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是清風送給夜的愛意,溶溶是月華流照的美意。風漣則是那一汪弱水,炸起了漣漪,懂了風的情意。是誰,走過了歲月,欲把相思丈量,驀然回首,才發現,原來孤單的身影已經那麼長。
弱水漣衣凝視那人,目光的交接,把情落在了那年,今天,把思緒放在了天邊,眼前。還猶記當年隱峰的點點滴滴。
“戰雲疆域的地靈脈之戰後,大師兄可是譽滿天下了,神山凌霄榜上可是給出了最高的評價,與梵州佛子,東洲的白衣卿相,神州的陸劫同列,風師兄可是被冠以風中劍神之稱,馳名天下。道門由於道解無虛無人可繼承,而太清宮,蒼鶴,太乙兩脈均敗在師兄手下,此次將由師兄承接神戰之位。恭喜師兄,這個位置可是數百年來第一次被其它宗門佔得,風師兄此次可是名揚天下。”隱峰觀月亭中,弋雪痕快步馳入,神情激動,聲音朗朗傳入在場幾人耳中。
“耶…譽滿大陸的四大天驕,才子俠心,自是白衣卿相,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嘗。我很早就聽父親和師傅提過此人,大師兄竟然和此人齊名了。”夜靈兒猶自興奮,比之弋雪痕他們更高興幾分。
“風中劍神,當然玉樹臨風,可是卻把真心,藏在弱水之中,大師兄,你說是不是呀?”夜靈兒此時跑到凌風跟前,看了一眼邊上的身影,一雙靈動的眼眸輕閃,打趣道。
“小師妹,不要拿我開刷,不然…”凌風說着,身影迅動,拿着手中的墨筆晃了晃。
“弱水師姐,你可要幫我,大師兄欺負人。”那時夜靈兒年幼,卻很是天真無邪,指了指臉上的墨痕。
“誰叫你口無遮難,說着卻是運轉水元之力,把夜靈兒臉上的墨痕化去。”弱水漣衣嘴角抿笑,臉上卻透着一絲殷紅,沉寂的斜睨了凌風一眼。
“大師兄,你太壞了,老是捉弄我,我纔不要理你了,碧心師姐,你也是,你都不幫我,哼!”夜靈兒嘟着小嘴,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
“小師妹你別妄想了,漣衣可是一向都偏袒師兄,纔不會幫你,她…。”弋雪痕插嘴道,話未說完,嘴中便被塞了一塊糕點,一杯熱茶。
“閉嘴,雪痕你最近是不是皮癢了。”凌風拿起石桌上的糕點。
“閉嘴”與此同時,漣衣也端了一杯清茗。
“都說弱水是風吹起的漣漪,風漣纔是碧海的琴心。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默契,我都看不下去了,雪痕師兄,你說是不是?”夜靈兒一臉不快,卻又似找到了支持,轉頭對着弋雪痕說道。
“雪痕,你倒是挺閒的!”凌風見弋雪痕口中支支吾吾,欲插嘴擠兌,搶先開口道。
“誒,靈雲宗凡事有師兄操持,又有弱水師妹的相助,雪痕當然是負責把你們沒有享受的閒情補回來了,所以別管我了!”弋雪痕伸了伸懶腰,把嘴中的風蓮糕吞入肚中,飲了杯雨茶,一副我就很閒的樣子,就故意氣氣你。
“這丫頭,要下山去玩,我都答應過她了。你這掌門首徒,也該擔點事了。”凌風搖了搖頭,端着酒杯,一飲而盡。
“每次下山都不帶我!”弋雪痕抱怨道,那時的他像個大男孩。身上沒有那股成熟穩重的風範,卻多出一股純真。
“你是不知道,天塌下來有人頂着,壞事做完,有人背鍋的感覺有多爽。師兄,你可要早點回來,不然,師叔師伯天天都來煩我了,要不你讓漣衣留下,我和你一起。”
凌風爽朗一笑,“你都說了風漣纔是碧海的琴心,你可沒那麼貼心,所以這個提議免了。何況不能總讓你過太輕鬆了。”
“真偏心,師兄,漣衣讓你學壞了!”
