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審問室……”那人驚恐不已,期期艾艾地道。
孟寒彬粗暴地將人放下,詭異地笑着,道:“帶路吧!”
“我……好好……”一想到認識局長抓來的,他有些猶豫,本來想拒絕的,但是,看到一羣凶神惡煞,他心中百般無奈,只能低着頭在前面帶路,領着兩隊特種兵走向審問室。
“湯暘那小子幹嘛去了!怎麼還不到?”
尚誠皺着眉頭,打量着偌大的大堂裡擁擠的人羣,有些不滿地嘀咕着。
然而,他的話剛剛結束,便看到側面的樓梯下走下來一個人。
確切來說,是兩個人,只不過,其中一個被另一個扣着脖子提着走了下來。
走路的人,自然是不知什麼時候潛伏進來的湯暘,而被提着的,則是常務副市長兼局長李樹人。
李樹人一百一十斤不到的體重,對明勁中期的湯暘來說,沒有什麼負擔,就當是提着一隻老鼠或者是兔子。
“報告!螭龍報道!”湯暘走到尚誠面前,粗暴地晃了晃李樹人,差點將其晃暈過去,而對方被捏着脖子上的穴位,氣息不暢,說話非常艱難。
尚誠瞄了一眼李樹人,皺了一下眉頭,看向湯暘,不滿地道:“你小子幹嘛去了,樓上的風景好看吧?”
湯暘面色一紅,指了指李樹人,輕聲道:“我去抓罪魁禍首去了!”
“罪魁禍首?就是這老東西下令抓了教官?”瞬間,二十道殺人的目光,齊齊匯聚到了李樹人身上,後者感覺自己被扒光了衣服,就要開膛破肚了。
“嗯!”湯暘點點頭,隨手一扔,李樹人便搖搖晃晃地落在地上,若不是被後面的桌子擋住,極有可能跌倒。
剛剛被湯暘抓着,氣息不通,有點缺氧,此刻恢復,他彎着腰,使勁吸着氣,半晌之後,才紅着眼睛,憤怒着盯着湯暘,道:“你們……你們……簡直是匪徒!我要告你們!”
“告你大爺!”
湯暘和尚誠都不爲所動,但後面的張飛王海等人可不幹了,幾人暴怒,尤其是趙大軍,直接走到李樹人身側,怒目而視,一個耳刮子扇出,扇得李樹人一個趔趄。
“你……你們……我要告你們故意傷害!”趙大軍這一巴掌很有分寸,只讓對方感覺到疼痛,卻不留傷,更重要的是,容易讓人難受,所以,李樹人怒了,疼可忍,但胸中的怒氣若是不發泄,完全可以憋死他。
“故意傷害?老子扇死你,那是爲名除害,閻王爺還給俺發錦旗呢!”趙大軍居高臨下,臉上掛着濃濃的不屑,洪鐘一般的聲音迴應着對方。
“你……你這是侮辱國家官員!”李樹人伸出手指,顫抖着,指着趙大軍。
“嘿!你可要注意點兒了,小心我弄斷你的手指!”趙大軍詭異一笑,眼神有些森冷,嚇得李樹人立即收回了手,抱在腹部。
看到這一幕,衆人更是不屑了,怎麼說你也是一個正處級官員,一局之長,一市之長,手下有百多名還算合格的特警,膽子卻這麼小,跟扶不起的爛泥有什麼區別。
“你在殘害百姓的時候,老子在報效祖國!你在尸位素餐的時候,老子餐風飲露,追殺敵人!你在貪污受賄的時候,老子把腦袋懸在褲腰上,擋在邊界線上!你是米蟲,我們是華夏最忠誠的利刃,你有什麼資格可以對我們頤指氣使?”
尚誠冷冷地盯着李樹人,一臉的怒容,他不像孟寒彬,可以把這個副市長當沙包打,但他不會,一是因爲他對軍紀還是比較清楚的,有些觸碰底線的事情,他不會做;再者,這樣的人,這樣的小“老虎”,遲早會被上面打掉,有專門的人對付李樹人,不用髒他的手。
“你……”李樹人羞怒不已,雖然這人說的是實話,但他最討厭實話,最討厭別人這樣說他。
氣憤之極,他與出口斥責,但是,對着對方那恐怖的眼神,他還是選擇閉嘴了。
“哼!”尚誠冷哼一聲,看了一眼其他幾人,輕聲道:“去找教官!”
於是乎,衆人瞬間無視了李樹人,在後者陰沉憤怒的目光中,向着審問室奔去。
……
孟寒彬進入審問室的時候,步錚正在悠然地抽着煙,半眯着眼睛斜靠在椅子上,自有一股穩若泰山的氣勢。
任外面雷雨暴風,我自巋然不動,這恐怕就是步錚此時的態度!
