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拓跋凌雲獨自坐在書房之內。
昏暗的燈光下,讓他剛毅的臉頰,顯得有幾分猙獰。
“三十六年了。”
拓跋凌雲輕嘆一聲說道。
三十六年前的,也是這樣的夏末,龍都內那個血流漂杵夜晚,他至今銘記。
在此之前,他只不過是王府內一個侍衛而已。
沒有顯赫的家族背景,沒有耀眼的成就,縱然是修爲,也不過是略比別人強一些。
但是,也就是在那一個夜晚之後,他的人生便被徹底的扭轉了。
因爲,他伺候的王爺,第二天便成了這個王朝的帝王。
而他因爲保護皇上有功,加官進爵。
隨後的這些年,他一直小心謹慎的伺候着皇帝。
從御林軍的百戶,如今一直爬到都察院的都統。
用了整整三十二年的時光。
出生入死幾十次。
然而,如今要有人終結他這一切,拓跋凌雲,自然不會束手待斃。
對於劉夏的來歷,他再清楚不過。
只要咬死了白家,劉夏便逃脫不了干係。
當今聖上,疑心很重,縱然是劉夏不死,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天運。”
拓跋凌雲淡淡的喊道。
這個時候,從門外進來一個千戶,年紀四十歲左右,乃是拓跋凌雲的心腹。
“督公有什麼吩咐?”
王天運抱拳說道。
“一會你帶上人,將所有宏兒的卷宗,都銷燬了。處理過宏兒案件的人,都要你親自去吩咐一下。至於那些經手的官員,你也要親自去一趟,跟他們說明我的意思。只要薛閣老沒有證據,段浩軒那個孫子,便不能將我們如何。”
王天運頓時抱拳道:“微臣知道,微臣這就去辦。”
“等等,馬嘯不能再用了。你找個機會,儘快把他除掉。要做的乾淨一些。“
拓跋凌雲擡頭說道。
王天運一愣,馬嘯和他一樣是千戶之一,查抄白家商隊,便是他帶領的。這督公顯然是要殺人滅口。
“屬下知道,請督公放心。”
“告訴馬嘯,我會保證他的家人日後榮華富貴。讓他走的安詳一些。如果他要是不願意,你知道該如果做麼?”
拓跋凌雲淡淡的說道。
“屬下知道,請督公放心。”
說到這裡,王天運便轉身出去了。
“威遠親王,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能夠逆這天!”
說道這裡,拓跋凌雲便轉身朝着書房走去。
————————————————————————
劉夏坐在自己府邸裡,外面全部都是御林軍。
陳公公親自帶人見他軟禁起來,讓他在王府內閉門思過。
王府如今工程,也都停下了,好在王府後院已經收拾出來幾間房間,住人是沒什麼問題的。
大寶盤膝坐在一側療傷,今日和拓跋凌雲一戰,大寶負傷並不重。
不過,拓跋凌雲就沒那麼好受了。
片刻之後,大寶睜開了眼睛,活動了一下四肢鬆了一口氣道:“孃的,今天差點就被那個拓跋凌雲給幹掉了。想想都憋屈。”
“憋屈什麼?你傷好了?”
劉夏問道。
“差不多了。”
“那你替我掩護一下,我要出去。”
“去哪了啊老弟,你現在可在被幽禁着呢。萬一被外面御林軍發現你逃走了,那可是抗旨不尊啊。”
“切,我能讓他們發現,我豈不是白混了這麼多年。拓跋凌雲成竹在胸,而且,都察院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估計這要是找出來什麼有利於白容萱的證據,怕是沒有這麼簡單。我不能坐以待斃。”
劉夏說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先去找袁炳龍,他在龍都混跡多年,我得找出來那個陷害白榮軒的探子。或許從他那裡下手,有些希望。”
劉夏分析道。
“那好,你快去快回。小心一些。”
大寶囑咐道。
“知道了。”
說道這裡,劉夏便出了房間大門,拿出來天權,朝着天空一扔,踩在上面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大寶看的目瞪口呆,半天后纔回過神來道:“孫子,如今會飛了。難怪什麼都不怕。”
劉夏在夜幕的掩護下,順利的抵達了袁炳龍的住處。
此刻的坤沙幫總壇內,一片的歌舞之聲。
袁炳龍抱着一個女人,舉着酒壺大聲的說道:“兄弟們,今夜要盡興,喝他個天昏地暗。”
大廳內的,都是坤沙幫的頭領,如今他們知道,袁炳龍已經歸順了威遠親王,而且一都個他們某了出路。
當官怎麼也要比做賊強一些,自然十分高興。
“幫主,這次咱們兄弟可是要發了。日後跟着威遠親王,也再也不用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我敬幫主。”
當下,一片人便紛紛的敬酒。
“痛快。”
袁炳龍喝完,便起身道:“兄弟們,咱們日後可就是同僚了。這次我坤沙幫的這些產業,除了給手下的遣散費,還剩下了七八千兩。兄弟們都跟我出生入死多年,這些錢,我也不能獨吞了。明日下午,你們便來找我,咱們把帳算一算。王爺不讓咱們繼續幹這見不得人勾當。咱們就不幹了。日後好好跟着王爺幹,爭取也混的大官噹噹,讓那些欺負我們的小人,也知道我們的厲害。”
“大哥客氣什麼,這錢本來就是大哥的。如今有了公差,還缺這幾個錢花?大哥你自己留着吧。”
“不行,不管幹什麼,不能壞了規矩。所謂,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別廢話了,來喝酒。”
袁炳龍大聲說道。
此刻,劉夏揹負着雙手,便走進了花廳內。
坤沙幫解散之後,大部分的人都拿了遣散費離開了,所以如今的總壇內,沒幾個人。
劉夏一進來,頓時衆人便警覺起來。
袁炳龍一看,急忙跪在地上行禮。
四周的人才知道,這個少年便是威遠親王。
“都起來吧。”
劉夏擺擺手說道。
袁炳龍一看劉夏深夜到此,一定是有什麼事情。
於是他便和四周的人笑道:“諸位兄弟,王爺和我有些事情要商議。大家今天就散了吧。”
衆人也心知肚明,便紛紛的告辭離去。
片刻之後,花廳內便走的一個乾淨。
“王爺,您此刻來,有什麼吩咐?”
