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所有人均是一怔,全都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殿中相偎在一起的兩個人。
傾城緩緩起身,目光落在南宮亦辰的身上,眸中噙着淚,那裡面,是不敢相信,還有心痛,亦有心碎。
昨日冷玉早已經在重華宮內告訴了瞿善這件事情,所以此時此刻聽見南宮亦辰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來,瞿善心中並沒有多少的震驚,倒是有些可憐傾城了。
有些事情,她並不可以去插手太多,可是畢竟與傾城這麼多年的姐妹一場,雖說如今已經時過境遷,情誼再也不復存在,可看着傾城這般傷心難過的模樣,瞿善終究還是心有不忍的。
一面是曾經的姐妹,一面是在乎的世子,瞿善自己也很矛盾,不過兩者權利取捨之間,她終還是選擇了蕭宇風。
因爲她始終都相信,若真有一天傾城離開了南宮亦辰,沒了天朝國的庇護,可始終都還是有代國做她的後盾,還有蕭宇風陪在她的身邊,一直都不離不棄。
傾城的命太過好了,有兩個這麼優秀的男子都對她死心塌地,全心全意地付出不求任何的回報。也許,當一個人擁有了太多的東西了之後,也是該要放棄一些,那麼得到的東西纔會長久。
瞿善在心中自私的想着,傾城於她,真的是好了太多太多,她相信,沒了南宮亦辰,傾城一定還會找到屬於她自己的另外一份幸福。
可是她呢?
她只想要默默地陪在蕭宇風的身邊,而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幫着蕭宇風成爲世間霸主,這便足以。
所以,傾城,別怪她狠心了。
“皇上,你簡直就是在胡鬧。”於太后怒斥南宮亦辰,並沒有因爲聽到千詩云懷孕的這個消息而有半點兒的愉悅。
聞言,南宮月也起了身,有些不理解的看着南宮亦辰,“皇上,如今雲妃乃是帶罪之身,你怎可將她帶到這鳳藻宮來,還說什麼,要立她爲後的話來?”
她好不容易教訓了一番千詩云,就算千詩云後面禁足之刑過了,她也不會多說什麼,只是這皇后之位,又怎可給她千詩云擔任?
何況,她一直都力挺的傾城怎麼辦?她才應該是皇后纔對。
見於太后與南宮月都極其反對自己成爲天朝國的皇后,千詩云剎那間便淚盈滿眶,頭枕在南宮亦辰的肩上,小聲的啜泣着,“皇上,臣妾無用,既然太后娘娘與大公主都反對皇上立臣妾爲後,皇上不如就聽太后娘娘一言,將此事就此作罷了吧!”
千詩云一改常態,小腦袋埋在南宮亦辰的懷中,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之中打着轉,那模樣,是十足的悽楚可憐,惹人心疼。
“愛妃別哭了,當心傷着肚子裡的皇子。”南宮亦辰柔聲的安慰着,可當下一秒,卻是又立馬冰冷了語氣,“朕是皇上,是一朝天子,皇后之位理應由誰來擔任,朕說了就算。誰若敢要再多說一句,朕定當以抗旨之罪來處置她,絕不輕饒。”
“你……”南宮月氣極,可是看南宮亦辰的模樣倒也不像是隨口一說,她雖然是南宮亦辰的長姐,可畢竟她只是一個公主,若南宮亦辰真要怪罪下來,只怕於太后也是保不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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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心中就算怒氣再盛,可南宮月還是要多
多考慮考慮自己的大公主府,不過,她是不會就這樣讓千詩云輕易得逞的。
而南宮亦辰的一番話,不但氣極了南宮月,就是於太后也是怒火中燒,心中更加是不喜千詩云,看她的目光中,也更是多帶了一份狠毒,“你這個妖妃,哀家罰你禁足於明月宮,你倒好,竟然使了狐媚手段去誘、惑帝王,如今還珠胎暗結,你該當何罪?”
“砰——”於太后重重地一掌拍在了身旁的紅木桌上,桌上的茶盞頓時發出相其碰撞的聲響,杯中的茶水更是濺出,撒在了桌上。
衆人心中一驚,均是沒有想到於太后今日會生這麼大的氣,就是南宮瑾,她雖說是看不見,卻也可以感覺得到,此時母后定是生了莫大的怒氣,不由得有些擔心地拉住了南宮浩然的手。
南宮浩然輕拍了拍南宮瑾的手背,示意讓她安心。不過,今日會發生這樣的局面,他不曾料到,心中同樣也是擔憂不已。
“太后娘娘恕罪,臣妾知錯了,還望太后娘娘饒命啊!”於太后一拍桌,千詩云嚇得立即跪在了地上,連連求着於太后的諒解,那樣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本該是惹人憐愛與心疼的,可是看在於太后的眼中,卻是怎樣看怎樣的刺眼。
於太后別過了頭不去看千詩云,若說以前她還可以容忍千詩云坐在皇妃的位置上作威作福,可是如今既然南宮亦辰都已經有打算將皇后之位給了千詩云,那麼,她便再也容不下千詩云了。
不管是與公與私,只要有她於太后一口氣在,她都絕對不會讓千詩云順利地坐上皇后之位。
絕不可能!