不過,看到這樣的步錚,孟寒彬都有些嫉妒了,這種心態他可以做到,但卻無法像步錚這樣從容。
“呵!你倒是悠閒!要不要我叫人買幾瓶酒回來,再弄幾樣小菜,咱們喝他一通!”
孟寒彬淡笑着,打量了一下滿目瘡痍的審問室,小聲嘀咕道:“鬼子進村了!”
步錚似乎沒有聽到他後面一句,坐直身體,伸了伸懶腰,笑着道:“我腦子進水了,在審問室裡喝酒,有意思麼?”
說完後,他便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室外,道:“搞定了?”
孟寒彬嘴角抽搐了兩下,道:“孃的,老子將整個營都帶來了,要是還搞不定,那還有臉回去嗎?”
步錚笑了笑,搖搖頭,道:“你弄這麼大陣勢,麻煩可不小啊!”
“沒所謂了,有老爺子頂着,更何況,這時在救你,總參還是有很多人願意的!最多批評我幾句,關幾天禁閉,上不了軍事法庭!”孟寒彬沒所謂地搖搖頭,拿起地上步錚造成的廢材,隨手一折,又開始暗中發牢騷了。
“直升機也是你弄來的?”步錚皺着眉道。
孟寒彬一聽,面色變了,用力將手中的木材折斷,隨手一扔,然後雙眼發着光,緊緊地盯着步錚,看得後者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什麼眼神!我告訴你,我的取向是正常的!”
步錚後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對方,孟寒彬卻是搖搖頭,苦着臉道:“爺啊,你告訴我,你是怎麼訓練出那麼一幫匪徒的,比我們當年還要兇猛啊,個個都是兵王的戰力!還有那個應龍,都快趕上我了,你這是準備打自家的臉啊!”
聽聞此言,步錚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知道是尚誠帶人來了,驚訝的同時,也有些欣慰。
他對尚誠比較瞭解,相對於魔王一般不服管束的孟寒彬,尚誠算是很守規矩的那類士兵,最標準的軍人,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做出這種容易犯錯的事情來着,即便是救他,那也會選擇其他較好的辦法。
這類人,是天生的領導者,隊伍中絕對的正能量,完全可以信賴的人,但同樣,這類人也缺少一種頂尖兵王所擁有的叛逆氣質,這也是步錚之前所擔心的。
但尚誠這一次的所爲,卻讓他深感意外,這已經說明,尚誠有着競爭最強兵王的素質。
戰鬥機前來,爲的是給自己打氣助陣,尚誠捨棄了職業帶來的限制,開始解去了心頭的枷鎖。
“受人之託而已,他們也只是訓練了不到三個月,只要你願意,你手下的那些人,都可以成爲他們一樣的軍人,甚至是超越!”
步錚微笑着,身上散發着一股無比自信的氣息。
孟寒彬深受感染,嘆了一口氣,道:“你總是比我們有辦法,如果可以的話,就幫我訓練訓練那幫小崽子吧!”
步錚搖搖頭,道:“不用來我這兒,我告訴你方法就行!一個真正的士兵,只有在經歷戰火的洗禮之後,纔會昇華,這你應該明白!”
孟寒彬不語,半晌之後,他又嘆了一口氣,喟然道:“我還是沒有你放得開,看着他們成長,我自然開心,但是,將他們送上戰場,我又捨不得啊!”
“想要得到,必須先要失去!當年的我們,失去的不少啊!”
步錚的聲音響起,二人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的某些時候,他們個人變強了,那是因爲他們每個人都流下了幾條命的鮮血。
他們的隊伍變強了,那是因爲生死相隨的弟兄永遠地沉睡在槍林彈雨中。
“我明白了!”
孟寒彬嘆息一聲,看了看走來的尚誠等人,道:“走吧!”
“嗯!”
步錚點點頭,對着尚誠等人揮了揮手,等到對方停在門口,二人便提步走了出去。
“教官!”尚誠對着步錚敬了一個軍禮,看到後者揮手,他便放了下來,又看了看孟寒彬,便湊到步錚跟前,小聲道:“還要做什麼嗎?”
“你們先回去,我在釣魚,釣一條大魚,他差不多應該來了!”
步錚看了看不遠處在走廊中間被特警簇擁着的李樹人,神色變得冷漠起來。
衆人不語,但每一個人,心裡卻有一股待發的力,期待着步錚將會釣出一條怎樣的大魚。
李樹人拿着手機,不知道在跟誰通話,眼睛死死地盯着步錚,咬牙切齒,面目極爲猙獰。
待步錚走近了,他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勇氣,恢復了官僚的自信,冷笑着掃了掃步錚等人,道:“你們一定會爲你們的所作所爲負責的!”
“那就不勞你操心了,你還是小心點紀委吧!”孟寒彬不屑地道。
“哼!我管不了你們,總有人管得了你們!”李樹人怒視着孟寒彬,眼中的殺意毫不掩飾,將手機切換到免提模式,遞向步錚,哂笑着道:“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