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桑冉臉上露出了歉意,莫名的就覺得有些坐立不安,一時之間忘記了兩人現在正赤裸着在浴缸裡,桑冉立即撲上前道歉。
“那什麼……啊!”
突然意識到自己光着身體,桑冉趕緊往回坐好,扒拉過兩人中間的泡泡往自己身上遮,沒好氣道:“道歉什麼的出去再說,你泡好了沒?泡好了趕緊出去,我還得衝呢!”
奉天行邪魅一笑,得意洋洋的樣子讓桑冉差一點就上去揍他一拳,不過思考到自己的清白問題,就不再動了。
“既然你都已經投懷送抱了,我就大方不跟你計較,幫我擦身。”
桑冉捧了一大把泡沫就往奉天行臉上砸,嘴裡也沒好氣道:“投你大爺啊!趕緊出去!”
“桑冉,和睦相處吧。”
她愣了一下,然後頜首。
“叮咚--叮咚--”
莫韻一把把被子蓋在頭上,試圖堵住門外的門鈴聲,可外面那人像是在跟她比耐力似的,鈴聲響了一聲又接着一聲,她都覺得自己快瘋了。
好不容易打發了律言,清淨了一天,現在又來了是吧?老孃這次不把你打得屁滾尿流的,你他媽還不知道這裡現在是老孃做主!
氣呼呼地跑到了廚房蒐羅了一根擀麪杖,上面還這些黴菌,莫韻噁心地用紙巾包住尾部就哼着氣往玄關處走。
好你個桑冉,屁股一拍什麼破事都留給老孃,現在你倒好,兒子老公兩頭抱。老孃天天半夜加班趕東西,好不容易白天睡個懶覺,你惹的情債還天天上門來問候。
拉開門,莫韻看也不看就拿着帶菌的擀麪杖揮過去,順便再一拐一回來。然後拍拍手一把丟開擀麪杖,轉身還不忘關上門。
心說律言,今天你就讓我睡個好覺了吧?
奉天擎捧着九十九朵玫瑰冷不及防地躲了兩招,然後再看向緊閉門口,哭笑不得,敢情那姑奶奶還沒發現門外站着的是他啊!
吸了口氣,奉天擎再次空出一手按門鈴。
“叮咚--叮咚--”
還沒走到臥室,莫韻又聽到那氣人的門鈴聲,轉了一圈沒發現比剛纔那擀麪杖更具威力的武器,她彎下腰脫下腳上的拖鞋。
今天的律言就像只打不死的蟑螂,好,既然惹急了姑奶奶,老孃就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再次一把拉開門,莫韻一手叉着腰,一手高高舉起拖鞋就要扇下去,卻聽見一直以來日思夜想的聲音。
“韻韻,我來了。”
奉天擎趕緊舉高手中的玫瑰,把腦袋縮在玫瑰後面,就怕她一個措手不及幹掉了自己。等了半天沒見有聲音,奉天擎這才悄悄伸出了半個腦袋往前面看。
莫韻怔怔地看着眼前捧着玫瑰花的男人,沒變,差不多六年的時間,依舊沒改變,還是這副花花腸子的模樣。
臉還是那張臉,笑容還是很壞,桃花眼狹長時不時就會迸發出幾道精光擄掠女人,這麼多年,還是隻會用這一招嗎?
莫韻冷笑,睡意頓時不見蹤影,她雙手抱臂倚在門框上睨他。
“奉大公子,今天來這是泡誰?不好意思,現在我的這個房間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多餘的人讓你比較。”
六年前的事事她的痛,她的傷,是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刻骨銘心。
奉天擎尷尬地把玫瑰放下,語帶抱歉地說:“韻韻,都六年了,你還不能原諒我嗎?”他知道,她把感情看得比命還重,容不得背叛,容不得一點點的瑕疵。
可是,他也等了她六年不是嗎?
難道六年就不足以讓她的傷疤結痂嗎?
“韻韻?請叫我莫小姐,奉先生,我們有什麼關係嗎?別叫得這麼親密!還有,您這副尊容如果去泡隔壁的馬小姐,我想她一定會欣喜非常和您去共度晚餐甚至春宵一刻!”
說完話,莫韻拉下臉就要關門,她不願再見到這人,六年前的痛再次浮在腦海裡,明明已經快要好了的疤,卻因爲他的出現再次被捅得血淋淋。
她恨!怎麼不恨?
奉天擎眼疾手快地用手抵住門板,另一隻手伸上前去就想要拉住她,他想告訴她,那不是真的;可是卻無能爲力,難道要他告訴她,那只是他父親導演的戲碼嗎?可就算是這樣,她也一定會相信這是他找的藉口吧。
等了快六年,好不容易終於盼到找到她的日子了,他怎麼會放手,不能放!不能放!就算她要他跪上個三天三夜,只要她能原諒他。
“韻韻,不是你想的那樣……”
話還沒說完,莫韻一腳踢上他的胸口,嘶啞着喉嚨喊道:“奉天擎,你要是再試圖狡辯,我就真的看不起你!快六年了,你應該過你自己的生活,你爲什麼要來找我?我們分手了!分手了!”