看着千詩云雙膝跪在地上,南宮亦辰望着她,眸中是道不明的一陣心疼,可是,卻也刺痛了傾城的心。
不等於太后開口叫起,南宮亦辰已然扶着千詩云站了起來,偶後正視對上於太后怒氣騰騰的雙眸,立正嚴威的說道:“朕不用得到母后的允許,朕是皇上,皇后是朕的妻子,朕要自己的妻子是何人,朕有這個權利,誰都沒有資格說半個‘不’字,就是母后你也一樣。”
“反了反了,你簡直是反了。”若說之前於太后還可以強迫自己忍耐,可是現在,當聽到自己的兒子對着自己說出這番話了之後,於太后也已經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哀家是你的母親,是這天朝國的太后,你也不想一想,你有今天,都是誰給你的,啊?沒有哀家,會有你南宮亦辰的今天嗎?沒有哀家,你還會站在這裡跟哀家說出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嗎?”
“太后。”
於太后一個踉蹌,險些便要摔倒在地,幸虧李嬤嬤一直守在於太后的身邊照顧,這纔可以在於太后還未倒下之時便及時地接住了她。
原本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動聲色的人,卻都在看見於太后差點兒倒地之時紛紛而起,臉上,均是寫滿了擔憂。
南宮浩然雖是不理解南宮亦辰爲何會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來,可是在看着於太后氣成這般模樣,南宮浩然也終是看不下去了,也忍不住要開口責問南宮亦辰幾句,“皇兄,母后是長輩,是養育我們長大的母親,你怎麼可以對母后這樣?”
“是啊三哥,有什麼話咱們可以坐下來慢慢的說,何必弄成現在
這副模樣,傷了彼此之間的感情。”南宮瑾看不見,唯有拉着南宮浩然的手,可是從方纔的對話之中來看,她也深覺自己的三哥今天做得實在是太過分了一些。
偏頭看向南宮浩然與南宮瑾,南宮亦辰卻並沒有因爲他們的一番話而覺得羞愧,也並沒有覺得自己方纔是做錯了事情,反而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
“八皇弟,九皇妹,朕該做什麼,該說什麼,朕自己心裡清楚明白,用不着你們在這裡教朕怎樣爲人處世。”對於南宮浩然與南宮瑾,南宮亦辰也依舊未曾給過任何好臉色看,面上依舊是一派的冷色,彷彿就只有對着千詩云,他纔會露出那一抹暖色出來。
南宮浩然不再言語,他忽然之間發現,今天的皇兄,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他敬重愛戴的皇兄了。他的皇兄,已經變了,變得不近人情,變得罔顧道德倫常,變得不再像從前那般的是非分明瞭。
就是南宮瑾,她也發現,自己最愛,最敬重的三哥不再如從前那般了。
她如今眼睛雖然看不見了,可是心卻是明亮通透,至少,從前的三哥,是從來不會喚她爲“九皇妹”的。
因爲曾經三哥說過,他說,“九皇妹”這個稱呼,彷彿在無形之中給他們兄妹的感情加上了一層束縛,也只會讓他們之間的兄妹感情變得不再那樣的單純,所以一直以來,三哥喚她從來都是瑾兒,而並非是九皇妹。
如今,三哥竟然喚她爲九皇妹,喚南宮浩然爲八皇弟,南宮瑾已經在心中隱約感覺到,三哥,已經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離他們越來越遠了。
傾城不言不語,一直看着南宮亦辰這般,心痛,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不過,她倒是想看一看,南宮亦辰,最後是否當真會棄她而不顧,最終選擇千詩云。
傾城雖是這般想着,可於太后卻是早已經忍不下去了,不用等到最後結果分明,現在,她便一定要讓南宮亦辰做出一個明確的選擇出來。
她倒是想要看一看,她的兒子,究竟是選擇要她這個母后,還是要千詩云那個女人。
“皇上,哀家也不再跟你廢話,哀家現在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當真要立雲妃爲後?”目光緊緊地落在南宮亦辰的身上,於太后義正言辭的問道。
“朕兒子的母親,必須是皇后。”南宮亦辰亦是不避不閃,迎面直視於太后,雖爲正面迴應於太后的話,是否當真要立千詩云爲後,可是這番話,卻是已經足以表明了南宮亦辰此時的決定。
後宮女子如今除卻千詩云外並無一人懷孕,而南宮亦辰的這番話,顯然就是在告訴所有人,他出生的第一個孩子的母親必定會成爲皇后,而那個人,便是千詩云。
“好,好。”於太后連連道好,心知這樣已經不足以能夠威懾到南宮亦辰,如今,便只能夠下最後的狠招了,“那如果哀家要讓你在雲妃與哀家之間做個選擇,你要選誰?”
此話一出,衆人心知於太后已經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看來,今日必定是一天難熬的一日。
原以爲自己這麼說,南宮亦辰定會有所顧忌,可是卻不想,南宮亦辰卻是在猶豫一番之後,終還是做了決定。
“朕要皇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