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失意的傷

“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冷母拍案而起,看着一臉焦急的夏陽、面無表情的寒夜,指着兩個兒子一臉震驚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楚楚怎麼會突然不見?她、她這麼晚了不回家會去哪裡?”

“媽,你先別擔心,應該不會有事的!”看着冷母氣得不輕,一旁的冷寒夜立即出聲安撫。

“不會有事?你根本就不擔心楚楚是不是?”冷夏陽一個箭步上前,揪住冷寒夜的領子,朝着他的面頰一拳揮了過去,“你這個混蛋,就知道欺負楚楚,有老婆有孩子還不夠嗎?還要到處沾花惹草?”

沾花惹草?

冷母聽到了關鍵,跟着冷下臉:“寒夜,你又招惹上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了?”

“楚楚看見他在車子裡跟一個女人擁吻,所以纔會傷心的跑掉!”冷夏陽胸口上下氣伏着,粗喘着氣,恨不得將眼前這張招蜂引蝶的臉揍得毀容。

“你先回房去!”冷母一派冷靜的朝着冷夏陽命令。

“哼!”夏陽瞪了冷寒夜一眼,隨即往樓上走去。

被夏陽重重的打了一拳之後,冷寒夜狼狽的跌坐在沙發上,擦着嘴角溢出的血漬,臉色也是一片灰敗。

“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冷母一派冷靜的問,在沒搞清楚事實真相前,她不想給兒子定罪。

冷寒夜重重的吸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是我兒子,我知道你以前跟三流小明星鬧緋聞全是爲了公司炒作,現在冷氏蒸蒸日上,不需要這些緋聞,這段時間你也收斂了很多,我以爲你跟楚楚的感情已經穩定下來了,難道不是嗎?”兒子不肯說,冷母只好率先起頭,希望能引出兒子心裡真實的想法。

冷寒夜煩燥將手插入頭髮之中,又重重的出了口氣。

“如果你真的沒辦法跟楚楚過日子,那就離婚吧!”冷母狠下心說出違心之論,別開眼,眼角已經浮起了淚光,就算她再喜歡這個媳婦,但兒子這樣一直沒完沒了的折騰,她也看累、聽累了,不想再堅持下去。

冷寒夜猛的擡頭,不敢相信冷母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我從來沒想過要跟楚楚離婚!”

“那你這麼做是爲什麼?”冷母終於忍不住火力全開的暴發了,“唯恐天下不亂?一定要家無寧日才甘心滿意嗎?”冷母氣得頭痛,吼完之後立即頭暈目眩。

冷寒夜一驚,迅速上前扶她,緩緩在沙發上坐下,又爲她拿了降血壓的藥過來讓她吞下,這才緩緩平息了下來。

“媽,對不起!”

冷母緩下心來,跟着開口:“知道我爲什麼那麼喜歡楚楚嗎?不是因爲她柔弱,不是因爲她表現乖巧聽話,也不是因爲她的孝順,而是因爲……她是真的愛你!”冷母一派語重心長,“兒子,人這一輩子能找到幾個深愛你的人?”

“我永遠記得楚楚第一天來到我們家,聽到我們母子爲她而吵架之後,對我說的那番話。”冷母的回憶緩緩的拉開,想着當時突然親膩靠在她肩膀上說話的女孩。

……‘原諒我伯母,是我利用了冷師兄!’

……‘不怪冷師兄,我是自願的!’

……‘因爲那場婚禮是被迫的,我不喜歡程子浩,可是爸爸的決定太強勢,所以、所以我纔會一時衝動的‘勾引’了喝醉酒的冷師兄!

……所以,是我的錯!’

……‘只有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纔會得到幸福,我希望……冷師兄能得到幸福。’

“那個時候的她簡直可以說是走投無路,該做的應該是用柔弱的姿態博取我們的同情,然而順利的留在冷家,可她當時卻不顧後果的把所有的責任都攬上身,寧願犧牲自己也要讓你自由,如果那個時候我真的讓她走,你覺得她可以去哪裡?”

