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公公滿臉苦瓜相,想起秋大人臨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不能染任何人進去,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可是現在,這天王老子他媽來了,自己一個小小的總管,只怕擋也擋不住啊。
好在郭太后沒有強制,只是在央求肖公公讓自己進去看看,肖公公也能好好的周旋一番,興許就能把太后勸走。
肖公公知道,郭太后最聽雲翊的,於是又把心思放在了雲翊身上,對她說道:“雲翊姑娘,這大晚上的,風寒如此大,怎麼能讓太后娘娘在外面,快帶太后娘娘回宮,皇上沒事啊!”
雲翊皺了皺眉,在一邊勸說着郭太后……
而就在這時,劉冕卻帶兵從遠處走了過來。肖公公一見這架勢就有不好的預感。
“王爺深夜到宮中,可是有事?”肖公公主動上前問道。
膠東王皺眉,面色焦急的說道:“本王聽說皇侄突然病重,帶人進宮來看看可有此事!”
肖公公不明白,這探望皇上,還帶兵幹嘛?只是肖公公也沒多想,無奈的說道:“王爺誤會了,不知道是誰瞎傳的,皇上好着呢,勞王爺擔心了,皇上無事,還請回吧。”
劉冕不搭理肖公公,而是快步走到郭太后面前說道:“郭太后也是聽到這個消息?”
郭太后點點頭:“是啊,哀家一聽說就趕緊來了,可肖公公說皇上沒事,怎麼,王爺也聽說了?”
劉冕點點頭:“不要聽他這奴才的,太后娘娘怎麼不自己進去看看?”
郭太后一臉爲難的說道:“皇上病中,不得探望。”
劉冕冷哼一聲:“病了多少天了,怎麼也應當有些好轉了吧!再說太后娘娘在宮中,本王伸出宮外城郊,怎會同時聽到這樣的消息?事有蹊蹺,定要親自看看皇上是否安好纔對!”
劉冕這樣一說,剛剛放棄這個念頭的太后,又贊同了劉冕的說法,準備親自進去看看。
肖公公連忙跪在二人面前說道:“王爺,太后娘娘,秋大人吩咐了,皇上的病不準探望。”
劉冕怒喝:“什麼狗屁秋大人!他自己就不是人麼?他可以進,我們自然可以!該不會是你這狗奴才聯合外人,想要借皇上病重,謀權篡位吧!”
郭太后身子在一邊微微一顫,要真是這樣,那可是太可怕了!
肖公公一聽,頓時慌了神,連忙磕頭說道:“王爺,奴才冤枉,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
不等肖公公說完,劉冕就一腳踹開的他,徑直往裡走。太后出於擔心,也沒有主見,跟着劉冕準備去一探究竟。
肖公公倒在一邊,驚呼道:“侍衛,快攔住他們!”
哪知沒等守在宣室殿前的侍衛動手,劉冕的人便已經抽出了刀子,迅速的抵在了幾個侍衛的脖子上,鉗制住了他們。那鋥亮的刀子在月光之下顯得格外耀眼,不知道逼宮之時,是不是和現在也是同樣的場景。
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肖公公,渾身開始顫抖,這樣的藉口,這樣的公然動刀,不是逼宮是什麼?
然而,就在郭太后跟着劉冕走到內殿的時候,郭太后還不等鬆一口氣,就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了地上。雲翊趕忙上前扶住。
而早有準備的劉冕,卻倒是驗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測。龍榻上空無一人,這正是劉冕所希望的。不然他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公然硬闖,就是因爲他認定了這宣室殿根本沒人!
郭太后不死心的顫抖着手,命宮人四處去找。這一找不要緊,倒是把藏在屏障後面,被千秋綁的死死的張太醫給找了出來。
張太醫的繩子被解開,幾個侍衛提着他丟到劉冕和郭太后的腳下,說道:“報告,搜出一個人。”
郭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張太醫,蓬頭垢面,身上也都是勒痕。郭太后恐慌的問道:“你……你是誰?你怎麼在這裡?”
說話間,劉冕的佩劍已經架在了張太醫的脖子上,劉冕說:“若有半句假話,絕不饒你。”
張太醫被這一下,連哭帶嚎的說道:“王爺饒命!太后娘娘饒命!我是太醫苑的張太醫……別殺我……”
郭太后疑惑道:“張太醫?你怎麼在這?”
張太醫想了想一咬牙,還是沒有把千秋說出去,而是說道:“臣跟秋大人一起來給皇上診脈,然後臣不知怎麼就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劉冕顯然不信,追問道:“休要說謊!快說!皇上去哪呢!”
