙。”
“須彌？”
林風訝然：“您帶着她跑了那麼遠？”
“沒辦法啊。”
艾莉絲雙手一攤，撇嘴道：“這小傢伙的材料實在是太難找了，我不得不去找須彌最出名的多莉·桑歌瑪哈巴依老爺那裡進貨。”
“多莉？”
這個名字很熟悉。
林風稍加思索就想起來了。
須彌最著名的黑市商人，黑白通吃，手眼通天。
而且這人做生意從來不看對象是誰。
哪怕你是被教令院通緝的江洋大盜，只要錢給到位，她也敢把東西賣給你。
愚人衆和她的合作次數也不在少數。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來的進貨渠道。
反正只要你提出要求，她保準能給你弄到貨。
“哎呀呀，桑歌瑪哈巴依老爺可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呢。”
“我這次訂的貨，她連運費什麼都沒要就快馬加鞭地給我送來了。”
“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快就把這小傢伙給修好了。”
艾莉絲髮自內心地誇讚着多莉。
林風看了看一臉感慨的艾莉絲，又看了看性格大變的散兵，不由嘆氣道：“您沒少花錢吧。”
“我用我的發明抵賬了。”
“桑歌瑪哈巴依老爺很高興地就同意了。”
艾莉絲非常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被她這麼一說。
林風也想起來了，貌似艾莉絲和多莉確實是合作已久的生意夥伴。
他長出一口氣，轉頭看向散兵問道：“你還記得多少事情？”
“多託雷還記不記得？”
“踏鞴砂的事情還記不記得？”
“還有你的雷神母親，這些事你都還記得吧？”
林風現在有些擔心。
散兵變成這幅樣子，會不會是因爲他已經失去了很多記憶。
不然的話。
以他對雷神對多託雷的仇恨，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佛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散兵的回答是：“我都記得。”
林風不信，堅持要他把自己記得的事情都說一遍。
於是散兵便把他記憶中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而無論是提到多託雷殺死丹羽，還是提到雷神拋棄他的事情，他都始終都是一模一樣的情緒。
那就是平靜。
非常的平靜。
就好像他是局外人，在講述一些與他無關的事情一樣。
“.”
“你不恨了麼？”
林風的頭更疼了。
如果散兵失去了仇恨，那這傢伙很可能就不會幫自己了。
“恨。”
“爲什麼不恨？”
散兵歪着頭，一臉平靜地說道：“只是這恨只是針對一個人的，不應該因此殃及無辜。”
“欸？”
林風咧了一下嘴角。
還沒等他說話，達達利亞就插嘴進來：“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呢？”
“自然是真的。”
“那如果多託雷出現在你面前，你會怎麼辦？”
“我單打獨鬥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我會找齊幫手圍殺他。”
“你不應該是直接衝上去跟他拼個你死我活麼？”
聽到達達利亞的話。
散兵那平靜的臉上終於繃不住了，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盯着達達利亞說道：“雖然我知道你對以前的我有很多刻板的印象，但是現在我想通了，我確實不是多託雷的對手，所以我爲什麼要那麼莽撞地送掉自己的性命？”
“大仇不得報，自己還白白送掉性命。”
“這樣的行爲不能叫做聰明，或者說，蠢貨都不會這麼做。”
從散兵說出的這些話裡。
林風不知道怎麼，竟然聽出了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
他不由看向艾莉絲道：“您是不是修改他程序了？”
“我沒啊。”
“但是臭臉將軍動沒動我就不知道了。”
艾莉絲理所當然地回道。
林風則是臉色變了變：“你帶他去找雷神了？”
“是臭臉將軍自己來找我的。”
“.”
