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霍然睜開雙眼。
短短的十來分鐘，方圓百米之內的精氣，都已經近乎消散殆盡。
這就是聖者吞噬精氣的速度？太恐怖了吧？
張雲閒自己都被嚇了一大跳。
緩緩吐了口氣，他小心翼翼地在周身施展了幾道小範圍的禁制手法。
沒辦法，體內的精氣好像和神鼎卯上了，無論他怎麼調息壓制，都沒有用。
孟婆慘叫連連，張雲閒忍不住有些擔心，她會不會被精氣力量的攻擊，給轟的魂飛魄散。
弄好了禁制，他再次將靈識，精心地分佈在禁制外圍，仔細感應了一會兒，確信沒有什麼奇怪的能量波動，才咬了咬牙，將輪迴神鼎從體內召了出來。
這裡的原始森林太過詭異，如果不是擔心孟婆的安危，張雲閒還真不想暴露神鼎，饒是他設置了重重禁制，又靈識外放，心中仍然有一些不安的感覺。
即便他已經親眼看見，孟婆頭髮散亂，身上穿的黑色勁服也比之前多出十幾道殘破的口子，很顯然，這個女人的此刻的狀態很不好。
可是，張雲閒還是習慣性地問了一句：“你怎麼樣？”
“你……你什麼意思！”孟婆這一次，真的是雪上加霜，她甚至連擡手擦一把嘴角血跡的力氣，都沒有了。
“別誤會！我真不是故意的！這，只是一個意外！”張雲閒在想，怎麼應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才能讓面前這個女人相信自己。
神鼎被召喚出來的瞬間，他體內那股狂暴的精氣，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下來，不再圍着丹田位置打轉，而是繼續沿着之前得經脈路線緩緩運行去了。
張雲閒想了一下，先是將孟婆從神鼎中給放了出來，沒等她反應過來，就一指戳在她後頸處，將她直接給弄昏過去了。
緊接着，再一次把神鼎納入體內。
果然！
這一次，精氣再也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依然遵循着自己的路線默默運行。
真的是因爲孟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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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閒思索了片刻，心裡隱隱有個猜測：估計跟孟婆是個強大的靈脩身份有關！
方瑤曾經跟他說過，普通修行者的體內，只能修行一種能量形式，精氣和靈力這兩者同時修行，除了傳說中的天啓者之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做的到。
這兩種力量之間，似乎先天性地存在着一種對立關係。
剛纔自己體內發生的這一幕，張雲閒覺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孟婆身上所顯露出來的，完全不同於張雲閒自己的靈力氣息，因爲太過強大的緣故，所以引起了精氣能量的本能敵視和排斥！
看着算是遭了無妄之災的孟婆，張雲閒一時之間有些犯難，再把她收入神鼎顯然是不太合適的了，可自己總不能拖着一個傷員繼續往前走吧？
唉，頭疼！
張雲閒搖了搖頭，最後打定主意繼續修行，反正距離天亮還有五六個小時，走也走不了，想那麼多也無濟於事。
孟婆傷成這樣，又處在昏睡之中，暫時對自己也構不成什麼威脅。
一切，等天亮後再做打算好了！
經過這一會兒工夫，四周範圍內剛剛被他吸收一空的精氣，此刻又再度恢復了之前的密度。
張雲閒不再客氣，掏出兩塊隕石再一次進入全心全意的修行狀態。
沒有了孟婆的靈力干擾，宇宙精氣運行的路線十分平穩，關鍵是他吸收的速度實在有些駭人。
兩塊隕石只用了幾個呼吸，就完全變成了無用的粉末。
速度確實快了很多，可是張雲閒馬上就發現了另一個問題所在，跟之前相比，他的修爲提升效率，反而呈幾何倍數的下降。
就剛剛這一會兒，他吸收了四塊隕石的能量，還將森林裡密度超高的精氣也吸收了不少，可是他自己感受的出來，體內的力量增幅，並不怎麼明顯。
如果換了以前，怎麼也都該上升一個小境界層次了纔對。
看來，成爲聖者以後，他的身體進階所需要吸收的精氣能量，跟賢者階段，根本就不在一個等量級別。
張雲閒沒有絲毫猶豫，再一次拿出兩塊隕石，繼續吸收起來……
等到他再一次從入定狀態清醒過來，身前的隕石粉塵，已經堆成了一座半尺高的小山堆。
到底用了多少塊，他自己都記不清了，看着面前的情景，反正不會太少就是了。
不光是隕石，方圓三四公里之內，張雲閒都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精氣的存在。
體內的力量終於有了一些明顯的增長，跟賢者境界精氣主要用來淬鍊肉身不同，張雲閒內觀之後發現，這一次所以精氣運行完一個周天之後，全部都匯入了他的心臟部位。
關於聖者初階的修行，張雲閒從之前孟瑛留下的手記當中，曾經窺探過一二。
孟瑛用了一個說法，叫做“五藏化精”來描述這一階段的關鍵所在。