張太醫渾身顫抖的說道:“臣真的不知道!臣不知道啊……”
見張太醫一副怕死的樣子,郭太后厭惡的擺了擺手說道:“把他扣下。”
花滿樓中,千秋睡的昏天暗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江才使勁的踢了千秋一腳說道:“睡沒睡死?沒死回宮!”
千秋稀裡糊塗的擡起頭來,含糊的說道:“唔……說完了?回宮……”
爲了加快速度,劉江和千秋叫了一輛馬車,馬車上,千秋又困得眼睛直打架,加上馬車一晃,頭一歪,靠在劉江的肩上又開始睡。
劉江身子一僵,側頭問千秋:“想死麼……”
好半天,劉江以爲千秋睡着了,哪知千秋纔出口說道:“想睡覺……”
等到馬車到了宮門前不遠,劉江推了千秋一把說:“到了,你把宮服放哪了?快拿出來,我們進宮。”
千秋像個死屍一樣,極不情願的下了馬車,在不遠處自己做了標記的地方,拿出了藏在裡面的宮服。
劉江順手套在身上,帶着千秋往前走:“走吧。”
此時,睏意已經完全佔據了千秋,什麼緊張都忘得一乾二淨。劉江帶着千秋,不慌不忙的給侍衛看了腰牌,兩人順利的回了宮中。
只是越往宣室殿走,千秋就越是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問:“皇上……你說咱倆的事,會不會被發現啊……”
劉江一愣:“秋大人的話真難懂,什麼叫做你和朕的事,你和朕有什麼事?”
千秋立刻反應過來劉江他誤會了自己意思,不過他是故意的!千秋也沒說什麼,只是看着前方,越往前走,就看見宣室殿前一片燈火通明。這……這不科學啊!
千秋哆哆嗦嗦的說道:“皇上……我害怕……這宣室殿怎麼這麼亮?”
劉江白了千秋一眼:“宣室殿有值夜的侍衛,自然宮燈多。就算有什麼事,朕替你擋着。”
不知爲何,這樣一句話,就讓千秋覺得心中有些安定了不少。於是,她不在說什麼,而是跟着劉江往裡走。
直到來到宣室殿門前,千秋還在裝鎮定的對肖公公說道:“咳咳,我和張太醫給皇上送藥。”
哪知肖公公沒說話,也沒拒絕。不知道是不是千秋的幻覺,只覺得肖公公渾身都在顫抖。總之就是不正常。
千秋和劉江對視一眼,兩人什麼也沒說,就走進了內殿。
殿中空無一人,千秋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然而,就在千秋準備去給張太醫鬆綁的時候,卻驚恐的發現,張太醫……消失了!
“皇上……不……不好了……張太醫不見了……”千秋整個人僵在屏障後面,劉江聞聲趕忙過去查看。
哪知不等兩人發問,殿內的宮燈便詭異的一盞接着一盞的亮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魔鬼一般的聲音,他說:“秋大人是在找張太醫麼?”
千秋腳一軟,差點癱了下去。劉江使勁的拉了她一把,兩人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太后……娘娘……王爺……”千秋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腦袋搬家的樣子。
倒是劉江,鎮定自若,不慌不忙的說道:“母后和王爺,是約好了深夜來探望朕的麼?”
郭太后渾身發抖,走上前去,擡巴掌就要扇劉陽,可最好還是沒下的去手。
千秋整個人像是被抽了筋一樣,下意識的所在劉江的身後,而劉江,也是有意無意的擋在她前面。
劉冕將張太醫丟到兩人面前,張太醫滿臉的驚恐,第一次讓千秋深深的覺得,自己這次,真的錯了……
而劉冕冷哼一聲沒說話,倒是郭太后指着劉江說道:“皇上,你真是太讓哀家失望了……你居然連裝病這種事都能做的出來,你……你根本不配做皇帝!”
劉江神色莫名的看着郭太后,周圍的氣氛瞬間降到了零點,千秋覺得,現在呼口氣都能凍成冰碴。
半晌之後,劉江才似笑非笑的說道:“朕沒有資格做皇帝,那母后便找一個能隨了你心願的皇帝就好,又何必來質問朕?”
一邊的劉冕見劉江口氣不對,連忙驅散的侍衛和不相關的人。張太醫蜷縮在一邊,連頭都不敢擡。千秋知道,他現在一定恨死了自己……
郭太后氣的渾身發抖,踉蹌着向後退去,雲翊趕忙上前扶住,小心的勸着劉江:“皇上……皇后娘娘也是擔心皇上,還請皇上不要和皇后娘娘計較……”
郭太后推開雲翊說道:“當真是哀家瞎了眼!一心想着把你嫁給皇上,不想他居然連這種事都能做的出來!堂堂一國之君,將哀家和滿朝文武當做小孩一樣糊弄,你將金口玉言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