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個來到了離自己家不遠的擺攤的小麪館,一人要了一個炒麪。坐在小凳子上,津津有味地吃着。其實不是因爲這裡的飯好吃,而是因爲他們真的餓了,張雅在外面跑了一天,早都又累又餓,要不是爲了省點那可憐的錢,早都餓得去吃飯了。
“我現在在外面吃飯都有罪惡感。”司徒錦忽然沒了心情,有點沮喪地說着。她不是不知道,她們兩個就剩那可憐的一點點錢。
“我也是,我渴了。”張雅邊吃邊回答着。
“買瓶水,我倆喝?”
“同意。”
“老闆,來瓶可樂。”司徒錦有點興奮地叫着,罪惡歸罪惡。一提到吃的,喝的。還是異常興奮。現在她的要求不高,只不過是一份炒麪,一瓶可樂而已,這不叫奢侈。
“礦泉水。”張雅趕緊抓住她上揚的胳膊,制止道。
“來瓶礦泉水。”司徒錦又開始沮喪起來。現在窮的喝瓶可樂都沒錢了,這日子過得太悲催了,想想工作,遙遙無期,想想IPHONE遙遙無期。她就更加沮喪。這他媽沒錢的生活就是不爽,整個一個窮酸樣,窮酸也就窮酸了,還裝那闊綽樣兒。。。。。。
“工作怎麼樣?”這是他們的頭等大事,不管是吃飯,還是睡覺,還是上廁所,得時刻提醒着自己。
“別提了,面試的第一個地方。那人就是GAY,說什麼,現在高級設計師都掙不着錢,更何況你這剛畢業的呢,像咱們這種女人吧,找個好人家嫁了,纔是最合適的。還伸出她的蘭花指。嚇得我,渾身冒汗。我真怕有一天,他跟我說,姐姐我們一起去買文胸。還有第二個,讓我做設計助理,我想助理也就助理了,結果一個月800,說他們福利好,就是中秋節的時候發倆月餅,我又不是八輩子沒有吃過月餅。”
張雅說的神采飛揚,邊說還邊比劃着,唾沫星子橫飛,她這是真激動,既激動又氣憤。這他媽什麼時候找工作這麼難了,他們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以前不是挺搶手麼?怎麼到了他們這裡,就卡住了呢,是他們生的太晚了麼?
兩個人說完了就哈哈地笑,工作還是一無所獲。
“我要掙錢,掙錢。”司徒錦憤憤地說着。過來這兩天,她也要去找工作,找工作是她首要的任務。她的眼神堅定,好像是找不到工作誓不罷休一樣。
“我看你們過兩天連吃炒麪的錢都沒有了。”
她們聽見不遠處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都擡頭看了看,兩個人不由同時“啊”出聲。怎麼那麼快,怎麼又遇見他,真是陰魂不散。關鍵是還讓他看見他們這麼落魄的時候,他們什麼時候坐在小攤上吃過炒麪。她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惜,他們不是老鼠,不會打洞。
“你怎麼突然出現,陰魂不散的。”
“不是我突然出現,是你們吃飯吃的太入迷。怎麼不去我公司上班,高級設計師,月薪6000,一個月你就可以買一臺IPHONE。還是我們公司太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費銘走到張雅旁邊,居高臨下地說着,有點挑釁的意思。
“不。。。不是。。。”張雅聽到一個月6000,立馬心動。6000塊,可以買多少炒麪,可以幹多少事情,估計用不了幾年,她在這個城市買房子的錢就有了。房子,一直是她遙遙無期的夢。那個小城市,她一直不想回去,但是在這個城市買房,又覺得不現實。現在,他這麼一說,她忽然心動了。
不是她貪財,也不是她不思進取,而是社會,而是現實,就是這樣,也許有的人奮鬥一輩子也什麼都沒有,不是因爲不優秀,而是因爲沒有機遇。她不是不優秀,她缺的只是那一點點機會,而這一點點機會,又是多少人都缺少的。
“那就隨時去上班。”
“那我呢,那我呢?”司徒錦聽這6000塊工資聽得一愣一愣的,迫不及待地問着。
“你?過了這幾天,這幾天你就在家好好呆着。看你吃的什麼垃圾食品。”費銘看見吵得黑乎乎的炒麪,他想吐,厭惡地說着。
“啊,那過了這幾天呢,這炒麪好吃,4塊錢一份呢。”司徒錦可憐地說着。她也羨慕他給張雅的6000塊工資。人雖然有的時候是要有志氣,但是那麼多錢,誰不心動?
