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雅面對自己這麼狼狽的模樣,無奈地笑了一下,也是,她現在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是一個被人拋棄的人,是一個誰都會嫌棄的人,有的時候就連她自己也會嫌棄自己,就比如說現在。
“我沒有困難!”張雅倔強地說着,她是需要幫助,但是她不需要別人同情,她需要她的僅有的一點點自尊。也許她今天真的會露宿街頭,也許她還會過一個月只有1000塊的生活費,也許她真的沒有任何願意幫助她的人,但是她還是倔強地拒絕費銘,不是因爲別的,就是因爲她想保住自己最後的一點點自尊。
“去我們那裡上班做設計師吧,跟以前一樣,還是最開始的時候一個月6000塊,我是真心邀請你,希望你明天可以上班,爲了你能更容易地投入到工作中,我希望你住在我家,我跟你說一些關於公司這方面的流程。”費銘很委婉地說着,他從他來的時候,就知道她是真的需要幫忙。
而且面對她的拒絕,他也沒有想着就這麼撤退,反而用一種很委婉的語氣說着,他知道,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他也知道,關於這些,張雅最最不希望讓司徒錦知道,當然,這個願望他也會滿足,但是他不知道這樣的事情能隱瞞多久,反正是能隱瞞多久就多久吧。他也相信,要是以後司徒錦知道了,她也一樣可以用一個很平常的心情對待她,對於她做出的事情,她也應該能理解。
張雅面對費銘這樣的邀請,明顯地猶豫了,是的,現在的她雖然是一身名牌,但是卻身無分文,華麗的外表下,卻是空虛的內心,她因爲需要幫助,所以當人們願意幫助她的時候,她纔會猶豫。
她也知道,除了費銘應該沒有人會幫助她了,也就是說,她拒絕之後,就真的要露宿街頭,忍飢挨餓,然後明天還要找工作,關鍵是還不一定能找到工作,這一耽誤不知道要多久,也不知道要浪費多少錢。
她的一隻手插在她名牌上衣的口袋裡,摸摸口袋裡剩下的僅有的幾張鈔票,面對她的男朋友,她真的沒有任何戒備,她認爲他們真的可以好好生活,然後她也可以一直衣食無憂下去,但是,轉眼之間,她的男朋友突然跟她說要分開,不愛她了,已經找到了更加合適的女朋友人選。
她才知道,她這次打賭又輸了,她不僅輸掉了愛情,也輸掉了友情,最最可悲的是,這段時間她沒有工作,所以在經濟上一點也不獨立,都是男人給多少,她就花多少,肯定,他愛她的時候,她是不缺錢的,她也充分地相信他能一直愛她。
所以對於她來說,那段時間,她的心裡雖然對司徒錦有虧欠,但是還是覺得自己是幸福的,當然,因爲充分地相信他,所以沒有一分錢的私房錢。但是現在呢,他不愛她了,她再向他要錢說生活,他卻是那麼不屑的樣子,也之抽出來了錢夾子裡的十分之一。他們也是在全聚德吃了散夥飯。
也就是在全聚德吃完飯之後,張雅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像是沒有了靈魂一樣,呆呆地坐在沙發上,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碰見了司徒錦,兩個人雖然有點隔閡,但是好像有點回到從前了那樣。
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找一個可靠的好朋友要比找一個男朋友要來的划算,也更有安全感。她後悔,她真的後悔,後悔離開司徒錦,直奔着自己的幸福,她也能想象,那段時間,司徒錦是怎麼熬過來的。
還有一件令她特別特別自責的事情就是:關於司徒錦在心碎了酒吧上班,也是她承認給司徒森強的,所以導致以後的司徒錦拼命好工作,然後又被開除。她把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認爲是自己的錯誤,她忽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
不過,現在壞女人,還是想着讓自己怎麼度過難關,面對費銘給出了誘惑,她再次深深地猶豫了,一個月60000塊,完全可以養活自己,而且現在她還不用露宿街頭,還有免費的豪宅住,這聽着是多麼令人興奮的事情啊。
“過來吧,我現在送你回家。”費銘面對她的猶豫,又一次督促道。不過他心底裡斷定,她肯定會跟着自己走,不爲別的,就是因爲她沒有地反可以去。
“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要跟司徒錦說我在你們公司上班,也不要說我住在你家。”張雅這樣說着,這種說話的口氣有點像命令,也有點像請求,總之,就跟她複雜的內心是一樣一樣的。她的心裡也矛盾,矛盾地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想去,是因爲自己沒有地方可以去,不想去,是因爲不想這麼沒有自尊心地生活下去,也不想跟司徒錦有更多的她認爲虧欠她的瓜葛。
畢竟,欠的人情債是怎麼樣也還不清的。
“其實,你可以跟她說清楚,這總比以後她自己發現你瞞着她在我們公司上班,然後住在我家要好的多。她也肯定可以理解一切。”費銘有點苦口婆心地說着,他再一次覺得張雅這次的做法還是錯誤的。
就是爲了自己的自尊心,因爲做錯事了,所以承認錯誤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說了,爲了這種自尊心說的謊言說多了也並不是好事,反而以後會讓自己更加無法彌補,更加愛說謊話。費銘也真的害怕有一天她和司徒錦真的到了無法彌補的地步。
“嗯,以後有合適的機會我會說,但是現在我還沒有準備好。”張雅深深地知道他說話的意思,她也從心底裡感激他,她也追隨着坐上了她的車,也又是她的一種選擇,她還是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會不會又是一個錯誤。
費銘開車把她載到了她的家,讓張媽打掃出來一個房子,一下子,張雅有了住的地方也有了工作,兩全其美,她覺得自己忽然輕鬆了很多,她不再是一無所有的人,她可以好好地靠着自己的能力勞動,不再寄託於其他的人。
什麼男朋友,真他媽的都是浮雲,她平躺在牀上,把自己的身體擺成大字型,不由發出這樣的感慨。
費銘說是給她講關於工作的流程,當他們回到家裡的時候,當張雅問他關於工作流程的時候,他卻說不着急,明天讓專門負責培訓的人給她講,纔有了張雅悠閒地躺在牀上的情景,纔有了費銘一個人坐在書房無所事事的情景。
就在他閒着無聊的時候,費銘忽然接到了電話,他看見電話屏幕上赫然地顯示着:司徒錦的時候。他果斷地接起了電話:“喂。”
“你在哪兒呢?”司徒錦直接開門見上地說道。
“我,哦,我送你朋友會他家裡,現在已經沒事了,但是我知道你們已經吃過飯了,所以我就回來了直接。”費銘有點吞吞吐吐地解釋着,也許是因爲不會說謊話的原因,顯得那麼的侷促。
“再出來吧,我們去HAPPY,爲MERRY接風,你這可不給力呀。”
“去哪兒?”
“心碎了酒吧。”
還是老地方,人卻換了幾個,以前是司徒錦,南征,李潔,張雅他們,現在卻是司徒錦,費銘,陸奕,MERRY他們,不知道他們這樣的友誼能堅持多久。當他們坐在以前做的同一張桌子的時候,司徒錦不禁想起了以前。
以前她們幾個信誓旦旦地說:“我們沒有手機,我們沒有錢,但是我們有激情,有青春,有一張本科學歷的證書,擁有這些就夠了,我們要自己找工作,自己掙錢,自己掙錢買IPHONE,過我們自己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