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綠豆拿出去賣,可要三文錢一斤呢!老爺子也真是捨得,繡兒那死丫頭片子,再怎麼是個福星,以後也是別人家的。真不知道老爺子和婆婆怎麼就一心寵着她!我們家可是有勇哥兒和威哥兒呢,這可是傳宗接代的兒子,也沒見他們多疼疼!”
回到了自個兒屋子,馮氏憤憤不平地開口,嘴裡的話冒着酸水。
“娘,今天大姐把她不要的舊衣服給了程葉兒和程枝兒了,就是沒留給我!自從大姐撞了頭之後,她就不跟我好了!娘,我該怎麼辦啊?”
程花兒哭喪着臉,她再有心計,也不過是跟着馮氏學的面甜心苦,愛佔便宜。偏偏以前又蠢又笨好糊弄的大姐忽然變得聰明瞭,她以前的那些法子全都用不上。
雖說是舊衣服,可是程錦繡又不需要做農活,衣服看起來就跟新的差不多,她都想了好久了。以前大姐寧願壓箱底都不肯給幾個妹妹穿,現在捨得了,卻沒她的份了!
“這怎麼行?憑什麼枝兒和葉兒都有了,就你沒有!我去找繡兒丫頭說理去!”馮氏一聽頓時怒了,這幾天夾着尾巴做人,好在程學棟嘴巴甜,到底是把黃氏給哄回來了,馮氏就漸漸恢復了本性。
“說什麼理,你這死婆娘給我站住!還嫌我們三房的事情不夠多嗎?衣服是繡兒的,她願意給誰就給誰,你以爲你去鬧一場就能討着好了?”程學棟瞪了馮氏一眼,爹孃還沒完全過了賭債那條坎兒,這沒腦子的婆娘簡直是沒事找事。
“不去就不去!”馮氏恨恨地跺了跺腳,猛的有些奇怪:“花兒說的對,繡兒那丫頭自從上次摔了頭,醒來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上次賭債的欠條,要不是繡兒那丫頭開口,爹孃怎麼會逼着我們寫?換做之前,這丫頭哪裡懂得怎麼多。你說這丫頭該不是撞了邪,身上有不乾淨的東西吧?”
說起被逼着寫欠條的事情,程學棟心裡就不舒服。不過他也很清楚,爹孃纔不會覺得是撞了邪,反倒是觀音菩薩顯靈點化了她。想起那日馬爺等人被蛇追着咬的一幕,程學棟打了個寒戰。不管到底是神還是鬼,反正繡兒那丫頭從小都是有些古怪的,他還是別去招惹最好。 шωш ▪т tκa n ▪c○
“行了行了,別在這疑神疑鬼的,這話若是要爹孃聽到了,我可不會幫你。”粗魯地打斷了自家婆娘,程學棟脫了衣服躺在牀上就要睡覺。丈夫跟自己不是一條心,馮氏只能壓抑住心中的不滿,又把挑起事端的程花兒罵了一通。
二房這邊,程枝兒和程葉兒喜滋滋地抱着衣服在身上比劃,程葉兒摸了摸手上柔軟的布料,忍不住驚歎:“這衣服真好看,摸着也好舒服,我都捨不得穿了。”
“有什麼好捨不得的,本來就是大姐不要的舊衣服。”程枝兒嫌棄地開口,臉上卻難掩興奮之色,這還是她第一件沒有補丁的衣裳呢。
“哪裡舊了,大姐的衣服都跟新的一樣呢!其實我覺得大姐也沒那麼討厭了,她最近其實都在幫我們呢!就好像今天,大姐雖然還是那麼兇,可是她最後卻是讓奶和大伯母去幫我們了,大姐是真的變了!”
“我纔沒感覺呢!姐,別說了,快把窗戶關上,咱們試試衣服吧!”
“恩,好!”
程葉兒點了點頭,跑到窗邊,卻覺得眼前一花,好像有東西竄了過去。再仔細一看,四周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她揉了揉眼睛,心道大概是眼花了,這才噗通一聲關上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