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家裡人都睡得比較遲,聚在一起聊個通宵,步錚作爲家裡的主人,卻時常不在家,這些女人有些難捨。
而程佳佳,因爲父母祭日將近,整個人變得沉默起來了,臉上掛着淡淡的憂傷。
步錚看到此景,暗歎一口氣,這一次的行程,恐怕不會那麼順利,這些大家族,好事不做,天怒人怨的事情卻時常發生,程佳佳的事情,牽扯到兩個大家族,麻煩自然不小。
而他自己,卻有可能遇到他最恨的敵人,本來無法安靜的生活足跡,此時卻想着硝煙瀰漫處延伸而去。
次日,步錚和程佳佳駕駛着皮卡,向着西京而去。
西京市秦省省會,兼具現代感和歷史感,它是華夏文明的發源地,也是世界四大文明古都之一,其歷史悠久,文化積澱非常厚重。
早在百萬年前,藍田古人類就在這裡建造了聚落,而在七千年前的仰韶文化時期,這裡已經出現了城垣雛形。
西京有三千多年的建城史和一千一百多年的國都史,是鼎鼎大名的十三朝古都,先後有西周、秦、西漢、東漢、新、西晉、前趙、前秦、後秦、西魏、北周、隋、唐十三個王朝在此建都,又爲赤眉、綠林、大齊、大順等農民起義政權都城。
而且,建國之前,這裡也發生了許多大事,兩黨停止內戰,合作共同抗日的決定就在這裡誕生。
自西漢起,西京就成爲華夏與世界各國進行經濟、文化交流和友好往來的重要城市。
西京周圍一圍繞百二十多座帝王陵墓,被譽爲天然歷史博物館”,而秦皇兵馬俑坑有着“世界第八大奇蹟”的美譽,且秦始皇陵爲最早列入世界遺產名錄的華夏遺蹟,而古城牆也是至今世界上保存最完整、規模最宏大的古城牆遺址。
它地處華夏陸地版圖中心,是東部和南部地區省市通往西北和西南的門戶城市與重要交通樞紐,其北瀕渭河,南依秦嶺,八水環繞,自然景觀優美,尤其是冬季,這裡完全可以詮釋北方山的壯美,城的大氣豪邁。
總之,這是一部史書般的城市,裝載了華夏大部分歷史文化。
步錚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裡,當年執行任務的時候,經常路過,不過,那也只是路過,匆忙中根本沒有心思欣賞沿途風景。
早晨八點出發,進入西京轄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一路走來,程佳佳心情不佳,甚至有些急切,但她還是不忘爲步錚介紹這座歷史名城,而且,進入西京轄區之內,她坐到了駕駛座上。
步錚明顯能感覺到女孩的失落,自己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他儘量用自己笨拙的言語來安慰,但是,發現越說越讓女孩難過了,最後索性閉嘴了。
好在進入市內之後,步錚肚子叫了起來,豐盛的早餐,早就在幾個鍾前消化在路途中了。
而這突然出現的情況,卻也將程佳佳心中憂傷暫時打消。
“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飯!”
程佳佳平息了一下情緒,儘量露出笑容,看着步錚。
“我看你也累了,還是到酒店再說吧,就在酒店用餐!”
步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着女孩臉上的愁容消失,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我們不住酒店!”程佳佳笑着,道。
步錚一愣,眉頭微微皺着,道:“不住酒店?你不會是要回到程家去吧?”
程佳佳搖了搖頭,熟練地打着方向盤,道:“不會的!這個時候,回去了就別想出來了!我們去李奶奶家,暫時就住在那裡,比較安靜一些!”
“好!”
對於程佳佳的提議,步錚欣然接受,她所說的李奶奶,是一個孤寡老婦人,今年有七十多歲了,很早以前在程家當過傭人,受過程佳佳父親程同佑的資助。
後來,程同佑夫妻雙雙出車禍,後又病故,李奶奶就離開了程家,回到了自己南區的小院,那個時候,她也有五十多歲了。
程佳佳那個時候經常去看她,李奶奶非常照顧她,一直到長大執掌程氏集團。
而程佳佳自己有錢之後,也經常資助老人,把她當做自己的親人,至少,在她開來,李奶奶要比其他的程家人強。
程佳佳西京的時候,去過李奶奶加一次,算是告別,而這一次,差不多相隔半年之久,她又回來了,與其住在酒店,倒不如住在這個讓她親暱的老人家裡。
程佳佳驅着車,很熟練地停在了一條老街道口。
“走吧,既然來西京了,就不能不嚐嚐這裡的美食!”