“風師兄,這次從絕望空間之行後,去我家做客怎麼樣?我父親…”弱水漣衣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臉色閃過一絲羞赧,家族傳信,天羽家族欲與弱水浮生宮聯姻。風師兄這次名震天下,父親見了,定然歡喜,我也可向父親表明情意。
“漣衣,你就饒了我吧,我做什麼都不怕,就是不喜歡做客人。”凌風飄然起身,一副別理我,我是不會去的樣子。
“我不管,你要是不答應我,我也像小師妹一樣,天天煩着你,而且你今後別想我在理你。”弱水漣衣頭一偏,不依道,這次說什麼也要把風師兄拉着。
凌風心中鬱悶,“一向端莊安靜的漣衣師妹原來也有不可理喻的時候,她如果不理自己,那自己還能吃到那美味的佳餚嗎,還能聽到那美妙的琴曲嗎?凌風啊,凌風,你不光耳朵軟,嘴也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最後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碧海琴心因風而起,弱水漣衣是一個極其安靜的女子,她的靜謐,仿似雜糅了天下間最優美旋律,能消除心中的躁亂與不安,似潺潺的一泓清泉,又似皚皚的一片月光,似悠揚的笛聲飄蕩,又似清風穿林激盪的笙簫,無論何時,她都能自成一道唯美的風景。
她是浮生宮掌御之女,因楚別情之故,她幼年便被送入靈雲宗習藝,拜入楚別情門下,成爲雨峰首徒。七峰竟武之後,她發現自己喜歡上那個向風一般的男子。自此以後,隱峰成爲她時常出入的地方,爲了他,她學會了安靜傾聽,學會了舒心的琴曲,學會了如何做一桌佳餚,學會了懂他。
此時,她站在天十二身前,因天十二施展的凌雲劍訣,女子用分水珠救下了天十二。
她凝望着遠處的男子,心中升起一股無法壓抑的喜悅,謝天謝地,他平安無事。他還是那般似清風一樣,只是眼底好似多了幾絲風霜,是沐雨梳風的緣故嗎?他可是一直不懼風雨。
風淺夜聽着他的回答,呆立良久,“如今風火神罩已經到手,來日方長,風谷,我風淺夜君臨天下之刻,風谷我要親手埋葬。”
“等你找到自己那天,我希望你不會在阻止我。”風淺夜看着眼前的男子,凝聲輕語,說完,在不看衆人,淺色的夜裳消失在谷內。
凌風看了一眼離去之人,血脈的共鳴就在他出手之刻,自她血脈中引發他體內的血脈輕顫。雖奇怪她說的話,但在凌風心中,靈雲宗纔是他的家。其它的變得似乎沒有那麼重要。
一雙眼眸凝成的思念,凌風似是有所擦覺,回過頭,看見了一道碧綠的身影,佇立遠處。好似很久了,可是又彷彿是在昨日。
“風師兄,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弱水漣衣倩影飄動,撲入男子的懷中,掄緊的手臂,是猶恐相逢是夢中的擔憂,是不願再嘗分離的煎熬。
明明有好多話,可是卻就是沒有他一個擁抱來的那麼真切。弱水漣衣就這樣安靜的躺在他的懷中。
原來他就是靈雲宗的首徒,戰雲疆域流傳的百年奇才。從剛纔散發的劍意來看,確實無與倫比,天縱之資。天十二心中贊到,從磨劍池那一刻,天十二便有心與他一戰,此時更堅定了這想法。
“這位兄臺不知是從何處習得凌雲九式?”短暫的相處,他一直都懂她的情意,碧海無憂,因風擾了心,壞了一生的寧靜,漣衣的到來讓凌風歸心似箭。他欠她一個一生的承諾,他要攜手她同會映水三千,去浮生宮完成未完的諾言。
凌風這時與弱水漣衣走了過來,弱水心知他掛念靈雲宗情況,便把自己所知相告,以及剛纔見天十二使出凌雲劍訣之事也提及了。
“是凌雲子前輩相授。”天十二心中一鬆,凌雲子前輩所託,總算有人去完成了,自己也算了卻了一大心事,也是時候爲自己而戰。
“師傅!他…可安好,沒想到師傅竟然會再次親自授徒。”似憶起往事,凌風臉上露出舒朗的笑容。
凌風見天十二雙眼受南明離火餘勁所傷,劍指納元,仙元自道劍之體而出,遊走入天十二雙眼處,把殘勁驅除乾淨。
凌風眼眸掃過天十二一眼,發現他體內只餘一股純邪之力,難怪自己剛纔竟然沒在風中感受道那股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