慣性推着他往後退了一步,手中的玫瑰花也被甩到了一邊,就那麼慘兮兮地在地上。而她,就在他退後的一步用力地關上了門。
像是慢動作的播放,他看到她的臉慢慢地、慢慢地被在門縫裡消失。終於看不見了的時候,他發了瘋般地上前敲打着門。
“韻韻,你開門!你開門,聽我解釋!”
而那扇門的主人,卻打定了主意不再開門,用一扇冰冷的鐵門,將他隔在了另一個空間。
莫韻紅着眼睛靠着門緩緩跌下,她捂着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身心俱憊,那顆明明已經不再跳動的心竟然還會爲了他再次騷動。
躲了這麼多年,以爲所有的一切都會過去,她只要平靜地面對生活。就可以忘懷一切,忘記他帶給她的傷害,忘記那些痛不欲心的真相。
爲什麼還要再出現在她面前,爲什麼還要再讓已經死掉的心死灰復燃,爲什麼爲什麼……就讓他們做不再有所交集,彼此照着已經規劃好的人生走下去,老死不相往來,這樣不是很好嗎?
爲什麼還要再讓掩埋在心底裡的傷疤血淋淋地呈現出來,那種痛苦太不堪,腐蝕人骨又沁着冰涼。爲什麼,奉天擎你爲什麼就如此狠心?
不要!不要再拍了!不要再試圖挽救,已經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跌跌撞撞地走回房間,莫韻不斷強調自己這是
個夢,是個夢而已,睡醒後兩人都還在各自的生活領域裡,他們沒有見過,沒有!
可淚水卻又這麼清晰地淌着,不過三分鐘的時間,枕頭卻已經像被雨水淋溼過般。
奉天擎瘋狂地拍着門,他沒有任何念頭,他忘了自己有多厲害,忘了他只需走到窗子面前一個翻身就能進到她的房裡。
他什麼都忘了,只知道眼前這扇門阻隔住他們,只要這扇門一破,他就能擁她入懷,能告訴她所有真相,能讓她不再受到傷害。
“韻韻,你開門,你開門……”
她眼裡的痛不欲絕刺痛了他的心,滿滿全是指責。她說夠了,怎麼能夠,他不相信,她愛他,他也愛她。怎麼能夠,怎麼能夠?
顫抖着嘴脣,就像要毀滅一切般的失控中,他要見她!
奉天擎此時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要見她,要解釋一切,這個世界他可以什麼都不要,他只要她就夠了!
“韻韻……”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後……
莫韻已經哭紅了的雙眼此刻盡是陰鬱,她沉着臉打開大門,讓在門外等了許久的人走了進來。
後退一步,莫韻不讓奉天擎的手觸碰到她。
“奉天擎,不要再纏着我了,不可能了。”莫韻冷靜地坐在沙發上,掩飾住顫抖的身體將雙腿盤起來,雙手緊緊地抓着身後的抱枕。
奉天擎貪戀地看着她,看着她如核桃般腫脹的雙眼,看着她極力掩飾卻依舊在顫抖的身體。深情款款道:“韻韻,你看,我還戴着你送我的項鍊,你看。”說完就從領子里拉出鏈子。
“六年前我們已經分手了。”莫韻冷靜地指出事實。
六年前她給了他機會,是他答應的分手,現在又來求她,這樣有意思嗎?莫韻恨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他依舊一副眷戀的模樣大聲喊道:“奉天擎,我說我們分手了!死去了的愛情你還奢望它能再死灰復燃?你覺得可能嗎?項鍊?那是什麼東西?”
爲什麼還戴着?六年前你就該早丟了不是嗎?當你跟那個女人在我的牀上滾着的時候,你就應該會知道我的態度。我容不得背叛,你卻背叛得如此徹底!
就算現在我還愛着你,就算我的心就從來沒有離開過你,可是奉天擎,一切都晚了,就像當初我給你說過的,我們以後就算巧遇了,也要假裝不認識對方。
奉天擎搖頭,“這是你送我的,你說的,只要我戴在身邊,你就會在我身邊啊!”這是她說的,她怎麼會忘記,不可能忘記的!
心在痛,如刀般的割噬在吞沒她的心臟,莫韻將腿蜷縮起來,用力地把腦袋蒙在裡面。雙手捧住雙眼,已經乾涸的淚腺完全流不出一滴眼淚,可是儘管這樣,她還是想要哭泣。
她的愛情、她的失意、她的決絕,都是因爲眼前的這個男人,可就算是這樣,這顆心確實是再一次跳動了。
爲什麼,她已經在沒有他的生活中游刃有餘地過着後,還要再一次打亂她的平靜。這顆心已經承受不住再一次傷害,再一次大起大落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