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琴江有些遲疑，這些東西到底是用來幹嘛的。
但話到嘴邊，又有點猶豫，到底要不要問。
“哦，這是小羽要送給主人的一件禮物。可是小羽一個人做，太慢了，所以就邀請主人過來，一起完成。”
夢羽知道琴江真正想要問的是什麼，但夢羽沒有打算一開始就告訴琴江，反而是故意不告訴。讓琴江的心懸着，這樣才能到達該有的效果。
夢羽笑嘻嘻道。
“禮物？”
琴江帶着深切的懷疑，就連眉毛都跟着不自覺地挑了挑。
“嗯，主人，來跟着我做吧！”
夢羽故意忽略了琴江懷疑的小眼神，鎮定道。
說完，夢羽就拿起一根泡在水中的植物的藤蔓，甩了甩，把上面多餘的水分甩掉。接着，拿起芸絲，在距離藤蔓最粗的那一頭三寸的地方開始一圈一圈地包裹。
夢羽的動作很仔細，用芸絲把整個藤蔓都覆蓋住，生怕露出一絲一毫的粗糙來。
就這般在琴江面前，演示着。
“哦。”
琴江雖然覺得後脊背一直都是涼颼颼的，但還是照做了。
這是禮物？
怎麼感覺這麼不像呢？
小羽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絕對沒有什麼好事！
原本還想開口問問小羽這究竟是什麼，可是這口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開！
昨晚，夢羽兜了那麼大一個圈子，無非是想讓自己明白，此次自己究竟錯在哪裡了。
還說是他的錯，分明就是自己的錯嘛！
小羽這性子，還真是有些彆扭呢！
其實，不是小羽的性子彆扭。
彆扭的人，是自己。
小羽不過是爲了給自己留面子，才用那麼委婉的方式告訴自己，自己的錯究竟在哪裡。
以前，一直以爲自己是那般的勝券在握，萬事萬物都能夠玩弄於鼓掌之間。
現下，在這江湖之中漂泊近乎一年方知，自己終究太過淺薄，太過無知了。
若不是小羽一路的扶持和堅定不移的支持，自己哪裡會有這麼幸運能夠得到四顆晶石？
小羽處理起事情來，比起自己更加穩健而又沉靜。不會意氣用事，又會給所有人留足應有的面子。處事圓滑，而又不失原則。
自己需要向他學習的地方，其實很多很多。
以前，僅僅以爲他只是個涉世未深的琴靈，不懂人情世故。
卻忘記了，他早已在這塵世漂泊了千年之久。
要說不懂事的，是自己還差不多。
本想問問這個讓自己覺得隱隱不安的“禮物”究竟是什麼，可一想到自己是個“帶罪之身”。而且，這該有的懲罰，還沒有降下，自己又怎生好開口呢？
琴江學着夢羽的樣子，做起手工來。
兩個人做事，就是要比一個人做事有效率得多。
很快，兩人面前就湊夠了九根用芸絲纏繞好的藤蔓條。
夢羽掏出一張比較粗糙的帕子，先是把九根條捏在手裡，整理了一下。讓那些沒有被芸絲覆蓋的那一頭全都對整齊，然後調整了一下藤蔓條的排列。最後用粗布把藤蔓條未被芸絲覆蓋住的地方包裹起來。
“主人，幫個忙，好不？”
夢羽把粗布包裹並用細繩已經固定好的那一頭對着琴江，揚揚眉，要求道。
“說吧！”
琴江的臉色略微有點不自在。
“就請主人幫着小羽把這個地方攥着，小羽要開始編制了。”
夢羽抿了抿脣，似是因爲麻煩琴江而感到不太好意思。
“哦。”
琴江老實地接過了夢羽遞過來的物什。
這物什的直徑還不小呢，足有半個手腕那麼粗。
“主人，攥得緊一些，莫要讓他鬆了。”
看着琴江不太用力，夢羽不由提醒道。
若是散了，又要重來，麻不麻煩？
“知道了！”
琴江的手，用了用力，答應道。
得了琴江的答應，夢羽就把凳子挪到琴江身邊坐下，然後十分聚精會神地編制起他要的東西來。
琴江只見眼前白絲翻飛，很快，夢羽就編制了兩三寸了。
“沒想到小羽是如此的心靈手巧，連女兒家的手工都能做得如此之好。”
看着自家小貓咪的貓爪子與那芸絲相互交纏，琴江頓覺很美，不由誇讚道。
“主人過獎。”
夢羽嘿嘿一笑。
不過，琴江看着看着，就覺得越看越不對勁了。
夢羽編的東西，不知怎的，越看越像是鞭子了。
這下，琴江的後背，涼意更盛了。
轉眼看看泡在水裡的藤蔓，自己似乎對這東西有些眼熟啊！
仔細看看！
再仔細看看！
琴江在心裡搜腸刮肚了半天，終於想起了這玩意兒的名字。
藤條！！！
而自家小貓咪要將九根藤條集結成鞭......
