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宴會,來參加的不但有朝中大臣,有些大臣夫人也應邀前來參加,當然,這其中還包括有沈孟彥的夫人,上官雨汐。
傾城坐在瞿善的身旁,兩人雖說心中仍然還是有芥蒂,但是礙於這裡人多眼雜的,就算是再不和睦的左右兩丞相在今晚都可以摒棄前嫌,又何況是她們呢?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放下酒杯,瞿善側頭看向傾城,“如果九公主的這件事情被太后娘娘知道了,你知道你自己的下場的。”
傾城垂了目,她自然是知道瞿善話裡的意思。
九公主未出閣卻先有身孕,且先不說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就說未婚先孕的這件事情,只怕南宮瑾就算是於太后的親生女兒,怕於太后也是難以護得了她了。
聞言,傾城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可以瞞得了多久,不過瑾兒真的很可憐的。我想,能幫一點是一點吧!”
瞿善微微一笑,“從前在代國,大家你都說高傲孤冷,難以親近,可是誰又知道,你又那麼的熱心,這麼喜歡幫助別人。”
傾城垂頭不語,她並不是喜歡幫助別人,她幫人,幫的不過只是自己所在乎的人罷了。
“只是……”瞿善忽然話鋒一轉,“你這樣做,遲早有一天,會害了你自己的。”
傾城側頭看她,兩人兩兩相視,均是靜默不語。
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些話,就連瞿善自己也覺得不太妥當,可是沒辦法,雖說是道不同不相爲謀,可是好歹相識一場,她總不能夠眼睜睜地看着傾城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吧!
“算了,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吧!”傾城朝着瞿善舉杯,瞿善有些愣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兩人共同舉杯,互敬之後便仰頭,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宴會已經進行到了一半,一曲歌舞結束,於太后忽然舉杯站起,笑顏道:“今天是一年一次的大年盛宴,所謂辭舊迎新,哀家也在這裡,希望我天朝國日後更加繁榮。來,哀家與各位大臣共飲此杯。”
話落,在場所有人舉杯起身,齊喝道:“微臣祝願我朝千秋萬歲,太后皇上壽與天齊。”
話落,衆人齊齊仰頭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好好好,衆愛卿請坐。”南宮亦辰擡手示意他們坐下,隨即自己也扶着於太后坐下,這才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衆大臣一坐下,便有舞姬出現,又再次跳起了舞。
望着衆人飲酒作樂,欣賞歌舞,蕭宇風嘴角忽然揚起一抹嘲諷。
衆大臣坐下之後,坐在沈孟彥身旁的上官雨汐,側頭在沈孟彥的耳畔低低說上了幾句,便起身離開。
而在同時,便有一個宮女一般的模樣走到傾城坐在的
位置後,在浣竹耳畔說了幾句之後便轉身離開。而浣竹卻上前在傾城的耳畔說上了幾句,傾城臉色頓變。
“怎麼了?”瞿善看出了傾城的變化,關切地問。
“沒事。”傾城說道:“我有事先離開一下,要是待會兒有人問起,就說我有些不舒服,先去偏殿休息一下。”
“好。”瞿善應下。
“娘娘,要不要奴婢陪娘娘一起去?”浣竹問道。
“不用了,在這兒等着吧!”傾城拒絕了浣竹,起身便朝着不遠處的假山走去。
方纔有人來告訴浣竹,說是上官雨汐在太極殿右旁的假山後等她,有事相商。
這是自從上次上官雨汐在仙樂宮中流產之後,她第一次主動來找傾城。傾城不知道上官雨汐此刻找自己去假山後到底要說些什麼,可是有些事情畢竟還是需要先說個清楚明白的。
傾城起身離開,南宮亦辰看着她離開的背影,雖說是不明白她這是要去幹什麼,不過卻也沒有多問,依舊如方纔那般一樣。
來到假山後,傾城四下一望,卻見一個身穿錦衣華服的女子站在假山後,確定那是上官雨汐無疑。
“雨汐。”傾城輕輕喚了一聲,直到上官雨汐聞聲回頭,她方纔擡歩走過去。
“你終於來了,”上官雨汐脣角掀起一笑,“我的好姐姐,咱們好久不見啊!”
