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傾城走後,南宮浩然氣急,一甩手,將桌上的杯盞全都掃落在地,瞬間成了碎片。
皇宮,御花園涼亭內。
南宮瑾揮退了涼亭內所有服侍的侍女,只留下彼此的近侍,爲對面的南宮亦辰倒了一杯清茶:“皇兄,近日出宮,你消瘦了好多。”
南宮亦辰接過南宮瑾遞過來的茶杯,放在脣邊,卻是始終都沒有喝下去,心已經不知道飛往了哪兒。
“不想喝就別喝了吧。”南宮瑾拿過杯子放在石桌上,南宮亦辰也沒有多說,始終保持着沉默是金。
“你和傾城姐姐怎麼了?”出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回來就變了一個樣了。
南宮亦辰抿脣,濃黑的眉頭緊皺:“結束了,徹底結束了。不,應該說,從未開始,便已經輸在了起點上。”
傾城從未給過他任何希望,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現在就連自欺欺人的唯一念想也被傾城決絕的扼殺了。
南宮瑾深嘆了口氣,其實她還是挺喜歡傾城的,也是真心希望傾城可以做自己的皇嫂,可是現在看來,是不大可能了。
“三哥,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不再見傾城姐了嗎?”南宮瑾問道。
南宮亦辰渾身一僵,現在該怎麼做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他這才選擇了逃避。
“皇上你看,是王爺來了。”汪公公指着前邊迴廊處正大步走來的南宮浩然說道。
衆人順着他的手看去,果然是南宮浩然。
“八哥。”不等南宮浩然走進,南宮瑾已經開始大聲呼喊自己的哥哥了。
走至涼亭中,南宮浩然恭敬的朝着南宮亦辰行了一個禮,只聽得南宮亦辰說道:“現在是私下,我們兄弟之間用不着如此多禮,坐吧。”
南宮浩然也不忸怩,在南宮瑾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繼而望了一眼亭中的汪直和採兒一眼,似在暗示着什麼。兩人也是在宮中待久了的人,自是知道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便找了一個理由很快的退出了涼亭。
見貼身侍女離開,南宮瑾很是不解:“八哥,你幹什麼把他們也給支開?”
“八弟,你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嗎?”汪直和採兒也算得上是他們很信任的人,既然南宮浩然連她們也不肯告訴,看來這件事非同一般啊。
南宮浩然點了點頭,還是南宮亦辰比較瞭解他。
喝了一口茶,南宮亦辰緩緩問道:“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了,有什麼事你直說就是。”
“好。”南宮浩然頓了頓,道:“三哥,你以後還是離傾城遠一些吧。”
放茶杯的手猛然一頓,“爲什麼?”
“據我所知,傾城應該還有着其他身份。”具體是什麼他也不清楚,可是他總覺得這個傾城不簡單,留一個摸不清楚底細的女人在自己的身邊真的很不安全。
“其他身份?”南宮瑾頗爲不解:“傾城姐怎麼還會有其他身份?”
南宮浩然擔憂的看了南宮瑾一眼,暗咐:瑾兒太過單純了,也沒有心計,要是傾城真有什麼陰謀,那瑾兒該怎麼辦?
南宮亦辰沒有回答,認真思考起了南宮浩然所說的話,眉頭緊緊的皺着。
“你們也不想一想,像傾城那樣驕傲的女子,她怎麼會心甘情願地去國色天香那種地方?如果說她是被逼的,以她的性格,估計是死也不會答應的。而且,一個會武功,又會醫術的女子,不管怎麼樣,她都能夠照顧好自己,可是卻願意心甘情願的待在那種地方,直到我們認識。”這一點就是南宮浩然一直想不通的問題,如今說出來,似乎一直壓抑在自己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可是單憑這樣你也不能證明什麼啊!”南宮瑾不贊同南宮浩然的話,也不喜歡他這樣說傾城壞話。
聞言,南宮浩然想要反駁,可是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其他理由來說明自己的觀點是正確的。
他的確是找人曾經調查過傾城的底細,可是查到的都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傾城的種種,真的無法讓南宮浩然相信她就是一個平常人家的女孩子。
半晌也沒有發表過一點意見的南宮亦辰,忽然間好像想到了什麼。
還記得那天在比武現場的時候,最後一局上場和沈孟巖比武的那人,當傾城看到那人的時候,他明顯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就是他們一定認識。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可以證明他們認識,但是看當時傾城那樣的神情,他有理由相信他們是認識的。
猶豫了一會兒,南宮亦辰還是決定說出來:“你們還記得上次在比武場上,把沈孟巖打得重傷的那個人嗎?”
