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的夜晚,諸多官員帶着自己的子女進了宮,但是汝鄢祁木卻是沒有看見連蒹葭,這就多多少少有些奇怪了。
“太后娘娘抱恙,今日不出席七夕宴。”
汝鄢祁木聽到這宦官這麼一說,立刻就離宴了,這連蒹葭必然是在太后那裡,如果是這樣自己在這種相親的宴會上也是不應該存在的。
汝鄢祁木溜溜達達的走到了這慈寧宮門外,宮人看見他立刻就通報了太后,而汝鄢祁木也很懂事的來探望一下太后,但進了太后的寢宮中,卻並沒有看到連蒹葭。
“兒臣給母后請安,聽聞母后身體抱恙,兒臣特來探望一番。”
這紗簾背後的太后似乎是在這牀上躺着休息,也沒有起身:“哀家真是老了,這把老骨頭經了一點風寒,就支撐不住了。”
“母后洪福齊天只是一點小的風寒,說不定明日就痊癒了。”
“木兒啊,母后似乎也很久都沒有跟你說說話了。”
汝鄢祁木挑了挑眉,太后這聲音聽起來可不像是個病人,裝病的功力這是遠遠地不夠啊,不過畢竟是生身母親,到是看看她要說什麼:“母后請說。”
太后輕悠悠的嘆了口氣:“母后啊是連家人,最瞭解這連家女子了,雖然看起來是乖巧的樣子,但是卻都是是這爭強好勝之人,母后就是最好的例子了,你的性子啊,說來也巧,跟你的父皇一樣,是個不服輸的,都說這夫妻應該相輔相成,若是二人性格一樣,那以後啊,必然會成問題。就像你的父皇,最後雖然因爲我與他多有惺惺相惜知己之意對母后呢多有眷顧,但是呢?”
“母后有話明說吧。”
“且聽母后說完,你父皇啊,臨終前,最後唸叨之人卻不是陪着他走完了人生最後時刻的母后,而是這前皇后,你父皇常說這前皇后的性子不討喜,像個悶葫蘆,沒有母儀天下之姿,但是呢,這人到了的時候啊,纔會看清楚自己這一生錯過了什麼。”
汝鄢祁木輕笑一聲,看起來他的母后是卯足了心思要拆了他跟連蒹葭啊,但是連蒹葭落到了別人的手裡,就再也對付不過來了啊,她看起來和常人無異的腦袋裡彷彿藏了整個世界一般。偶爾說到了她不懂的東西,下一次提起的時候,這一個不懂會變成精通、
太后看汝鄢祁木並未說話,大有一副準備認真聽下去的樣子,趕快示意阿芙給汝鄢祁木拿了張凳子:“所以啊,母后不想讓這外甥女和自己的親生兒子走了哀家和先皇的老路,到了最後,大有一副情深緣淺之態。”
“母后爲何要說這些呢?”
“可能是這突然的一病,人啊也就看清楚了自己的時日無多了吧,就想着啊,數數這輩子還剩下什麼,可是哀家啊數來數去的,到了就剩下了這久未見的親人和你這個兒子,這榮華和權力不過過眼雲煙。”
汝鄢祁木依舊是一副諷刺的笑,在奪嫡那之後,他對自己的母后便已經失望了,爲了討好他的父皇,去幫助曾經敵人的孩子:“母后不要多想了,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風寒,讓太醫調配幾方藥物,很快就會好了。”
“木兒啊,蒹葭是哀家的外甥女,而你呢,是哀家的親生兒子,我是兩頭都放不下,可,有件事情啊,若是不告訴你,哀家怕你吃虧,若是告訴你了,又怕你衝動。再犯錯誤。”
汝鄢祁木左右看了看再度確定了連蒹葭確實不在這裡:“可是蒹葭做了什麼錯事?”
“木兒,你要清楚,當女子的蓋頭被自己的夫君挑起來的那一個瞬間,基本上就是心有所屬了,固然會因爲夫君一時的冷落而有些憤憤不平,尋求轉機,但若是這夫君重新給了她恩寵,這女子還是會更向着這夫君一些,無論有沒有過肌膚之親,那心思啊,早在撩開蓋頭的那一個瞬間定下了。”
汝鄢祁木挑了挑眉,看起來太后以爲這汝鄢祁勳至少在新婚之夜見過連蒹葭,纔會這麼說的,不過倒是期待自己的母后還想說出來什麼,是要說連蒹葭其實心裡有着皇帝說自己不過是個替代品呢?還是要說連蒹葭現在在宮裡有何言行不軌?
“母后當時可沒有被撩過蓋頭,是如何喜歡上父皇的呢?”
太后微微一愣:“雖然沒有蓋頭,但是在那金龍殿等待你父皇的時候,就像是另一種形式的揭蓋頭一個樣。唉,母后想想啊,還是要告訴你,這些天的事情。”
“娘娘……還是不要了吧,連小姐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阿芙還特意的去說了一句,試圖挑起這汝鄢祁木的好奇心。
汝鄢祁木也是將計就計:“母后請說,蒹葭到底如何了?”
“母后身子不適,而你皇兄似乎因爲你的事情染上了這酒癮,母后只是讓連蒹葭代替母后去奉勸了你皇兄一次,卻不知啊,這二人之間說了什麼,這連蒹葭居然當起了這奉酒宮女來了。哀家也不能讓你皇兄收回聖旨,只能派阿芙去盯着。”
“芙姑姑?母后說的可是真的?”
“連小姐只是普通的替陛下斟酒,陪陛下閒聊,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這距離……呃……距離也保持的挺好的。”阿芙後半句支支吾吾的。
汝鄢祁木的內心是真的樂了,但是是這面色卻是陰沉得很,連蒹葭和皇帝眉來眼去,距離很近?對自己這個有益於他的盟友都是薄情寡義的,對一個曾經差點使得她沒命的人會情深意切?連蒹葭到底有沒有長情種都是個問題了,但既然他們作戲這麼辛苦,自己也奉陪奉陪吧。
“皇兄無恥!爲什麼那十年間他不對蒹葭好點!如今我即將和蒹葭成親了,卻要求自己的弟妹奉酒!皇兄不仁!本王……”
太后微微一愣,趕快阻止,中氣十足的喊道:“你忘了與哀家的約法三章了嗎?人家夫妻之間有所矛盾,不過是這牀頭牀尾的事情,你啊!還是跨快放手了吧!咱吃點虧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
“我不管!連蒹葭是我的人!她是我的!若是皇兄再覬覦她半分!我揹負什麼樣的惡名都要把蒹葭帶回家!”汝鄢祁木一副任性的樣子,吼完就離開了。
走出了宮門的汝鄢祁木卻是面色一變,這算不算是太后的最後通牒呢?看起來他這個母后很快就要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出手了嗎?還真是毒不過婦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