難道是要製作傳說中的藤杖？
不會是自家小貓咪要用這個東西“招待”自己吧？
而且，這個東西還是自己親手製作出來，用來懲罰自己的？？？
自己昨天還說什麼要選藤條，是個折中的選擇？？？
還說什麼要懲罰得狠一些，才長記性？？？
天！
自己昨天是腦子抽了嗎？
怎麼說了那些胡話？
天吶！
失策啊失策！
這要是藤杖上身，還是特地泡了水而軟化的藤條編纂成的藤杖！
小羽是誠心要讓自己死掉嗎？
要是這泡了水的藤條，還是泡的鹽水的話...
這下，琴江的眼睛都直了。
夢羽怎生不會知曉琴江的心思？
心靈相通之術，難道是擺設嗎？
此時，夢羽已經能夠感受到來自琴江心裡的一種恐懼。
這樣的恐懼是裝不出來的，是一種明明白白出現在身體裡的恐懼，是一種來源於對疼痛的懼怕。
但是，這正是夢羽所要的結果。
越是玄而未玄，定而未定，這般，人的懼怕感纔會達到巔峰。
“小羽，這東西...”
琴江遲疑地開口了。
“主人，你莫要着急，這個禮物很快你就會用到了。小羽很快就會做完的！彆着急嘛！”
夢羽明明知道琴江想問的是什麼，但是卻巧妙地繞開了話題。
此話，雖然說的是事實的情況，但也包含着淡淡的威脅。
什麼？！
很快就能夠用上了？！
難道真的如自己所想？！！
天吶！
這東西是真的會要了人的命的！
琴江心裡的陰影，又加深了一層。
琴江不由開始想象着這有着四五根拇指粗細的東西，等會兒要好好地給自己“按摩按摩”，琴江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臉色也一點兒一點兒地不自在起來。到最後，甚至直接把頭轉開，索性不去看這個東西。
然而，即使轉開視線，卻依然能夠聽見夢羽手指間藤條的摩挲聲。
琴江不自覺地就在腦袋中，腦補出了自己和這玩意兒“親密接觸”時的情景。
定然是自己雙手撐在桌邊，略顯羞赧地挺翹着自己的玉臀。接着，夢羽就站在自己的身後，輪圓了胳膊，拿起這個東西，衝着自己的玉臀狠狠砸去。然後，就是劇痛無比，自己的玉臀上就留下一道又一道紫黑色的痕跡。最後，自己的玉臀整個兒一慘不忍睹。
想象着這般慘烈的畫面，琴江的臉色簡直就快成爲鍋底灰了。
夢羽自是在一邊編織着送給琴江的“禮物”，一邊悄悄地觀察着琴江的情況。
要琴江痛，不是最終的目的。
最終的目的，實則是要琴江心存敬畏。
只有人的心中存有敬畏，他才能言有信，行有度。
夢羽明白其中尺度，自然是不會胡鬧的。
在夢羽的巧手下，“禮物”的尾部編纂完成。
“主人，你可以鬆手了！”
夢羽提醒道。
“哦！”
琴江有些僵硬地鬆手。
事實上，他希望夢羽慢一點，再慢一點的。
沒想到，夢羽的速度那麼快。
夢羽的動作越快，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按摩”也就越快了。
琴江的額角，已經不自覺地滲出了汗液。放在膝蓋上的手，也變得僵硬。並且，握緊的指節，也在微微泛白。
夢羽知道琴江此時此刻的心理狀態，自然也不會去點破。
畢竟，這是他要的結果。
“嘶啦~嘶啦~”
一陣布帛的撕扯聲。
夢羽把原本包裹着“禮物”頭部的白色粗布拆下來，撕成一條一條的布條，一條一條地纏繞在“禮物”的頭部，就像是在雕琢世間的美玉一般仔細。
那樣子，真是讓人着迷。
但是，若是知道他在做些什麼，恐怕就不會有幾個人覺得此時的夢羽很讓人着迷了，譬如現在的琴江。
夢羽的手就像是機械一樣，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看着這樣的夢羽，琴江卻在心底覺得，小羽是等不及了要懲罰自己嗎？
那樣的懼怕，隨着“禮物”的逐步完善，而不斷增加。
夢羽最後把布頭藏好，然後又取出了絲綢帶來。
“主人，還要麻煩你一下，把這裡拿着。”
夢羽又一次把半成品“禮物”交給了琴江。
“...嗯。”
琴江悶悶地接過了對他來說，似乎有千萬斤重的鞭頭。
夢羽則沒管琴江那種僵硬而不自在的動作。繼續手邊的動作，執起絲綢帶的一頭，順着三寸的地方開始一點兒一點兒地纏繞着，足足纏繞了約莫十幾圈，才繼續纏繞着下面一點兒的位置。
這倒是讓琴江有些搞不懂了。
爲何要在這上面纏繞這礙事的絲綢帶？
還連着裹了十幾圈？
這是？
琴江是真的有些搞不懂夢羽了，眼神裡微微透着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