冷母拍着兒子的肩膀:“怎麼處理你們之間的關係我不管,但是別讓原本愛你的人變得恨你,楚楚是個懂事的孩子,她做每一件事都是那麼的晶瑩妥貼,有什麼話夫妻兩人攤開來說,別讓她一直受這種委屈,再多再深的愛,都會被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消磨。”

冷寒夜靜靜的坐着,直到冷母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他這才猛的從沙發上起身,開車繼續出去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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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纔會得到幸福,我希望……冷師兄能得到幸福。’

……‘她把所有的責任都攬上身,寧願犧牲的幸福自己也要讓你自由,有幾個人能爲另一個人做到這一點?’

……‘別讓她一直受這種委屈,再多再深的愛,都會被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消磨。’

一路沿着從超市離開的那條街,找回到公寓,打開門,看着漆黑一片的客廳,心底閃過一陣冷意,隨即打開燈,快速的走向臥室,開燈,空無一人。

客房、廚房、浴室、嬰兒房……,空無一人!

她去了哪裡?

她會去哪裡?

她能去哪裡?

“滴鈴……”

手機鈴聲響起,冷寒夜立即接起,下意識的喊道:“楚楚……”

“寒夜,是我!”那道傳來清亮低吟的聲音,顯然因爲他脫口而出的話怔了怔,“怎麼,還沒找到林楚諾嗎?”

“你打電話來就是要問這個嗎?”冷寒夜冷靜的出聲,語氣裡隱隱透着不耐。

“沒有沒有!”葉清舞意識到他的不悅,立即改了酸溜溜的口氣,清朗道,“剛剛李總打電話來道歉,說當時喝醉了纔會對我毛手毛腳,還說請你再給他一次合作機會,他約明天中午可不可以一起吃個飯,想跟你當面道歉。”

冷寒夜沉默了一陣,這纔開口道:“這次合作對冷氏來說也很重要,既然他肯道歉,那明天的飯局就由你去安排吧。”

“好的!”葉清舞抿脣一笑,想起今天下午他在ktv英雄救美的舉動,一顆心彷彿回到了少女時代,爲他砰砰亂跳起來。

“寒夜!”正想擱下電話,那頭又傳來她清淡的呼喚聲,透着一股誘人的韻味。

“什麼?”他耐着心出聲。

“今天的事,謝謝你!”葉清舞低聲道謝,想起車內的那記熱吻,立即臉紅心跳了起來。

冷寒夜微微一怔,想起她害怕得梨花帶淚的一幕,當時心底突然閃過一股揪心的感覺,纔會一時衝動發生了車內纏綿的一幕,他甩了甩頭:“以後別這麼意氣用事,沒有人要你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

“知道了!”察覺到他口氣裡的關心,葉清舞甜甜的出聲,“那麼,晚安!”

“晚安!”冷寒夜掛了電話,走向陽臺,看着遠處燈光一片的w城夜景。

晚安?!

此刻的林楚諾,又是在哪裡,是否可以晚安呢?

想起她震驚的看着他的表情,眼底無聲的控訴着他的出軌,當時的他鬼使神差的膽怯,不想立即去面對她,逃避似的選擇先送葉清舞回家,以爲只要夏陽跟着她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以爲等他去別墅接她,她應該就已經消所了。

然而,一向對他在外面的行爲從容、大方、隱忍的她,這一次……終於不能再忍了,選擇了消失的方式懲罰他嗎?

夜深了,她會在哪裡?

會不會一個人蜷縮在哪裡哭泣?

心底竄起一股不安,他重新拿起車鑰匙,甩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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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諾趴在吧檯上,看着酒吧裡轉悠着的五顏六色的燈光,笑得一臉迷迷糊糊。

別誤會,她沒有喝醉,她立志要做個好媽媽的,怎麼可能在懷孕的時候喝酒,可是她此刻確實醉了,整顆心、身體、包括腦子,都選擇沉醉,不想醒來。

“孕婦在這個時間應該上牀就寢了!”吧檯裡,一身調酒師打扮的司徒景擦拭着酒杯。

楚諾閉上眼,輕聲回答道:“我已經在做夢了!”

“確定不回去麼?那個男人或許正滿世界的找你?”

“滿世界的找我?他會嗎?”楚諾睜開眼,擰着眉,然後搖了搖頭,重新選個舒服的姿勢趴好,“他不會,他知道我不會讓自己有事!”