林風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道：“雷神親自去找你了？”
“昂。”
“因爲有些技術難點我不是很有把握，就給狐狸小妹寄了一封信，然後臭臉將軍就來了。”
怪不得。
這下林風就明白了。
應該是雷電影給散兵修改後臺程序了。
怕自己這個兒子再以衝動把命送了。
這次有艾莉絲救命，下次可就不一定有這麼好運了。
說起來。
散兵和雷電將軍都是雷電影製作的人偶。
可兩人運行的程序確實天差地別。
雷電將軍是嚴格遵照守護靜態永恆，爲了守護這份永恆，雷電影甚至連修改後門都沒留，因此上次雷電影對永恆理念動搖時，纔會對和她力量對等的雷電將軍無可奈何。
而散兵就不一樣。
作爲雷電將軍初號機的他，不僅在使用的材料上要遜於自己的妹妹，想來雷電影也還留了一大堆可供修改的後門。
不愧是親媽。
林風只能暗暗感嘆。
雷電影之前說過一次。
對於當年拋棄散兵這件事，她一直都覺得心中有所虧欠，因此無論散兵在稻妻怎麼作妖，她都沒有出面管過。
如今散兵被重創，她接到消息就直接出面去修復。
“看着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其實心底裡還是有着那麼一絲溫柔的啊。”
散兵的迴歸並沒有引起太大波瀾。
如今的璃月各行各業都在近來的不斷變故中察覺到了一絲不正常的氣息。
這種風雨欲來的感覺，令嗅覺敏銳的商人們紛紛坐立不安。
而接下來的事情。
則是讓他們的不安徹底坐實了。
天權星代表璃月宣佈北國銀行成爲璃月官方指定外資合作者，除外交豁免權外，還享有與璃月本土錢莊相同的待遇，合作期限爲無期限。
當然了。
這合作不是單方面給北國銀行好處，對北國銀行的業務範圍也進行了一些限制。
尤其是備註了一條。
如果北國銀行違反璃月律法，受到的懲罰也是翻幾倍的。
只是璃月人看不到後面的備註。
他們只看到了一件事。
曾經被天權星以律法針對的北國銀行，在璃月人憎狗嫌的愚人衆，突然成爲了官方合作者。
這件事令他們不解。
可更令他們不解的是。
對於這條極容易被攻訐的消息。
居然沒有人提出質疑。
無論是凝光的反對者，還是那些對愚人衆持厭棄態度的中立派。
權貴們不說話。
那些小商人就更不敢說話了。
只能將這件事憋在心裡。
然後帶着各種猜疑整天在街頭巷尾交頭接耳地猜測着璃月七星到底想幹什麼。
很快。
一個令他們完全想象不到的驚天新聞就爆出來了。
璃月將對現有的制度進行全面改革。
在衆多宣佈出來的項目中。
第一條就是七星集體退位。
原本的七星選拔制度也將廢除，璃月各部門的職位也將進行更加詳細的權利分化，並且從此進入全民可以參與考覈的新型官員選拔制度。
這樣的消息令璃月各地的人都在驚呼七星是不是全都瘋了。
璃月千百年來的制度是說變就能變的麼？
尤其是這項變革中商人將於璃月的權利徹底分家。
這在稍微有點地位的商人眼中，完全就是不可接受事情。
還有原本千巖軍的一些靠着關係上去的頭目。
這些託關係的千巖軍。
即使軍隊又是商人，原本在他們的崗位上，靠着這些關係，他們可以撈到令人眼紅的油水。
可現在如果執行這樣的新制度。
他們將再也沒有機會利用職務之便去謀求私利了。
這些商人與千巖軍頭目便紛紛找到了自己曾經的靠山。
可在找上門之後。
他們便驚怒地發現。
自己的靠山要麼閉門不理，要麼就是早就死於非命，家族內鬥不休，完全無暇顧及這件事情。
結合前段時間璃月的詭異氣氛。
他們那原本想要鬧事的衝動頓時被澆上了一盆冷水。
璃月七星。
他們早就想到了這些人會鬧事。
所以他們一早就在動手解決後患了。
而曾經被大家認爲絕對不可能鐵板一塊的璃月七星，此時卻抱成了一團。
