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古望之死

張藥師所給的護生丸果然是好藥,清月只服了半粒便覺內外傷皆愈,只是太陰石靈力衰竭,清月仍處於心力衰竭的危險中。

堂主修爲雖深,終究不是雲樂的對手,翌日一早,堂主暴斃,張藥師不負衆望,繼任堂主之位……

正當雲樂決定去找張藥師取藥的時候,未揚閣來襲,煉雲堂大亂,堂中弟子逃的逃,死的死,清月有傷在身,雲樂先把她送出煉雲堂,而後又隻身返回。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煉雲堂殺人煉丹,有違人倫,故未揚閣決定將其絞殺,雲樂再來到煉雲堂的時候,周圍的百姓已經散盡,慘叫聲還在此起彼伏,門前赫然有數道血跡。

前廳無人,許是都被逼到後廳去了,雲樂穿過前廳,見一羣未揚弟子正圍着一個少年,追問堂主的下落。

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渾身是血的,正是小平。雲樂上前打退那幾個未揚閣弟子。雲樂扶起小平,見他渾身是傷, 想起他昔日鬼靈精怪的模樣,人事無常。

小平一見是雲樂,急忙撲通一聲跪在地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少俠,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你救救煉雲堂吧,救救堂主吧!”

“未揚閣來勢洶洶,我也無能爲力,你走吧,”雲樂說罷,側身往後走。

整個煉雲堂全是哀嚎聲,雲樂每走幾步就必須得躲避突然出現的未揚閣弟子,正在雲樂不知往何處找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一大羣未揚閣弟子。

雲樂翻身上牆,看見那羣未揚閣弟子的中間,正是張藥師,他滿是疤痕的臉上又添了幾道傷疤,一張臉猙獰着,右臂好像是斷了,鮮血染透他的衣襟。

若在不出手,張藥師定會被折磨至死的,雲樂施展輕功,於衆目睽睽之下帶走他,速度之快,無人阻攔。

雲樂把張藥師帶到一處僻靜無人處,外面還有煉雲堂弟子的慘叫聲和走來走出的腳步聲,張藥師坐在地上,捂着空蕩蕩的右臂,蒼白的臉上看不清表情,狼狽不堪,失了往日的風采。

雲樂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好看的臉上並無表情,只是淡淡道:“另外半粒護生丸在何處?”

張藥師醜陋的臉上露出恐怖的笑容,尖銳的聲音冷得徹骨:“另外半粒被我吃了,哈哈,沒想到我死還有人陪我!”

雲樂面有怒色,他抓緊張藥師的衣襟,壓低怒火,沉聲道:“倘若你真的將那半粒吃了,我便將你開膛破肚,取出那半粒藥丸。”

張藥師沒想到雲樂如此狠毒,他振開雲樂的手,身體難以支撐重重的摔在地方:“你若真的要那半粒藥丸,就在替我做件事。”

雲樂想也沒想就回答:“說。”

“去煉藥室毀了厲血丹,厲血丹雖未煉成,仍有巨大功效,我不得,未揚閣的人也休想得。我信你,”說着張藥師從懷裡拿出了滿是血跡的盒子,繼續道:“收了我的東西,就一定會幫我辦事。”

雲樂接過盒子,在看張藥師,已經斃命了。一生始於煉藥也終於煉藥,到死戀戀不忘的也是藥。

雲樂收起護生丸,想來那煉藥室隱蔽,未揚閣的人應該還未找到那裡,於是循着昔日小平帶的路,總算是到了煉藥室。

門前一面巨大的鐵門,還未開啓的跡象,雲樂在門上摸索了一陣,便找到了機關,門吱嘎一聲開了,一股藥草味躥如鼻子,中央煉藥爐的火還燃着,卻無人看守。

想來是未揚閣突然入侵,燒火的人逃命去了,這樣也好,雲樂徑直來到爐前,卻發現厲血丹並不在爐中,雲樂又四下尋找,仍不見蹤影,難道是煉雲堂的人把厲血丹帶走了。

雲樂沒有繼續猜測,既然厲血丹不知所蹤,他也就無法完成張藥師的夙願,雲樂並沒有感到自責,而是徑直出了煉藥室,出了這片人間煉獄。

身後,鮮血還是肆虐,慘叫聲還在繼續。

回到清月休養的客棧,清月正在打坐療傷,她周身發着淺淺的白光,雙目微闔,瞧着也是個面容精緻的。

過了一會兒,清月收回靈氣,仍覺靈力衰竭,看來太陰石的靈氣,真的要到盡頭了,她還未找到隱劫,還未完成古望的囑託……

雲樂將那半粒護生丸遞給她,清月不再反抗,順從的接過,服下,然後讓靈氣流遍全身,慢慢細化護生丸的靈力。

見清月臉上恢復紅潤,雲樂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總算是活過來了。

“煉雲堂裡發生了何事?”清月問道。

“煉雲堂用人煉丹,未揚閣遂將其絞殺,”雲樂坐在桌邊,自顧倒了一杯茶。

“這般,便是死有餘辜了。”清月幽幽道。

雲樂不表示贊同,也不反對,而是沉默着將茶水遞給清月,清月接過茶水,用眼神道了謝,繼續道:“謝謝你,雲樂。”

雲樂並不關心她的道謝:“那羣黑衣人是誰?”

清月一頓,茶水盪出來灑在手上,所幸是涼的:“是何家人。”

雲樂並不驚訝,昔年許清月癲狂入魔,屠盡八門,雞犬不留,單留何家一脈動,分毫未動,卻沒想到過去的憐憫在今天成了最大的隱患。

清月喝了一口茶,繼續道:“當年何離洛因我而死,終究是我欠何家的。”

“現下你當如何?”雲樂又問。

“古望死時,囑託我塵世大劫來臨,要我務必找到上古神衹遺留之神卷,方有一線生機。”清月道。

“那不是個傳說嗎?”雲樂問道。

上古傳說,洪荒時代,神族與各族共居大地之上,時各派鼎立,動盪不安,血流成渠,神族深感人之疾苦,遂於各族一戰,勝居九天之上,諾,永不踏足人間,各族敗,處九幽之所,遵,永不侵犯人間。

神族知曉各族不會善罷甘休,於是留神卷於世,參破之,便可與天齊壽,神隱天地,降妖除魔,無人阻攔,各族蠢蠢欲動,搶奪神卷,一場大戰後,神卷破裂遺失,參破神卷的人也在大戰中消亡,於是世人未嘗見其真顏。

時移世易,偶有傳聞,難辨真假。

“昔日太陰石也只是一個傳說,現在它就在我這裡,”清月臉上浮出一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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