司徒景終於放下了酒杯,出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想起在酒吧門外發現她時,她那一臉殘淚,可憐兮兮的模樣,像個被丟棄的娃娃,不,像個被拋棄的孕婦,狼狽的不是她身上的衣着,而是她當時的眼神,那樣絕望而睏乏。

楚諾不想回答,不想回憶,只想把之前看見的那一幕從腦子裡剔除,她顧左右而言他:“景,我找了你好久,打你電話也不接,沒想到你會在這裡,呵呵,好巧哦,我坐在橋墩下等你,居然你就真的出現了。”

司徒景翻了個大白眼,第n次回答:“這裡一直有個酒吧,只不過你沒發現而已。”

“我沒發現嗎?對啊,我來過橋洞這裡不止一次,可從來都沒有發現過這裡有個酒吧,你這裡藏得這麼隱蔽,怎麼會有生意上門呢?”楚諾擔心的皺眉,隨即站起身來,“不如我出去幫你拉客人吧!”

“回來!”司徒景頭痛的將她扯回,她一改之前的文靜,突然變得瘋亂,冷寒夜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不行,我就要去,景,不準攔着我,攔着我跟你生氣哦!”林楚諾佯裝生氣了起來。

司徒景擰起了眉,瞪視着她:“你在耍什麼任性,耍什麼無理取鬧?就爲了一個男人值得嗎?林楚諾,你給我快點恢復正常。”

楚諾吸了吸鼻子,看着一臉不悅的司徒景,眼淚剋制不住了掉了下來:“不好嗎?這樣不好嗎?任性、無理取鬧,不是會比沉靜的林楚諾更加有情趣嗎?不是應該更討男人喜歡嗎?”

“誰告訴你的?”司徒景擰眉,“別的男人喜歡什麼樣的我不知道,可我只喜歡原先的林楚諾,原本的你就很好,不要去爲任何人做任何改變。”

“景,我該怎麼辦?”

司徒景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心疼的拍着她的背。

“我已經很努力了,好不容易,我以爲他終於喜歡上了我,雖然只是淡淡的喜歡,可是平平淡淡的也不錯,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是什麼樣的感覺我都不在意,可原來事實不是這樣,平淡的感情,始終是最容易放下,最容易被忘記的,最容易被拋棄,那樣的感覺,根本不堪一擊!”

“是這樣嗎?”司徒景下意識的扯脣,卻沒辦法扯起原本瀟灑的弧度,“那麼你要選擇投降了嗎?不戰而降,就這樣放棄你努力得來的結果?”

“我還能怎麼辦呢?”楚諾苦澀的問,“他們已經舊情復燃了,我能做的只有隱忍,可是……經過了這麼多事,我已經回不到從前,已經忍不下去了。”

忍不下去了!

現在的林楚諾完全像個失心瘋,從來到這裡開始,整個人變得異常煩亂,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也像個暫時玩累的孩子,隨時都可能捲土重來。

這不是她!

司徒景知道,這是她想要模仿的對象。

他下意識的想給她力量,給她重新拾回自信的力量……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司徒景拉起她的手。

“去哪裡?”現在是凌晨兩、三點,外面的天還灰濛濛的,能去哪裡?

司徒景關了深灰色的酒吧門,走向停在門外的機車,取出後備箱裡的安全帽遞給她:“去個可以讓你忘記失敗、重拾信心的地方!”

忘記失敗、重拾信心?聽起來不錯。

楚諾伸手接過,小心翼翼的上車坐好。

“抱緊我!”司徒景低啞的聲音傳來,顯得格外的溫暖。

楚諾伸手抱住他的腰,隔着安全帽的臉頰貼在他寬厚溫暖的背上。

車子很快駛了出去。

他們離開之後,一輛奔馳跑車悄無聲息的在橋墩停下,車上下來一名偉岸英挺的男人,他快速走向橋墩,環顧四周冰冷的牆壁,又盯着那處石凳看了許久,這才擰起眉,失望的走回車內。

林楚諾,你究竟去了哪裡?

