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記不得什麼時候這樣安寧的睡過覺了,一覺醒來睜開雙眼,看到自己躺在了房間的檀木牀上了,天已經黑透,只看見房中閃耀着的因窗外風吹着蠟燭忽明忽暗光芒,而幻玉正趴在房間桌上睡着了。

“雪兒你醒了?”正當我躡手躡腳地向從幻玉身邊走過時,卻因光線昏暗,一不小心踢到了桌角,把桌上的幻玉吵醒了過來。

“幻玉對不起,還是把你吵醒了,你還是回自己房間去睡吧,這樣睡着明天脖子該不舒服了。”我不好意思勸道。

“雪兒,我沒事,你該餓了吧?我去給你把晚飯熱一下再拿來給你吃。”幻玉還是一如既往的細心和體貼。

“好,對了,皇上呢?”

“皇上把你抱回房間後,等了你很久,見你睡得那麼熟,就不讓我們吵醒你先走了,他說他過兩天再來看你。”

“雪兒,好久沒有見你這樣安心地睡過覺了,也很久沒有見你像今天這樣吃這麼多飯了,幻玉看雪兒這樣真開心。”幻玉收拾好桌上剩下不多的膳食走出門口的時候,對我忽然笑意盈盈道。

“成煙姐姐,你怎麼過來了?我不是說我守着雪兒就可以了嗎?”幻玉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了姐姐。

“我想過來看看妹妹醒了沒有,想着她晚飯沒有吃,就來問問她想吃點什麼?”姐姐對幻玉道。

“姐姐,我已經醒了,你進來吧!”

“好!”

“其實姐姐不用過來的,有幻玉在就可以了。”我笑笑,心裡卻一陣陣溫暖。

“我一覺醒來,心裡還是放不下你,就過來看看,何況我也想和你聊聊。”

“姐姐想說些什麼呢?”我知姐姐一定是想問白天的事情。

“妹妹現在是怎麼想的?以後有什麼打算。”姐姐一語道破自己目前最需要考慮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怎麼想,可以有什麼打算?”是啊,到目前爲止,經過和承恩今天的談話,我知道自己是怎麼也逃脫不了這片天空的,剛開始自己還安慰自己說不定再過不久就可以回到現代了,可是當時間一點點流逝,自己還沒有逃離這裡卻已經傷痕累累了,也就漸漸死了這條心了,雖然自己也想過要過平淡安寧的日子,可是老天爺卻幾次三番,三番兩次地讓自己的命運和皇宮糾纏不清,現在看來更是奢望,更何況自己怎麼可能丟下大哥走呢?

“妹妹你怎麼可以沒有打算沒有想法呢?你對皇上到底是什麼心思?皇上說了過兩天再來看你,也許就會和你提及冊你爲妃的事情,妹妹你到底心裡是怎麼想的。”姐姐一臉焦急道。

我苦笑了一下道:“我的想法?我的打算?如果我可以如自己所想,我就不會這樣身不由己了。”

“是啊,女人的一生爲什麼總是這樣命運多舛,身不由己?可是再怎麼樣,我們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爲了我們身邊的人,不是嗎?”姐姐也有感而發道。

“姐姐,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也不知道和姐姐聊了多久,聊着聊着不知不覺兩人在桌上便趴着睡着了,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雪兒,成煙姐姐,你們昨晚聊到什麼時候啊?都在桌上睡過去了。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幻玉一早進來看見我們這幅模樣,有些責備道。

“是!我們知道錯了,下不爲例。”幻玉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愛囉嗦,可是我知道她是爲自己好,所以每次她這樣責備自己,心裡就有一種暖暖的感覺。

“那你們快點洗漱好,我去廚房把早膳端上來,你們吃過以後,就再休息一下。”

“幻玉越發愛囉嗦了,看以後哪個男人受得了。”姐姐看着幻玉離去的背影笑意燦燦道。

“可不是嗎?不過人生有一個人這樣囉嗦着關心自己,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和幻玉姐姐用過早膳後,我們便來到花園杏花樹下,幻玉磨墨,我練字,姐姐在擺弄着前幾天有些鬆動了的古箏琴絃,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正當我們各自擺弄着自己的東西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等我們起身時,只見一羣小太監每人手持一個托盤,而領頭的太監高呼道:“梅芯雪接旨。”

我一怔,看着幻玉和姐姐已經恭敬地跪下,才反應過來道:“民女梅芯雪接旨。”

領頭太監聞言才宣讀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梅芯雪系朕之最愛,現特賜“西域進供的玉如意一柄,珊瑚碧珠髮簪一對,珍珠瑪瑙首飾20副,御藍夜玉佩一對,紫玉夜明珠一個,紫晶御鳳釵,璉沐蘭亭御茫簪各一隻,紫檀水晶玉鐲一對,粉絮幻幽穆耳墜,墨研靜雨倩玥鑽,純紫水晶吊墜,純藍水晶吊墜,純黃水晶吊墜,珍珠吊墜,白珍珠吊墜,紫珍珠吊墜各一副,莫弦至御琴一把。

金鑲青金石金約,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宮緞素雪絹裙,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裳,琵琶襟上衣,雲雁細錦衣,彈花暗紋錦服,妝緞狐肷褶子大氅,八答暈春錦長衣,對襟羽紗衣裳,厚錦鑲銀鼠皮披風,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各一件。另綾羅綢緞50匹,欽此!”

“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妹妹,沒有想到皇上對你是如此的恩寵,你知道嗎?賜你的所有衣裳都是按側皇后地位恩賜,特別是金鑲青金石金約,擁有者可以和皇后平起平坐。姐姐看着已經離去太監,有些感慨道。見我不語,還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便又道:“妹妹是擔心今天皇上如此隆重,甚至超越了禮制的封賞,有朝一日進了宮,一定會招人嫉恨是嗎?”

