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見程瑾沒做聲,又不知道這位要搞什麼幺蛾子,宋綰綰假裝害羞的回道“全仗太子願意讓着綰綰。”

“本宮瞧着也是,聽說太子妃前兩天在太華街的書齋那兒還管教了四皇子妃和她妹妹呢,可不是仗着太子寵着呀。”淑貴妃掩面嬌笑,看上去像是真誇太子寵着太子妃似的,說出來的話卻非常不客氣。

這原來在這兒等着呢。宋綰綰正要懟回去,一道輕柔的嗓音搶在了她前面:

“臣女惶恐,不敢拿這種小事來煩擾貴妃娘娘,太子妃教訓臣女一定有她的理由。”

宋綰綰才注意到顧暮煙也來了“臣妾哪兒是教訓她們啊,四皇子妃和她妹妹感情好着呢,顧二小姐都要爲四皇子洗手做羹湯了,臣妾那天卻是多管閒事了。”她說得真誠,像是真心覺得自己錯了,周圍的夫人小姐卻開始竊竊私語。

也不知道找個稍微靠譜的事來搞她,宋綰綰百無聊賴的想。

顧暮煙記恨着那天宋綰綰在書齋門口毫不留情地拆穿,見淑貴妃拿這事兒做文章,本以爲能給宋綰綰點兒顏色瞧瞧,誰知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是的,臣女只是...”顧暮煙驚慌的開口。

不等她解釋,一道冷淡的聲音打斷了她,“本王和王妃的事本王自會處理,顧二小姐還未有婚約,這樣的話傳出去有損她的閨譽。”程墨寒冷聲開口。

宋綰綰第一次見到了本書的男主,果然和描寫的一樣冷冰冰的,一看就不好惹。但是你這話說出來老婆還要不要了。一看,一旁的顧清嘉果然臉色不太好看。

場面一下子冷了下來,接着要表演的小姐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家父親母親,但他們哪兒敢爲自家女兒說話。

“綰綰貴爲孤的太子妃,將來就是一國之母,有何事管不得?”程瑾在一片寂靜中開口,“淑貴妃作爲父皇的妃子來插手小輩們的事,這才叫逾距。”絲毫不給任何人面子。

程瑾話音一落,衆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哎呀,本宮就是隨口這麼一說,瞧把你們緊張的。”淑貴妃捂着嘴嬌笑了一聲,“太子果然護太子妃護得緊呢。那邊的姑娘是李大人家千金吧,怎麼傻站着呢,你準備了什麼才藝啊,讓本宮瞧瞧。”

音樂和談笑聲重新響起,大殿上又恢復了熱鬧,彷彿剛纔什麼都沒發生。

被這麼一攪和宋綰綰的睏意也去了大半,又待了會兒送完禮物她和程瑾便先行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宋綰綰想了想,還是跟程瑾道了謝,畢竟這確實是她惹出來的,程瑾能幫她說話她還挺意外的。這些天和程瑾相處下來,她發現程瑾和書裡描寫的反派很不像,雖然話不多但他骨子裡確實算得上是一個君子。

聽到道謝的程瑾只淡淡的回了句“你是太子妃,護着你是應該的,且你並未做什麼。”宋綰綰也就不再說話了。

另一邊,四皇子府一羣人也離開了,程墨寒和顧清嘉一道坐在馬車上,都沒說話。

“之前提出讓你妹妹入府的事是本王唐突了,本王看她在顧府過得實在艱難,她又於本王有恩,纔想着幫她一把的。”程墨寒開口,顧清嘉微微詫異,程墨寒很少和她解釋,這一番解釋並未讓她心情變好,想到宴會結束時二妹妹單獨跟她說的“若是姐姐願意,煙兒一定會和姐姐一道好好照顧王爺的”,顧清嘉突然有些心灰意冷,她追着程墨寒太長時間了,或許程墨寒對她真的半點意思也無,她低聲應道“臣妾知道了。”然後便不再說話,程墨寒皺了皺眉頭,往常哪怕他一句話不說顧清嘉都會雀躍的說個半天的,今天這是怎麼了,他有心多說兩句,斟酌半天實在想不出來什麼,便也閉嘴了,馬車裡一時間落針可聞。

宴會結束後宋綰綰和太子又恢復了一起搭夥吃飯的狀態,因着之前在馬車上摔進程瑾懷裡這一出,雖然都是埋頭吃飯,兩人之間的氛圍到比之前和諧了許多。程瑾行事有度,怎麼看都不像那本文裡大反派的樣子,宋綰綰時常懷疑她是不是穿錯書了。

入了秋天氣就冷得特別快,但作爲太子妃宋綰綰必然不會吃什麼苦頭。下午程瑾派人回來說晚上有事就不和她一起用晚膳了,宋綰綰自然樂意得不得了,雖說程瑾不拘束她吃什麼,但自宋綰綰知道程瑾脾胃不好吃不得太刺激的東西后也自覺讓廚房少做辛辣的吃食。程瑾不回來吃飯,心思一動,拉着知春映夏一起在青居弄了頓古代版的火鍋,嫌棄人少不熱鬧,她又讓知春把管家以及李一和林肅也叫上了,知曉了宋綰綰的性子,福叔爽快的就來了,李一和林肅來後卻還是有些拘謹,但很快也被火鍋吸引住了,總之這一頓大家吃的都非常滿足,宋綰綰叫人送了酒,知春映夏幾乎沒什麼酒量,幾杯下肚臉就紅得不成樣子,“娘娘,奴婢,奴婢可喜歡您了。”映夏扒着宋綰綰哭“奴婢要一輩子都跟着娘娘嗚嗚嗚。”宋綰綰笑着逗她“那你以後不嫁人啦?”映夏遲疑了一會兒又開始嗚嗚的哭“奴婢纔不嫁,娘娘要把奴婢趕走嗎?娘娘是不是嫌棄我笨。”一張小臉哭的皺巴巴的,宋綰綰哭笑不得,哄她“不趕你走,放心吧。”福叔和李一林肅幾個大男人倒沒什麼事,吃飽喝足宋綰綰趕人回去,也不留知春映夏伺候,讓尚算清醒的知春送映夏回房休息,她喝的不多,但也有點微醺,草草收拾完也就睡下了。

半夜的時候宋綰綰突然醒了,她想吐,晚上喝的酒當時看不出來,後勁還挺大,暈暈乎乎的走到門外,宋綰綰扒着牆角就吐了一頓,吐完,她蹲了一會兒準備起身回房間,忽然聽到隔壁的安和居有動靜,“太子這麼晚不睡幹嘛。”她和程瑾的住處格局有點類似於現代的園林,中間有一個五邊形的小窗戶,不過沒糊住,而是擺了兩盆植株。宋綰綰好奇的從牆上的小窗戶裡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負手而立的程瑾,他周圍站着四五個黑衣人,底下還跪了一個人,但宋綰綰確定這羣人中出來程瑾她誰都沒見過。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地下跪着的人突然暴起,攻擊向程瑾,不等宋綰綰對有人攻擊程瑾做出反應,程瑾已經拔出身旁人的劍刺入了那人的胸口,那人只掙扎了一下就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啊!”宋綰綰被這一變故驚呆,忍不住短促的驚呼了一聲,馬上就被那邊的人發現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