會回林家嗎?不可能……

雖然這麼想着,奔馳車還是調轉了方向,往林家別墅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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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車停下,天方露出魚肚白,楚諾擡起埋在背上的臉,仰頭看着一際的天光,再看眼前的一片,乍喜的低呼:“啊,怎麼來了這裡?”

司徒景側過頭抿脣一笑,提醒道:“下車吧!”

楚諾摘下安全帽,慢悠悠的下了車,站在溫軟的泥地上,雙臂張開,仰着頭深深的吸了口氣清晨的新鮮空氣,走上前幾步,看着底下升起的裊裊炊煙,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聽外婆說,小時候你們經常跑到這座小山上,望着村外面的那條路,等着媽媽回家!”司徒景停好了車,走了過來。

楚諾微微一笑,站在小山的最高處,環顧四周。

東面是村落,一眼望去盡是各家各戶高矮不齊的屋頂,西面是田地,有堆着稻草,種着花木,或者荒着長滿了雜草的農田,北面是蜿蜒着通往村子的路,就是他們剛剛騎過來的那一路。

“站在這座小山上,簡直可以覽盡山下四周一切的動態,瞧,那顆老樟樹,只要看到那裡,就會找到外婆家,那個方向飄起了炊煙,應該是外婆正在煮着好吃的早餐。”楚諾伸手指着那個方向,腦海裡浮現着小時候跟着哥哥一前一後追打嬉鬧的畫面,外婆總是在會用餐時間攔住他們,手裡捏着樹枝條,責令他們乖乖洗手吃飯。

“前些年外婆也常常會來這裡,會看看遠方的路靜靜的出神,一呆就是一個下午!”司徒景站在她身側,同樣注視着那條蜿蜒的路,“走吧,去陪外婆吃早餐!”

“現在嗎?”楚諾有些遲疑,這個時間太早了,會不會引起外婆的猜疑?

司徒景牽着她的手:“一路走下去吧,可以到處逛逛你熟悉的地方,等逛夠了再去找外婆!”

“到處逛逛?!”楚諾一臉欺待。

“怎麼樣?”

“嗯!”

兩人沿着泥路朝另一邊下山,迎着東邊太陽漸漸升起的方向,踏着地面上不畏寒氣冒出的嫩青小草,穿過佈滿雜草枝藤鮮有人過的山徑。

楚諾指指點點着,想起一些小時候的回憶:“那裡,本來種着幾顆桃樹,我還記得哥哥曾帶着我,跟一班小朋友一起過來偷桃子,桃子青青澀澀的還沒有成熟,可我們卻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往嘴裡送了。”

司徒景笑着聽她講述童年的趣事,看着她將昨天那個悲傷的林楚諾拋開忘記,心底不由得浮起一絲安慰。

“啊,那條小溪還在!”楚諾激動的扯扯司徒景的手,指着遠處流淌着的小溪,兩人走近一看,裡面的水已經髒得只能做污水處理,楚諾遺憾的皺眉,“小時候這裡的水還是很清的,夏天我跟哥會在這裡抓魚,每天一到傍晚太陽落山的時候,我們就會肆無忌憚的把全身打溼,開始玩水洗澡,每次都氣得外婆拿着竹條過來找才肯上岸。”

“聽起來小時候你很調皮!”司徒景挑着眉得出結論。

楚諾點頭補充:“……而且很任性!”

司徒景看着此刻給人感覺柔弱乖巧的她,有些不以爲然。

“如果不任性的話,又怎麼會害哥哥掉進海里呢,都是我的任性害了哥哥和媽媽!”楚諾苦澀的注視着緩慢流淌的溪水。

眼前,彷彿還能看見哥哥親切的笑容,耳邊,似乎還能聽見歡快的笑聲。

“走吧!”司徒景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記,打斷了她憂傷的回憶。

楚諾點了點頭,兩人一同朝前走去。

沿着河流一直朝前走,就會走到村口,從農田小徑進村,由坑窪的泥濘小徑變成了平坦的水泥路,一路上兩人沒再說話。

直到站在辦公大樓前,兩人這才相視一笑,繞了一圈,已經早上八點了,這個時間出現,外婆應該不會再覺得有什麼不對了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樓。

司徒景拉着楚諾的手,正想給外婆一個驚喜,目光卻因觸及坐在八仙桌旁坐着的另一個男人而着實一怔。

“怎麼了?外婆不在嗎?”