“俗話說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即使集萬千仇怨於一身,何況我自己根本就不想入宮,今天他如此地恩賜,我該怎麼去拒絕於他。”自己一心想着爲了大哥,還有姐姐,幻玉,自己可以勉強呆於建福宮,現在看情形,自己什麼都如願不了。

“妹妹,我知道是我們讓你爲難了,如果不是爲了我們,你不用這樣委曲求全的,大可像上次那樣一走了之。”姐姐一臉愧疚。

“姐姐你別這樣說,這是我心甘情願的,母親因我而死,臨死前就是讓我照顧大哥,我怎麼可以棄他不理呢?你別想那麼多。”我的老天爺啊,這份恩情我要怎麼還清。

“可是雪兒,幻玉有一點還是想不通哦,既然皇上對雪兒你一直沒有忘情過,那爲什麼我們當初去找他的時候他卻置之不理呢?而且還說那句那麼絕情的話。”幻玉一臉疑惑着。

“如果我是女人也一定不想別的女人來找自己的夫君的,所以這些話應該是她們中的某人在隱瞞皇上的情況下私自決定的。”自古女人爭風吃醋就層出不窮的故事,沒有遇到過也在電視上見過,所以一想就可以猜到。

“那雪兒,你以後不是更危險了嗎?”幻玉聞之一臉愁眉不展。

我看着滿臉愁顏的幻玉和姐姐笑道:“好了你們不要擔心我了,想也沒有用是不是?明日愁來明日愁,好像晌午到了,難怪我餓了,走!我們去用膳,天大地大沒有肚子大。”如果我的犧牲可以換來我身邊的人的快樂和安全,那我還能嗇求其他什麼呢?

幾日的心思已經百轉千回,可是卻依然無法……

杏花紛飛,滿地粉紅,我看着一地的杏花花瓣發呆着。

“妹妹在

想什麼呢?一直坐在鞦韆上沉思不語。”姐姐不知如何來到我身邊笑問。

“也沒有想什麼?只是思緒有些混亂,好像怎麼理都不清楚。”我答道。

“這就叫做剪不斷理還亂。那就什麼都不要想了,幻玉做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我們回去吃!”

“民女洛成煙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正當我們準備回去的時候,迎面就看見了趙承恩,姐姐首先反應道,而我對這方面總是慢半拍,反應過來後才急忙地想要屈身下去請安,卻不知一把被他扶定住,並笑道:“免禮!”

“一直坐着靜默不語,這不像你的性格。”趙承恩首先打破沉默。

“事事瞬息萬變,人又怎會不變,就像曾經的我們,那時候和你就如現在般這樣靜默不語的做着,就會覺得幸福知足,可是現在卻是對茫茫未知滿滿的侷促不安。”

“雪兒,我不要我們之間這樣,我們可以像會以前那樣的。”

“是嗎?”我嘴角微微一挑輕笑一聲道。

“我喜歡看你開心的笑,想看着笑意盈盈的樣子,但是我不喜歡你剛纔那樣的笑容,笑得那樣牽強。”

“笑只是一個表情,與快樂無關!”

“不,我一定會找回你曾經我們在一起那樣單單純純發自內心的笑。我發誓我會把這四分五散的天下統一,把一個完完整整的天下送到你面前,我要你成爲所有女人都羨慕仰望的一國之後,我知道你喜歡無拘無束,我保證我會給你想要的自由,而我只要你在我身邊。”

“我想要的,一件足夠,不想要的,再多也是枉費!而我想要的自由,你永遠也給不了我,以前給不了,現在更不可能給得了。”

“我不管!這輩子我不會再讓你從我身邊逃走,我再也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趙承恩激動地一把拉過身邊的我,雙手緊緊地環住了我的身體,霎時身上一陣窒息的痛楚傳來,我用力掙扎,可是換來的卻是他越發用力的環抱,我終於放棄掙扎,在他懷裡安靜了下來。

見我不再掙扎,他才稍稍放鬆了力道,可是排山倒海的吻卻向我涌來,讓我無處可躲,這樣炙熱幾近瘋狂的吻,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忘了呼吸,忘了思考,彷彿自己的心也停止了跳動,像個木偶人般任由着他脣瓣傳來那麻酥的觸電感,把自己融化,癱化在他的懷裡心間……

彷彿像過了半個世紀之久,他才慢慢停了下來。

下意識地用指尖拂過,因用力過度已有些紅腫和帶着絲絲痛楚的雙脣,身體裡那顆依然跳動的極快的心,像就要呼之欲出一樣。我看着眼前這個雙眼迸發出耀眼與有些咄咄逼人光芒男人,是和之前如此判若兩人,第一次一種深深地無力感與恐懼感油然而生,這樣的感覺連自己也無法理清它的來由和含義。

“傻瓜,怎麼這樣癡傻地望着我?”他“撲哧”一聲笑問。

“皇上,我沒有你想的那樣好?不值得你如此待我。”承恩你如果知道我離開你以後的故事,是否會依然如此待我,也許會恨之入骨吧?到時候的我,又情何以堪,何以自處呢?

“傻瓜又在瞎想什麼呢?你什麼都不要擔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至於你有沒有那麼好,是由我說的算,我只要你好好待在我的身邊就足夠了。”承恩笑捏了下我鼻尖道。

“皇上,我現在的心好亂,給我時間好嗎?”

“好,給你一個月時間去準備,但是你要答應我不可以像四年前那樣偷偷地離開我。”彷彿怕我再次離去,他的雙手緊我我的手道。

“我答應你。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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