那次南宮瑾沒有出宮所以不知道,可是南宮浩然卻是主持全場流程的人,所以他是知道的。
“那人的武功不錯,可是看樣子不像是天朝國人。”南宮浩然努力回憶起林浩的面貌,他可以確定,那人絕對不是天朝國的子民。
南宮亦辰點頭稱是:“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應該和傾城認識。”
和傾城認識?
這下南宮浩然和南宮瑾都懵了。
“你說傾城和他認識?”南宮浩然不太確定自己剛纔有沒有聽清楚,故此再問了一遍。
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到底正不正確,但是估計結果應該和自己猜想的八、九不離十了,所以還是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
這下倒是叫南宮浩然真的懵了,這傾城的身份,果真還是一個秘密。
“你們在說什麼?傾城姐又怎麼了?”聽他們說了半天,南宮瑾是一字一句都沒有聽清楚,只隱約聽他們在說有關傾城的事情。
南宮亦辰沒有回答,頷首單手揉着太陽穴,他只覺得現在腦袋好混亂,滿腦子想的都是傾城,可是卻實在是弄不清楚她的身份。
她就像個謎,是個美麗的謎。
看着南宮瑾疑惑的眼神,南宮浩然望着她,久久才道:“瑾兒,要是我告訴你,傾城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她留在我們身邊或許是有目的的,你會怎麼樣?”
他知道,雖然在這宮裡,和南宮瑾有血親關係的公主也有很多,可是在這宮裡,只有名利和地位,親情是不存在的,對於大公主她們,南宮瑾是沒有任
何感情的。可是比起傾城,南宮瑾是真心把她當姐姐的,要是讓她知道傾城對她不是真心,或者一切都只是陰謀,她會怎麼辦?
南宮瑾猛然搖了搖頭,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現在我還不能證明傾城到底是不是敵國派來的細作,但是,如果她是,我一定會……”殺了她。南宮浩然雙拳緊緊握着成拳,他不會讓自己所在乎的人受到傷害的。
“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傾城姐怎麼可能是會有目的的呢?”他們的話,南宮瑾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八哥,你帶我出宮吧,我想去王府看一看傾城姐。”
垂頭看了一眼南宮瑾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大手附上了她白皙的手背,說道:“她已經走了。”
抓着南宮浩然手腕的手漸漸滑落,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他。
一聽到傾城離開了王府,南宮亦辰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猛然擡頭望向南宮浩然,忍不住衝動,緊緊拽着他的衣領,不管南宮瑾怎麼叫他他也是充耳不聞。
“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怎麼可以趕走她呢?”南宮亦辰怒吼道。
不管他們此刻的猜測是不是真的,一想到傾城離開平西王府後就會無處可去,南宮亦辰所有的懷疑都化爲了烏有,只擔心她的去向,怕她會出什麼事情。
就知道南宮亦辰聽見傾城走後一定會有所反應,可是他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對自己動手,心裡不免的也有了一絲怒氣:“不是我趕走她的,是她自己離開的。”
自己離開的?
爲什麼?
南宮亦辰不明白,抓着南宮浩然衣領的手卻是在慢慢的鬆了開來,一臉頹廢的坐回到了石凳上。
“不,她離開了王府,一個人又會去哪兒呢?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南宮亦辰喃喃自語,說罷,便要起身去找傾城。
“三哥你去哪兒?”南宮瑾第一個反應過來,眼看着南宮亦辰就要走出了涼亭,不由得大喊出來。
“我要去找她,去問清楚。”連頭也不回,南宮亦辰此刻是迫切的想要找到傾城,即使她不愛他,可是他卻一定要問清楚,他們的相識,到底是不是她一手鑄就的一個陰謀。
一邊想着,腳下的步子卻是一刻也沒有放慢,他現在就要出宮,找到她,然後問清楚一切。
肩膀處傳來一陣力道,南宮亦辰被一股力道強烈扳過身,一回頭,重重的一拳便迎面打在了脣角。南宮亦辰一個不穩,被打向一邊,險些就摔倒在地。
勉強扶住了周邊的護欄,南宮亦辰努力站穩腳,一擦嘴角,卻發現已經出了血。
南宮浩然指着南宮亦辰,生氣的道:“南宮亦辰,你給我清醒一點行不行,你是皇上,是天朝國的天子,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就不能爲你的國家想一想嗎?”
這些話字字如同響雷響徹在南宮亦辰耳邊,南宮亦辰感覺自己身心俱疲,癱坐在地上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剛從涼亭中追出來的南宮瑾,剛一出來,便看到南宮亦辰一個人無力的坐在地上,心竟然有種疼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