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勁揉揉眼睛,沒看錯。那刀刻般的輪廓,到死我也能記得。
程風見我把酒都噴出來,從身上拿出條絲巾給我。他背對着門,並沒留意走進來的人。
我要確定一下,我是不是醒着的。於是,我抓過程風拿絲巾的手,照他的手背就是一口。是很用力的那種。
在場的三個人,有兩個呆若木雞。我相信這個形容詞我用得一定很準確。
我不太確定,很小聲地問:“痛嗎?很痛是吧?”
程風點頭,一臉的不敢相信。
痛就好辦了!看來我們都醒着。
“不知道二哥什麼時候,有這麼親密的紅粉知已了!”陰魂不散的傢伙先回過神來。
“三弟,是你!”程風窘得滿臉通紅。
三弟,不會吧?
“程風哥哥,我的面裡還要加點牛肉。”我高度本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裝若無其事好了。
還好我的面還沒吃完,現在看來只能靠吃了來撐場面了。
“二哥,你還沒答覆我啊!”
再看程風已是氣定神閒的樣子,他這氣度做個麪館老闆可惜了:“三弟說笑了,我與劉轉姑娘也只是剛剛結識,談不上紅粉知已。”
“是嗎?不過剛纔,看見二哥和劉轉姑娘很是親密,可能是我想錯了。”
這話聽着怎麼這麼不是味啊!本來打算低調做人的,只是王八好當氣難受啊!
“小妹雖然不是程風哥哥的紅粉知已,但程三公子也沒全說錯,米粉知已還是擔得起的。”
“米粉知已?”程二和程三對望一眼。
“沒錯,小妹久聞程風哥哥廚藝精湛,故幕名前來。雖結識時日不多,可也算程風哥哥店裡獨一無二之人。”我看着程三,表情認真。
又看程二:“我們已對牛肉麪達成了共識,今天本想繼續深談,沒想到程三公子來訪,你若不信,你問程風哥哥好了!”
程風的表情,象是在極力的忍住笑。
又是那個咬牙切齒的聲音“我叫楚雨,不叫程三。”
不是兄弟嗎?原來是劉關張啊!難怪也不是很象。
“原來是楚雨公子,小女有所不知,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劉姑娘不用多禮,我們也算有緣”來了,來了,我就知道。
“我看公子,也面熟得很,公子這樣說來我們定是在哪裡見過?”不是昨天半夜就行?
“驢馬市上,姑娘可是大手筆啊,怎麼這麼快就不記得了?”
看來昨天真的是做夢,沒錯,都是他害我被人騙了錢的,所以做夢都記着他。
“我說怎麼這麼面熟,我想起來了,楚公子就是那位大人。”
“姑娘那時心有所絆,難怪不記得在下。”絆什麼絆,說得這麼曖昧,好象我是去會情郎。
“楚大人說得也對,只怪那日天氣不佳,我只一心想着儀態不端,更怕有失於楚大人這樣的風雅人物之前,錯失了近觀大人風采的機會,真是可惜之極。不過今日有幸得以再見,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如果現在我手裡有扇子手絹之類的東西,遮遮臉。那就完美了。
“只是不知,小女因未知時事,是否誤了大人的要事?”
“劉姑娘若真是不知,那也不能怪姑娘了,只是有些事,不得不重頭再來。”
“小女無知,做事難免失了毫釐。只是有大人這等睿智之人在,定會扭轉乾坤,小女也只是爲大人徒增一樂罷了!”
好累啊,多虧當年語文老師夠兇,語文課上不敢偷懶,不然怎麼跟他拽文?
一邊的程風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我和楚雨鬥得你死我活。
“程風哥哥,你有牛肉餅打包嗎?
“當然有,跟我來。”
我跟在程風的後面,小聲地問:“他是你很親的弟弟嗎?”
“是很親的弟弟,怎麼這麼問?”
“那你一定跟他很熟了?”
“是很熟。”
“我知道這樣問不太好啦,他對金錢和女色,沒有過多的喜好吧?”
程風聽完一陣狂笑,我也只能努力擠出一個類似笑容的表情,“你放心,他絕對沒有!”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真是英雄才俊啊!”
“劉轉,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啊?”程風把他的手伸到我面前。
壞了,看來我咬狠了,他的手背上被我留下了一個玫瑰刺青。我輕咳一聲:“改天一定登門謝罪!”
那邊楚雨一直在盯着我們看,幸虧他聽不見我們說什麼。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看來昨天真是在做夢!
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