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一片安靜,那些坐着的和站在一旁的人倒是落得過輕鬆自在,而燕悲樂,於曼辭和李鐵鐵這三人卻壓抑得連氣也喘不過來。
燕悲樂和於曼辭兩人的耐性本來也不是很好的,但是此時見天影寺衆人都不發問,以爲他們在搞心理戰術,兩人心裡想道,想這樣就逼我就範?沒門。
於是,燕悲樂便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像是在接受審判,而於曼辭微笑地看着坐在正中央的渡貅禪師,眼神裡盡是挑戰之色。
但是李鐵鐵卻懵了,他不是中國人,雖然中文說得不錯,但是對中國大部分習慣還不是很瞭解,看到衆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他們在幹什麼,只好一臉茫然地聳聳肩,靜靜地站在大廳中央。
過了好一陣,渡貊似乎早過了他的忍耐,忍不住吼道:“你們怎麼會進去通天閣的?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燕悲樂正要解釋,這時於曼辭就搶着說道:“我們哪有什麼陰謀,是莫超林帶我們進去的。”燕悲樂知道於曼辭比自己更能言善辯,也不再說話,任由於曼辭說去。
“你胡說。”渡貊禪師吼道,“莫施主乃蜀山弟子,明知通天閣是天影寺的禁地,本寺弟子沒有允許是不能進去的,怎麼會帶你們進去?”聲音比先前的還要大聲,震着整個大廳都似乎搖搖欲墜,大廳裡的燕悲樂,於曼辭和李鐵鐵三人就沒有多高的修行,被這麼響亮的聲音一嚇,連忙雙手掩住耳朵。
渡貊吼完,聲音雖去,卻餘間繞樑,雖然沒有三日不絕,但也差不多有三分鐘不絕了。燕悲樂等三人聽完渡貊的吼聲後,覺得那聲音還在耳邊盤旋着,久久不去,都不敢放開手,過了好一會兒,三人才慢慢放開手,驚訝地望着渡貊,這老和尚的嗓門怎麼這麼大?
於曼辭不停的摸了摸被震的耳朵,也朝渡貊吼了一聲:“你說這麼大聲幹嘛,我們又不是聾子,能聽得到。”
渡貊被於曼辭一陣搶白,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正要出口喝道,這時又聽到於曼辭說:“莫超林說怕我們被妖人傷害,才把我們帶進通天閣的,他一片好心,哪會想到這麼多禁忌。倒是你們這羣和尚,還有沒有一點慈悲之心?明明知道那些妖人不敢進通天閣,卻也不敢把我們帶去通天閣避難,你們有什麼資格做和尚?”
於曼辭能言善辯,而渡貊卻迂腐木訥,只是渡貊在天影寺地位甚高,平時也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而已,這時渡貊被於曼辭反問幾句,更是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反駁,漲紅的老臉直吹鬍子瞪眼。
於曼辭又望了望周圍衆人,說道:“說不出話來了?原來你們也自知理虧,所以才叫來這麼多人壯膽,但是你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我於曼辭可是見過世面的人,什麼場面我沒見過,還怕你們這麼禿驢不成?”
大廳裡其他門派衆人聽了都強忍住發笑。渡貊氣得臉先是漲紅,然後變成鐵青,最後變成豬肝色,活脫脫就是一個和尚版本的變色龍。
大廳裡的衆人並不是這天影寺壯膽的,而是另有事要商量,這次叫燕悲樂等三人過來問話,天影寺也沒有打算要罰他們,只是想問過清楚明白而已,哪料到渡貊脾氣火爆,一上來就劈頭吼道,讓於曼辭誤會了。
燕悲樂聽到於曼辭這麼一番搶白,把渡貊氣成了變色龍,本來想到自己是娥眉派弟子,若笑出聲來只怕師父的面上也不好過,只好強忍着不笑,但燕悲樂生笑,越是強忍住,越是忍不住,最後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最後只好放肆地任由自己笑過夠,笑罷才說道:“渡貊禪師息怒,真是是莫老師帶我們進去的,那時莫老師帶着我們三人躲開妖人的攻擊,但是莫老師擔心在承天閣諸位的安危,硬是要闖回來,而我們三人修爲又低,莫老師怕我們被妖人傷害,只好把我們帶進通天閣了。”
燕悲樂心平氣和地解釋後,渡貊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只是想起剛纔被於曼辭一番搶白,也只是“哼”的一聲,沒有作聲。
渡貅說道:“原來如此……”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吵鬧之聲,衆人循聲望去,只見莫超林臉色蒼白,一顛一顛地闖了進來,遠遠就喊道:“禪師,是我帶他們進通天閣我,與他們三人無關,你要罰就罰我。”
莫超林剛走進大廳,一個趔趄差點就倒了下去,站在離莫超林比較近的幾個人見狀,立刻衝了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大廳裡衆人見狀,也紛紛站了起來,蜀山派衆人臉上更是擔憂不已,玄震一愣,好像自言自語地道:“這小子不躺在牀好好好養傷,還跑過來幹什麼?”