縱然上官雨汐說話帶着笑,可是這“好姐姐”三個字從上官雨汐的嘴裡說出來,卻是總有一種讓傾城感到不安的感覺。
可是就算是這樣,傾城也依舊笑言回答:“是啊,我們的確是有好久沒見了,你過得還好嗎?”
她們足足三個月沒有見面了,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她們從未像親姐妹那一般好過一樣。
果真是時過境遷,變化無常。照她們現在的這副模樣,大概想要做回姐妹,怕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吧。
“過得好嗎?”上官雨汐重複着這幾個字,忽然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我的好姐姐,我的孩子沒了,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懷孕了,你說我過得好嗎?”
“我說過了,這是一個意外,誰也不想它發生的。”傾城解釋。
“意外嗎?可是姐姐你不是告訴我,說我是被人下了毒嗎?否則我又爲什麼會流產?”上官雨汐想了想,忽道:“哦對了,我當時只不過是在姐姐的宮裡,喝了一杯姐姐給的茶而已,我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給流產了。如果這是一個意外,倒還不如說是,姐姐你下毒害我的呢!”
上官雨汐走近傾城,透過月色,上官雨汐眸中的恨意卻是更加地明顯幾分。
雖然現在沈孟彥對她比之從前還要好,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她知道那是孟彥對她的愧疚,可是
她不要愧疚啊,她要的是孩子,要的是自己和孟彥的孩子。
“你……”傾城也隱隱動了怒,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實在是說不出口了。
上官雨汐真是太過分了,她怎麼可以冤枉她?誤會她?
再怎麼樣,她們也還是姐妹,她是她的姐姐,她又怎麼可能會下毒去害自己的妹妹呢?
“不管你信不信,我要告訴你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你流產,那是因爲有人在你屋裡點燃了鳳凰蘭。鳳凰蘭具有讓人流產中毒的藥性,你是因爲它才流產的,和我沒有關係。”傾城不願與上官雨汐爭吵,只想把整件事情都完完本本的告訴給她知道,希望她不要誤會。
上官雨汐嗤笑一聲,“姐姐,你剛纔不是都還說,我流產是一個意外嗎?可是現在爲什麼又說我是因爲被人下毒纔會流產的呢?妹妹愚鈍,還請姐姐解釋。”
“我……”傾城百口莫辯,上官雨汐這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恩?”上官雨汐更加走近一步,直直逼得傾城後退了一步。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一定會找出真兇,我會讓你知道,姐姐真的沒有害你。”傾城已經累了,可是如果能經過夠解釋就讓上官雨汐相信自己,她不怕累,可是要讓上官雨汐相信她,這似乎已經不可能了。
“哈哈哈。”聞言,上官雨汐忽然仰頭大笑了幾聲,忽然大吼:“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傾城怔住,上官雨汐卻是不依不饒,直直將傾城一步一步地逼到了後背緊緊貼着身後的假山,已經退無可退了,卻也還是不作罷。
“你不是說你要幫我找到兇手嗎?可是三個月過去了,兇手呢?”上官雨汐已經失去了理智,對着傾城大吼:“你不是會醫術嗎?你不是神醫嗎?爲什麼你連我中了毒你都不知道?爲什麼不救我?不救我的孩子?爲什麼?”
上官雨汐拉着傾城的手,竟漸漸地滑坐在了地上,看着她的這副模樣,傾城也是心痛萬分。
“雨汐,在這件事情上,姐姐真的很對不起你,可是請你相信姐姐,姐姐真的不是有意不救你的孩子的,只是我……”真的無能爲力啊!
“你走開。”上官雨汐生氣的揮開了傾城的手,賭氣不去理她。
“啊——”
“來人啊,有刺客。”
“快點保護皇上太后。”
……
剛要開口說些什麼的傾城,卻突然聽到了外邊傳來了十分吵鬧的聲音。
刺客?
難道……
“糟了。”傾城心中不安,也顧不得其他,起身朝着假山外跑去。
方纔的聲音上官雨汐自是也聽見了,愣怔片刻,想起外邊還有沈孟彥,也跟着跑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