“看情況。請你們吃大餐,去不去。”費銘看見她們吃這個,有點不忍心。
“不去!”被司徒錦一口回絕。
費銘氣憤地離開,好心當成驢肝肺,看以後她要是真的進他公司,他怎麼收拾她。這次,張雅真的迷茫了,到底去不去,月薪可是6000塊呢。去了,她以後就衣食無憂了。不去,她還要艱難地找工作。
這個找工作的艱難歷程,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可以結束。她都迷茫了,都不知道什麼是自己想要的了。開始,不是設計的工作一律不找,後來找到了賣衣服的,還要設計助理等等等等。只要有工作就可以,結果目標越低,她們還越是找不到工作。
“司徒錦,準備考研嗎?”
“不考,直接工作吧。我也不知道,迷茫。”
“要不去他公司看看去。”
“再找找,找不到就過去。”
她們不能這麼一直僵持着,實在不行,她們只能去他的公司,這還是因爲有熟人,如果不認識,她們連這個工作就找不到。她們吃完飯沮喪地回家。她們壓抑了很久,需要一個發泄的場所。
還是那幫人,還是同一個時間,她們去了心碎了酒吧。
“工作怎麼樣?”司徒錦最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句。
“一直在找,現在在一家外貿公司上班。還是託我爸關係。”南征邊喝酒邊說着。
“生活太沒勁了,我要跟你離婚!”李潔已經過了結婚的新鮮勁兒。再加上家裡的壓力,她也有點喘不過氣來。
“我的小姑奶奶,別鬧了,好不好。”
“我再說一遍,如果還不讓我找工作,天天在家訓練沒意思的東西,我真的離婚。”她也不想天天困在家裡,她寧願天天這樣辛辛苦苦上班。也不要像金絲雀一樣的養在家裡。這樣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
張雅和司徒錦看着他們,也不說什麼。想想,小兩口鬧鬧,折騰折騰得了。
“你們工作怎麼樣?”南征看着她們問道。
“別提了,一無所獲。”
“要不找個熟人,託個關係吧,現在工作不好找,別人都這樣,我們只能隨大流地這樣。要不怎麼辦呢?不能這樣一直耗着呀。”
張雅,司徒錦相視無語,以前她們肯定立馬站起來反駁,現在她們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
“司徒錦,你怎麼不跟我說,他家有錢呢,如果我知道他家那麼有錢,我也許就不嫁了呢。”李潔矯情地說着。
“你別矯情了啊,讓你佔了便宜還賣乖。”
“誒,你別說,他爸天天繃着個臉,他媽天天跟個老佛爺似的,走路慢慢悠悠,跟她走在一起,我都能睡着。”說得全場人鬨堂大笑。
這就是差距,這就是窮人嫁到富人家的悲哀,張雅眼睛裡閃現出一絲淒涼。她要工作了,她的青春,和她的金錢,她都耗不起。
“誒,心碎了酒吧。”張雅和司徒錦幾乎同時說出來,實在不行,她們就在這裡賣酒得了,還有免費的酒喝,還能掙到不少錢。差不多一個月也能拿四五千吧,離家還近,她們可以天天住在家裡。
她們相視哈哈笑起來,都明白了什麼意思。決定立即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