五藏，即五臟：心、肝、脾、肺、腎這五大內臟器官。
經過賢者階段的修行，精氣已經將修行者的身體淬鍊的刀槍不入，早已超脫了正常生物的範疇。
到了聖者初階，主要的修行便集中在內外兩大方面。
內指的是，通過不斷吸收宇宙精氣，將修行者的身體內部，淬鍊的跟體表一樣強大；而外，則指的是感應宇宙大道，掌握某種規則之力。
只有內外雙雙都修到大成，纔算是踏入聖者中階之境。
此刻，張雲閒看着自己原本紅通通的心臟，因爲精氣的不斷匯入而變得有些發白，同時好像變得虛幻了幾分。
隨着心臟每一次強有力的跳動，他明顯感受到全身血管內流動的汩汩血液，都像是要沸騰了一樣。
精氣，和血液混在一起了？
是的！
精氣運行的路線，已經不僅僅只是沿着經絡走了，有相當一部分都開始從心臟沿着血管，運行到身體的各個角落，然後再沿着血管回到心臟，如此這般循環往復……
力量有了突飛猛進的增長，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可是，當張雲閒回過身來，看清四周的環境，仍然是漆黑一片的夜色，他不由地暗自皺了皺眉。
掏出手機，想看一眼時間，卻一臉見鬼的表情，因爲手機居然關機了！
他按下了開機鍵，卻沒有看到任何反應，只能說明一點：手機的電量，已經被耗的乾乾淨淨了。
可是，他明明記得，自己之前特意留意過手機的電量，足以撐到太陽升起的時候。
現在，四周仍然是無盡的夜色，手機卻電量耗盡，這裡面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張雲閒再一次看了看自己身前那半尺來高的隕石殘灰，他無比確定，自己修行的時間，絕對超過六個小時以上了。
現在是夏季，正常來說，凌晨五點左右，天色就該轉亮了纔對，而無論是手機電量，還是他對修行時長的判斷，都足以說明，此刻的真實時間，絕對早就超過了五點。
可偏偏，四周一點天亮的跡象都沒有，森林裡連貓頭鷹的叫聲，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已經消失了，此刻的黑暗，纔算是真的一片死寂。
“呼……”張雲閒調整了一下呼吸，他的大腦高速運轉，竭力地想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孟婆依然在昏睡着。
她的臉色白的有點過於嚇人，像是結了一層霜似的，根本不像個正常活人的感覺。
張雲閒本想給她渡一點靈力，想了想還是算了。
孟婆的靈識比他要強大的多，幸好現在她是遭受到了重創，纔給了張雲閒可趁之機。
如果自己幫她恢復了靈力，指不定她會弄出什麼幺蛾子呢。
“這是哪裡？咦，你得罪什麼人了？怎麼把自己弄到暗夜之國的禁制裡來了？”
張雲閒正躊躇不定的時候，忽然聽到腦海中傳來神羿久違的聲音。
“我靠！你終於捨得出來了？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好苦……”這種境況之下，突然聽到神羿的訊息，張雲閒內心不由涌起一種想哭的感動。
“發生什麼事了？”神羿應該是剛從沉睡中甦醒過來，還未來得及檢索張雲閒的記憶。
張雲閒很想問問神羿，最近都在忙什麼？爲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但是聽到神羿的疑問，他還是將自己爲什麼會來到這裡的前因後果，大致講了一遍。
聽他講完，神羿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自從你成爲聖者之後，我的意識也強大了一些，突然多出了很多模糊的記憶片段，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梳理這些記憶，所以意識一直處於封閉狀態，倒是沒顧得上跟你溝通！”
張雲閒很識趣地沒有詢問神羿，他到底梳理了一些什麼記憶。
因爲他知道，即使他開口問了，神羿也肯定不會告訴他。
“你剛說什麼暗夜之國？爲什麼我進入原始森林的時候，沒有發現任何禁制的存在？”
“暗夜之國的禁制，是一種利用血脈之力製成的特殊封禁，跟一般的禁制手法完全不同，你感受不到也是正常！”
神羿的話，聽起來像是安慰張雲閒，但張雲閒卻聽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兒。
“暗夜之國？名字聽起來倒是挺特別的！莫非這禁制裡的世界，永遠都只有黑夜不成？”
這就有點離譜了吧？
張雲閒也算是見識過不少結界和禁制手段的人，可起碼錶面上看起來，這些特殊的空間世界，裡面的時間規律，跟外界還是想通的。
這個叫做‘暗夜之國’的禁制，不但在原始森林裡形成了一個另類的空間，而且還賦予這個空間獨立的時間法則？
“怎麼破？你有招嗎？”張雲閒滿懷希望地問道，在他心目當中覺的，神羿可是存在了三萬多年的大神啊，解決這個問題，應該不是太難吧？
“我想想啊，記憶有點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