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蛇鱗草

血蘭谷裡很寬廣,也很亮堂,花草繁多,不時有小動物穿行其間,宛若另外一處禁林。

進了血蘭谷,唐僧才發現,山谷裡面居然連一朵血蘭花也沒有。大都是些叫不上名的奇異花草,尤其是一種會發出柔和白光的長形草葉。

然而,正是因爲有了這種草葉,血蘭谷裡纔會如此明亮。越往裡走,景象就越新奇。唐僧邊走邊看,讚歎之餘,卻也沒忘卻草藥的找尋。

不多時,唐僧向右轉過一條山路,來到另外一座山谷。這裡的景象同樣美不勝收。略微找尋了片刻,唐僧便在一處峭壁上發現了白素真需要的草藥。

唐僧駐足吟道:“原來,這就是蛇鱗草。”

乍看上去,蛇鱗草很小,約莫半尺長,呈塔形,綠色的鱗片形葉子層層相疊,向下覆蓋住整個枝幹。微微一聞,氣味頗有些刺鼻。此地蛇鱗草甚多,從山壁延伸至谷底,連成一片。

唐僧沒有耽擱,立刻按照白素真所說的方法,刨開蛇鱗草根下的泥土,然後小心翼翼的連根拔出,將其放入事先準備好的布袋裡。

因爲據白素真叮囑,蛇鱗草乃是劇毒之物,雖外表光鮮,但除了根以外,其他任何地方卻是絲毫碰不得,一觸即死。

一切妥當後,唐僧便轉身欲走,心裡還祈禱着能碰上一隻妖力強些的妖獸,最好像前幾日的那隻巨型猿妖。一想起猿妖,唐僧又想起了小青,便有些困惑,他不明白小青的那幾聲短嘶到底是什麼意思?

突然,一陣劇烈而急促的嘶嘶嘯聲響徹山谷,連綿不絕。唐僧吃驚之下,擡首,凝目望去,卻是嚇了一大跳,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原來,是那條黑色獨角巨蟒出現了。

徐徐地,黑色獨角巨蟒蠕動着巨大的蛇軀,漸漸顯露真容。暗黑色的蛇身,差不多一尺粗左右,十丈長,比小青還略高一些。蛇腹上,一道細長的墨綠色的蛇皮甚是顯眼,從下顎處一直延伸至蛇尾。

巨蟒輔一出現,山谷裡立時腥氣如雲密佈,充斥四周。先前嘶吼的餘聲尚未散去,巨蟒高昂着頭顱,雙目如電,蛇口裡吐着尺餘

長的蛇信,嘶嘶聲不絕。

不過,令唐僧感到奇怪的是,在這條巨蟒的額頭上,一根尺許長的獨角赫然凸起,暗黑無光,卻是冒着騰騰的黑氣。

唐僧收起驚恐,鎮定的待在那裡,疑惑道:“這蟒蛇妖的頭上怎麼會有角?”

然而這時,獨角黑蟒似乎有些急不可耐,突然發起了攻擊。黑蟒張口嘶吼一聲,其音之大,足以震顫百里之外。然後,黑蟒身形移動,以雷霆萬鈞之勢衝將過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威壓似海潮般撲面涌來,風聲不斷。

唐僧見蟒蛇妖的攻勢如此之猛,竟比猿妖還要厲害幾分。就是小青在此,也未免是此妖的對手。一想及此,唐僧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反而有些悔恨剛纔的祈禱。

但是,唐僧也不會就此束手待斃。只見他掐訣唸咒,結下一道金網,然後縱身一躍,停在峭壁上突出的一截枝幹上,緊盯蟒蛇妖,伺機而動。

金網隨風見長,散發出金色光芒,急速向蟒蛇妖飛去。這時,黑蟒似是有些忌憚,緩了緩身形,然後從嘴裡噴出一團黃色的霧氣,迎向金網。

須臾,黃霧與金網相觸,只一瞬間,金網便黯然失色,失去了金色光芒,然後隨風消散。而那團黃霧卻徑直朝唐僧飛去,黑蟒緊隨其後。

唐僧驚訝之餘,身移影動,又跳往至更高處。同時,一道卐字陣避過黃霧,直接掠向黑蟒。他雖不知那團黃霧究竟是何物,但猜測其污穢能力極強,爲了以防萬一,唐僧才選擇以此舉來困住蟒蛇妖。

卐字陣繞過黃霧,徑直撞上了黑蟒,然後沒入它的身體,無影無蹤。黑蟒的身形略微頓了頓,雙目兇光更盛,長嘯一聲,沿壁又攀爬上去。

唐僧立在山石之上,冷笑一聲,突然輕喝一聲:“定。”

頓時,黑蟒全身被無數個小卐字覆蓋住,斜倚在山石上,動彈不得。黃霧似是失去了控制,在空中被山風吹散,消失無影。

唐僧鬆了一口氣,竟搖頭嘆道:“原來,這蟒蛇妖也不過如此,我還以爲……”

然而,不等唐僧說完,情況突然陡變。

黑蟒雙目惱怒的盯着唐僧,嘶聲不斷。它的身體雖然被卐字陣束縛住,無法移動。但它頭頂上的獨角卻突然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只見黑蟒頭頂上的黑色霧氣突然變得濃厚起來,將獨角完全包裹,且不斷翻滾,腥氣甚烈。唐僧不清楚怎麼回事,待在那裡,一動未動。漸漸的,黑霧向下延伸,將黑蟒整個身軀包裹起來,卐字陣也被淹沒在黑霧裡,但金芒依舊,仍然困住了黑蟒的身體。

突然,黑霧裡,一道巨大黑芒噴射而出,狀若蟒蛇,其頂端還閃着兩點綠光。黑芒直衝唐僧所在的地方,速度奇快,有如閃電。唐僧見此,大吃一驚,忙伸出左手,念動咒訣。頓時,他左手上的那個虛形卐字射出數道金光,將黑芒罩射在內,無法躍出。

唐僧緊盯着金光中的黑芒,見一絲絲黑色的氣體被剝離出來,然後被金光吞噬,消失無形。金光裡,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唐僧眉宇微皺,言道:“定妖化氣,果然非同凡響。”

然而,世事當非人所能預料。

唐僧雖然將卐字真言練至卐字虛期,但無奈修行尚淺,真元不足。而虛形卐字卻極耗真元,加之黑芒極難化解。如此,金光僅持續了片刻,便黯淡下去,危在旦夕。

唐僧見此,臉色一沉,暗呼不妙,額頭細汗漸密,可卻無能爲力。金光漸漸消失,而黑芒則掙脫的愈加厲害,此時,那叫聲於唐僧聽來猶如死神的呼喚。

唐僧下意識的朝山石後面退去。就在這時,金光徹底消失,黑芒如出籠之鳥,急速奔向唐僧。而唐僧卻一不小心,慌不擇的,竟踩空跌落下去。

黑芒急襲未果,忙隨之掉轉方向,向下掠去。然而,就在黑芒即將追上唐僧之際,一道白光突然閃現而至,停在唐僧先前所在的地方。又一道白光出現,倏忽間,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即滅,黑芒也不知了蹤影。

此時,唐僧已然跌下山谷,無意間竟落在了蛇鱗草生長的地方。

蛇鱗草,一觸即死。

唐僧望着綠油油的蛇鱗草,腦海中方纔想起白衣婦人的叮囑,只是爲時晚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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