七星中有三位天主動退位選擇了自己的生意，其他的四星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將自己的生意和權力徹底分割開。
包括生意覆蓋面最廣的凝光。
他們也集體放出話來，將會公開拍賣原本歸屬於自己的經營權。
從此商人是商人，官員是官員，不會再有任何交際。
除了璃月七星退出歷史舞臺。
還有一則小道消息更加令人震驚。
那就是曾經的大律法師煙緋，將擔任璃月唯一的律法編纂者與修改者，並且以後都不會再接受律法諮詢的業務。
曾經的月海亭秘書甘雨，也將更改職務，從此全權接管璃月政事的決定權。
這也就意味着。
以後璃月的政事，小事由下級官員自行解決，大事需上報甘雨來做決定。
沒聽過這兩個名字的人一頭霧水。
聽過這兩個名字的人則臉色大變。
煙緋與甘雨。
這倆人可是貨真價實的仙人後裔。
同時，
她們還是永生者。
讓她們兩個在位，也就意味着璃月大權從此不再旁落。
無論下級官員如何變動，政事和律法上永遠都是這兩人說得算。
而最讓人關心的千巖軍軍權。
在一番打聽後。
也終於出來結果了。
軍權歸屬甘雨手下，但不是所有的軍權。
意思就是，以前在千巖軍任職的軍官職務還是不變，只是如果需要大規模調動的話，則必須需要甘雨點頭同意纔可以。
這倒是讓那些人心惶惶的千巖軍軍官鬆了一口氣。
至於璃月港的平民們。
對於凝光頒佈的新型官員選拔考覈制度，他們的態度是既開心又時刻保持質疑的。
自古以來。
璃月的統治者一直都是那些大家族。
像凝光這樣的平民出身已經是絕無僅有的奇蹟了。
可如今凝光卻說從此平民也有一步登上璃月管理層的機會。
聽起來這件事確實是好事。
但誰能保證這個考覈過程就一定真實呢。
正是在這個時候。
璃月的總務司又出面了。
他們公佈了璃月八門中這些年的貪墨者，徇私舞弊着，玩忽職守者，將證據全部公開貼在璃月的公示板上，密密麻麻的名單看的璃月人一陣一陣的頭皮發麻。
名單上的人。
毫無疑問。
全部都被逮捕了起來，他們所擔任的職務，也一律被開革。
同時總務司還宣佈了一件事情。
由於基層官員大量缺失，因此將會於一個月後開始第一次璃月公務員大考，通過考覈者，將會出任這些空缺的職位。
考試內容和考試事項也都在總務司的公告中一一註明。
巨大的熱情瞬間就被點燃了。
即使是站在羣玉閣上，也能聽到下面如浪潮般的歡呼聲。
“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女人。”
“沒有之一。”
倚在羣玉閣的欄杆上，林風俯瞰着羣玉閣笑道。
“俄狄浦斯先生過獎了。”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凝光微微頷首，臉上掛着一絲笑意。
“你決定好了麼？”
“嗯。”
凝光點點頭，回頭看向神色各異的仙人們。
她熟悉的歌塵浪市真君，見過幾面的降魔大聖，從未見過的理水疊山真君、留雲借風真君和削月筑陽真君。
以及站在他們身邊神色莊重的甘雨和煙緋。
“今日，羣玉閣將不再凌駕於璃月港之上。”
“今日，璃月將邁向一個新紀元。”
“今日，在諸位仙人的見證下，凝光將作爲璃月變革的先驅者，邁出這最爲關鍵的一步。”
凝光肅穆地說完這些話，隨即對着仙人們略一欠身。
不只是萍姥姥他們，連那三位一向瞧不起璃月凡人的仙人們，此時也難得地向她回了一禮。
用林風的話說。
作爲第一位改革先驅，凝光註定要在璃月的史書上留下色彩極爲濃厚的一筆，甚至璃月的後代子民在學習之時都會記住凝光這個名字。
而這。
纔是凝光捨棄萬千家財後賺到的最大一筆利益。
名留史書，千秋萬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