楚諾從身後走來,擠上前望進屋裡,原本恬靜的表情不由也跟着一怔。

冷寒夜站起身來,頭髮一絲不苟,西裝筆挺如新,皮鞋鋥亮光潔,看起來一切正常,然而此刻他冷酷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森然,一夜未眠的雙眼腥紅着,注視着雙手緊握的男女。

“看起來,你的心情不錯!”

楚諾別開眼,一時間還不想去面對他,然而好不容易平靜下的心情卻又被挑起了漣漪。

“你希望看到她傷春悲秋的躲在角落裡哭嗎?”司徒景憤然的上前一步,擋在楚諾跟冷寒夜中間,對於這個屢次讓林楚諾傷心的男人,他實在沒辦法有任何好感。

冷寒夜平視着眼前這個男人,清楚的從他眼裡看出敵意。

林楚諾的身邊出現過一個又一次自稱‘喜歡她’的男人,易則軒、程子浩、甚至還有他的親弟弟冷夏陽,可他從來沒有放在眼裡,自信的認爲那些人的力量不足以帶走對他死心蹋地的林楚諾,然而眼前這個男人……他居然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威脅,像是命中註定的剋星,帶給他濃烈的危險氣息。

楚諾在一旁,看着兩人對立的男人。

他們一樣的高大英俊、一樣的深具氣勢、一樣的冷酷森然……,然而此刻,他們眼神對視、拳頭握緊、目露兇光,像是廝殺前那一刻的寧靜,下一刻便會血肉模糊。

她緊張的皺緊了眉頭,小心喘動着氣息,挪脣正想出聲,蹣跚的腳步聲靠近,蒼老慈愛的聲音跟着傳來:“喲,都到齊了,呵呵!”

“外婆!”楚諾鬆了口氣,像看到救世主般迎了上去。

兩個對立的男人也跟着放鬆了下來,看到老人的靠近,立即往兩旁讓開了道。

“站着幹嘛,快坐下,外婆煮了雞蛋,自已家養的土雞下的蛋哦!”司徒景先一步接過外婆手裡的鍋,掀開蓋子,先往楚諾面前敲了兩個蛋,隨即拿起另外兩個,緩緩的擺在冷寒夜面前,眼神不善的瞥了他一眼,擺出主人的身份招呼道:“吃!”

“呵呵呵!”老人看着眼前的三個年輕人,心底安慰的笑着打量,“早上看寒夜過來的時候我就奇怪,怎麼他沒把楚楚帶過來,原來是跟小景一起過來了,你們三個就應該像現在這樣,多聚聚,多走動走動,楚楚沒有什麼可以依靠的親人,小景就是她的孃家人!”

三個人被老人的話說得沉默了半晌。

孃家人?

是的,在楚諾的心裡司徒景就是她的哥哥,她的孃家人!

司徒景的眼神黯然,知道自己能夠充當的也只能是哥哥,命運分配了他這樣的角色,就算不願也只能繼續扮演。

冷寒夜的目光掃過對面的男人,將他表情的變化收入眼底,戒備的又看向一旁的林楚諾。深吸了口氣,拿起雞蛋剝了殼,遞到她面前。

這是他求和的舉動嗎?

楚諾看着他遞過來的雞蛋,挪了挪脣,拒絕的話兜兜轉轉卻仍是沒有說出口。

“楚楚快吃啊,怎麼,嫌外婆家的雞蛋不好吃?”一旁的老人看着這現象,心急的催促。

“呃,不是!”楚諾立即接過雞蛋,送進嘴裡,笑眯着眼稱讚道,“味道很好,土雞蛋很有營養呢,城裡人想吃都買不到正宗的。”

“呵呵呵,喜歡吃就多吃幾個,對了,外婆這還有幾個,待會包起來帶回家去!”老人心動立即行動,立即站起身來翻箱倒櫃的找裝雞蛋的盒子,“讓你婆婆也嚐嚐,小景也帶幾個回去吃!”

“我不用了外婆!”

“要的要的!”老人很堅持,不允許被拒絕。

在坐的三人只好由她去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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