女孩拉着步錚的手,緩緩走進了街道。
這條小吃街,幾乎全部都是做飲食的,而且全部都是當地特色的傳統美食,牛羊肉泡饃、葫蘆頭泡饃、粉湯羊血、水盆羊肉等等,上百家店,近五十種小吃,看得步錚眼花繚亂,都不知道選哪種好。
程佳佳喜歡漿水面,步錚對這種簡單而又極具特色的麪食也不排斥,兩人便進了一家麪店,點了最正宗的漿水面。
女孩只吃了一碗,當然,如果不顧及形象的話,她會跟步錚一樣,吃三大碗。
步錚的吃相,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當然,不是因爲他吃相難看,而是因爲他胃口好,三分鐘一碗麪,就跟給麪店做廣告一樣。
面是好吃,但是對於那些常客來說,在這裡吃麪,只是一種習慣,但步錚的舉動,卻讓他們再一次質疑他們的認知。
不到一刻鐘,兩人就離開了麪店,離開了老街,向南而去,半路還買了一些老人家需要的營養品和衣物。
老人家孤身一人,並不缺錢,老院子是祖先留下的,比較偏僻,雖然七十多歲了,但身子骨很硬朗。
不過,離開了幾個月時間,程佳佳不敢肯定老人家的健康是否有變化。
漸漸的,車行到了一片僻靜偏遠的區域,這裡應該是屬於城中村,高樓大廈少了許多。
皮卡緩緩駛進了一個安靜的村落,停在了一個還保持着五六十年代風格的老院子門口。
大門前兩側各有一棵棗樹,只不過,嚴冬之際,它們都成了枯樹,大門上還貼着兩張褪色的門神畫。
皮卡停在了門口,兩人下車,聽到院子裡面傳來的切菜聲音,程佳佳有些激動。
步錚將東西全部拿了出來,一個人抱不完,剩下的便由程佳佳抱着,走在了前面,直接推開門進去。
“奶奶!奶奶!”
程佳佳一進院子,興奮地大喊着,目光看向了一側的廚房,裡面燈還亮着。
切菜的聲音停下了,廚房裡走出了一個穿着棉衣,繫着圍裙的老婦人。
看到老人,步錚很難將其跟程佳佳所說的七十多歲老人聯繫在一起,因爲眼前這位老人家,腰背微微躬着,皮膚黝黑,頭髮有些花白,精神勢頭極好,乍一看也就五十多歲。
老人家聽到程佳佳的聲音,自然是熟悉無比,一臉的喜色,一看到程佳佳就快步走了過來,歡喜地道:“佳佳回來了!”
“嗯!奶奶,我回來了!”程佳佳連忙點頭。
“我猜着你會回來,明天你可能要去陵園,最遲今天晚上要到的!”老人家喜不自禁,在腰間的藍色圍裙上擦了擦手,立即從程佳佳手中接過一些東西,還不停地責備道:“你這丫頭,買這麼多東西幹嘛,我這裡什麼都不缺,太浪費了!”
說完之後,老人家忽然發現了站在程佳佳身後的步錚,剛纔把注意力都放在程佳佳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後面的步錚。
“這位是?”
老人家眉頭微蹙,有些疑惑地打量着步錚。
程佳佳似乎有些羞澀,不好開口,只是羞澀地看了步錚一眼,步錚會意,便笑着道:“奶奶,我是佳佳的男朋友!”
“男朋友?哎呀!趕快進屋裡!”老人家聞言一驚,立即走在前面,推開上房的門,把二人叫進去。
“我說你們兩個,人來了就行了,幹嘛買這麼多東西啊!哎!”老人家看着步錚手中大包小包一大堆,放在地上後,佔了不少空間,便嘮叨起來了。
“應該的!”程佳佳不說話,步錚便迴應。
招呼着二人坐下,老人家又是沏茶,又是拿乾果,極爲熱情,這讓步錚有些不好意思。
最讓步錚尷尬的是,老人還不停地與程佳佳噓寒問暖,時不時看一看步錚,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
這個時候的步錚,竟然有一種“丈母孃看女婿”的感覺,顯得極不自在。
閒聊了半個小時,老人家才記起自己正在做飯,連忙招呼着二人坐下,並打開電視,自己則是衝進了廚房。
老人一走,步錚頓時鬆了一口氣。
“你先坐着,我去幫奶奶!”程佳佳看到步錚的囧態,笑得直不起腰,連忙離開了上房。
步錚打量着這間寬敞的屋子,家電一應俱全,但似乎沒怎麼用過,唯一工作的,只有電視和冰箱。
屋裡的傢俱,有幾件是老物件,其餘的,都是昂貴的新物件,不用說,這肯定是程佳佳在之前置辦的。
而整個院子裡,外面看起來有些古舊,但每個房間裡面,卻都充滿了現代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