莫超林推開衆人,來到燕悲樂等三人中間,燕悲樂和李鐵鐵見狀,都跑過去扶着他,燕悲樂問道:“莫老師,你都傷成這樣了,怎麼不在房裡呆着?”
莫超林望了燕悲樂一眼,沒有答話,便轉頭對渡貅說道:“禪師,是我把他們三人帶去通天閣的,你要罰我就我一人。”
通天閣本來只是存放天影寺歷代主持靈位的地方,天影寺禁止寺中弟子進去,主要是爲了顯示通天閣的與衆不同,,本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是莫超林明知通天閣是天影寺的禁地,卻還是把外人帶了進去,莫超林作爲天影寺外人,這事說重亦可,說輕也可。
玄震聽了,心知這事萬一處理不好,恐怕會影響天影寺和蜀山派的關係,連忙喝道:“莫超林,你在胡說什麼?”
莫超林看到玄震,似乎也很害怕,但是還是沒有說話,靜靜地等着渡貅禪師的處置。
渡貅呵呵一笑:“剛纔燕姑娘已說明了緣由,你把他們三人帶進通天閣,也只是一心想着救人,事出好意,老衲怎麼會罰你呢?”
莫超林一愣,呆呆地望着渡貅禪師。
渡貅笑道:“你的傷好些了嗎?”
莫超林連忙說道:“回禪師的話,弟子好了很多,現在只是一點皮外傷而已,過一兩天就沒事了。”
渡貅說:“好好,這次多虧了你,否則中原各派衆人恐怕凶多吉少了。”
莫超林誠惶誠恐地說:“不敢,弟子只是碰巧而已,若非諸位師叔伯們不願傷及無辜,那些妖人早就被收拾了。”
渡貊哈哈大笑道:“這話中聽,那些妖人的確不怎麼樣,只是他們進入了凡人身軀裡面,我們也實在沒辦法呀。”
渡貅說:“那些妖人魔進入凡人軀體裡,魔力同樣也受到限制,不管怎麼說,此戰得神獸朱雀的幫忙,也除了大部分的妖魔了。”
玄空說:“的確如此,剛纔貧道接到蜀山玄霄師弟傳來的信息,說牛頭山裡妖氣弱了很多。”
渡貅說:“看來是我們反擊的時機到了。”說完,便對大廳裡的燕悲樂,於曼辭和李鐵鐵三人說道,“如果沒什麼事,你們先退下去。”
燕悲樂等三人知道他們要商議對妖魔反擊的了,好奇心頓起,哪想到這時渡貅竟然開口趕人了。
燕悲樂不想讓定容師太爲難,雖然心中不願,卻也無可奈何,不敢反駁。但是於曼辭可不是吃素的,不滿地問道:“我們又不是奸細,爲什麼就不能留下聽聽?”
渡貊粗眉一挑,圓眼一瞪,說道:“少廢話,叫你們出去就出去,在這羅嗦什麼?”
於曼辭正要分辯,燕悲樂生怕她再惹出事端,連忙拉住她說:“表姐,我們出去,我餓死了。”
於曼辭瞪了燕悲樂一眼:“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渡貅朝渡貊搖了搖手,然後對燕悲樂三人笑呵呵地說道:“貧道並不是趕你們離開,只是怕你們聽這麼無趣的事,怕是要悶,如果你們三人感興趣的話,也可以留下聽聽。”
於曼辭見渡貅如此一說,暗道,難道真是不是什麼機密?看這麼多人都在這裡聽着,聽怕也沒有什麼好的看頭,或許他們的話真是無趣得很,也沒有什麼看頭,便說:“哼,現在本姑娘不想再聽了,各位,拜拜啦,晚安!”說完,拍拍屁股,便大搖大擺地朝大廳門口走了出去。
衆人一愣,這女子到底怎麼回事?剛纔她還那麼極力爭取要留下來,現在終於可以留下來了,卻就是麼走了,莫不是發錯神經了,這時跑回家吃藥了?
燕悲樂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也跟着於曼辭朝門外跑出去了。
李鐵鐵連忙拉住燕悲樂問道:“我們不留下聽聽了?”
燕悲樂聳聳肩:“沒興趣!”說完,一道煙溜了出去。
李鐵鐵看到她們兩人的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沒興趣?”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好搖頭晃腦地跟着走出大廳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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