“事情說來麻煩,你在城內,關係衆多,麻煩你幫我查一下,三天前在城外抄沒白家商隊的,是督察院哪個官吏帶的頭。打聽清楚他的住處,我有事情要辦。”
劉夏鄭重的說道。
“都察院?”
袁炳龍聽到這三個字,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
提起都察院,誰人不怕?
“你只管辦你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你不要多管。”
劉夏淡淡的說道。
“王爺放心,如果他們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抓人,我一定能夠查出來。”
“那遍好,你自己小心一點。”
說道這裡,劉夏便大步的出了院門,消失在狂野天空之中。
袁炳龍知道,這次的事情,一定關係重大,當下洗了一把臉,便匆匆的出門去了。
劉夏從袁炳龍的家裡出來,直奔睿親王府。
琢磨也有好幾天沒有看見靈靈了,怎麼也得去看看這小丫頭。
這次已經是輕車熟路,毫不費力的便到了靈靈的房門外。
房間內,伺候靈靈的丫鬟,呼吸平穩,顯然是睡着了。
劉夏悄悄的進入房間,將她的貼身丫鬟徹底迷暈,隨後進入了裡屋。
裡屋內,靈靈躺在牙牀上,閉着眼睛。
月光如水,灑落在她俏麗的小臉蛋的上,讓靈靈看起來,格外的天真無邪。
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一下,靈靈不由便踢開了被子。
睡覺的時候,靈靈只穿着單薄的中衣,膚如凝脂,手如柔荑。
發育的小身材也是十分惹火,看的劉夏,不禁有些呆住了。
不過,靈靈到底是宗門出生的孩子,警覺性還是有的。
她一翻身,只見她小鼻子微微動了一下,便頓時睜開了眼睛,起身便看見劉夏,拍着小胸脯道:“你嚇死了人,大半夜的怎麼過來了?”
“當然是想了你。”
劉夏便坐到了牀邊,湊到靈靈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討厭了。”
靈靈退開了劉夏,便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聽父王說,你被軟禁了。怎麼你就跑出來了?”
“切,誰能軟禁了我?你當你師哥在見雲宗那幾年,是白練的麼?”
щшш● t t k a n● C〇
劉夏不屑的說道。
“你真是不讓人省心,纔來了龍都幾天,看看你鬧的這一出出的。還給人家張國丈潑大糞,噁心死了。”
靈靈做了一個鬼臉笑道。
“那是他不長眼,誰讓他那麼囂張的。”
“這裡可是龍都,你就這麼鬧,遲早有一天要倒黴不可。這次你惹了拓跋凌雲,那個人可不好對付,就是我父王見了他,也是十分客氣。”
“是麼?”
劉夏不屑的問道,心裡琢磨,這都察院可是真夠厲害的,衆人是睿親王這樣的統兵大將,都畏懼他幾分。
“我聽父王說,這拓跋凌雲乃是皇帝的心腹之一,這些年很是受器重。不過那個人,心胸狹窄,你得罪了他,可得小心一點。”
“咦?你好像對他很熟悉的樣子?”
劉夏好奇的問道。
“別提了,去年我剛到龍都的時候,他便來找父王,想給我提親。好在我父王知道他的那個兒子是什麼德行,所以纔沒有答應。”
“什麼?”
劉夏一皺眉,心裡不由的惱火。
“哎呀,看你小氣的。實話告訴你,我來到龍都,上門提親的已經好幾家了。你要是敢對我不好,我便嫁給別人去,給你戴一頂綠油油的大帽子。哼哼,到時候,你看怎麼辦?”
靈靈調皮的笑道。
“呀,你這是要起義啊?”
說道這裡,劉夏便將將手伸到了靈靈的芊腰上。
靈靈最怕癢,急忙便掙扎,不過,劉夏對付她,可是容易的很。
片刻後,靈靈便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大聲喊道;“師哥,我不敢了。”
“喊的親切一些。”
“好師哥,人家再也不敢了。”
劉夏聽到這裡,骨頭都酥了,這才放開了她,兩個人依偎在一起,一起望着窗外皆白的月光,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