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棺中之人

棺材的材料十分罕見,似鐵似銅,棺材的樣式也十分奇特,棺材蓋完全是平的,上面刻着許多浮雕,栩栩如生,歷經千年仍見昔日輝煌,棺材四周也十分平整,刻着許多複雜神秘的符號。

雲樂將棺材從九嬰的屍體中移出來,發現棺材已經用鐵水封死,只得動用破戾,將棺材四周用鐵水封死的地方撬開後,兩人合力將棺材蓋推開。

一股異香傳來,棺材裡躺着一個男人,雙十年紀,面容沒有半絲毀壞,穿着一襲黑色長衫,外面的一層已經被紙化,裡面大部分安然無恙。

男子面容平和,甚至還有些紅潤,若不是在棺材中見到他,兩人真會產生他只是睡着的錯覺。

可是男子的那張臉,卻讓許清月後脊發涼,是他?

棺材裡只有男子的屍體,沒有任何陪葬品,一般棺材中都會放死者生前所愛之物,該男子卻什麼都沒有,是一生無所好?還是所愛不可得?

“究竟是什麼人,可以讓閻皇親自尋覓墓地,又費盡心思的設下蒼林和馴化的妖獸,還存活了千年之久?”雲樂不解。

“既然這裡面什麼線索也沒有,我們把棺材封上就地掩埋了吧,畢竟死者爲大,也好讓他入土爲安。”許清月說道。

雲樂點頭,兩人就在方臺邊挖了個坑,做了一個簡易的墳墓,但是不知道男子的名字,便沒有立碑。

日暮西山,兩人還深處蒼林之中,他們已負傷,萬不可與任何妖獸當面爲敵,於是,兩人決定下井尋找生路。

井下很冷,很黑,空氣中有一股腐肉的味道,好在雲樂做了一個簡易的火把,下面的空間大的出奇,牆角堆着許多妖獸白骨和一具半腐九尾血狐屍體,九嬰就是這樣活過千年的吧!或許雲樂殺死它,是對它的解脫。

四周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也不知有沒有生路。

“你可知修建陵墓的工匠下場?”許清月突然問道。

“當然是困死墓中,墓主人是斷不會讓自己陵墓的秘密被外人知道的。”雲樂說道。

“這裡的建築不多,但修建的十分考究和精細,閻皇暴戾,當年修建這裡的時候必然也把工匠留在了這裡,修建陵墓的時候,工匠們會從陵墓裡面打出一條盜洞逃出去,這裡沒有人的屍首,我猜測,當年修建這裡的工匠也逃出去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千年,或許有逃生出口也早已不在了。”雲樂道。

“總要試一試,只有拼命才能活命。”許清月道。

兩人隨即在四周找開了,果然,雲樂在黑暗深處發現了一個隱蔽的小洞,應該就是工匠留下的逃生出口,洞口有風,說明這裡是有出口的,只希望,裡面還沒有坍塌。

好在裡面沒有大面積坍塌,有也只是小面積的並不影響前行,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大概三炷香的時間,眼前出現一個白點,然後越來越大,變成了一個洞口,出了洞口,就是外面的世界。

眼前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叢,越過灌木叢,有一片天然草地,兩人不顧身上的疼痛不假思索的躺在草地上,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氣,雲樂第一次覺得他這麼喜悅生存。

夕陽西垂,西邊的天空像是被渲染一樣,潑染出鮮豔的顏色,看着這般絢麗多彩的天空,死裡逃生的疲憊被拋向一邊,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什麼都不要想,讓自己變成一具軀殼,讓自己的軀殼享受快樂。

過了許久,雲樂突然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何你能毫髮無損的取得破戾?”

許清月一隻手枕着腦袋,疲憊的雙眼看向雲樂,突然她坐起來,碰了碰被咬傷的肩膀,說道:“我只是一個該死而又沒死的人。”

雲樂也做起身,與許清月並排而坐,說道:“你我皆受重傷,各自回去養傷痊癒後,再擇日一戰,破戾歸誰全憑本事。”

“不了,破戾既與你有緣,贈你也罷,只是你要幫我辦幾件事。”許清月說道。

“何事?”雲樂問道。

“現在難以說明,以後會告訴你的。事成之後,破戾歸你。”許清月道。

雲樂覺得眼前女子絕非常人,道:“我爲何要答應你?”

“你也看到了,我能取得破戾,也有法子將它送回它該去的地方,破戾認主,能駕馭它的人少之又少,你是其中之一,我也不想埋沒了這把曠世寶劍。如何?”清月道。

雲樂沉思良久,許清月的話不無道理,於是答道:“好。”

兩人休息一番後,朝最近的城鎮走去,兩人在鎮中稍作停頓,在醫館中住宿療傷。

兩人已經在醫館裡呆了三天,身上的傷已經結痂,暫無大礙,兩人並肩而站,立於廊前,看着街上流水般的行人。

“要我做的事想好沒有?”雲樂身着一件藏青色的袍子,眉間了戾氣減了幾分,依然有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你是魔?只是很奇怪,你身上有人的氣息。”許清月並不回答雲樂的問題,而是自顧說道。

雲樂沒有說話,一臉淡然的看着天邊渲染而來的黑暗,和閃耀的幾顆模糊的星子。

“哦,”許清月恍然大悟的繼續說道:“你是由人轉化成魔的,怪不得。”

雲樂突然扼住清月的喉嚨,將她逼到牆角:“我沒有耐心!”

許清月卻突然打了雲樂一掌,力道雖輕卻剛好打在他的傷口處,雲樂只好放開手,許清月便順勢轉向一邊。

“明日一早,去蜀山。雲樂,我絕沒有譏諷你,只是當人有什麼不好的,當不老不死的魔的纔沒有意思。”許清月說道。

“可惜人不容我,我便成魔,絕路不是自己選的,是被逼的,”雲樂說罷便轉身離開,

“是啊,上天饒過誰?”許清月喃喃自語。

第二天,兩人辭了醫館,朝蜀山方向去,蹉跎一日一夜時間,第二天一早,兩人便到了蜀山腳下。

蜀山山勢奇秀,高聳入雲,山尖終年有霧靄圍繞,霞氣千條,瑞氣騰騰,從山下往上看,隱約可以看見隱在雲山霧海里的建築。

上山只有一條大路,是青石板砌成的階梯,拾階而上,兩邊是各種奇花異草,不時還行走着各種奇珍異獸。

兩人皆不說話,沉默不語的往上走。

遠遠的就看見兩個白色人影從山上走下來,是蜀山弟子,看見許清月急忙加快了速度,可以說是直接跳在許清月面前。

“清月姐,你可來了。”其中一個眉清目秀的蜀山弟子說到。

兩人的年紀皆不過十七,表情稚嫩,臉上帶着對世界美好的嚮往。

許清月看着兩人,到沒認出來,疑惑道:“你們倆是誰啊?”

“我是小慶,他是小照,你不記得我們了?”小慶說到。

“哦,是你們啊,都長這麼大了,我上次來的時候,你們倆還是小孩子呢。”許清月說道。

“是啊,我們長大了,清月姐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小照說道。

三人忙着聊家常,完全沒發覺雲樂眼中升起異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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