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控室陷入了平靜，一時間大家饒有默契的同時語塞，只有角落裡的喵妹和二哈還在發出點聲音，也只是虛弱的不成樣子。
還是動物好啊，它們兩個沒有卡片。
我不知道其他幾個沒及格的同伴是什麼樣心理狀態，倒是我，好像麻木亦或是先知過一樣，沒有什麼波瀾，儘管這預示了將要接受清洗部分記憶的懲罰。
“憑什麼，團隊都已經順利度過關卡了啊！”脾氣火爆的馬克到底是第一個打破寧靜，及格的他爲我們打抱不平。
“也正常，我們幾個在任務的關鍵階段沒有挺過來，處於昏迷。”卡片顯示59分的奧爾加話音平靜。
“是啊，任務之初在月球基地的時候，髮卡片的機器人也和我們說過了，雖然我們是一個團隊在做任務，但卡片是根據任務的個人表現評估的。”金鄧傑說完看了看我。
我只是點了點頭，看來幾個人的心境都差不多了，只是連自己都不清楚這是無奈還是認命，當然，沒能力改變規則，但你也沒能用已有的能力挺過來吧，還祈求什麼呢。
接受懲罰就接受懲罰吧，只是我更擔心的是……我看向艾小野，她也沒看我，手掌欲要握緊卻又放下了。
“大家別太悲觀了，沒及格的成員也都是差一分兩分，就算懲罰也應該是輕微的，”本沙明冷靜地說，“大家要挺過去，一起面對和努力。”
“距離月球基地還有500萬公里。”這時候飛船的雷達發出了提示廣播。
再之後，大家互相之間再次少有了交流，操控室的氣氛也顯得有些壓抑，飛船則是一直處於自動航行的模式，也沒有人回休息室，畢竟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要回到月球基地，大家幾乎都將自己的座椅調成了45度休息模式。
喵妹和二哈再次於它們的小型專椅上睡了過去，對於這兩個從木星迴來之後就基本處於昏迷的夥伴，大家也是沒有什麼辦法，生命健康數值還都正常，卡片評估也不包括它們，於是就放任它們睡吧，我們幾個現在自己都顧不上了。
只是我現在回過神才意識到，艾小野並不是從前那樣天天和喵妹形影不離了，此時她正閉目休息，我也不好打擾什麼。
我雙手交叉着放在胸前，看着雷達上距離月球基地的數值不斷變小，這感覺就像等待命運的審判，雖然就像本沙明說的，可能只會抹去一點沒所謂的記憶。
只是這種無助的感覺並不好受。
也許是我的眼睛一直在朝着距離數值的遞減，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在看到月球以及視覺上並不覺得有多近的地球時，內心一點回家的感覺都沒有，全然不像接受任務之前來到月球的興奮，離家如此之近。
畢竟現在，是要接受清洗記憶的懲罰去啊。
恍惚間飛船已經從月球背面進入，來到月球空心內部的中心基地，對接在空曠沒有生機的巨大冰冷的金屬機體上，相比於上次看見這彷彿地球巨型遊輪般大小的機體，這次給我的感覺只有黑暗，這個一級文明建造的監視低級文明的基地。
我握着艾小野有些冰涼的手隨着大家走下尼古拉號，上方是黑漆漆的一片像是混沌一樣的天，腳下是有不小吸力的深灰色金屬地面，站在我們面前的還是上次那個木納的自稱是高智能生命的機器人。
餘光注意到另有兩個機器人走近了我們後方的尼古拉號飛船底部，想來是提取我們採集的那1000L“木星風暴”去了吧。
“你們接下來的任務一會兒將顯示在全息卡片上，第一關的木星任務完成的不是很好，但終歸是在限定時間內，算你們過關。”機器人不帶感情的語音。
“基地接到中心文明的指令，距離你們到麥星訓練中心報道的日子可能會提前，所以基地決定將太陽系環境調研任務的關卡設定在外行星，也就是說不會安排水星、金星、地球、火星四顆內行星的任務。”
聽到這裡大家互相看了看，我握着艾小野的手，她皺了皺眉，好像有點可惜。
我知道她的心理，因爲我也一樣，嚮往地球了。
大家一句話都沒說，似乎也都是擔心機器人將對我們進行懲罰儀式，直盼望着機器人快點讓我們駕駛飛船向下一個任務進發。
身後大約三十米，那兩個進入飛船底部的機器人已經“提”着我們的風暴容器出來了，側頭看向那邊，兩個機器人和容器正在從金屬地面緩緩下降，進入基地的機體內部。
“好了，你們出發吧，下一關卡設定的應該是土星和土星衛星的任務，這次你們不用費盡周折航行到任務地點，因爲對於航行的考驗已經包括在木星任務中了，基地會將你們飛船直接傳送到距離任務目的地不遠處的位置，具體的任務內容一會兒你們看全息卡片的指示，”機器人娓娓道來，“好了，回你們的飛船吧，準備出發。”
我瞪了瞪眼睛，機器人沒說抹記憶的事兒！是不是意味着不用接受懲罰了。
大家轉身往飛船走，我領着艾小野，擡頭看了看大家，他們的表情好像也是在納悶，同時還有一點驚喜和僥倖，不過艾小野這卻沒什麼精神。
這時，身後機器人的下一句話將我們的美夢瞬間扼殺。
“對了，你們的懲罰在卡片第一關評估顯示的瞬間已經執行完畢。”
“抹除了多少！！？”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身邊的艾小野突然像是失控了似的回頭一聲歇斯底里。
“不用擔心，沒有多少，甚至可能無關緊要。”機器人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格外符合這樣沒有人情的語境。
“小野你別激動，都說了沒什麼大影響的不要擔心啊。”在艾小野另一側的薩拉表情有些錯愕，大概是被艾小野的反應嚇了一跳。
大家肯定也都有被驚到，因爲艾小野可是默默無聲很久了。
我握緊了她的手本想給她個擁抱，只是那瞬間我好像在懼怕什麼，總感覺某一種反常的感覺愈加深刻。
艾小野的呼吸有點急促，但沒有哭鼻子，反倒是回到飛船在艙門關閉的瞬間，日本的千野妹子哭了出來，聲音不是很大，和她平日瘋瘋癲癲的性格不是很搭。
“怎麼了呀，不大的事兒啊，機器人不說的話我都不知道已經執行完了，肯定是沒什麼要緊的。”
“對啊，我們不都一樣嗎？”韓國的金鄧傑和金喜喜兩個人對千野安慰道。
“我知道啊，我也沒覺得怎麼樣，就是剛纔聽到艾小野那樣子我就忍不住了。”千野指着艾小野和我的方向，此時我們已經坐在了操控室的座椅上。
“對不起，大家。”艾小野聲音不大。
薩拉將椅子移動到艾小野旁邊，雙手託着艾小野的臉蛋：“沒事啊小野，都過去了。”
我依然攥着艾小野冰涼的手。
以爲在薩拉說完安慰的話後她會和薩拉姐抱抱，或者攥緊我的手靠近我身子，結果她卻放開了我的手，坐直身體：“我沒事，不用擔心。”
正在這時，一直沒吭聲像是蒸發了似的劉歡在我身後叫喚大家：“全息卡片顯示新的關卡了！”
（第147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